春風醉 第二章 心碎

作者 ︰

晚上,莫嶺親自送茶過來,雖然長著一張千年不變的冷臉,可沖茶的動作,卻讓桃夭覺得分外的溫柔,而她最是拒絕不了溫柔的人。

桃夭慢慢的喝茶,莫嶺就坐在對面看著她,搖曳的燈光,讓這個場面很和諧。

「夭兒,江湖上有一教,二莊,你可記得?」莫嶺狀似談天似的問桃夭搖頭,我可是穿過來的,哪知道那麼多!

「獨霸武林,這是爹一直的心願。」他又道。桃夭點點頭,不覺得有什麼,一山不容二虎,這就是江湖。她明白。

「祈水山莊勢力漸大。天葉教一直無心世俗,不計入內,可目前祈水山莊不能不防。」

「要對立?」桃夭抬眸問。

莫嶺點頭又搖頭,冰眸中閃現一絲異常,冰著一張臉,平靜的道「尚不成熟。」

「兩莊關系還不可以完全破裂,莫言山莊勢力還未完全集中回中原,此時對立不是明智之舉,所以必須擴張勢力,又要穩住他,以贏得時機備戰。」

可是怎樣做呢,桃夭心中想著,面上仍是一副懶懶的樣子,漫不經心。

「除了一教二莊,清劍派,古木派也勢力強盛。」

「哦。」

莫嶺說到這兒,手微微的動了動,認真的看向對面的人,猶豫了一下,仍開口了,「古木派掌門,有一掌上明珠,程盈。」頓了頓,「夭兒,你莫嶺哥,要成親了。」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茶杯和著溫熱的茶掉落到地上。」夭兒!你沒燙著吧!「莫嶺一驚,急忙查看她的手。

桃夭愣愣的看著莫嶺,心一點點冷卻,她的莫嶺哥就要成親了,會有一個陌生的女子,柔柔的投進他的懷抱,恐懼一點點浮上心頭「你……要成……親。」

莫嶺手上的動作微緩,不答,繼續看她的手。

桃夭猛地抽出手,直盯著他的眼「你要娶她?是不是?!」

企求的目光落到莫嶺身上,快說不是!莫嶺哥,求求你快說不是,好不好?快說不是!

莫嶺微皺眉,還是硬硬的回答「是,程盈是個不錯的姑娘,很溫柔體貼。」

「那我呢!!!」桃夭一下子失控,抓住莫嶺「莫嶺哥,夭兒呢?夭兒怎麼辦?!」

一點點掙開她,莫嶺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夭兒,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

「妹妹……」桃夭無意識的呢喃著這兩個字眼,心泛起劇烈的疼痛。

「而且。」莫嶺一狠心,轉身「你要作為山莊老莊主義女,嫁入祈水山莊少莊主!」

什麼!!!驟然怔住,桃夭呆呆的站在那兒,什麼也不能反應,仿佛听到自己心破碎的聲音。

「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就在那天,夭兒準備一下吧!」

說完轉身拂袖而去,不能回頭!莫嶺手攥緊,若是回頭,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那個深深愛著的人兒,不顧一切的抱進懷中。

桃夭呆站了好久,一陣冷風吹過,讓她渾身泛起冷意,慢慢的蹲,撿地上的茶杯碎屑,不管多小的都撿起,也不管手是否被碎屑扎破,仿佛拾起的不是碎杯,而是自己破碎的心。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說話啊!」听到動靜跑來的珠兒,見到討要這個樣子,急壞了。

良久,桃夭終于慢慢的抬頭,露出一抹十分燦然的微笑,「珠兒,你的小姐,要嫁入祈水山莊了,做少夫人了呢,呵呵……」

桃夭把自己關在房中,數天,門也不出,飯吃的也不多。

珠兒哭著去找莫嶺,說這些事,莫嶺皺緊眉頭,冷聲道「叫她養好身子,免得登花轎時讓人笑話!別的什麼也不要多想!」

珠兒手足無措。

就在成親的前一天下午,桃夭去了莫嶺的院子。

依舊是一身的素衣,只是憔悴了許多。

面對莫嶺,她努力深呼吸,淺淺的笑「莫嶺哥,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聊會兒嗎?」。

莫嶺見她無事,嘆氣,點頭,為她倒茶。

桃夭一反往日的雍雅,顯得十分活潑,不時的俏皮話,讓莫嶺不禁愣神。

桃夭笑的很好,可心里比什麼都苦。笑過之後,桃夭平靜地問︰「莫嶺哥,你還會疼夭兒嗎?」。

莫嶺點頭,「夭兒,等莫言山莊稱霸,我就接你回來!」

桃夭搖頭,神色間盡是落寞。

「夭兒?」

桃夭笑的燦然,「嫁入祈水山莊,便生死相依,以後就是敵人了,祈水山莊一亡,桃夭便再配不上莫嶺哥,莫嶺哥,這是最後一次與你如此輕松的聊天了。」

「夭兒!」

桃夭搖頭,「莫嶺哥,想听夭兒唱歌嗎?讓夭兒為你唱一曲可好?」

桃夭也不等他回答,只是在琴前坐好,手指撫琴,垂下的發絲,掩飾住她的神情,只是那憂傷的曲子,卻將悲傷慢慢的散開,甚至散到莫嶺的心里。

一曲終了,起身,抬頭時,意識平時在熟悉不過的桃夭,輕喚「莫嶺哥,再見。」

轉身離開,身後的莫嶺支頭,身體強烈的顫抖,他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害怕……

桃夭一身新娘紅裝,坐于梳妝鏡前,心里有又無的想著什麼,想了好久,終于展顏,罷了,只要變回以前的現代的桃夭,就好了,開朗……然後,將心痛一點一點埋掉,很快就會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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