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艷陽高照雲霞日暖,昇王派一干朝臣候于北城門迎入了北邑國使臣,龐大的來使隊伍入住于國使行館,行館位于王宮東南側,專供各國來使歇息之用(鳳傾城︰逍遙天下第118章知君非故人內容)。
望不盡闕樓宮門幾多深,盼不完沙場歸來為幾人,今我悠悠思悠悠,夜闌獨奏到月濃,若問相思何處是,蕭蕭瑟瑟弦處求。
唉!——彈琴之人一聲吟嘆,惹得一旁听了琴聲的人也跟著心傷。
「王後娘娘,夜深了!」
躊躇許久,幽兒終于啟開唇齒。雖然這一聲‘王後娘娘’幽兒叫的別扭又生疏,卻還是不得不依照規矩。今時不與往日已不能再隨意的稱呼了,一個不慎便是罪責加諸。
蘇紫月意興未盡的滯停下手,轉頭望向幽兒,「怎麼你也和她們一樣了?是不是連你也嘲諷我?」
「沒有,沒有!」幽兒急忙連連擺手,「幽兒怎麼敢嘲諷您呢!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毓錦宮中人多嘴雜我也不能再小姐小姐的叫您了。萬一哪天被人听到了,在昇王面前多嘴會害了您的!」
「說的也對!」蘇紫月贊同的點點頭,手指輕輕拂著琴身,滑過絲弦若有心思的喃喃道︰「听說,北邑國使臣來滄溟國了!」
「是呢!明日昇王還要宴請群臣與來使。」
「誒,幽兒,你可知道北邑國的來使都是些什麼人?」蘇紫月好奇的詢問道。
幽兒把眉一皺,嘆氣道︰「是讓你頭疼的人!」
「是,是慕容楓?」蘇紫月忍不住月兌口追問,卻見幽兒搖了搖頭,頓時便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懸著的心。
「是宸帝攜幾位御史和臣子!」幽兒不等主子多高興一時便又開口道。
「什麼?」蘇紫月頓時驚愕不已——怎麼會是謹焱?他怎麼會親自出使滄溟國呢?明晚夜宴他們若筵席相遇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場面?
「娘娘,夜深了還是回寢殿歇息吧!」見主子細眉緊鎖一直沉吟,幽兒忍不住出言打斷。
「嗯!」點了點頭,蘇紫月只好將所有的愁緒都掩埋在心底,起身往殿內而去。
夜宴
雕梁畫棟的宏偉大殿內鎏金輝煌,陳設尤為精美讓人目不暇接(鳳傾城︰逍遙天下118章節手打)。大殿正央上方設御座席案左右兩處為二位帝王之座,昇王御座左側領首,側下一階為王後與賢親王之座,再下一階便是妃嬪,延至大堂便是官吏筵席。右側設座等同,帝座領首臣子隨後,兩行長龍一直延設至大殿門口。
筵席開始,昇王,賢親王,王後妃嬪與一干大臣依次而入循著級位入座。蘇紫月走到座前剛要入座卻被陰陽夜殘一把拉住走上了玉階的御案坐下,真是羨煞了座席上的其他妃嬪們。
不凡一入座便不太安分四處探頭張望一臉的好奇,顯然他還沒有經歷過此種熱鬧的宴席場面。久久之後,大殿上終于走來了北邑國使臣的身影,為首之人步履舒雅意氣風發,黯龍紋袍掛身身影顯得軒昂俊逸狹長偉岸,即令在場官員們肅然而立。
抬首而望,那熟悉的身影恍然若夢,如那時小鎮雅院初次拜訪般模樣,微風吹的山茶花肆意飄香,與其氣質交相輝映,那是屬于遇見他時的味道。就同現在,再遇故人無花自香,馥郁芳菲流轉在無聲無息的感念之中。
向前邁進的腳步在雙眸相交的那一瞬間停止,歐陽皓略微呆滯的目光怔怔的定格在昇王的身旁,定格在那一雙期冀已久的熟悉美目上,柔若秋水,瑩瑩動人。片刻的失神之後他斂容正色繼續舉步向前!
昇王攜王後離座恭迎,後雙雙入座。二位帝王先互敬一杯以表恭賀之意,遂,覃涯致敬賀詞。夜宴開始文武官員紛紛舉杯,王臣之間大殿之上觥籌交錯,盡情歡享,銀輝燭火相映囂鬧沸騰,喜慶盎然。
「這位可是昇王的王後?」只見王後之座空設于玉階,歐陽皓指手問道。
陰陽夜殘刻意的望了一眼身旁的蘇紫月,揚唇笑道︰「正是!」
「蘇王後?」歐陽皓故意加重了語氣,眼眸不離蘇紫月的臉片刻。蘇紫月一言不發,怔怔的看他一眼,縱使有道不完的千言萬語訴不盡的衷腸也只能融入那神色復雜的一眼中。
「哈哈……」陰陽夜殘放聲一笑也不作答,只是那笑聲飽含了無盡的狂傲之意,摟著蘇紫月的那之手在默然間加重了一些力道,仿若在喻示自己的勝利一般,一聲蘇王後將所有的解釋都盡歸于此。
「宸帝不遠千里親自率使臣來我朝恭賀,真是我滄溟國榮幸之至!本宮先敬宸帝一杯。」一番敬詞,蘇紫月舉杯,生疏的語氣讓兩人已同陌生人。
歐陽皓蠕動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同時也舉杯與蘇紫月隔空對望,相視一滯,輕拂袖袍仰頭喝下杯中玉液。輕輕一閉眼,深深一嘆息,均化作灼熱的液體流入喉間,沉入心底,緩緩灼燒著,心疼著。
不時,妃嬪也借機上前獻媚與昇王宸帝敬酒歡顏。
「愛妃也同本王喝一杯吧!」陰陽夜殘湊近臉龐,邪魅的低語道。蘇紫月轉頭卻將手中酒杯放下,「臣妾不勝酒力,身體突然有些不適,先行告退。」
「愛妃無礙吧?」見她說完便要起身,陰陽夜殘急忙拉住她的手。一股冰涼直沁手心,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她發白的臉,轉頭沖後側厲聲道︰「快扶王後回宮休息!」
「是!」身後的侍女應承著扶住蘇紫月離開了大殿。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歐陽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紫月她不會喝酒卻先與他喝了一杯,便借故早早離開這個氣氛尷尬的宴會,可見她似乎不願面對他,兩人至此好不陌生啊!
陰陽夜殘順著那抹背影注目望去,也有說不清的復雜感覺翻涌在心底,無法平復。
一個女人離去的背影同時牽動著大殿上兩個至高權位的男人的心,即便如此她也只想避的遠遠的,不要觸及到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在旁人看來那近乎為一種冷漠的態度,清高又不乏傲慢,讓人望而卻步。而唯一掩飾的方式便是故意把酒歡飲,一杯接著一杯直至伶仃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