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郡縣……終于到了!」墨發高束的白衣少年迎風坐在馬背上,遠遠的瞻望著視線盡頭的宏偉城郭,不禁喃喃道。
這一路櫛風沐雨,披星戴月,其中的艱辛倒也不算什麼,終歸還是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
「駕……」輕輕的拍了拍馬月復,一襲白衣向遠處的城門口行去。
「敢問公子可是姓蘇?」蘇紫月的馬剛剛行到城門口,面前便有一個書童模樣的男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紫月翻身下馬,輕笑道︰「正是!」
「我奉命在此等候蘇公子,這是太傅大人飛鴿而來的親筆書信,請公子你放心的跟隨我來。」書童極為識禮的將一封信件呈遞給蘇紫月作為憑證,蘇紫月打開信箋識得筆跡確實為覃涯所寫,笑著將信送還到書童的手中,「有勞這位小哥了。」
「公子你太客氣了!我叫莫白,請隨我來吧!」書童訕訕一笑,牽上蘇紫月的馬往城內引路而去。
走過囂鬧的街道,穿過接踵的人潮與商販聚集的巷陌,蘇紫月隨莫白走出了城鎮,延著護城河緩緩向郊外走了去。
道旁的垂柳迎風搖曳著,如身姿曼妙的少女在空中起舞。
護城河下游突生出了多支小河流,河水拍打著河岸發出泠泠徹徹的聲音來,從一座小石橋上過到對岸,一片桃園頓時呈現在眼前。三月桃花開,此時正是暖春時節,處處都彌漫著馥郁芬芳,讓人感到無比的舒心愜意。順著園中的小徑一直往前走去,一座竹木茅舍座落在桃園之中。從正院看去很簡易卻並非簡陋,看的出是經過精心修葺的,也很別致。或許由此可以看出茅舍的主人是個作風很講究的人!
莫白把馬栓好,領著蘇紫月徑直走去了屋舍。「公子,公子……」莫白朝屋內喚了幾聲,屋主似乎不在家,莫白請蘇紫月在廳堂中先坐下,隨即他便向外走去尋屋主了。
干淨的庭院之中也栽了一棵桃樹,看著滿枝盛開的桃花,粉潤嬌艷,蘇紫月情不自禁的走入了院中,滿目粉色,鼻息間充斥著沁人心脾的芳香。
「真漂亮!」蘇紫月的嘴角扯出一抹笑,伸出手指,觸模著嬌妍的花瓣。
「啊!」就在這時,一支細長的荊條不知從什麼地方揮出,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手背立刻起了一條細細的紅印。回頭循望,只見身後側站著一個面容冷峻,墨發半垂半束,穿著青衣袍衫的男子正緊緊的盯著她,目光顯得不太友善。
「你在干什麼?」男子清冷的問道。
蘇紫月看了一眼男子手中握著的荊條,猜測出他應該就是這里的主人殷流年。覃涯說他性格怪異,第一映像果真便是如此!
「我沒有采摘它的意思,只是……」
「瓜田李下!既然沒有摘的意思為何要伸手踫它?」男子冷冷的打斷。
「因為喜愛,所以這是一種情不自禁的表現。」
「哼!如此那你下一刻就可能會把它摘下來。摘了花就失了果,得不償失,不足為之。」
男子說完,便轉身朝屋內走了去。蘇紫月愣了一愣,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在下蘇子然,受覃太傅的指引特地前來求教殷公子的。」蘇紫月拱手,恭敬的說道。
兀自在案前倒茶解渴的殷流年就像沒有听見蘇紫月說話一樣,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蘇紫月怔了一下,淡淡一笑,「來者既是客,殷公子的待客之道怎麼異于常人?」
「不請自來的客自然也會不驅自走。」殷流年一邊啄茶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蘇紫月聞听,不禁失笑,「不驅自走?殷公子的意思是要我走?這又是為何?我千里迢迢的趕到這里,哪那麼容易就離開。」
「因為你看我第一眼的時候眸中就顯露出了‘討厭’二字!」
「殷公子這話說的是否太武斷了?」
「武不武斷你心里面自然清楚。」殷流年動了動唇角,露出一副‘騎馬看唱本兒’的表情,轉頭朝屋外喝道,「莫白,帶這位蘇公子去廂房休息。」
千里迢迢,風塵僕僕的一路趕來,蘇紫月現在確實也需要好好的洗漱休息一番,對著殷流年拱了拱手,蘇紫月便隨門口等候的莫白去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