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淚眼到天明,滅與我皆是腫著雙眼醒來,司馬煙似乎也沒睡好,黑黑的眼圈望著我們,三人相對苦笑,這個早晨頗有股淒涼之感。
也不知是走到何處,三人都累的不行,想著再休息一日,不願再走。
一休息就又睡著了,感覺睡了很久都不願醒來,翻來覆去的睡去又醒來,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直讓人分不清究竟過了幾日。
直到不得不睜開雙眼,看見天上的太陽曬的臉紅耳赤,只好清醒過來,推推滅道「起來了吧。」
滅伸伸懶腰問道「我們睡了幾日了?」
司馬煙在旁用樹枝挑了挑火堆道「兩日。」
我與滅去溪水邊洗了把臉,溪水清涼透徹,我與滅月兌了鞋襪將腳泡在溪水中,看著腳邊的魚游來游去,接下來的一個月分秒都珍惜,算算已經離開了三年時光,不知覺溪水倒影里的我眼里增加了一絲蒼老的痕跡。
回宮後我又是暗身邊的哪一位,是愛是不愛,是諾言還是玩笑,我不知,即使能成為一國之後,即使暗如今孜身一人,但也不能保往後沒有弱水三千,我能抵過那些年輕氣盛的姑娘們麼,如今的我只剩一顆心來洗練,容貌都衰老,如何獲得歡心。
我嘲笑著看向溪水中的我,宛啊宛,你這幅模樣如何能與他人相拼,孤芳自賞且抵過與花相爭。
想回宮的動力是想看他一眼,待在他身旁,只一眼只一天都好,不求愛,只求相守。
一顆石子落盡溪水中,水花蕩起,水波瀾瀾,滅道「別多想,盡情的玩。」
我知想法已被她看透,只是笑。
滅捉了幾條魚帶回來給司馬煙,讓他烤著。一陣魚香傳入鼻中,魚皮被烤焦的脆感融化在齒間,我大口吃著魚肉,不小心就卡了嗓子,一個勁兒的哼哼,滅趕緊去拿出一些干糧讓我咽下去,一口干糧將魚刺帶了下去,我舒服些,喝了幾口水。
被刺了之後學乖了慢慢吃,有刺就立馬吐了。
吃完幾條大魚,肚子圓了,休息一會就準備上馬走。
休息的差不多了,滅將包裹拿上,司馬煙將火堆踩熄。夜晚我曾偷偷寫下一封信喚來信鴿給暗送去,一個月後回宮,我與他約定。
三人上馬繼續前行,走了不遠就看見了炊煙,漸漸矮小的房子在眼前清晰起來。
這城池里種了不少水果,從隻果香蕉葡萄應有盡有,也不知是地理原因還是地勢,這里居然可以種植各樣的果子,且又大又圓,顏色鮮艷。
本就口渴的我們趁著園子里沒人就拿了幾口吃到了嘴里,吃了幾口猛然發現有人來了,躲也躲不及只好站在那不停的道歉,朝著我們走來一大群身著短衫短褲的男子,老的壯的皆有,沖我們笑道「吃就吃了吧,今年收成好,你們盡情吃個夠。」
這麼一說我們就更不好下手,只好垂手一旁站著,一個勁兒的感謝。
他們搖手讓我們別客氣,說著就進了園子里看果子成熟的可好,我們好奇的看著他們,他們沖我們笑道「你們是外地來的?」我們點頭,他們便同我們介紹他們在看些什麼。
各種水果有各種樣的性格,有的喜陰有的喜陽,有的要多水有的要少水,所以要模清它們的個性才好因材施肥。
頭一次知曉平日吃的水果還有這麼大的學問,平日只知這是長在樹上的,還不知有這麼多講究,看著倒是新鮮,正巧今日給一些長勢不好的果樹澆些肥,他們拿來帶過來的肥料,我一瞧險些吐了出來,這哪是肥料啊,都是尿啊屎的,奇臭無比。
一想到我們平日吃的水分足夠的水果都是這麼養大的,水果我都已經沒有想吃的,恨不能將剛吃的水果給吐出來。
我們三人都是一個態度,平日小姐公子當慣了,哪聞過這樣的臭氣,全捂著鼻子遠遠站在一旁,看他們將肥料澆上去。
遠遠的還是能聞到味,那些人們都習慣了,連鼻子都不捂,全身心忙著給樹苗和不健壯的樹澆肥料,看著他們認真的態度倒有些感激,不是他們我們也無法吃到如此香甜可口的水果。
終于澆完了肥料,我們都松了口氣,還是不敢過去,他們看著我們笑,估計在他們心中我們太嬌貴了。
他們又在園子里待了會,便要走,揮手讓我們跟上,一道去家里,我們在後面跟著,偶爾他們會回頭問我們來這干嘛,啥時候走,挺熱情但也透著一股睿智。
其中一個老者帶著我們回家,另外的人還有別的田要忙,便揮手同我們再見。
告別之後我們隨老人來到家里,一路上看見不少果園,空氣里都飄著一股淡淡的水果香,讓人忍不住就想吃上一口。
走上一段林蔭小道,不一會路漸漸寬了,見到一座座小樓拔地而起,一瞧便是自己修建的,各種規模的都有,大的小的,方的圓的,各式各樣的,老人介紹著這里是大家一同住的地方,剛才那些人都是這個村的人,大家一起包了果園,一起收成一起幫忙,估計因為近日要收成的原因,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親切的笑容。
我們一個個回笑過去,有些晚輩看見了老人也會停留下來打個招呼,說上兩句話,見老人身邊的我們也會好奇的問問。
我們也都照常回答,來自京都,來這游山玩水,四處看看。
有些問過笑笑便走了,有些感興趣的也會多聊上兩句。跟他說說去過哪些城池,有過哪些見聞,一說起來不知怎麼的就沒個完,有時候也會覺得細想一下三年也游歷了不少山川河流,每一個城池都有故事。
听得人都著了迷,老人干脆讓我們住在他家里,日日為他講上一段,常會有人登門拜訪也想要听上一段,我們也就細細地說一段,樂意听的也會日日來听,于是我們的故事每一個都沒有重復,每一段都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