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竟什麼都動靜都沒有。
粼川抿著唇,正要轉身走出房間,步子跨的太大,身後那個被拖拽的小白兔一個踉蹌跌在碎開的門板上,頓時疼的皺成了一團。
她似乎也知道面前的男人正處于危險期,也不敢吭聲,可憐兮兮的站起來,正要跟上,身體卻突然騰空。
「你在這里等我。」粼川一下抱起了她,將她放在了正廳柔軟的榻上,看了一眼割破皮的膝蓋,從腰際拿出一個小瓷瓶,替她小心翼翼的上了藥。
動作溫柔,可他的面色依然烏雲密布,抬起眸子,涼颼颼的看了她一眼,「不許亂跑。」
潛台詞︰亂跑你就死定了。
被一雙寶石般美麗的眼楮這般威脅,墨凝初很是艱難的點了點頭,粼川這才站起身,朝著院落的周圍而去。
直到那修長的影子消失在視野里,墨凝初崴著腳,一蹦一跳的躍到門口,賊兮兮的環顧一圈,確定他已經不在附近的時候,慌慌忙忙的立刻沖向了遠處。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像一只兔子一樣跳上那一道花卉錦簇的木頭橋,一溜煙的跑到了橋對面,卻在要沖進來時的雲霧之時的關鍵時刻……猶豫了。
膝蓋被藥粉覆蓋的傷口還散著淡淡的涼意,那個男人雖然脾氣古怪了一點,可還是答應了她會送她去花田北,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家錢袋還在他身上啊啊啊……
走……還是不走。
墨凝初糾結了。
慢吞吞的向前挪了兩步,她現在很傷感,很悲憤,駐足了許久,終究還是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回轉,嗚嗚,她還是不走好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美貌少女要獨自去遙遠的花田北,而不遇到劫財劫色的怪蜀黍,那是一件多麼具有難度的事情啊。
正想著,頭頂突然一暗,她猝不及防的便撞在了一堵人牆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正要發火,卻听頭上傳來輕輕一聲喚︰「……小凝初。」
墨凝初猛的怔住。
剛剛決定回頭的步子就這麼被生生的釘在了地上,剛剛還在萬分糾結的心情現在卻突然被撞擊的混亂不堪,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呼吸像是被奪走了一般,手腳冰涼。
小凝初。
……小凝初,這是只有一個人才會喊出來的名字。
大腦一片空白,頭上陰影漸近,一道湖藍色的影子已經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低垂的眸子能看到那一雙白錦的緞靴子,一切和記憶之中是又那般的重疊,毫無保留的映射而出,那個記憶之中的人卷著不染風塵的溫潤,干淨的氣息將她包圍。
「小凝初。」那個干淨的男音又輕輕的喚了一句。
墨凝初怔怔的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那一張臉,那張臉上笑意明媚,溫軟的唇角勾起弧度,明亮的眸子安靜的將她看在眼底。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怎麼會……
明明隔了千山萬水,此時此刻卻又突然盡在咫尺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多麼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