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遙遙在望,龐大的城郭如同巨獸,似乎彌漫著濃濃的戾氣。
墨離猛的坐直身體,眼楮也亮如寒星。
「少爺?」
南鳴見和墨書同時問道。
「停下」,墨離沉聲吩咐。
墨書不再說話,利落的跳下馬車,再往前不遠就是越城的城門了,少爺為什麼忽然要求停下,還是少爺害怕被那人知道,可是已經過了快七年了,應該早
已經忘記了。
畢竟他有著那麼多的兒子,少一個多一個也無所謂。
大開的城門,正待進城的人群自動退開,一路禁衛軍卻沖出來,很快就靠近了馬車,連後面的席氏兄妹的馬車一起包圍起來。
人們嚇了一跳,散開躲的遠遠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少爺?」
墨離對南鳴見搖了搖頭,該來的總是會來,只是沒有料到會來的如此之快,是誰泄露的消息,知道他身份的只有墨書一個人,而墨書卻絕對不會出賣他。
「墨掌櫃的,好久不見」,當先的年輕將領滿面微笑,怎麼看也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原來是禁衛軍副統領,不知薛大人這是何意?」
墨仁堂在越城說有名也有些名氣,說沒名也不過是個藥堂,但是不知為何,這些年官府對墨仁堂‘照顧’有加,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這位十四歲上戰場的少年將軍,當然在得勝回朝後也來‘光顧’過,有‘火將軍’之稱的薛平陽薛將軍自然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本來想找墨掌櫃的麻煩,那自是找不著,不過現在嗎,有人發現墨掌櫃的盜竊貢品,還請墨掌櫃的跟著走一躺,來人,全部帶走!」
墨書不著痕跡的後退,「大人無憑無據,就這樣拿人,似乎不合天逸的律法。」
「大膽,盜竊貢品,類同叛國,何等大罪,豈容你狡辯!」
薛平陽聲色俱厲,只嚇到了路人。
「要是照大人的說法,我听說大人勾結他國權臣,意圖謀反,不知該當何罪,是不是也不容大人狡辯?」
謀反何等大罪,薛平陽臉色開始難看,當年他跟回楓的軍隊同時拿下了盤踞的一群殺人放火的盜賊,回朝後風言風語不少,這才沒有再回邊疆,而是做了禁衛軍副統領,守護皇城。
「要證據是吧,你可敢讓本大人搜上一搜」,聲音已經冷酷如鐵。
墨書正待反駁,馬車上已經傳來南鳴見的聲音,「可以!」
雖然是南鳴見在說話,墨書卻知道是少爺的意思,當下亦冷冷道,「大人最好是搜出證據來,不然,大人的謀反罪可就難說了!」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但是薛平陽卻清楚,這個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的藥鋪掌櫃,卻絕對是個狠角色。
墨離和南鳴見以及席氏兄妹都下得車來,席連漾卻是認得薛平陽的,當下上前抱拳道,「將軍,剛才在車里听見聲音,沒想到還真是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席某請你喝酒,就是不知道將軍的酒量可有增加?」
薛平陽卻冷著臉,「席公子還是請稍等,本大人正辦著公事,待公事完了,一切好說。」
雖然冷著臉,說話卻相當隨和,年少誰沒有將軍夢,薛平陽雖然做了四品帶刀統領,卻還是喜歡別人叫他將軍。
席連漾臉色有些發白,「在下和舍妹路遇強盜,幸得這位墨公子相救,這才一路相隨,不知在下犯了何事?」
「大人,找到了」,跳上馬車的幾個人高興的大叫,從墨離車上下來的人,手中舉著一顆碩大的藍色珠子,「這就是上次摯國進貢的‘貓兒眼’。」
從另一個馬車上下來的幾人卻是抱著大堆東西,打開其中一個,竟然是尊紅玉雕成的鏤空寶塔,「天哪,真是赤焰塔」
墨書的臉色微變,眼楮卻轉向席連漾,席連漾身體微微發抖,不敢抬頭。
「墨掌櫃的,對不住了,這就走吧,把髒物和人犯全給本大人帶走!」
「少爺,我」
天牢里,墨書沉默了半天,才開口。
席氏兄妹被關在旁邊的牢房,所幸這里還算是干燥,並沒有多麼難受。
南鳴見卻一直怒視著席氏兄妹,「我道你們怎麼一路跟著走,原來車上裝的是髒物,又怕被強盜打劫,這才跟著我們吧!」
「還有你」,南鳴見盯著席連珍,「裝的一往情深,卻故意陷害我們,最好祈禱不要讓我出去,否則」
花小八花小九更是囁嚅著不敢說話,那錦袋還是花小九接過來的,當時只以為不是暗器就算了,也沒有仔細看。
「鳴見,睡覺。」
南鳴見閉上嘴,少爺卻依然在打坐練功,沒有半點著急,她怎麼樣都沒關系,可是少爺怎麼能和她一起受罪。
一直關了兩天,才有人來提審,貢品被盜,何等大事,竟是邢部、大理寺與禮部三堂會審,堂上衣著朱紅官袍的官員,卻直直的瞪著那個不下跪的少年,用盡辦法,誰讓他跪都被他打了出來,直氣得牙癢癢,又不能立即射殺。
「你,大膽刁民,竟然禍亂公堂,來人,先打三十大板!」
「少爺!」
墨書和南鳴見立時站了起來,護在身旁。
「準備御審」,墨離冷冷的命令,直氣得三位官員吹胡子瞪眼,卻偏偏發作不得,這個人可是上面交待不能用刑的,剛才喊出打三十大板的官員後知後覺的流汗。
「皇上,這次的小賊太過囂張,應該誅其九族!」
說這話的卻是戶部的薛長勉,他從沒有見過如此惡劣的犯人!
西塵風卻哦了聲,「明天當堂御審吧。」
三人齊齊變換著臉色,這案子來的莫名其妙,不讓查,也不讓抓那些嫌犯的同謀,只著人監視。
「少爺,走嗎?」。
墨書忽然問道,如果他們想逃,應該還是逃的出去。
「不用了」,該來的總是會來,逃與不逃都無傷大雅。
「可是」
墨離只是冷笑,「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