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知道是誰給你下的蠱了。」他觀看著我的臉色,頗為平靜地說。
我發愣了一下,嘆息︰「只是猜測而已。」猜測,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那就得趕快了,要不然到時候疼痛無奈的是你自己。」他喝著茶,對我提醒著,似乎這僅僅不過也是一件平常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緊張氣氛。
「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不過是為了紙符的事麼?為什麼如此確定是我?天下之事如此大的林子,會符咒的人多的是,為什麼是我?」我問出心中的疑問,眼前的這人給我的感覺,總有著其他別的目的。
他呵呵地笑著︰「你猜呢?」
猜?誰的心思又是與你一樣呢?我止住到口的話,只是不安地看著他。
「陰謀。」
「阿月,你太多心了。」他斂起了笑意,站了起來,無意于這個話題。
難道不是?那還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南疆的風景,可能會令你流連忘返。」這是他離開時最後說出的一句話。
南疆?真是期待。只不過
看著手腕處那一青色的小點,我的神情暗了暗,站了起來,關上那扇窗戶。
這深秋,似乎來得早了些。
然後便走回了木床上,師姐熟睡的臉頰,安靜得很,這是平常的日子中很難看到的,我將指尖輕輕地劃過她的額頭,撩起那散落的頭發,對著她嘆了嘆氣。
「阿月,怎麼我覺得睡得如此熟?」
「師姐,可能是你太累了。」我起來,吹了桌上那流淚的紅蠟,推開了窗。窗外一片迷霧,不知名稱的鳥的叫聲悅耳,這又是新的一天。
「姑娘,可是醒了?」門外的夏雨早已侯在那里,等待著我們的醒來。只是她們都不知道,至那姜大俠離開後,我一直清醒地回想著來到沐府的事情,從遇見沐花開始,直到現在,是不是我一開始便做錯了呢?
我跟師姐兩人交換了眼神,然後我首先開了口︰「進來吧。」
門咦的一聲,從外面往內推。夏雨端著個銅盤,盤子中裝滿了清水。
「姑娘,請先更衣吧。」她瞄了師姐一眼,對著我說著。
「不,你先退下吧。」她立在那里,似乎並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怎麼?還不下去?」
夏雨慢慢地退出了房間,剩下的只有我跟師姐,還有一盤清水。
「阿月,我怎麼覺得那個丫環很可疑?」
一聲嘆息聲從我的口中傳出,這段時日以來,我從不跟師姐談過沐府的復雜,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時候。
還是先別說吧。
「沒有,那丫環一直都是這樣的。」
「哦」師姐還是有些不放心。
「師姐,真的沒事,現在的阿月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阿月了。」我堅定地對她笑了笑。
師姐,我能保護你。
「咳咳,阿月,你的基本功還沒及格的。」她尷尬地笑出聲音來。
師姐,你能不提這事麼?
我止住了笑聲,臉蛋紅彤彤地卻裝作冷漠︰「師姐。」
「阿月,好了,好了。怎麼我昨晚都沒有見到沐花的?」自從進入沐府之後,我的緣故,師姐與沐花也算是手帕之交。昨晚的兒女節,沐花的不出現,倒是讓她產生了疑惑。
「可能她有事吧。」
沐花,沐花。
「哦。」
正當我跟師姐沉積在那房間之時,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慢慢地靠近明月房。
「抓住她們。」我定定地看著門外的人,不斷地涌入房內。紅色的官衣,映著師姐驚愕的神情。這是我從不曾想過的。
雙手很快的被兩人緊緊捆扎在後面,這,讓我動彈不得。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我故作鎮定地大聲喝道。「難道這洛城下沒有王法了?」
一塊黃金牌子,擺在了我眼前。上面深深地刻著︰錦衣衛的字樣。
「為什麼是我們?」即便是如此,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抓我。
幾個人對著房內大量地搜查著,將衣被之類的東西東倒西歪地一一翻查著,並不放過一個角落。
「因為你藏有巫術。」沙啞的聲音從門口的人群中傳來。是他,沐思。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他穿著正式的官衣。第一次的欣賞,而這次,恐怕只是又一次的壓迫。
「你含血噴人。」我掙扎著,我不服。
「是不是含血噴人,你很快就知道。」他詭異地揚起嘴角。「這房內是不是有著巫術?」
「什麼巫術?我不知道。」
「將軍,有動靜。」那位看似副官的男子將一小盒子的東西從床內拿了出來。「將軍,是一個扎著生辰八字的女圭女圭。」
一听到這幾字,整個房間一片寂靜。我驚呆在那里。「不是我的。」我無辜地對著沐思喊道。「我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只是一個女圭女圭而已。」
「阿月,這可不是普通的女圭女圭?」他神情凝重,這內里大概發生了一些大事。
「不是你的?那就是她的?」他的眼神,轉向了師姐的方向。
「也不是她的。」
「你說這東西不是你的,也不是她的。那是誰的?」
「這,這,也說不定是你的。這是屬于你沐府的房間。」
「哈哈,阿月,你還是這樣子。」他對著我呵呵地笑著,我並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看著他。
「張副官,你說我有必要避嫌嗎?」。他對著身旁的那人問著,臉色黑黑地。
「將軍」那副官面露難色。
「阿月,還是你說吧。」他眼中透漏著一絲異樣,那里有著我所不懂的東西。
這,怎麼說?
我嘆了嘆氣︰「那,請問沐將軍,天周朝可有頒發禁止巫術的條款?」
「沒有。」他搖了搖頭。
「可有規定江湖人士不能擅自修煉?」
「沒有。」
「可有規定不許擅自制作女圭女圭?」
「沒有」
「那你們為什麼捉我?」
他走到我耳邊,輕輕地說︰「因為你用巫術謀害龍子。」
我的眼楮瞪得大大地,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什麼龍子?我,並沒有見過。
「什麼龍子?」
他淡淡地跟我說︰「是那劉貴妃未出生的小皇子。阿月,你不是知道嗎?你看?看看上面的東西?」
語畢,將盒子中的那個女圭女圭提了出來,那模樣很可愛,如果忽略它身上的繡針的話。
「這,這,我不知道。」我疑惑地看了看師姐,只見她眼中已開始凝聚著眼淚,但還是對我搖了搖頭。
「你知道的。」他肯定地對我說。「來人,押走。」
我的雙手被人緊緊困扎在身後,一步一步的踏出房間。在房間的門外,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沐花。
她,還是一身衣裙,立在那里,看著我走過。可是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著深深地自責。不知道是因為她認為讓我卷入這場戰爭的緣故,還是這本就是她所設計的圈套,我還是對著她抿著嘴一笑。
最後,我被關押在刑部的大牢中。那里,稻草鋪地,不時也出現幾只蟑螂與老鼠為伴,濃濃地腥臭味撲面而來。牢房中,依稀還看到犯人受刑的情況。
我縮在角落中,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為什麼是沐思親自抓我呢?難道是為了避嫌?邀功?
應該不是。
那劉伶懷孕了,可是又流產了?
這些又是怎麼回事?
我試圖想梳理這些事情的始終,卻抓破頭腦也想不出個所以。
「吃飯了。」粗大的木樁外,擺放著一盤白飯。我上前觀看,確實只有一碗白飯。這對于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小姑娘,這有得吃還是吃的好,省得做個餓死鬼。」旁邊的一個牢房中的大叔說著。
之所以尊稱他為大叔,由于他面臉胡子,頭發雜亂,腳上還帶著腳鐐,一步一響地緩緩走著。
我還是拿起了那盤白飯,學著那大叔悄悄地用手扒著。盤中的白飯,有著騷味。
「曲月。」一道聲音從牢門外飄到我耳邊。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