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問有晴天 第三章 所謂初見

作者 ︰

平日里除了看書,蘇晴會盡量幫著父親管理自家商鋪,曰︰百草堂。坐落于帝都最繁華的街道,蘇家世代經營藥材,到這一代蘇家子嗣單薄,並且蘇爾軒性子直率坦蕩,生意也只是業績平平,幸虧祖蔭厚實,蘇家生活仍見富足,但蘇晴決定幫助蘇家重振雄風,否則生意繼續這樣下去,遲早要坐吃山空。可是呢,蘇母總是想著要給蘇晴找老師學學琴棋書畫,或者女工,伊覺得作為女子,尤其是到了出嫁年紀的女子,這些最好還是會一點。

有一日,蘇晴趁娘不在店鋪里,向著父親嘆氣︰「爹爹,女兒實在讓娘操心了,琴棋書畫我不會,做飯煮菜我嫌累,哎……以後還是幫幫爹爹店里的事好啦。」蘇父寵溺的默模模蘇晴的頭,說︰「哈哈哈,那以後恐怕我要養個老女兒……」「爹……」我汗一把,沒想到蘇父是這樣一個豪爽詼諧之人,「哈哈,女兒放心,爹爹呀,一定幫你找到如意郎君,也一定可以讓你衣食無憂!」好給力!蘇晴感動的兩行清淚簡直差點快要掉下來了。在前世呢,蘇晴的專業是食品營養學,而這一世,跟著蘇父一起也學了些望聞問切之術,略懂醫理。蘇晴想將二者結合,這樣可以長袖善舞。所以,蘇晴在給過來買藥或者咨詢病情的顧客都會傳授一些基本飲食營養,為自己將後成為食醫做鋪墊。

蘇晴有時候會想想,蘇清兒這樣一個性情略帶豪氣的女子,最後還是為了一個情字而香消玉殞,可見,女孩找另一半時要多麼小心。有一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打破蘇晴靜好生活的開端,如果那日,蘇晴不在店鋪,如果那日,蘇晴忍住好奇心,也許未來好長一段時間,蘇晴不會那麼傷心絕望,可是,生命里哪有如果?

蘇晴還記得,那一日,自己正在叮囑來店里買藥咨詢的病人秦無疾,這家伙與蘇晴也算的是鄰居,性子實在,近日與愛妻鬧小矛盾,平日里飲食又嗜辣,蘇晴基本難以想象這廝因心情不佳于是把怨憤加諸辣椒之上而狂吃大半碗泡菜辣椒的盛大場面,但是在她面前的秦無疾灰頭土臉,面容憔悴如失戀的女子一般,口中積痰而聲音嘶啞,蘇晴無奈的搖搖頭,更鬧心的是還要保持距離的適當的勸說兩句︰男子,無論什麼情況,不要批評女性,免失風度,回去好好和媳婦和解。並叮囑他這兩日忌暴飲暴食,病從口入,管住自己的嘴雲雲。最後,讓他回去適當吃些蘿卜。蘇晴學營養,自然知道蘿卜長于順氣健胃,對氣郁上火生痰者有清熱消痰的作用。青蘿卜療效最佳,紅皮白心者次之。最好生吃,但胃有病的人可將其做成蘿卜湯喝。前世蘇晴拿了國家高級公共營養師證書,好歹也是經歷過狂听課狂背書狂做題訓練的過來人,那可不是蓋的。

蘇晴沒有注意門口走進來一名著裝低調的華服男子,冠白玉簪,舉手投足之間氣質非凡,豐神朗朗,沉穩剛毅,又不乏陽剛之氣。他是莫問,沁園春的幕後擁有者,為人做事極為低調,可是年紀輕輕卻已經讓沁園春名震帝都。莫問這日來,話說是來尋商機,可蘇晴後來回想他們的初見,和詩經里的某場面差不多—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據說,莫問回想這一天,蘇晴竟然沒有看見自己,于是自己忍不住靜靜在一旁等待,看著眼前這小小女子,面帶微笑招呼雲來似的客人,有點忙不過來,仿佛臉上冒出細細香汗,最後竟然對著一名普通男子露出無奈的表情,大眼楮無意之間忽眨忽眨猶如翩躚起舞的蝴蝶,眼波流盼如湖光萬頃。竟是這樣一名奇女子!

蘇晴感到一雙眼楮一直注視自己,抬頭一看,見兩名華服男子在門口仿佛有事找自己,一前一後,估計是一主一僕。但見兩人氣色十分健康,可見不是來看病。蘇晴迎上前去,微笑道來︰「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莫問作揖說道︰「在下沁園春莫問,久仰姑娘芳名,特來拜見。」

旁邊的喜兒听了莫問的名字,連忙湊到蘇晴耳邊,細聲說道︰「小姐,莫問是沁園春大酒樓的老板。」蘇晴看了看喜兒,心里嘀咕這句話相當于沒說,一邊納罕︰特來拜見,難道是來求親不成?難道這個時代風氣如此開放?

而那邊廂莫問看到眼前女子黛眉微蹙,似在思考什麼問題,為了掩飾久不作答的尷尬,輕輕咳了一聲。蘇晴猛地回過神來,客套道︰「莫問公子,久仰大名,如雷貫耳。」說完,笑著盯著莫問,等待他下面的說辭,看他也不是輕薄之人,自己與他也是初見,想來自己真是多想了。

莫問終于道出自己初衷︰「蘇姑娘,在下听聞姑娘深諳藥膳之理,且有意拓展蘇家百草堂,便斗膽想與姑娘合作,特此來拜見。若是唐突了姑娘,還請見諒。」不慢不急,聲音朗朗,頗具磁性,令蘇晴發驚的是這莫問不簡單。從他的話里,听出來兩點︰一,莫問查過自己的身世,了解自己的諸多情況,甚至想要拓寬生意門路的事也知道;二,莫問實力不簡單,自己要拓展百草堂的想法出來不久,卻已經被他查到。蘇晴看到莫問正頗具深意地在看著自己,蘇晴嘴角一揚,這個人,看似謙謙君子,口角上說怕唐突自己,實際上卻唐突自己之事。雖然這場交談,自己已處于下風,無論如何,姿態上不能輸,還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莫問公子,既然意欲合作,可有帶合作的詳細文書?」蘇晴不動聲色地問道。

莫問謙謙一笑,示意一下旁邊的男子,遞過來一沓紙張給蘇晴,這紙質一觸便知是上等好貨,莫問又說︰「姑娘,這是合作文書。姑娘若有意,三日後可派人告知在下,屆時莫問將親自登門造訪詳談合作具體事項。」蘇晴一听,覺得莫問也是有誠意的,帶來合作策劃書,又給自己三天時間考慮,便笑著應了。說完一些客套話,便也客套的打發喜兒送客出門。

待莫問等人一走,蘇晴便打發人去查一查莫問底細,來而不往非禮也。可是得到的結果卻並不令人滿意,僅僅得知莫問是沁園春大酒樓的老板,沁園春欲與百草堂合作雲雲,甚至連莫問不近,禮遇下士,信仰佛教等都給蘇晴搜回來了。蘇晴想想,莫問在外的名聲倒也不差,略略翻了一下文書,發現在這個時代寫出這樣的文書,莫問麾下人杰雲集。

蘇晴淺淺一笑,心中便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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