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韋御齊是為什麼想娶她?馮寶璦想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唉,自從韋御齊出現後,她的腦子好像不管用了,不但完全無法猜透他的心思,還讓自己陷進混沌不明的迷霧之中。
馮寶璦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捶著僵硬的肩下床一一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答案還沒找到,自己就會先因睡眠不足而掛點了,唉「媽……」
走出房間,她習慣性地喚著母親,在得不到響應的三秒鐘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她都忘了老爸、老媽和韋御齊的父母前幾天一起到南部玩了,家里除了她以外根本沒人,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響應。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走到廚房拿出冰箱里的牛女乃準備加熱時,突然听見門鈴聲響起。
她穿過客廳前去開門,在經過客廳時還刻意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一一八點,這七早八早的會是誰來啊?她邊嘀咕邊拉開大門,不意竟在大門口看到精神奕奕的韋御齊。
「你怎麼來了?」她傻眼,開門的手還擱在門把上,兩眼直瞪著韋御齊。
「我肚子餓了。」韋御齊大剌剌地踩進馮家,自在得宛如這是自己的家。
「……肚子餓去吃早餐啊!」
這個人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點?餓了來她家干麼?她愣了愣,緩緩地將門關上。
「對啊,所以我來找你啊!」他把頭靠在沙發椅背上,兩只手擱在旁邊,舒服地閉上眼。
「什麼意思?」她直直地盯著他,不懂他為何這樣說。
「你做給我吃啊!」他睜開眼,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當我家是早餐店喔?」
她的腦子突然閃過一首偶爾會在綜藝節目里出現的黃梅調,或許她現在該唱一曲戲鳳,歌詞改成「爸媽不在家,今日不賣餐」,嘖「你是我的未婚妻,本來就該做早餐給我吃。」
從他懂事以來,老媽都是這樣對待他老爸的,所以在他的既定概念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未婚妻就要做早餐給你吃?那是哪一國的規定啊?」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開始搜尋身邊有沒有什麼掃把啊、棍子之類的好拿來海這大男人一頓。「就算我現在嫁給你了,你也沒有權利規定我一定要做早點給你吃!」
「是嗎?」韋御齊挑挑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要怎樣你才肯做早餐給我吃?」
「當然是要我心甘情願。」這只大沙豬,可惡!真想把他串起來烤乳豬!
「那不就得了?你現在不就很心甘情願?快去做給我吃啊,我快餓扁了。」他開心地笑了,完全沒罪惡感地挑出她的語病。
「啊?」她被唬住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傻乎乎地愣在那兒。
「快去做給我吃。」
馮寶璦不會知道,韋御齊就愛瞧她被自己唬住時,那嬌憨的可愛模樣,看到她現在呆呆的表情,他幾乎快笑出來了,但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有點小惡劣的行徑及心思,便故意粗聲粗氣地對她下達命令。
與其讓她發現自己的壞心眼,他寧可霸道一點轉移她的注意一一男人有點霸氣是應該的,不然不容易在事業上闖出一片天,可是壞心眼感覺就有點小惡劣了,因此兩權相害取其輕,霸道?YES!壞心眼?NO!
況且要是被她發現自己那點小心思,她一定會處處提防,不再讓他得逞,那麼他以後還有什麼樂趣呢?所以這事絕不能被她發現。
「為什麼我一定要做給你吃?討厭耶」她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剛才你自己說你心甘情願的啊!快去弄吧,我快要餓死了。」他硬是曲解她剛剛的意思,毫不客氣地發號施令。
「……只有牛女乃啦!要不要喝隨便你。」她被逼煩了,懊惱地丟下他往廚房走去。
「好啊!我要熱牛女乃喔」
他開心地咧開嘴笑,站起身,跟在她身後進到廚房,有趣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有沒有吐司?」
「應該有吧?」她一個不小心便被他牽著鼻子走,極自然地響應他的問題。「你冰箱里找看看。」
韋御齊果然在冰箱里找到白吐司,他拿出吐司和蛋,找到她家的煎鍋,兀自開火熱鍋。
「你干麼?」馮寶璦沒想到他會下廚,整個人愣在那兒,有點手忙腳亂地倒出牛女乃用微波爐加熱。
「做吐司蛋啊!」
他一派輕松地打蛋,用鹽巴調味後將切了邊的吐司放到打好的蛋汁里,等鍋熱了後才將吐司下鍋。「你為我熱牛女乃,我煎吐司蛋給你吃。」
「啊?」她驚訝地眨了眨眼,沒想到惡質的他也會有貼心的時候,頓時令她對他的觀感大大改變。
「我們是未婚夫妻嘛,對你好一點是應該的。」他笑嘻嘻地說道,很快地便將一片片煎得黃澄澄的吐司蛋盛盤。「你看,做這個又快又好吃,我在加拿大常自己弄,等會兒你吃看看,口感還不錯。」
「你自己做喔?」他不是和韋媽媽他們住一起嗎?干麼還自己做東西吃?「嗯。」
他動作熟練地翻著鍋里的吐司蛋,和她閑聊道︰「我沒跟我爸媽住一起,我自己住在溫哥華。」
「是喔……」
沒想到他竟然獨居,她還以為他這大少爺什麼都不會咧!看著他將吐司蛋一片片盛盤,香濃的煎蛋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廚房,她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你真的要做給我吃?」
「嗯哼。」任務完成,關火。「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片,一人一半剛剛好。」
「呃,你干麼突然對我那麼好啊?」油好可怕喔!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心里有點毛毛的。
「因為你以後是我的老婆,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他笑了笑,拿來托盤,將剛熱好的牛女乃和吐司蛋一同擺上,單手托起後以另一手推了推她的肩。「吃早點嘍!」
在餐桌旁坐下,見他遞來餐具、牛女乃和吐司蛋,馮寶璦有種飄在雲端的錯覺一一這感覺太溫馨、美好了吧?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和他和平共處的一天……呃,應該是說,從沒想過能和他相處得如此融洽。
「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咬了口吐司蛋,滿足地勾起嘴角,並督促她快點進食。「因為是用油煎的,涼了會有點惡,快趁熱吃吧。」
馮寶璦點點頭,拿起吐司蛋就口一一松軟而香郁,入口即化,果然口感很好。「嗯!好吃。」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好耶感謝大師!」
「不用客氣,大師人就是這麼好,願意傾囊相授。」
他輕松耍寶的態度輕易地感染了馮寶璦,她輕笑出聲,不覺放松緊繃的神經,悠閑地享受起這難得的溫馨早餐。
她唇邊純淨的笑意,像朵出塵的小百合,他的眼瞳變得深邃,看得有點痴了。
嚴格來說,馮寶璦只能算是個中等美女,但不知怎的,此刻看著她那道不算柔細的眉、圓而大的眼、豐潤而性感的唇,他竟覺得她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哇這個配牛女乃真的好棒。」她喝了口香濃的牛女乃,滿足地笑了。
好巧不巧,她的唇上緣沾到牛女乃,令他的心微微一蕩,想也不想就直接貼靠過去,探舌舌忝去她唇上的牛女乃印。
馮寶璦整個人僵住了,不確定他剛剛做了什麼。
「好香。」他像只偷吃了魚的貓,滿足地勾起嘴角。
「你你你……」她錯愕地瞪著他,忍不住結巴了起來。
「怎了?舌頭被貓吃了?」
她呆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引起他陣陣低笑。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脹紅了臉,不知所措。
「為什麼不行?」
見到她無措的模樣,他反而心情大好,愉快地吃著早餐。
「我們又沒有什麼關系,你怎麼可以……」
「你再說一次沒有關系試試看。」他倏地虎目一瞪,犀利的眼狠狠地掃向她。
「我有說錯嗎?我們本來就……唔!」話都還沒說完,他的俊顏就在眼前放大,紅唇硬生生被他吻去。
韋御齊原本只是想懲罰她的無故撇清,可沒想到一沾上她的唇,就像蜜蜂沾到蜜一樣,不吃到飽便舍不得分開;他的舌搜索著她檀口里的芳香,頑皮的舌像泥鰍般滑過她每一顆可愛的齒,引起她陣陣抖顫。
直到他饜足了,才放開她的唇,像只貪心的小蜜蜂,最後還得采點蜜帶走,在她唇上再三流連才退開。
「你……」
馮寶璦過了半晌,終于吐出一個字,但卻在發了個單音後又噤聲,紅著臉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他吻她?他竟然吻了她?!馮寶璦有點害羞又有絲恍然,身體麻麻的,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兒,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乖,都涼了,快吃吧。」他倒像個沒事人般舌忝了舌忝嘴角,繼續吃著早餐。
馮寶璦偷覷了他一眼,心里縱使有千百個問題,也被他適才的吻給吻掉了……
打從那個溫馨的早晨開始,韋御齊一連好幾天都到馮家搭伙,早餐來、晚餐也來,儼然將馮家當成餐館。
對于他經常性的出現,馮寶璦一開始會念個幾句,久了以後自知抗議無效,索性認命地接受他的出現,而他也樂得當個快樂的食客。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至少兩人的感情略有進步。
「欸我們去看夜景好不好?」吃完晚餐後,韋御齊邊擦著她剛洗好的碗盤,邊提議道。
「啊?這時候到哪兒去看夜景?」她的手上還沾著洗碗精的泡沫,一臉疑惑地瞪著他。
「烘爐地啊!那邊不是挺有名的嗎?」他將擦好的杯盤放進烘碗機里,一派輕松地說著。
「……你怎麼會知道有那種地方?」
敝怪,烘爐地她只聞其名,長這麼大還不曾到那兒游玩過,可他這個「外國人」竟然會知道?!「我上網查的啊!」
他來台灣純粹度假,全然不管公司里的事,因此時間很多,沒事就打開計算機上上網,得到了不少旅游的信息。「我看那邊有一大片空地,地理位置也夠高,應該是個不錯的賞夜景地點。」
「可是這麼晚了好嗎?」都快九點了,現在出門的話要幾點回家?她明天還要上班耶「難得一次嘛,而且新聞說今天有獅子座流星雨,不看可惜。」其實根本沒有這則新聞,他佯裝興奮地說道。
「真的嗎?我今天中午吃飯時看新聞怎麼沒看到?」她一臉疑惑。
「那是因為你沒專心看。走啦走啦流星雨耶!」
獅子座流星雨耶!扁听名字就覺得很浪漫了,要是親眼見到,那感覺應該會更棒吧?「嗯。」沒辦法,她實在無法抵抗流星雨的魅力。
韋御齊覷了她一眼,說道︰「晚上天氣比較涼,記得拿件外套。」
「喔!」
他是在關心她嗎?一股暖流竄過心頭,她轉身回房拿外套,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抹微笑,待拿好外套後才隨他一同出門。
兩人走到大門口外,韋御齊輕聲說道︰「欸,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喔。」
馮寶璦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一溜煙地跑進另一條巷子里。
好怪喔,他又想干麼了啊?怎麼她老是模不著頭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