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聖誕節 第九章

作者 ︰ 子澄

佟兆頫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期,這讓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即使在當年完全沒有宮縭優的音訊,他都不曾如此深切體認過。

趁著星期假日,佟兆頫拗不過雙胞胎的糾纏,帶他們到外面吃點「好料」,而宮縭優因為還有工作,所以沒跟著他們一起出門;沒想到小鬼們的好料,竟然是「歡聚歡笑每一刻」的麥當勞,害他原本就不甚提振的食欲,變得更差了。

「老爸,你真是……遜斃了。」坐在靠窗的座位里,宮詠誕舌忝著甜入心坎的霜淇淋說道。「我就知道老媽這次氣得不輕,看吧,她氣了快一整個禮拜了,看起來還沒消氣呢!」

沒有人發現他和宮縭優曾經「和好」過,而且和好得非常「徹底」……呃,除了宮元勝之外。不過那個結果讓她隔晨的淚水所破壞,也壞得非常「徹底」。

佟兆頫撕扯著炸雞的手指頓了下,氣悶地繼續往下撕,帶點泄憤的味道。

「所以我說,你們女生最小心眼了。」宮詠聖可是站在跟佟兆頫同一陣線,畢竟他們都是「男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必要氣這麼久嗎?」

「不可以這樣說你媽。」氣歸氣,他還是不願听到有關對她任何負面的評判,尤其是從兒子嘴里說出來,那簡直只能用「不可原諒」來形容。「她是個好女人,是老爸不爭氣,老惹她生氣。」

宮詠聖和宮詠誕立即識相地閉上嘴,雙雙低下頭「反省」。「……喔。」

宮詠誕不安分的眼角偷覷著哥哥,發現他如同自己一般自省,心里覺得好過一些;她的性格原本就較浮躁,不安分的眼神帶點心虛和無聊,不經意地瞥過窗外──

「啊!」霍地,她輕嚷了起來,爬跪到座椅上,整張臉都快貼上玻璃了。「是媽唉!她怎麼……唉?旁邊那個男人是誰啊?」

她這一叫,讓佟兆頫和宮詠聖都幾乎跳了起來,爭先恐後地擠到窗邊,像在參觀游行般認真和急切。

「真、真的是老媽唉!」宮詠聖不敢置信地揉眼再揉眼,總算真的確定那是老媽「紅杏出牆」,詠誕沒有說謊。

佟兆頫沒有說話,只是眯著眼,拚命在腦海里搜尋男人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他認得那個人,不過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認……有了!是他,每次都藉機和小優攀談的企劃人員,侯常鈺。

之所以對這個名字還有印象,實在是因為他的名字太過好笑。他還記得當時的同事怎麼喚那個人的,他們叫他「‘常’,被猿‘猴’‘遇’上的家伙」,教他想忘記都很難。

他什麼時候又和小優搭上線了?還是他們一直保持聯絡?

不,如果他們之間還保持著聯絡,詠聖和詠誕不可能不知道那家伙的存在,他們一定是最近才又遇在一起……

「哇──那個人竟然敢握住老媽的手唉!」陡地,宮詠誕大驚小怪地驚嚷了聲,硬是將佟兆頫抽離的神智拉回現實。「噢,可憐的老爸,我看你這回是‘江山難保’嘍……」老爸的臉實在臭得可以,她彷佛可以聞到那股「臭酸」的味道哩!

「笨!」宮詠聖也看得「津津有味」,他用手肘拐了下用辭不當的妹妹。,是「‘美人難保’,關江山屁事!」所謂「江山美人」,他承認老媽是美人,但絕對與江山無關。「而且是老媽差點跌倒,那個人才會拉她一把,別說那種會讓人誤會的話!」他擔心地看佟兆頫一眼,怕他更加「懷憂喪志」。

佟兆頫笑不出來,即使兩個小兄妹的對話令人莞爾,但那種感覺又來了,悶悶的、刺刺的,恍若一股陳年積郁的瘀氣卡在胸腔,令人心悸、郁悶,卻找不出方法解除──

宮詠誕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睞了眼哥哥,好心地伸手拍拍佟兆頫的肩,義正辭嚴地說︰「老爸,你別太傷心,反正你有我們兩個當靠山嘛!萬一老媽真的想跟那個人在一起,我們一定會堅決反對,而且反對到底!」

宮詠聖兩眼一翻,很想馬上暈死過去。哇咧!這算什麼安慰詞?乾脆將老爸直接踢到油鍋里還痛快些!

佟兆頫一听到女兒的「童言童語」,兩眼都快噴出「泉水」來了。什麼嘛!詠誕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他就快沒機會了?嗚──

「老爸,振作點!」畢竟是頭腦動得很快的天才兒童,宮詠聖猛力拍了下佟兆頫的肩,差點沒把注意力不在身上的他給拍到座位底下。「我們不能讓‘外敵’有機會入侵,得想個辦法把那家伙除掉才行!」

「怎麼除?」佟兆頫顯得相當無力。「要買開山刀嗎?」

「老爸,你可別沖動啊!」宮詠誕嚇了一跳,沖動地一把抱住他。「我不要有一個殺人犯的爸爸,你要為我想一想啊!」

宮詠聖無力地再翻一個白眼。天!他們是要想辦法,不是要在麥當勞里「拍戲」,萬一引來「觀眾」可就麻煩了。

「以其人之道遠治其人之身。」宮詠聖很快便想到解決之道,雙眼迸射出犀利的眸光。「老爸,既然老媽背著你交男朋友,那你不會也去交一個女朋友來氣她?」

佟兆頫眨眨眼,開始認真考量兒子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但……這到底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還是小鬼們伺機「報復」的手段?

「啊,胡老師今天怎麼有空到家里來?」周一的放學時間,原以為是孩子們回家了,不料打開門,卻是學校的胡老師站在門口,著實讓宮縭優愕然了下。

「不好意思打擾了,宮小姐。」胡老師歉然一笑,點了下頭。「我來做家庭訪問,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

「喔,好,請進。」奇怪,怎麼沒事先通知?而且不是才辦過母姊會,怎會在如此密集的時間里,又到家里來訪問?宮縭優雖然滿心疑惑,但仍請胡老師到客廳暫坐。

宮縭優先轉到廚房里,很快倒了杯開水走回來,放在胡老師面前。「呃……是不是詠聖和詠誕闖了什麼禍?」全然是直覺反應,不然胡老師沒道理到家里來。

「宮小姐,你言重了。」其實她是有點想念那個帥哥先生,正好宮詠聖和宮詠誕兩人在今天同時出了點小「茶包」,所以她便乘機登門造訪了。「只是他們今天……」

「怎麼了?」宮縭優一顆心提得老高,忙不迭地問道。這似乎是每個做母親的所犯的通病,孩子們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做媽的人都會急得半死!

「呵,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啦!」胡老師笑了下。「他們兩個啊,不曉得為什麼今天的表現都很‘失常’,生活與倫理的小考竟然全考了個位數,真是……比智能不足的學童還糟糕啊!」有意無意的,她好似特別加強某些字句。

宮縭優高提的心頓時Down到谷底,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樣。個位數?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獨立」的數字「站」在他們的考卷上,怎麼今天一站就是「兩個衛兵」?

佟兆頫正好從書房下來準備沖咖啡,一見到客廳里多了個人,不禁多看兩眼。

「咦!胡老師,你怎麼有空來?」

胡老師一看到心所想念的男人,臉上立即堆滿了矯情的笑臉。「佟先生,真高興你還記得我。」

「哪兒話。」這老師怎麼怪怪的?她是孩子們的老師,他當然得記住啦!「有事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師來訪一定有問題,他走到宮縭優身邊落坐。

「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哎──她不得不承認,那兩個人坐在一塊兒,真是對令人稱羨的璧人。

「是詠聖和詠誕。」宮縭優滿心憂慮地扯住他的手臂。「他們竟然給我考個位數!而且還是生活與倫理,他們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佟兆頫挑起眉,不敢相信他那兩個天才兒女會考如此「有個性」的成績。而且他們的禮貌和生活習慣都不錯啊,有時他還自覺比不上他們倆,怎麼……

他霍地心思一轉,想起宮詠聖昨天在麥當勞給他的「建議」──既然老媽背著你交男朋友,那你不會也去交一個女朋友來氣她?

這胡老師……該不會是那兩個小鬼給他找來的「冒牌女朋友」?那他若不懂得配合,不是太辜負了兒子女兒的「用心良苦」?

「你別急。」這麼想過後,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事兒我來跟胡老師談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啊?」宮縭優不意他會將自己摒除在外,心情更為低落。「我……」

「听話。」他是孩子們的父親,所以有絕對的權利處理他們的功課問題。「我和胡老師一定會找出最適合詠聖詠誕的學習方式,嗯!」最重要的是,他得制造出自己對這個老師很有興趣的「假象」,這樣才可以清楚地探測到她的心事。

宮縭優不安地看看他,再看看胡老師,不知怎的,她有點心慌,卻又找不到正當的理由好反對。「那……我、我去忙嘍!」

「嗯。」不過,他不能讓她躲到她的工作領域里,這樣會令她見不到自己精湛的「演技」,那麼,所有的努力不就功虧一簣了嗎?「麻煩你幫我沖杯咖啡。」

「……喔。」不算情願地起身,她在沙發旁站了一會兒,才低頭走進廚房。

輕輕淺淺的對談聲,伴雜著在她听來特別覺得刺耳的笑聲,她說不出充斥心頭的復雜感覺是什麼,卻明顯地感到不舒服。

或許是不想太早面對那幅和諧的畫面,她將沖泡咖啡的每一道程序都處理得特別慢,溫溫地進行著;但事情就是這樣,不管做得再慢,事情還是會有做完的時候……

再磨蹭下去,咖啡就要涼了;咖啡如果涼了,就不好喝了。微嘆口氣,她不得不端起冒著煙的熱咖啡,緩步走回客廳。

「胡老師,這麼說就太見外了。」走出廚房,他的笑聲立即傳入耳里,令她不悅地蹙起秀眉。「那兩個小家伙皮慣了,要不是老師有耐心,恐怕早就放棄了。」

什麼嘛!她的孩子有那麼糟嗎?帶著說不出口的憤懣,她微慍地將咖啡放到桌上。

「才不是呢!」無視于她的出現、胡老師笑得媚態橫生。「這是我的工作,我當然得盡心去做;說句不害臊的話,我自認還有許多優點,只可惜,還沒遇到懂得賞識我的‘有緣人’。」

佟兆頫頓了下,很快堆出還算自然的笑臉。「這麼,有機會我倒是得見識、見識。」天!這女人真夠「大面神」,還好還沒吃飯,不然他恐怕會吐出來。

「好啊,如果佟先生有‘興趣’的話。」帶著點挑釁的味道,胡老師斜睨了宮縭優一眼。「不過,對宮小姐可能不好意思了些。」

「不必顧慮我的想法。」心頭的郁悶無處可發泄,宮縭優再也沒辦法表現出乎常的溫柔婉約。「反正我和‘佟先生’並沒有什麼關系,你們大可‘盡量’。」

哇咧!這女人……一定得這麼傷人嗎?佟兆頫黑了一張臉,氣悶得說不出話。

「既然如此,那麼佟先生,我們改天約個時間在外頭見面可好?」胡老師懂得機不可失的道理,既然宮縭優擺明了要將他拱手出讓,那她又何需太過客氣和矜持呢?

「好。」或許基于報復的心態,佟兆頫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那麼你看,哪個時間比較好?」

胡老師聞言,千嬌百媚地笑開了;宮縭優則是再也無法忍受,板起一張俏臉,生氣地瞪了佟兆頫一眼。

「你們聊,我進去煮飯了。」一轉身,她頭也不回地進廚房了;在進廚房前,還听到佟兆頫親切地問胡老師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什麼跟什麼嘛!晚飯是她做的,他憑什麼不問過她的意見,就主動留客用餐?

然後,胡老師拒絕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她稍微平了口怨氣。還好,胡老師還算識相,不敢打擾他們一家人團聚的晚餐時間……

突然,她由冰箱里拿出食材的手頓住了。

一家人團聚?她什麼時候開始把他排進這個家的固定成員里了?

不想再鑽牛角尖、不想認清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恍若在逃避什麼、又像在轉移自己雜亂的心思般,將才從冷凍庫里拿出來的豬肉放在砧板上,像在剁雞肉那般,狠狠地、用力地揮砍下去──

「你們兩個給我說清楚!」吃過飯之後,皇後「點召」王子和公主各一名,進入書房「闢室密談」,久不見世的河東獅吼再現江湖,令王子和公主縮著身子抖瑟不已。「除非有個能說服我的好理由,不然你們今晚別想睡了!」

她不是非得孩子們考滿分不可,但至少不該是如此「醒目」的成績,那讓她覺得自己沒做到母親該有的督促責任,更嚴重的,她因此自覺對不起反對她生下孩子、已往生的母親。

宮詠聖和宮詠誕的頭垂得老低,兩個人都沒敢輕易發出聲音;他們知道,這次真的做得太過火,當真把老媽這頭母獅子給惹毛了。

「要‘好理油’是不是?我這里有一瓶。」搖著手上的橄欖油,佟兆頫慵懶地靠在書房門框,身後站著滿面憂慮的宮元勝。「詠聖、詠誕,回房復習功課去。」

領到父親的「特赦令」,兩雙神似的眸子皆閃動著「謝恩」的光采,但母親一個凌厲的眼神掃射而來,立刻削去他們的「奢望」,眸子又黯沉了下來。

「好了,縭優。」雖然不是一家之主,但好歹是目前這個家里年紀最大的一個,宮元勝再也看不下去地動之以情。「考不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記得你小時候的數理也很糟,我從沒這麼責備過你是不是?」

「那不是……」那根本不一樣!當時的她還有戲約要接,功課不好也是理所當然;但她無法違拗父親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斷了反駁的話。

佟兆頫瞳底的心疼一閃而逝,看向孩子的跟帶著暗示。「還不快跟外公去?」

宮詠聖和宮詠誕不斷地看著父母和外公,猶豫掙扎不已之下,仍選擇和外公一起「遠離戰場」,三個人火燒似地趕忙離開書房;離去前,沒忘記帶走他手上的橄欖油。

一口怒氣沒有獲得適當的宣泄,即使她不斷的深呼吸,仍控制不了「火燒紅蓮寺」般的心頭火,聲音全因而打顫了。「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嗯?」微攏眉心,發顫的聲音讓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在管‘我的’孩子,你憑什麼插手?!」明知自己此刻像極了無理取鬧的瘋婦,但她就是得找件事來發泄,不然她會發瘋。

佟兆頫平靜地看著她,涼涼地堵她一句。「盡管科技再發達,沒有男人,女人是沒辦法自己生孩子的。」

他意在提示她,孩子有他一份,而且不容否認。

「笑話!」她怒極反笑,沒將他的提點听進耳里。「現在科技昌明,輕輕松松就可以在國外做人工受孕,難道你不曉得嗎?」口吻盡是嘲諷。

「即使是試管嬰兒,至少也需要男人的精子,不是嗎?」男人不是萬能,沒有男人萬萬不能;最起碼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頭,這句話是不容置疑的。

他是不知道以後的科學能不能真正的進步到「無性生殖」,但以現在的科技是無法辦到的,這點常識他還有,哪那麼容易隨便讓她唬弄過去。

「你……」當憤怒堆疊到某個「境界」,接下來的反應往往是悲傷,宮縭優正是如此;在無法拿出有力的辯詞與他辯駁的沮喪之下,她控制不住的潸然淚下。「這樣欺負我……讓你很高興是不是?」

她不想哭的,可是在他面前,每每莫名其妙就流淚不止;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一點都不喜歡!

佟兆頫心頭一擰,微嘆口氣。「干麼又哭了呢?我發現你最近很愛哭。」他朝她走近了些。

「你不要過來!」她退了一步,聲音有絲破碎。「我會變得這麼愛哭,還不全都是你害的!」害她變得軟弱、無理取鬧,全「仰仗」他的出現,自己才會變成這副討人厭的模樣!

「天地良心。」他覺得好笑,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才改變她。「我記得我什麼都沒做,哪可能有能耐改變你?」

「還說沒有!」激動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管不了能說、不能說的,她一股腦兒地全說了。「如果不是你,詠聖、詠誕不會將注意力全數由我身上撤走;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在這麼多年後,才在孩子們面前讓我爸數落;還有,麻煩你以後要談情要說愛,去外頭隨便找個什麼樣的地點都行,就是不要在我家的客廳!」

靜靜地等她發泄完畢,他深邃的眼微眯,帶著幾不可見的笑意。「小優,你在吃醋。」

事實證明兒子的方式奏效了,而且很快就看到成果,這讓他感到非常滿意。

「哪有?」她氣糊涂了,根本沒弄懂他話里的真實涵義。「我最討厭吃醋了,連糖醋都不吃!」她討厭醋里酸酸的味道,因為會將她的胃酸全數吸引出來,所以她向來敬謝不敏。

他笑著搖了搖頭,再向她逼近一步。「難道你不是在意我和胡老師談笑嗎?」

她警戒地再退一步,帶點驚恐以及被識破的羞意,勇敢地瞪著他。「誰、誰說的!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橫豎我管不著!」

「我是在跟她談孩子的功課。」不能再玩了,再玩下去問題會越抹越黑,而他,將永無翻身之日。

「笑話!」她滿不在乎地嗤笑。「談孩子的功課,跟見識人家的優點有什麼關……」驀然,她住了口,發覺自己透露太多潛藏的情緒。

「說啊,我在听呢!」不放棄地步步朝她逼近,直到將她逼退至窗邊的死角里。

「你……你別再過來喔!」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無路可退,她無力阻止爬上臉頰的紅暈,企圖以較大的音量逼退「敵軍」。「我說完了,你……」請自便。

但她來不及將話說完,也來不及采取任何逃離的動作,因為他陡振雙臂,將她牢牢地困在牆角里,令她驚恐地瞠大雙眼。

「你……你想干麼?」天!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樣她會沒用的癱軟,沒有理由的癱軟!「走開……唔!」

所有時間彷佛定格般,停滯在他不由分說、蠻橫地餃住她粉女敕紅唇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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