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袁珍珍帶回自己家後,秦子揚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後,自己便去沖了個澡,雖然他酒量好,但酒精的威力仍舊令他感到疲累。他在客廳里坐著小憩,不意房里傳來袁珍珍不甚舒服的申吟聲,他心下一提,忙跑進房里看望她。
他才一進房,就看到她困難的側彎著身,趴在床邊干嘔,他連忙拿了垃圾桶來承接,房間很快便彌漫著一股酸蝕的氣味。
他跑到洗手間里擰了條濕毛巾出來為她擦拭,所幸她不吵不鬧,只是昏沉沉的睡著,他打開窗,讓空氣流通,然後回頭坐在床沿,就這麼看著她泛紅的小臉,心口正隱隱騷動著。
這女人對他而言,有種莫名的影響力,總能輕易地撩撥起他身體的,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個縱欲的男人,但她就是有這本事能讓他胡思亂想。
傻笑時的她、工作時的她、害羞時的她,甚至如現下昏睡中的她,每每都展現出不同的樣貌,卻都同樣地能騷動他的心。
耳里听著她均勻的鼻息,他不由得也感到困倦,瞪著她側身睡著,旁邊還有大半的床位,他心里的小惡魔便開始在他耳邊慫恿
睡吧!就躺在她身邊睡啊!這……好像有點不合禮數,不過這房子不大不小,就這麼一間套房,是他用退撫金買的,心想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不必買太大坪數,完全沒料到會有今天這種情況。
眼皮越來越沉重,她旁邊的位置越來越誘人……睡一下應該沒關系吧?他只要瞇一下就好!
袁珍珍感覺自己全身像快要燒起來般的灼熱,她翻了個身,發現身邊有個特大號的抱枕,想也沒想地便摟抱著那不怎麼柔軟的抱枕,滿足地喟嘆了聲。秦子揚昏昏沉沉的睡著,突地感覺到有雙柔軟的柔萸抱住他,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瞧見身畔的美人兒正熱情地抱著他,他錯愕得幾乎彈跳而起!
現在是怎樣?她酒後亂性了嗎?!那簡直是太美妙了呃不,他甩甩頭,甩去腦子里的雜思,繃緊全身的神經,不敢亂動。
袁珍珍揉了揉眼,抬起惺忪的眼凝向他,發現自己抱著的並不是抱枕,而是秦子揚。她嬌紅了臉,無意識地對他淺笑。
她猛地沖著他這麼一笑,他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液瞬間逆流了起來。
「珍珍?妳醉了。」他試著提醒她目前的現狀,聲音卻沙啞得嚇人。
「我很好,沒醉啊!」她眨了眨眼,唇邊凝起一朵甜美笑花。「你才醉了吧?酒喝多了,連嗓子都啞了。」
秦子揚翻了翻白眼,他很清楚自己的嗓子不是因為酒精而沙啞,全是因為她。
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抱著他,簡直像在挑釁他的定力!
「我是喝了酒,但我沒醉。」他只是有點累,但腦子可清楚得很。「妳就不一樣,妳是真的醉了。」不然她不會抱著他笑得如此美麗,這不僅考驗著他的定力,也折磨著他體內壓抑的騷動。
「我真的沒醉嘛!」她獗了鱖嘴,不僅沒有放開他,還在他懷里找到更舒適的位置貼靠,令她滿足的喟嘆了聲。「我知道你是子揚啊!我要是醉了,怎麼可能認出你來?」
秦子揚窒了窒,試著拉開她攀住自己的藕臂,但一拉開她又攀附上來,令他暗自叫苦。
該死!她就這麼像只八爪章魚般抱著他,要他不沖動也難啊!
「珍珍,妳先放開我好嗎?」他閉了閉眼,別扭地弓起身體,就怕她發現自己早已升起的。
「這樣很舒服啊!」她的頭在他胸前搖了搖,天真無邪的火上加油。
「再抱下去會出事啦!」他咬牙,聲音由齒縫中迸出來。
袁珍珍張大小嘴,抬頭看了眼他脹紅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身子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腰越來越彎,他幾乎是以膝蓋抵住她的大腿呢!
「喉……你沖動了吼?」她賊兮兮地彎起眼眉,像個頑皮的小女巫。
秦子揚惱恨地瞪了她一眼。「對啦!所以妳先放開我比較安全。」
「不放開會怎樣?」她不僅沒有听話的松手,反倒天真的向他提問。
「……」秦子揚好無力,瞪著她的天真,他既想狠狠地親吻她,但又想用力的掐死她!「我剛不是說了嗎?會出事啦!」
天殺的!她應該是醉了,可為什麼她看起來是如此清醒,和他的對答也如此流利。
他真懷疑她此刻到底是發酒瘋還是清醒的?
「會出什麼事?」她似邪惡又似嬌惑地追問,末了更是不怕死地挑釁道︰「我們要不要來試試,看到底會出什麼事呢?」
秦子揚狠抽口氣,瞪著她的眼差點沒爆凸出來。她怎能看起來如此純潔天真,而那張紅艷誘人的紅唇卻又能說出那般萬惡不赦的話語來呢?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喝醉,但腦袋清楚的他卻分不清她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
「子揚?」她歪著頭,看不出醉意的眼緊盯著他。「要試試看嗎?」
該死!該死的!這種話應該是男人來說才對,怎麼她一個女人竟可以說得如此順口?秦子揚感到些許錯亂,幾乎要壓抑不住身體的沖動。
但不行,無法確認她是否清醒的狀態下,怎麼說他都有借機佔她便宜的嫌疑,他深吸口氣,硬是不為所動。
說時遲那時快,袁珍珍突然捧著他的臉,大剌刺地吻上他的唇,頓時令他雙眼圓瞠,所有氣血逆流!
「珍珍?」不會吧她?她現在是非把他逼瘋不成是吧?
「試試看嘛〞。」她嬌軟地在他耳邊低語,那柔媚的軀體、輕嘐的嗓音,成功的擊潰他僅存的理智!「妳這該死的小女巫!非把我逼瘋就對了是吧?」去他的君子、天殺的理智,他要是再不行動就不是個男人!
他伸出雙臂用力抱住她,捧起她的臉,試探性的親吻著她軟女敕的唇。
「唔……」袁珍珍並沒有抗拒,相反的她主動攀上他的頸項,笨拙的響應著他的吻。
她的舉動無疑令秦子揚一整個亢奮起來,不論她是清醒還是發酒瘋,他已得到她的首肯,願意和他共度于飛,他興奮到全身的神經都在打顫,不由自主的加深唇齒的探索。
其實袁珍珍根本以為自己在作夢。
夢里的她感性又開放,做盡現實生活里她所不敢做的大膽行徑。
她覺得很輕松,不必在乎世俗的禮教,更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她只要好好的享受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她一直幻想著親吻秦子揚的滋味,在現實生活里她做不到也不敢做,但在夢里她敢,並且也確實嘗到了他唇的味道……
「嗯……」她放縱自己享受他帶著酒意的吻,渾身酥軟地倚在他懷里。
「可以嗎親愛的?我想要妳。」他再難壓抑對她的,沙啞的嗓子吐露潛藏的欲念。
「要什麼?」她傻乎乎地眨了眨眼問著。
「。」是她挑起的火,就得由她來滅火。秦子揚目光如炬地鎖緊她的容顏。
袁珍珍聞言羞紅了臉,羞答答的反問了句︰「為什麼想跟我做?」
「我喜歡妳。」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聞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和香郁的體香。「好喜歡。」
他沒有騙她,倘若不是心里有她,他不會老惦著她,不會記住她的一顰一笑,更不會為了她任何一丁點的小動作而坪然心動。
而這一切的一切只代表著一個訊息,那就是他喜歡她,發自內心的喜歡歡她?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真的嗎?」她捧起他的臉,迷蒙的眼搜索著他的眼。
「你真的喜歡我?」
「別懷疑我的真心。」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讓她听听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听到了嗎?我的每一次心跳都代表著一句我愛妳。」
袁珍珍听了心都軟了,而且軟得一塌糊涂。她怎能在夢里听見如此美妙的音律?像他如此挺拔帥氣又優秀的機長,竟會喜歡她?
不過夢里嘛,好像劇情怎麼發展都不會有人置喙,所以她樂得享受他的贊美和愛意。
「可以嗎?」他握著她的手輕輕啄吻,心跳快得比剛跑完馬拉松還急促。
房里的氛圍開始大暴走,全然失控……
輕柔的吻變得粗蠻,唇齒或舌忝或咬地輕噙著她軟女敕的紅唇,袁珍珍輕喘著,戚受著他略粗的掌撫過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個撫觸都令她難耐的顫抖並申吟出聲。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悸顫,他撥開覆在她額前的發輕問。「會冷嗎?」
「不會。」哪會冷?她的身體像要燒起來似的滾燙!「我覺得好熱喔〞〞」
她分不清是酒精的關系,還是因為他,總之這夢境清楚得不象話,一切都像真的一樣。
他輕笑,為她純真無偽的表達方式。
她就是這麼可愛、天真,他才會這般輕易地對她動心、動情,甚至整個人、整顆心都為她一人而悸動。
「你為什麼笑?」她不明白他的笑從何而來。
「我笑妳好可愛,我好喜歡。」他毫不隱瞞的大方宣告。
「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可愛。」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從小到大,大家對她的評語不外乎乖巧、清秀,最多最多也只是稱贊她一句漂亮。她混沌的腦子不論怎麼想,就是不記得有人曾說她可愛。
「在我心里,妳永遠是最可愛的。」他在她唇上落下輕吻為誓,代表他所言不假。
「你嘴巴真甜。」她輕笑,賞他一記甜美的吻。
收到她的熱吻,形同意識上給他鼓勵,他飛快地扯去她身上的空姐制服,讓她的美麗毫無保留的在他面前展現……
細微的水聲和歌聲擾醒了沈睡中的袁珍珍,她睜開雙眼,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驚得她立即由床上彈跳而起。
這是什麼地方?她惶惶不安的環顧四周,察覺自己身處在全然陌生的環境。
她怎麼會在這里?大家不是在餐廳里喝得十分愉快嗎,怎麼她莫名其妙地就在這不知名的地方醒來?還有那水聲和歌聲是怎麼回事?听起來像是有人在洗澡,還哼唱著歌……
剎那間,夢里的記憶全數在她腦海里回放了起來她以為的夢竟然不是夢嗎?在那個情境里她完全不經考慮的允諾,包括整個過程里的吶喊、疼痛,全都是真實發生的事嗎?!她驚惶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床下散落著她和秦子揚的衣服,她確定那男性衣物屬于秦子揚,她記得他昨天的穿著!
所有血液一滴不剩的直沖腦部,她快被自己體認到的現實嚇死了,手忙腳亂地跳下床,結果雙腿一軟,她趕忙伸手扶住床沿,不然小屁屁可就遭殃了。
天啊!地啊!經歷了昨晚那一切,秦子揚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放浪的?
她怎會讓自己走到這步田地?!
不行!她得快點離開這里才行,萬一秦子揚從浴室里出來,那她要用什麼樣的表情、態度來面對他?
她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胡亂穿上衣服,甚至連多看一眼浴室的時間都沒有,便輕手輕腳地逃離現場。
半晌後,秦子揚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醒來後看到袁珍珍就躺在他身邊,他覺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不覺勾起一抹幸福的笑。經過了昨晚,他很確定自己老早就愛上她了。既然已確定自己對珍珍傾心,如今生米又剛好煮成熟飯,他正好可以順勢將她拐回家當老婆。
他正想再看看還在夢中的睡美人,誰料才往床上一瞧哪還有她的影子?
該死!她跑到哪兒去了?
袁珍珍是個膽小的女人,「肇事逃逸」後她無處可去,也只能跑回她自認為最安全的堡壘她的租屋處。
那是除了家人和柔柔之外,沒有其它人知道的地方她留給公司的聯絡地址是父母家的,電話則是留手機,所以她很肯定那是最安全且最不受打擾的地方。
一回到租屋處,她疲累地跌趴在床沿,盡量讓自己的腦袋放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斷地想、不斷地思索,卻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在那麼多人的情況下,她跟秦子揚到底是怎麼移動到那個陌生的地方去的?難不成他倆還會騰空、凌空飛躍不成?
騙鬼喔?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拉直手臂撈到皮包,找了半天才發現她昨天根本忘了帶手機出門。她在房里找了好一會兒,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她才終于在床頭櫃上發現了她的手機。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秦子揚的來電,她立即將手機丟到一旁,直到手機鈴聲不再響起為止。
在她還沒想到該和秦子揚說些什麼之前,她還是認分地當個鴕鳥,好好想清楚該怎麼面對他比較好。
袁珍珍心里很清楚,要和秦子揚劃清界線是不太可能的事,畢竟工作上時有接觸,即使班表未必都排在一起,但仍不能排除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雖然她很肯定自己喜歡他,和他上了床也不是太難令她接受的事,但他呢?或許他只是因為自己無意識的主動挑逗而順其自然地讓一切發生,搞不好他對自己並沒有太特別的好感?
天啊〞。一想到那個可能,她就懊悔得半死。
不是懊悔和他上了床,而是她竟然讓他看到自己放浪的一面!他會不會因此而看輕她?想到這里,她的心情就紊亂得想哭!
為了幫自己打氣、做足心理建設,她特地跑到街上吃晚飯並到處閑晃,看能不能因此想到什麼應對的方法。
嗨……班表又排在一起了,真巧!
下次和秦子揚見面的時候,或許用俏皮的口吻向他問好?
不好,太做作,連她自己都受不了。
男歡女愛純屬生理需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當作各取所需,一夜吧!還是佯裝不很在乎的那樣說?不行,感覺自己像個蕩婦似的。她只能算是朵清純的小花,絕不是放浪的紅玫瑰。
她走過各式的服飾店、小吃攤,也到書局逛了一圈,腦子里依然一片空白。街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任何人能指引她任何方向,即使身處鬧區,她仍感覺無助。
「袁小姐?是璀璨航空的袁小姐嗎?」突地一名男子迎面而來,看到她,便一臉驚喜地喚道。
袁珍珍抬起頭,對眼前的男子說不上具體的印象。「你是……」
「不好意思,是我太冒昧了。」男子揚起歉然的淺笑,由皮夾里拿出他的名片。「妳可能忘了,我是洪偉賢,上個月搭乘貴公司的飛機受到妳親切的照顧,今日巧遇自當好好答謝。」
「抱歉,雖然你這麼說,但我實在沒有印象。」親切的照顧?袁珍珍一臉茫在機上服務,親切是她們工作必備的態度,而且她服務過那麼多的乘客,她擰起眉心思索,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何時遇過這位先生。
「沒關系,這是必然的現象。」洪偉賢並不以為意,他反而責怪自己當初沒有及時表達謝意。「好在今天巧遇,請給我機會好好的謝謝妳。」
「這……不用啦,那是我的工作,是我必須做的。」她為難地搖頭拒絕。
「不然喝杯咖啡好嗎?我沒惡意的,純粹是想謝謝妳。」洪偉賢不放棄地游說
「謝謝我?」她不解。
「上個月我母親在搭機的時候哮喘發作,當時妳很親切地幫助我們,所以我特別記住了妳的名字,想找機會好好地答謝妳,正好今天就遇上了。」
洪偉賢大約敘述了下那天的經過,她終于想到有這一回事。
「你就是那位伯母的兒子?」
「對對對,不曉得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妳喝杯咖啡?」洪偉賢松了口氣,還真怕自己被她當成壞人。
「我們可以一起喝杯咖啡,但我堅持自己付費,可以嗎?」雖然曾經幫過他,但那實屬自己分內的工作,她實在沒辦法因此佔他便宜。
「只要妳肯賞光,我就很開心了。」
于是兩人就近在鬧區里選了家清靜的咖啡館,各自點了咖啡後入座。其間洪偉賢向她說明了一個月前在機上的狀況。
原來洪偉賢當時帶著母親到英國探視阿姨,也就是他母親的妹妹,結果在機上因氣壓不穩而引起哮喘。而她正好在那班飛機上服務,因緣際會下幫忙機內廣播找醫生,並貼心地照料老太太在機上的活動,所以洪偉賢才會如此感念在心。
在鬧區巷弄的咖啡館里,兩人開懷地天南地北的閑聊,直到夜幕低垂,洪偉賢紳士地開車送她到租屋處的附近,雙方才愉悅地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