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兩個都交男朋友了?」花靜月不敢置信的瞪著兩個室友。
前一天她們明明還是「單身三人組」,怎麼不到一天的時間,她突然就變成了「孤單美少女」?
「你們兩個是怎樣?約好一起排擠我?」
假如是其中一個室友交到男朋友,雖然一樣會驚訝,但至少她還能接受,畢竟緣分這種東西是隨時都有可能降臨的︰但一次兩個室友都有了交往對象?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吊詭的狀況?
「哪是啊!我們也不知道會這麼巧。」林宥芳和方彩貞異口同聲的喊冤。
「不然是怎樣?」斜睨著兩位室友,花靜月大有「獨身我最大」的氣勢,以囂張的姿態睥睨著室友們。「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別以為她是租屋處的凶狠女王,其實她們三個女生感情好得不得了,有什麼大小事全都會與其他兩人分享︰而現下,她不過是想知道好友們的戀愛秘辛,所以才會故意裝出一副蓄意找碴的凶樣。
林宥芳和方彩貞互看一眼,兩人皆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喂~~喂喂喂!我在凶你們耶,你們兩個叛徒竟然還笑得出來?」花靜月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眸嗔道。
「拜托,你別搞笑了好嗎?笑得我肚子好痛!」林宥芳笑得差點沒躺下來打滾。
「要裝也裝得像一點,不像發威的母老虎就算了,你反倒像只病貓.」方彩貞也不客氣的吐槽。
啊咧!她這麼努力的在裝凶,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結果競惹來室友們的嘲笑?花靜月的嘴角抽搐了下,很沒用的跟著笑了出來。
「算了算了,我這輩子就是沒有發狠的命。」她放棄了,拿了顆抱枕拽進懷里,一跌進沙發。「哪,雖然我沒資格說什麼,不過你們是不是該乖乖的把交男朋友的過程招出來呢?」
「我就參加班聯誼啊!跟載我的那個男生還挺聊得來的,所以……」林宥芳說著說著就紅了臉。
「所以他就成了你男朋友?」喲 !害羞啦?花靜月挑挑眉,難得看到宥芳這麼小女人的模樣.
「嗯哼,他今天開口跟我提出交往的要求了。」林宥芳開心的說道。「所以我就有男朋友嘍!」
「嗯哼。」這麼輕易就答應,真是的!花靜月以鼻孔冷哼了聲。
「你呢?小貞,你的男朋友又是怎麼來的?」
「他喔,就是我打工的地方的同事啊!」提起男友,方彩貞笑得可甜蜜了。「一起工作久了就看對眼了咩,他也在今天跟我表白。」
「一定要選在同一天嗎?」花靜月傻眼。「老天爺,這會不會太巧了點?」
「我們也覺得很巧啊!」她們回到家時也迫不及待的和室友分享,所以她們早早就驚嘆過一回了,因此最晚到家的花靜月才會顯得特別驚訝。
「這真是太神奇了,珍妮佛!唉~~現在就剩我一個沒有男朋友了……」花靜月努力的消化室友們帶給她的驚喜,另一方面卻也不免又有些感嘆。
「你明明機會很多的啊,還不都是你自己不要的。」林宥芳聳聳肩,問出她一直想不透的問題。「你是有戀愛恐懼癥還是怎樣,干麼都不要?」
花靜月雖然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可好歹也算是清秀佳人一枚,據她所知,追靜月的男生一堆,可是她卻毫無理由的通通看不上眼,真令人感到好奇。
「拜托!他們都那麼幼稚,我干麼……」她反駁著,腦子里突然晃過沭鈺塵的俊顏,她頓了下,表情有點閃神,連聲音都小了許多。「哎呀,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幼稚的男生嘛!」
「是嗎?」兩位室友同時眯起眼,再射向她的目光帶著強烈的質疑.「難道你都沒遇過讓你產生好感的男人?」
「呃……」她窒了窒,沐鈺塵的臉龐依然盤旋在她的腦海——她無法否認她對塵哥確實有著超出其他男人的好感。
「有一個……好像還不錯。」
兩個室友的嘴同時變成o型。
「你豬頭喔!有好感的話,就算是有了對象,有了對象就放膽去追啊!」林宥芳拿抱忱丟她。
「對嘛,女追男隔層紗,有什麼好怕的?」方彩貞的看法跟宥芳差不多,畢竟在愛情的國度里沒有男女之分,只有夠不夠真心,她一點都不介意誰是主動的一方。
「只是感覺不錯,沒你們講得那麼夸張啦!」花靜月脹紅了臉,感覺室友們仿佛很想將她推入火坑似的。
「感覺不錯就是重點,不然你還想怎樣?」林宥芳不敢置信的大叫。
以往追求她的男人,沒有一個讓她有好感的,如今能由她嘴里說出「感覺不錯」這四個字,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
「我、我沒有想怎樣啊!」她從沒想那麼多,沒想到被室友們這麼一說,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戚到心癢了起來……
「麻煩你「想怎樣」好不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方彩貞跟著受不了的嚷嚷起來,一副想掐死她的模樣。
「呃……不想行不行?」昏倒耶,她好像還沒到滯銷品的慘況,怎麼被室友們一說,連她都不確定了起來?
「不行!」林宥芳和方彩貞同時不給商量的丟出兩個字,轟得她頭昏腦脹.
花靜月沉默了下。說不定室友們說對了.把塵哥追起來當男朋友.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頂著兩個黑眼圈,花靜月一臉頹喪的滾下床。
都是她那兩個室友害的,害她一整個晚上都夢到塵哥,他的臉不斷在她腦子里放大再放大,將她擠壓成一個小點,可憐兮兮的縮在夢的角落里,哀求著塵哥的大臉饒她一馬。
真是夠了!什麼怪夢!
她氣惱的沖進浴室鹽洗,邊洗還邊瞪著鏡子,仿佛那鏡子跟她有仇似的。
刷完牙走回房間,她想起今天只有一堂課,便穿上輕松的休閑服,拿起包包出門。
繳交期末報告的期限將至,她實在不該再去想那些兒女情長,可是昨晚被室友們這麼一洗腦,連她都忍不住想交男朋友了,實在有夠傷腦筋。
到了學校,她的雙眼盯著前方授課的教授,腦子里想的卻是塵哥和他的咖啡店,想得她的頭都要爆炸了!
下了課,才走出教室,王純華又像幽靈般冒了出來,硬是阻擋她的去路。
「靜月,我們下午去逛街好不好?」為了系上的聖誕舞會,她可是翻遍所有的衣服,卻都找不到適合的服裝,所以她想利用下午的時間去逛逛街,看能不能買到中意的衣服。
「啊?干麼去逛?」她懊惱的想嘆氣。
吼~~怎麼又是純華啦!人家想去咖啡店溫書說……
「我想買聖誕舞會的衣服嘛!」王純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明自己的意圖。
「不就是個舞會而已。干麼這麼大費周章?」隨便穿也很水啊!干麼這麼麻煩?
「這是交男朋友的好機會耶!我可不想錯過。」王純華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
她邀花靜月逛街其實另有目的——只要清楚的知道靜月的裝扮,她就有把握穿得比靜月出色、艷麗,這樣她才有機會爭取到其他男生的注意。
對,唯有壓過靜月的風采,她才有被男人注意到的一天。
「交男朋友?連你也想交男朋友?一天啊!地啊!難道是被下了詛咒還是蠱毒?怎麼這兩天她的周遭朋友全繞著這三個字走?她一點都不想再听到這三個字了啦!
「誰不想啊!」白了她一眼,王純華擰起眉心。「就只有你這怪胎不想!」
啊?她是怪胎嗎?
就因為不想交男朋友?
滿肚子想不通的疑惑,她迷迷糊糊的被王純華拉走。
上街血拼嘍~~
濃濃的咖啡香充斥在咖啡店里的每個角落,可不知怎地,店里的氛圍就是冷清了點,即使上門飲用咖啡的客人數與平日無異。
沐鈺塵拿著乾抹布擦拭店面的落地窗,明明是經常在做的工作,今天做起來卻特別沒勁兒。
靜月還有她的學業要顧.實在不應該天天往他店里跑,他雖明知這一點,但因為習慣了有她的陪伴,突然一整個下午不見她的蹤影,似乎連咖啡都變得不再那麼濃郁.
淺嘆一口,突然有人由身後拍了他一下。
「干麼唉聲嘆氣的?」陳仁翰溜班出來喝杯咖啡,一進到店里就听到他細不可聞的嘆息聲。
「我?我嘆氣了嗎?」沐鈺塵愣了下,自己都毫無所覺。
「嘆了好幾聲呢!」陳仁翰環顧店里,發現那抹明媚的身影不在,他不禁失笑的調侃道︰「因為小妞沒來,所以你才嘆氣?」
「沒的事,別胡說!」沐鈺塵瞬間耳朵發燙,有種被識破的困窘。
他放下抹布,定回吧台里洗手。
「要喝什麼?」
「藍山。人家一沒來就唉聲嘆氣的,還說不喜歡?」陳仁翰一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故意調侃他的不誠實。
沐鈺塵將咖啡豆放入磨豆機里研磨,淡淡的看他一眼。「我記得你不是對小月挺感興趣的嗎?那你現在在干麼,鼓勵我追她嗎?」
「算,也不算。」陳仁翰輕笑,很欣賞他的敏銳。「如果你要追小辣椒,我就祝福你們幸福快樂︰你要是不追,或許我會正式追求她也說不定。」
听清楚喔!他的意思是說,他不奪人所好,所以得先確定沐老板的心意,至于出不出手追求,得看他的心情好不好再決定,至少目前他還沒這個打算。
沐鈺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說過她在念書,不適合談感情。」點上酒精燈,他將視線回歸咖啡壺里緩緩加溫的水液。
「少那麼古板了,現在哪個大學生不談戀愛?你喔,可別為了那莫名的堅持而錯失良機。」陳仁翰稍稍拉開領帶。來他店里就是放松,這就是他特別喜歡這家咖啡店的原因,當然還有道地的香醇咖啡。
「錯失良機?」他的話像顆石頭般撞進心里,沐鈺塵終于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一超過兩秒鐘,視線又回到咖啡壺︰他加入濾紙.小心的講剛研磨好的咖啡粉倒到濾紙上。
「別說大學里沒人追她,打死我都不信!等她被別的男人追走,你後悔都來不及。」
那不是錯失良機是什麼?簡直笨死了!
被別的男人追走——很簡單的幾個字,卻在經過排列組合後,給沐鈺塵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真糟啊!即使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該對鄰家小妹產生不應有的情愫,可眼下看來,他卻無法欺騙自己,一點都沒對她心動。
思及此,他不自覺的再嘆一口。
「我來了~~」
就在陳仁翰想再開口譏誚他之際,咖啡店的門破打了開來,一道熟悉的清女敕嗓音隨之響起。
沐鈺塵驚喜的抬眼望去,不意瞟到陳仁翰似笑非笑的調侃表情,他清了清喉嚨,努力將聲音里的歡愉減到最低。「你今天比較晚喔。」
「這不是我同學.硬拉著我跟她去逛街。」一在陳仁翰身邊坐下,她將自己的背包丟到高腳椅下,掄起拳拍打自己的大腿。「好久沒走這麼久的路了,腳酸得要命!」
「逛街就腳酸?你不會太遜了嗎?」陳仁翰嘲笑的虧道。
「要你管喔!」老實不客氣的賞他一顆大白眼,她轉而向沐鈺塵撒嬌。「塵哥,我好渴喔~~」
「嗯哼,冰咖啡好嗎?」沐鈺塵將剛煮好的藍山裝杯,推到陳仁翰面前,邊動作邊詢問.
「好啊好啊,謝謝塵哥!」
她揚起開心的校,霎時迷花了他的眼,他心跳失神的轉身為她準備冰咖啡。
陳仁翰開始和花靜月閑聊,她也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搭,時間,就這麼在咖啡香里緩緩流逝……
到了打烊時分,沭鈺塵將鐵卷門降下一半,突然花靜月像想起什麼似的喊道︰「塵哥。」
「嗯?」沐鈺塵轉過身來,不明所以的睞著她.
「你可以陪我參加系上辦的聖誕舞會嗎?」她涎著笑問道。
陪她參加系上辦的聖誕舞會?
她怎會邀請自己當她的舞伴?
天啊!他根本不會跳舞啊!
「塵哥?塵哥!」
「啊?」花靜月的聲音過了好半晌才傳進他耳里,他閉了閉眼,拉回遠揚的神智。「什麼事?」
「塵哥,你還好吧?」花靜月有絲擔憂的輕問。
「我很好啊!」只是被她嚇得腦袋有點當機而已。他暗自苦笑,振了振精神回應道,然後由門邊的座位開始,將椅子逐一抬到桌上,明早好拖過地再放下來營業。
「塵哥,你還沒回答我,願不願意當我聖誕舞會的舞伴捏!」她也跟著他將椅子抬上桌,不過她是由店里最里邊的座位開始搬,動作明顯笨拙了些。
沐鈺塵頓了下,終于將視線定在她臉上。「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有人這麼問的嗎?沒頭沒腦的,鬼才听得懂。
「學校里應該有很多男同學會邀約你,為什麼想找我當你的舞伴?」想起陳仁翰的說法,他的胃部不由得泛起酸來。
「他們都很幼稚嘛!」學校里想追她的男生,她沒一個喜歡的。
下午王純華在她耳邊叨念個不停,說什麼系主任要求除非有特殊理由,全系學生非到場不可︰惱得她火氣上揚,沖動的答允自己會到場。
沖動歸沖動,該想的事她卻在回到咖啡店後才想起——舞伴咧?她要到哪兒去找舞伴?難不成真要答應秦學長的邀約?
一想起秦可風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她想也不想的摒除腦子里的想法。
那麼除了秦學長,隨便找個男同學充數?不,那她寧可當個壁花。
可是,當壁花又會被純華笑……就在她苦惱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正好看著塵哥從她面前走過,讓她有了更理想的沖動,于是她便開口邀請沐鈕塵當她的舞伴。
沒想到這個男人遲遲沒有正面答覆也就算了,問題還真多,她只得耐著性子一一回答.否則他要是不肯,她也只好認命的去當壁花小姐嘍~~
「舞伴跟幼稚有關聯嗎?」他怎麼覺得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不相干問題?
「沒關系啊,可是會礙我的眼。」她眉心緊蹙,手邊的動作可沒停,很快的兩人的距離便越拉越近,逐漸往店的中心靠攏.
一想起自己不甚協調的肢體動作,他實在不敢輕易答應,免得讓她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
「……我如果說不,會怎樣?」
「也不會怎麼樣啦,只是會躲在舞會的角落當朵壁花而已。」她故作委屈的嘆道。
沐鈕塵微微瞠大雙眼,而後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吼~~人家很認真你還笑!」將最後一塊椅子拾上桌,她氣惱的跺了下腳,不依的掄起小拳頭捶他.
「是……你的回答實在很好笑。」他很難想象她會是安靜的壁花。以她活潑好相處的個性,就算是壁花,也應該是全場最活躍的壁花。
「欽!這一點都不好笑好嗎?」他的笑顯然惹惱了她,她伸出食指,用力的戳刺著他的肩窩。「你舍得我這麼可愛的鄰家小妹去當壁花嗎?你舍得嗎?你舍得嗎?」
「噢~~」他被戳痛了,本能的左躲右閃,卻怎麼也抹下去唇邊的笑意。「別再戳了,很痛耶!」
「不痛我戳你干麼?我吃飽撐著喔?」她似乎戳上癮了,他越閃,她便戳得越精準,彷佛他要是敢不答應,她就戳得他變蜂窩似的。「要不要去啦?你真舍得我當壁花逆?嗄?嗄嗄嗄?」
在閃躲的過程里,他不意撞到身邊的椅子,正想伸手將椅子扶好擺正,卻又撞到另一張椅子,而無巧不巧的,那張椅子竟往花靜月的方向砸去——
「小月!」他驚吼,猛地將她扯進懷里,而那張椅子也在同一時間砰然落地,發出頗大的聲響.
花靜月余悸猶存的瞪著落地的椅子︰心想自己要是真的被砸到.即使不受傷也非得瘀青不可,她不由得收攏自己的掌心,霍地發現質料和自己的衣服似乎不太一樣。
咦?咦咦咦?這誰的衣服?
她愕然的看清手里抓的布料,覺得似乎有點眼熟,本能的抬起頭,不意競與沐鈺塵的眼相互交會!
「塵、塵哥……」完全沒預想到自己竟會有和沐鈺塵貼靠得如此接近的時刻,霎時,她的心跳無法控制的狂飆。
「有沒有怎麼樣?撞到了沒有?」沐鈺塵全然沒發現她的異樣,一勁兒模模她的手臂、踫踫她的腿,看看她到底傷別哪兒了沒有?
霎那間.好感指數急劇上升,直飆破表的極限
花靜月的心融了、化了,她知道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即使他很「宅」。她還是喜歡!
「小……」沐鈺塵忙著拉起她的手臂檢查,卻沒機會將話說完,雙唇再也無法隨意張合。
她,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