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對暗戀來暗戀去的蠢男女稍有進展,可是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表白,偏偏小毓又老是一副很想知曉表哥心意的焦急樣,心軟的他舍不得她受感情的煎熬,所以柯錦棠決定立刻安排第二步計劃!
多醋多健康,可能他對表哥的威脅性太小,那麼他就帶小毓參加田恬茜的生日宴,安排威脅性大一點的陌生人來刺激表哥,順便試驗看看表哥那「不跟狗說笑話」的酷臉,會不會因浸泡在醋缸里而侵蝕出坑洞來?
「親愛的小毓小姐,你到底是好了沒有?」柯錦棠蹲在賴毓惟的房門口,人已經半倚著房門,微眯的眼顯示他已經快去夢周公了,可見他等了有多久。
只差沒等到天荒地老喔!
「好了好了。」
門突然被由里頭往內拉開,柯錦棠一時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像尊雕像般應聲而倒。
「啊!你有沒有怎麼樣?」听見好大一聲「咚」,賴毓惟驚叫了聲。
「啊啊啊∼∼痛痛痛、痛死了啦!」柯錦棠爬坐而起,抱頭泣訴。
「對不起、對不起啦!」賴毓惟連忙道歉。「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門了。」
「我頭上長肉包事小,待會兒你得好好表現才是重點。」哀怨的揉著腦後的「腫瘤」,他還疼著呢!
「嗯,我會的,加油!」她信心滿滿的握拳吶喊。
「好!我們一起加油!」他興奮的和她擊掌。
帶著好不容易弄來的生日宴邀請函,柯錦棠開車載著賴毓惟前往會場。
這場由富豪田橋亞為獨生女田恬茜舉辦的生日宴,宴請商界知名人士熱情參與,所有人皆心知肚明,這場生日宴明為替愛女慶生,實則挑選各界菁英為女婿候選人。
帶著精心打扮過的賴毓惟來參加生日宴,想必能吸引不少與會男士的注意,那麼場面就好玩嘍!
正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當柯錦棠和賴毓惟出現在生日宴現場,清麗的賴毓惟果然成為男士們注意的焦點,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推拒不掉這場應酬的鐘武儒。
「你該死的帶她來這兒做什麼?」逮到一個空檔,鐘武儒惱火的將他拉到會場角落訓話。
「她一個人在家無聊,正好我缺了個女伴,就帶她來參加了咩!」柯錦棠全然沒有反省的意思,皮皮笑道。「反正咱們家小毓又沒人追,多幾個追求者也是好事一樁,將來才有機會從中挑選最優秀的老公。」
鐘武儒神色一凜,一轉頭果然見到落單的賴毓惟被好幾個男士包圍,惱得他低聲咒罵︰「該死!」
「美麗的小姐,能否賞光跳支舞?」豬哥A率先上陣。
「你算哪根蔥?要也是跟我跳。」豬哥B上前挑釁。
「大家有風度一點嘛,這麼可愛的小姐怎能專屬一人呢?」豬哥C努力扮演紳士的角色,一雙色迷迷的眼卻止不住住她低胸領口瞟去。「小姐,我說得沒錯吧?」
「對不起,我跟朋友一起來的……」賴毓惟嚇壞了,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人,一個個都像豺狼虎豹似的,駭得她心驚膽顫,卻仍努力擠出優雅的淺笑。
「我可沒見到你的朋友,不過我很樂意當你的‘朋友’。」豬哥D加入戰局,形勢開始有點混亂。
「呃……」無助的一退再退,她快把自己逼入牆角了,霍地身後一雙溫熱的大掌穩住她的縴腰,差點沒嚇得她原地彈跳而起。
「抱歉,這位小姐是跟我一起來的。」鐘武儒強悍的穩住她的腰肢,宣示的意味濃厚,搭上他犀利的眼神,頓時令四位豬哥臉色微變。
松了口氣的依偎著他,賴毓惟知道自己得救了。
這個男人嘴笨,不會說好听話,但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支撐、守護著她,教她怎能不芳心暗許?
「我剛才看到跟她一起出席的人,可不是鐘先生你哦。」豬哥A不甘示弱的嗆聲。
「對啊,明明是放洋回來的柯錦棠,鐘先生是不是搞錯了?」輸人不輸陣,豬哥B也加入戰局。
「這麼說來,你們全看到她有男伴了,是不?」犀利的眸掃過在場的眾男士,只見一個個臉色大變,大有被拆台的尷尬。
「話可不是這麼說,鐘先生。」豬哥C又來假紳士,涼涼的補上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這不是壞人好事嗎?」
「君子嗎?我所認知的君子,是不會睜眼說瞎話的,各位還真是‘君子’哪!」鐘武儒不疾不徐的嗆了回去,攬著她的腰,極不給面子的轉身走人。
身後傳來難听的咒罵聲,賴毓惟緊跟著鐘武儒的腳步,兩眼冒出愛的星星。
英雄!真是她的英雄呵∼∼
「鐘先生,怎麼才來就要走了?」正當兩人走到距離門口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田恬茜陡地現身攔住去路,風情萬種的主動貼靠過來。「人家都還沒跟你談心呢!」
「承蒙田小姐錯愛,我是前來恭賀田小姐生日,不是來跟你談心的。」鐘武儒的嘴皮掀了掀,連絲毫笑意都吝于給予。「我人到了,禮數也沒少,現在我有重要私事需要處理,先失陪了。」
找不到缺點的應酬話,堵得田恬茜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卻又沒名目將他留下,氣得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跳腳。
待泊車小弟將轎車開了過來,他不由分說的將她塞進前座,自己則在坐入駕駛座後,旋即沉默的加足馬力上路。
「少爺,錦棠呢?我跟他一起來的,不跟他說一聲好嗎?」受不了車內令人窒息的靜默,她在車子行駛了五分鐘之後,終于忍不住開口。
「你還敢提他?把你一個人丟在群里,你還提他做什麼?」他直視前方的道路,雙掌緊握著方向盤。
賴毓惟瞪著他的手,她仿佛听見扳動關節的「喀喀」聲。
「你在生氣?」她問了個自己都覺得白痴到不行的蠢問題。
「我能不生氣嗎?」他咬著牙進出幾個字。
「少爺,你就別生氣了好嗎?」過去了還氣干麼?她天真的勸道。
突然一個緊急煞車,嚇得她驚魂未定的抓住胸口的安全帶,倏地發現他的身軀朝她逼近而來。「……少爺?」
「你、敢、再、叫、我、少、爺、試、試!」他凶狠的覷著她,將她整個人逼得貼靠在車門上。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原本想確認了她的心意再向她求婚,可她不僅半點坦承的跡象都沒有,還一再的挑釁他的忍耐度,不斷不斷讓他醋意橫生飛滿天,他再也受不了了,決定一次攤開來說,不許她繼續裝傻下去。
「你……」她瑟縮了下,無辜的眨了眨眼。
「你什麼你?親愛的大小姐,需要我提醒你,那天在我房里、我的床上,你是怎麼親熱的叫我嗎?」
他瘋了、狂了,椎心的醋意焚紅了他的眼,顧不得什麼理智或風度,他只要她正視他們兩人的關系。
「嗄?!」她狠抽口氣,不敢置信的以手捂住紅唇。
「你把我當什麼了,嗯?高興的時候爬上我的床蹂躪我,不高興就對別的男人猛送秋波,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他從不曾像現在這般失控。「還是我只不過是大小姐你眾多的入幕之賓之一?」
他控制不住胸口燃燒猛烈的護火,也控制不住血管里急速奔竄的血液,他更控制不了他的嘴,只想用最狠、最毒的狠話來攻擊傷害她,一如他被傷害的心。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愕然的發現自己的臉側向一邊,臉上傳來熱辣的灼熱。
這女人……這女人竟然敢摑他巴掌?!
「你太過分了!」沒想到他會這樣看輕自己,賴毓惟顫抖的想解開安全帶跳車,好逃離這個令她心碎的男人。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輕易看穿她的企圖,他越過排檔桿,將她禁錮在雙臂之間。
她咬緊下唇,再度揚起手——
「我不會讓你有第二次打我的機會。」敏捷的攫住她揚起的小手,他氣急攻心的吻上她的紅唇。他思念的唇,只屬于他一人的紅唇呵!
「不……唔!」她不要他在這種狀況下吻她,那會讓她認為自己很廉價。
對他真心一片,換來的是他滿是譏誚的誣蔑言語,她後悔愛上他,更後悔自己看錯、愛錯人。
記憶里甜蜜的吻變了滋味,這個吻,是咸的、苦的,他嘗到她的淚,是她淚水的味道……
心煩意亂的放開她,他急促的吸氣、吐氣,重新踩下油門繼續行駛,車廂里繚繞著她輕淺的啜泣聲。
將車開進距離所在位置最近的汽車旅館,他停好車按下鐵門,阻斷對外的所有互動,也將兩人一並鎖入絕佳的私密空間。
他若是在這時候帶她回家,家里肯定要鬧革命,反而會讓局勢更為混亂,所以他決定將她帶到汽車旅館,不受干擾的一次談個清楚。
她的淚像沒有底限的水庫,始終不曾稍停,他不容抗拒的將她拉下車,步上階梯走向房間。
「別哭了好不好?」剛關上房門,他隨即輕嘆的將她摟進懷里,不論她如何捶打、抗拒,他就是不肯放開她。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看輕自己的他,手腳並用的捶他、打他、踢他,卻如何都躲不開他的擁抱。
「不,這輩子我永遠不會放開你。」他徹底輸了,輸給這個愛耍賴又超級迷糊的女人,情願匍伏在她腳下,甘願當她最忠心的奴僕。
「不要!既然你認為我是這麼髒的女人,你放我走!放我走!」她哭得頭暈目眩,這輩子她還不曾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你听清楚了,我只說一次!不、可、能!」攫住她胡亂揮動的雙手,他認真的凝著她哭紅的淚眼。「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除非我死!」
「我恨你!最討厭你、最討厭你了!」通常有氣質的大小姐不會有太優良的罵人口條,她也不例外,這已經是她最極限的難听字眼。
黑眸滲入一絲痛楚。「我愛你。」就算讓她憎恨一輩子,他都無法說服自己放手。
「你……」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了什麼,她的激動瞬時化為一片空茫,充滿水霧的眼卻始終看不清他現在的樣貌。
「我以為我能把你當成妹妹,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對你有男女之情,可是事實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頹喪的放開她的手,他疲累的坐在床沿,痛苦的抱著頭。
「我的眼光總是最精準的,我的投資從來不曾出錯,唯有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無法自己掌控的……」
呆滯的凝著他的無助,她突然有種誤闖時空的感覺,仿佛完全听不懂他的話語。
「從小,守護你是我無法推托的責任,有時我甚至會感到厭煩,卻在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狀態下對你動了情。」他的肩顫動著,是她從不曾見過的脆弱鐘武儒。「我嫉妒錦棠可以大方的跟你說笑、逗你開心,我甚至不敢跟你們共處一室。」
有這麼嚴重嗎?不敢跟她和錦棠共處一室?橫豎他把他們當成毒蛇猛獸是吧?
而她更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用了「不敢」兩個字!自負如他鐘武儒,也會有不敢的時候?!
她的腦袋糊成一團,早已忘了哭泣,只能呆愣的注視著他。
他霍地抬起頭,泛紅的眼緊鎖著她,拳頭用力敲打胸口。「這里,看到你開心的對錦棠笑,這里很痛!真的很痛!」
腿軟的滑坐在地毯上,她努力消化剛接收到的訊息,嘴角極輕緩的微微上揚。
錯不了!他在吃醋,吃她和錦棠的醋!
她知道那種心痛的感覺,因為當她在他的辦公室里,看到他和田恬茜坐得那般靠近時,她的心髒也曾這麼抽痛過,她完全能理解他的痛。
「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對你動了真情,也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機會擁有你。」壓抑著想上前擁抱她的,他懦弱的只敢用貪婪的眼鎖住她的美麗。「可是你願意!你願意跳上我的床,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我!直到現在,我都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從他的眼里看到深情,她的心融化了。
他不過是個被醋意逼到失去理智的男人,倘若換成是她,說不定會做出更激烈且毫無理性的瘋狂事,因此她不需要考慮便原諒了他的無禮。
「那不是……」她企圖乎撫他的痛楚,卻在一開口,就讓他揚起的掌打斷。
「听我把話說完,不然我不確定我下次還有沒有坦白的勇氣。」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後悔在車上的口不擇言,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他實在沒臉祈求她的諒解。
「之後你絕口不提那晚的事,我當你害羞也沒再提,不代表我什麼都不記得。你知道嗎?到現在我都還清楚的記得你在我身下每一句申吟、每一次高潮!」
「嗅,拜托……」她面泛桃紅,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這麼羞人的事可以省略,直到現在她都還會臉紅心跳呢!
「後來你讓我的周遭充斥著你的照片和大頭貼,每次只要看到你可愛的模樣,不論再煩的事困住我,我都能發出真心的笑。我痴傻的以為這是你愛我的表現,由著你強悍的侵入我的骨血,天真的以為你是我身上遺失的肋骨。」
「那你剛才為什麼……」那樣羞辱我?她實在不懂這男人復雜的心思啊!
「是嫉妒讓我失去理智。」緊鎖著她的容顏,如果這是最後能貪看她的機會,他情願死在這一刻。「那些惡劣的男人那樣輕薄你,你還對他們笑,而我只敢遠遠的看著你、守護你,在你還不願坦承那晚的情事前,絲毫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我這麼在乎你,你卻全然沒顧及我的感受,教我怎能不嫉妒?」
「不要,不要再說了!」她感動得泛紅了眼,忍不住上前投入他的懷抱。
原來他們一直在相互折磨,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其實兩顆心早已緊緊相系。
「大小姐。」他的身體變得僵硬,遲遲沒敢伸手擁抱她。「即便家道中落,你依舊是我心目中的大小姐;或許身為管家兒子的我配不上你,但我是真心愛你。」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不要看不起我這個小女佣還差不多。」不依的輕捶他一記,力道明顯比氣惱他時的攻擊輕上許多。
「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大小姐。」他誠摯的剖白。
這是她這輩子听過最動听的情話。
「儒儒,我也好愛你喔。」輕撫著他的臉,她終于松口對他承認自己心口即將滿溢的情愛,並主動吻上他的性感薄唇。
放縱自己享受她的溫柔,他終于得到他企盼許久的愛語,心跳沖得比光速還快,他甚至懷疑自己就要休克了。
當她離開他的唇,他失落的發出輕嘆,雙手卻貪戀的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緊鎖在雙腿之間,用如鑽石般晶燦的眼凝住她的嬌媚。
「大小姐,我今天沒有喝酒。」
「我知道。」她嬌羞的偎進他懷中。「你今天身上沒有臭臭的酒味。」
「那你……願意對完全抗拒不了你的我……用強嗎?」他吞吞吐吐、臉紅脖子粗地說道。
「嗯哼!」她挑眉輕哼,俏臉跟著赧紅起來,連身子也開始發燙。「你這個壞東西,滿腦子色色的思想。」
「我只想對你色色的。」他放棄任何不必要的世俗枷鎖,橫豎在她面前,他已然沒有半點形象,那麼……就繼續給她「色」下去吧!
「你討厭死了!」藕臂主動攀上他的頸項,完全不需施力便輕易將他壓倒在床。
順勢抱著她往後倒。「我愛你。」
這種惡心話在講過一次之後,講第二次感覺就沒那麼困難了,如果她愛听,他很樂意天天在她耳邊傾訴。
「那還等什麼?來吧寶貝!我來蹂躪你了!」
「你要溫柔喔……」他顫聲哀求。
「笨!溫柔就不叫用強了!」被蹂躪者還那麼多話?簡直是找死!「閉嘴!乖乖讓大小姐我‘享用’。」
歐賣尬∼∼什麼大小姐?她根本自認為女王了好嗎?
由富家大小姐降格成為小女佣,又在獲得心愛男人的愛意後,幻化為驕傲女王的賴毓惟,開啟春色扉頁,激烈的粉色戰事就此開打,誰也沒有多余的精神和氣力再去探究到底誰是主子,誰又是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