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竺其實可以丟下項岳軍直接走人,一點都不用理會這個害她傷心的男人,但她那該死的軟心腸竟挑在這時候發作,逼得她無法對他漠視不理。
稍嫌咬牙切齒地褪去他的上衣,在翻動他壯碩的身體時,她甚至有種「煎魚」的錯覺——天!她恐怕真的醉了,被他身上強烈的酒味醺醉!
「我……惡——」或許是翻動他的動作太大了點,也或許他的腸胃刻意和她唱反調,先前在屈允堯扛他到房間,甚至粗魯地將他丟到床上時都沒事,可他偏要選在她想盡辦法讓他感到舒服點的狀態下,吐了。
該死!他天殺的竟然吐了?!
所幸他床邊正好擺著垃圾桶,她手忙腳亂的將垃圾桶移到他面前讓他吐個痛快,然後將垃圾桶里的塑膠袋打了個死結,連帶地將那難聞的氣味全捆死在塑膠袋里,匆匆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後,這才趕忙找來抹布將濺出地面的穢物清理干淨。
「雅竺?」
待她終于能松口氣,一坐上床畔時,他沙啞的聲音霍地響起,似地滑過她的耳膜。
「呃,你……好點沒?」完全不用經過考慮,她傾身伸手撫模他微燙的額。「干麼喝那麼多酒?我……」
聲音斷了,中止在他的掌覆上她擺在他額上的小手瞬間。
「我想你。」
感謝她只留著小夜燈,這讓他的眼不至于因強光而感到太過刺激,就著那有點亮又不會太亮的光線,他認真凝視著她細致的臉蛋。
秀氣的眉,小巧可愛的鼻尖,鼻端冒著幾抹汗珠,接著是她那線條柔軟的紅唇,而那誘人的丁香小舌,此刻正毫無自覺且該死地探出來刷過她的唇瓣,他全然沒有招架能力地產生「反應」!
葉雅竺的眸因他突來的溫柔轉為氤氳,天真無邪的她,一點都沒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獸性大發」了。
「我也想你。」抵擋不了這麼溫馨的氛圍,抗拒不了這麼溫柔的語氣和眼前看似脆弱的男人,葉雅竺沒有半絲掙扎地妥協了,坦白供出自己的思念。
愛情這種東西,原本就無法衡量誰付出的多一點,誰又付出的少一點,全憑自己的感覺和心意行動;多愛一點的人注定多受一點傷害,但愛就愛了,走到這種地步再來爭誰愛得比較多,豈不幼稚得可笑?
她就是無法放下這個男人……
「多想?」他眯起眼,想由她的水眸里看清她認真的程度。
「很想。」俯身吻上他的額,她不由自主地逸出輕嘆。
她思念這個男人的一切,思念他的吻、他的撫觸,思念到夜不成眠,思念到心都痛了,他竟能殘忍地問她這個問題,該讓他受點懲罰才是。
于是小手貼上他的果胸,若有似無地勾劃著圓圈,一圈又一圈——
在這一剎那,酒醒于無形之間,所有的醉意全因她有意無意的撩撥而全數撤離,壓抑、蟄伏的欲念在瞬間復蘇,讓他的血液整個奔騰了起來。
薄唇輕易地吻上她秀氣的下顎,大掌怕她逃月兌似地按壓她的後腦,濕滑且甜膩的舌尋到她軟熱的唇瓣,他再難忍饑渴地用力吸吮、舌忝咬,非得讓她的小嘴里充滿他的氣息不可。
「唔……」她輕喘著,微顫的軀體里流動的是亂竄的血液,生澀的不需太多撩撥便被他勾起,只因他擁有她全部的愛,她對他總是無力抗拒。
學著他卷動舌尖,意圖勾纏他滑溜的舌,怎奈他總是讓自己輕易靠近,卻又在瞬間急竄開來,讓她無論如何都達不到她想要的結果,令她沮喪得嬌吟出聲。
性感的輕笑聲在空氣中漾開,他探出舌尖輕劃她的唇線,乖乖的「主動投降」,待她難耐地伸出調皮小舌與他的相觸,他猛地將她的吞入口中,盡情舌忝吮。
這輕薄的舉動讓她羞紅了臉,急促起伏的柔軟毫不自覺地貼著他的胸膛,隨著呼吸擠壓——
一個不算太小的動作將她拉上床,項岳軍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項哥……」借著換氣的空檔輕喘,她分不清是激情抑或是感染了他的酒意,一顆腦子混沌發燙,身體像要燒起來似的難受。
「叫我的名字,寶貝。」熱辣的吻不停地落在她臉上、唇上,他像只貪婪的獸,急欲吮過她所有的甜蜜。「還是叫我『哥哥——』都行。」使壞地拉長尾音,他意指情色片里女主角常吶喊的代名詞。
「啊!不要啦!」她羞紅了臉,不須考慮便拒絕了。「感覺好象喔,變態!」
他的胸口急遽震動,分不清是因為笑意,抑或是如擂鼓般的心跳。「偶爾變態一下,可以增添生活情趣。」
不敢相信這麼不正經的話語,竟是出自于平日再正經不過的項哥,莫名的悸動竄過全身,她不由自主地拱起上身。
天啊!原來她還真有點變態呢!
意外地發現血液里的變態因子,她更難抗拒體內深處在瞬間揚起的騷動,連腳趾頭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
全然不加抵抗地由著他褪去自己的衣物,小手像有自主意識般撫觸他胸口,滿意地漾起甜笑。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他狠抽口氣,帶著些許悸動、些許不認真地罵道。
「軍……」
柔順地喊著他的名,那張誘人的小嘴似地滑過他結實的頸項,頑皮的舌勾繞著他跳動的喉結,而後流連在鎖骨處。
「說,誰教你這些挑逗男人的本事?」他粗喘嘶吼。
「啊……哪、哪有?」她無辜地承受他來得狂猛的撞擊。
不敢置信地含住她的唇,這女人絕對有逼瘋男人的本事!「還說沒有?你快把我逼瘋了你知不知道?」
「沒有沒有……」說什麼都不能坦承自己是跟采湘偷租來研究的,她無辜地搖著頭,一雙美眸崇拜、迷醉地瞅著他的俊顏,展現十足慵懶風情。
「好樣的你,我只想瘋狂地愛你一整夜!」片刻都不要停歇,
「不可以啦!人家會受不了……啊————」
她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末了還火上添油地加了聲酥入心骨的嬌吟,宛如一記強而有力的藥,完美地將他的欲念推至最高峰——
炫目的酥麻在體內漾開,兩人同時驚吼出聲,再無法費力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戰火再度引爆,然後交戰、休兵,再交戰、再休兵……頻繁到女人雙腿發軟,頭昏腦脹得記不起到底是誰挑起這瘋狂的戰火。
「寶貝……」不安分的大掌再度爬上女人的俏臀,相較于女人的疲軟,男人顯得神采飛揚,絲毫不見疲態。
「噢——拜托,你別那麼強可不可以?人家不行了啦!」女人快哭了,嬌軟的輕泣出聲。
可怕的是,她從不知道女人的求饒不但澆滅不了男人的,反而更挑起男人的得意。
她「膽敢」叫他「別那麼強」?!嘿嘿……這下非得征服得她「哀哀叫」不可!
再度壓上女人柔媚的身軀,男人宛如不曾經歷過先前數度激戰,再度提槍上陣。「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誰叫你要這麼性感、這麼無辜的挑逗我?全都是你的錯。」
听听,多麼過分的男人,竟將全部的錯都推到女人身上?!實在有夠得寸進尺、不知節制!
但……人家就愛死了他的勇猛嘛,嗯——
一夜無眠的葉雅竺—直到天際微亮才得以安眠,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太陽照。
「啊——」
下午三點,房里霍然傳出驚聲尖叫,項岳軍不由分說地沖進房里。
「怎麼了?」他冒著冷汗,好險老媽臨時決定跟日本的阿姨到市區逛街,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不然人家還以為家里發生凶殺案了咧,
「都是你啦!人家骨頭都快散了!」嗚——連下床的力氣都沒了,而且全身布滿了恐怖的吻痕,全都是他的杰作啦!
明顯松了口氣,項岳軍這才有了逗她的興致。「嘿,到底是誰很賣力地挑逗我?誰點的火就得由誰來滅,這是鐵律。」
「屁啦!」她氣得拿枕頭丟他,連帶粗魯地罵道。
笑著接下她丟過來的枕頭,他的笑意緩慢地斂去,深沉的眼鎖住她慵懶的容顏。
「干麼這樣看我?」她抱著被子退一大步,心里直發毛。
該不會他體內的獸又抓狂了?人家可是受不住的!討厭,
「昨晚以前,我以為我已經失去你了。」他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眸底迅速掠過一抹痛;他困窘地撇開臉,不讓她看見自己的失態。
他真的以為自己失去她了,在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將蘇曉業導回正途的念頭上,他實在無法命令自己不去對一個小自己十歲的男人打翻醋桶。
打翻的醋還不是一小桶,是數十桶!酸得他五髒六腑都要被醋嗆死了!
「啊?」那是她的感覺才對吧?她以為自己才是被遺棄的一方。葉雅竺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瞬間呆了、傻了。
「我說我以為自己失去你了。」他別扭地凝著她,帶著點賭氣意味重申一次。
葉雅竺淺嘆一口。「那是說我才對吧?我才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這是怎樣的一個誤會?為何兩個不同的個體會有相同的錯覺?看來不談清楚是不行了。
「你在說什麼渾話?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沖擊過大,項岳軍的腦袋瞬間當機,驚悸地瞪著她。
「忘了嗎?你跟你朋友說我只是你同學的妹妹,委托人之一。」現在想想心還很痛呢,這男人怎能殺人喊救人?根本沒道理!「就在曉業把我帶走的那天……」
說來那天還真是她的災難日,先是被心愛的男人所傷,而後又被曉業綁架,那一整天只有兩個成語可以形容,一是「驚心動魄」,另一個則是「高潮迭起」,兩句都很貼切,著實挑不出哪一句較為恰當。
項岳軍瞠大眼,努力在腦子里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才憶起是哪個場景、哪位「損友」造成這種誤會。
「不是吧……」他吶吶地低喃,沒想到這樣出于好意的動機,竟也能造成雙方的誤會,差點讓他們錯失彼此,失策啊失策!
「當時是因為我擔心那些人會因為動不了勁升的公司,轉而將歪腦筋移轉到我身上;你是我最重視的女人,我不能因為這樣而陷你入險,當然以保護你的安全為第一優先。加上我那朋友……他就是天生愛逗女人的那種壞痞,尤其是死黨的女人更是非虧不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才會撇清自己跟你的關系。」
葉雅竺古怪地擰了擰眉,前半段她可以接受,但後半段……
「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朋友嗎?」壞痞?像他這樣正經的男人,會挑個壞痞做朋友?真是匪夷所思啊,
「他人不壞,只是嘴賤了點,習慣就好。」項岳軍懊惱地扒扒黑發。
她揚起笑,釋懷了。「嗯,人是不壞。」至少昨晚還把喝得爛醉的他送回家了不是?其實對方大可將他丟在酒吧或路邊,愛喝嘛,醉死了活該!「改天有機會再重新認識吧!」
當然最讓她滿意的是他說的那句「你是我最重視的女人」,她的虛榮感得到無上的滿足,想不釋懷都難。
「沒問題。」項岳軍點頭應允,隨後踟躕地瞅著她。她對他的誤會事小,他擔心的問題才麻煩,不快點澄清會變成心里永遠的疙瘩。「有問題的是你。」
「我?!我哪里有問題?」真有問題的話,昨晚會這麼大膽的勾引他嗎?他說的是哪一國的外星話?
「你是不是……喜歡曉業那個混球?」他霎時咬牙切齒了起來。
「曉業?你干麼叫他混球?」她不喜歡他用這麼粗俗且沒禮貌的字眼形容別人,即使熟悉如曉業都不行。「他本性又不壞,我當然喜歡他。」
「哪一種喜歡?」瞪她,他的聲音都要發抖了!
曉業跟她不過差了三、四歲,相較于他和她之間年齡的差距,她的確和曉業的思想較為接近——他幼稚得計較起年齡問題來了。
葉雅竺呆愣了下,突然明白他的郁悶。
「你……該不會以為我愛上曉業了吧?」
歐賣尬!她好想笑,但不能,她知道眼前這男人的自尊心有多強,也知道了他先前可能的不安,而她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徹底清除他的不安,她和他才會有幸福美滿的未來。
「你不但不追究他的過錯,還對他過度關心,這不是偏心是什麼?」而我都沒有!直到現在他還悶呢!
她泛起溫柔的笑,突地朝他勾勾手指,並大方地展開雙臂。「來。」
這個舉動觸發了他的柔情,他靦腆地咬了下唇,倏地飛撲而上,將她壓倒在床。
「噢,你好重!」她尖叫,用雙臂溫柔地環抱住他,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是這麼愛他,愛這個看似堅強,實則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呵——
「昨晚你就不會嫌我重。」他貼靠著她香馥的頸項,計較地嘟囔道。
「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
他輕易地消弭她的傷痛,她也要抹去他的不安,這樣才公平。
「我承認自己對曉業多了點關心,但也僅只是關心而已,和對你的感情完全不同。我會對他噓寒問暖,管他、念他,可我不會去親吻他、觸踫他,更不會將他當成我未來結婚的對象,我這樣說夠明白了嗎?」
而對他,她什麼瘋狂且令人害羞的舉動全做過了,在他面前,她所有女性的矜持都蕩然無存,他竟敢還懷疑她的真心,真該狠踹他兩下屁屁!
但她就是舍不得。對他,她就是心軟,就是沒道理地愛得莫名其妙!
安靜地聆听她心跳的律動,他的嘴角緩緩勾起,是種幸福至極的弧度。
「所以,你會嫁給我,即使我不能保證給你優渥的物質生活?」
或許將來他會成功,但目前仍有困難,至少還達不到勁升所能供給她的最佳經濟狀態,她可能還是得工作,並且幫他打理家里,甚至要協助他的保全事業,而他不確定她能否欣然接受。
「……你這算是求婚嗎?」心跳變得紊亂,但她喜歡他貼靠在自己胸口的感動,因此沒沖動地推開他。
「當然,不過我還真希望你可以向我求婚。」他坦然回答,卻又顯得有絲遺憾。
「嗯哼,怎麼說?」女人開口求婚?挺新鮮的,她喜歡!
「你不覺得被求婚有種備感尊榮的幸福感嗎?雖然男人向女人求婚好象天經地義,但倘若我心愛的女人能開口向我求婚……光想就覺得好滿足!」
想不到這男人也有浪漫的一面呢!她不由得發出輕笑。
「笑什麼?」她會不會覺得他不切實際,開始後悔愛他了呢?
伸手順了順他的發。「笑你可愛啊!」
「嘿,可愛不適用于形容男人好嗎?」那根本是種侮辱!
「不會,只有跟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可愛,我會更愛你喲。」她半誘哄地安撫道。
「……可以這樣嗎?」萬一被知道了怎麼得了?面子都丟光了!
「當然可以,不過不能讓其它女人發現,不然她們會跟我搶你。」
抬起上身,他的表情再認真不過。「我不會愛上別的女人,我只愛你一個。」
「噢……」女人愛听甜言蜜語不是秘密,但這絕對是最動听且今女人感動的一句。「怎麼辦?我也好愛你。」
「真的嗎?」他驚喜地揚起傻笑。
「真的啊!」為了回報他的愛,她願意給他更多更多的幸福。「所以你今天的求婚不算數。」
「啊?為什麼?」才剛幸福得想笑,這下他卻恐懼得快哭了,
「因為沒有鮮花也沒戒指啊,我是個很俗氣的女人,其它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就那兩樣不能少。」這是她的堅持。
「喔,那我明天再求婚好了。」他今天才知道求婚這種事可以重來。既然她不滿意,那他就天天求,總有練習到她滿意的一天,熟能生巧嘛!
「明天也不行。」她又有意見了。
「為——什——麼——」這下是哀嚎了。他是知道結婚那天要看好日子,但求婚……有這麼講究嗎?
「你不是想要我向你求婚嗎?明天是我向你求婚的日子,你不能跟我搶。」
過度的驚喜和愚蠢到不行的對談,讓男人的心情像坐雲霄飛車似的上下震蕩,久久不能平靜。
誰說他龜毛?他只是行事謹慎,不等同于龜毛兩字,若真要研究是誰龜毛,依他看來,他未來的老婆只怕比他還要龜毛。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跟她說,不然她一定會氣壞,到時不嫁給他可就糟了!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