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熟睡中的管仲笙讓蕭嵐旅毫無預警的尖叫聲,嚇得由床上摔到地板上;完全沒有考慮到男女分際的問題,他想都沒想便直沖蕭嵐旅的房間。
「小嵐?」猛力敲門喊她,可是她房里除了偶爾傳出痛苦的申吟之外,再也沒有其余的反應,讓他一顆心提得老高,幾乎喘不過氣來。「小嵐開門!立刻、馬上!」
她要是再不開門,他就準備撞門了。雖然那是可以預期的疼痛,但她的叫聲如此淒厲,再疼都得撞上這麼一撞!
「唔……」語音稍落,便听到她的聲音虛弱地由門板內傳了出來。「是……誰?誰在我房間外面?」不僅虛弱,听起來還相當驚恐,好像以為站在門口的是只大怪獸。
「是我,管仲笙。」這大半夜的,除了暫住她家、她口中的食客之外,還能有誰?「開門!」不過她還能回答,表示情況應該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至少她沒失了神智。
出現兩秒的短暫靜默,就在管仲笙幾乎失去耐性,重新抬高拳頭預備再次擂門之際,她的聲音又幽幽地傳了出來。「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這女人什麼毛病?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有那個精神管他的閑事?他瞪著門深吸口氣,硬是壓下心頭的焦慮。「我沒事。」
「沒事……沒事你來找我干麼?」
由於她的聲音太不尋常,除了驚怕之外,仿佛較之前更為緊繃,甚至有點顫抖;發現異狀的管仲笙不由得蹙起眉心,明白她鐵定誤會了自己敲門的目的。
微嘆口氣,他很難形容此刻復雜的心情。這女人對他的信任度幾乎是低於及格的水平,甚至可能是負分的情況之下,還敢讓他來自個兒家里同住?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是沒事,但我沒事不代表你也沒事。」
「我?我……也沒事啊……」
「是嗎?那你干麼尖叫?」
「尖叫?誰呀?」她顯然早已忘了自己之前的「劣行」——擾人清夢。
額頭無力地頂著門板,他的眼酸澀得厲害。「拜托!這個房子里就你跟我兩個人,既然不是我,你說還會有誰?」
他覺得自己很蠢,上了一天班,現在不僅無法休息,竟然還得拖著疲累的身軀,隔著一扇門跟她在那邊隔空喊話。
可她就是不肯開門,所以目前他也只有這個蠢方法可以確定她的安危。
因此就算再蠢,他也得照做無誤;至少這樣才可以保證他下半夜睡得安寧,不會因而胡思亂想。
過了好半晌,他才又听見她虛軟的聲音。「……我門沒鎖……」
沒鎖?原本快閉上的眼听見那兩個音律,陡地在瞬間瞠得老大——
乖乖隆地咚!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得防人啊?她一個漂亮的單身女子,家里還住著一個再正常不過、生龍活虎的大男人,她竟然敢不鎖門?難不成故意藉此考驗他的情操是否高貴得令人感動!?
不,料想那女人沒這麼復雜的想法,十成十是因為她懶。他差點忘了她養的懶惰蟲是全世界最恐怖的惡蟲,一旦發作比苗疆的蠱毒還可怕,絕對沒錯!
連順手鎖個門都懶,真是他媽的夠了!
他心里直低咒,大手卻沒經過太多考慮便推門而入;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家都不怕了,他一個粗皮厚臉的大男人還有什麼好歹勢?「好了,你現在可以解釋一下,剛才為什麼叫得那麼淒慘?」
管仲笙站在門邊不敢輕舉妄動,先丟出問題,然後才開始不著痕跡地打量她的房間;房里只點了盞暈黃的小夜燈,待他緩緩地適應那柔和的光線,才逐漸看清她半坐在床上的身影。
「我不記得我有尖叫。」手指按著額頭,她的臉色顯得有點太過蒼白。
突地由她未關緊的窗口吹進一陣涼風,莫名地讓兩人同時打了個哆嗦;她搓了搓手臂,不禁抬頭與他面面相覷。
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實在是個麻煩精!微嘆口氣,見到她那無助的小臉,他縱使有天大的火氣、再怎麼不甘願,也不得不先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你、不會是作噩夢了吧?」
「噩夢?」她呆了下,逐漸找回記憶里失落的片段。「我……好像、是吧?」
這是什麼回答?翻了下白眼,管仲笙揉揉鼻尖。「你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今天在公司里可能遇上什麼不尋常的事件,不然怎會選在夜半睡著時發作?
「公司?」一下子要地由似夢似醒的情境里,回到公司上班時的場景,她腦筋實在轉不過來。「我沒有……啊!」思緒隨著聲音逸出喉嚨而轉動,陡地,她驚叫了聲。
管仲笙下意識搗著胸口,他發誓,她再這麼毫無警覺地嗤哇亂叫下去,他的壽命至少會因而減少二十年,全是讓她給嚇短的!
接收到他掃射而來的白眼,蕭嵐旅心虛地低下頭,兩眼卻吊得高高地偷瞄著他。「你、你干麼瞪人吶?人家剛剛才想起來,今天在公司差點被掐死欸!」真討厭!她這純粹是本能反應!
頭皮一麻,管仲筆的反應比她精采多了。他飛快地沖坐到她身邊,嫌太過緊張地攫住她的細肩,一手抬高她的脖子左右察看。
「誰掐你?」他眯著眼,藉著不甚清明的黃燈檢查她白女敕的脖子,當真看到幾點類似指印的紅痕,不過已經不明顯了,不注意甚至會忽略掉它們的存在。「是誰?哪個該死的家伙竟敢對你做這麼危險的事!?嗄?」
感覺他的體溫由他所踫觸的下巴和肩部傳到心窩,她的心跳霎時有些失速……
「呃……」怎麼辦?該不該出賣那個「仇人」?可是看管仲笙這副好像要把欺負她的人給宰了的凶狠模樣,她竟難得地興起些微慈悲心。「其實那只是……一個、一個玩笑……」
「玩笑!?」他的聲音變得更低,听起來卻更具威脅性。「這種玩笑未免開得太過火!?」由鼻孔噴了口氣,他凝住她的眼。「說!到底是誰?」
「沒有嘛!」奇怪了,她的心跳怎麼越來越快?哇咧……他干麼越靠越近?她都快沒地方退了。「我說了,那只是個玩笑……」緊貼著牆面,她好希望自己練過穿牆術。
「萬一把你給掐死了怎麼辦?」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在她堅持為對方保住性命的同時。「死了就算了,萬一陷入重度昏迷、變成植物人,那麼誰來照顧你?」所以說這女人根本沒有大腦!
蕭嵐旅狠抽口氣,杏眼瞠大成棗子一般大——因他太過狠毒的詛咒。
她脹紅了臉,胸口因乍然而起的憤火而起伏不斷。「你……你莫名其妙!就算變成植物人又怎麼樣?變也是我在變,用不著管少爺你操心!」
「我這是為你好欸!」這女人不僅沒大腦,更過分的是她還不講理。「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難道你當真想就這樣毫無意識地癱在床上一輩子?」
「她又沒有真把我弄成植物人!」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盧」啊?煩死人了!
不過也怪她沒用,雖然她和祁淇互看不怎麼順眼,可她清楚地明白,祁淇並沒有想致她於死的企圖,只不過是跟她鬧著玩,可她竟然因為這個幼稚到不行的游戲而作噩夢?真是不可思議。
「說你蠢你還真蠢!等到事情成真就來不及了!」就算管仲笙再怎麼溫吞,吵到這時也忍不住發火了。
「你說什麼!?」如今驚愕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眸光,迅速摻雜而入的是明顯的指控。「你竟然說我……『蠢』!?」天吶!她差點吐不出那個字眼!
嗤笑一聲,他不以為然地撇開臉。「不然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
後後後!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除了恨人家說她不夠漂亮之外,更恨別人說她蠢!他犯的是死罪,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我就說了她不是故意的嘛!你是听不懂國語是不是?」她氣昏了,硬是將他撇開的臉轉過來面對她。
「我不跟笨蛋說話。」他要酷,感覺自己簡直帥到斃。
「你又說我笨!?」她再也受不了了,一雙小手用力地掐住他的臉,把他的臉當成出氣女圭女圭般掐捏。「我警告你,把話收回去喔,听到了沒有?」
佯裝冷靜地瞪住她的眼,他努力不讓她下經意高潮起伏的秀麗山巒勾引住目光。「你想怎麼樣?」
「我……」她想怎麼樣?她怎麼知道她想怎麼樣?突然叫她說,她還真說不出來呢!「我只要你把話收回去。」
「除非你把對方的名字報出來。」他好把這筆帳算在那個倒楣鬼頭上,誰教那家伙害他和小嵐吵架。
「你為什麼那麼死腦筋?」她想尖叫,但更讓她困惑的是暈眩的腦袋。
由於長久生活得太過舒適,她很少有如此大規模的情緒起伏;就因為如此,她的頭腦一下子無法適應這般激烈的情緒,頓時感到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死腦筋的是你。」萬一那家伙食髓知味,哪天又來個故技重施,她或許就沒那麼好運氣了。「我真搞不懂,那家伙值得你這麼護著他嗎?」
「我才不是護著她呢!」她和祁淇是「仇敵」欸,她怎麼可能維護她?「我只是不想你『濫殺無辜』!」
「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雙眼死命地瞪她。「我像那麼暴力的人嗎?」該死的女人,竟敢這樣看他!?
她瑟縮了下,心虛地放下雙手。「是不、不怎麼像啦……」
「像就像、不像就不像,我不懂什麼叫做『不怎麼像』?」這會兒他倒是得理不饒人了,和平日的溫和模樣截然不同。
她縮了下肩,更往牆角偎近了些。「就、就不怎麼樣嘛!」噘噘嘴,她何時被人這麼吼過了?霎時委屈得差點沒掉淚。
在家里,她可是爸媽手中名副其實的掌上明珠,別說是吼罵了,就算講話大聲點,他們都舍不得;在公司更是別提了,哪個男人不是將她捧在手心里呵疼?就屬他最不長眼、最會數落她的不是,他最討厭了啦!
「你干麼?」察覺她的異狀,他不由得埋怨起自己的態度似乎太過惡劣。
搖了搖頭,她賭氣的將臉轉向牆面,假裝看不見他的關心。
懊惱指數急遽上升,管仲笙往她挪近了些,扯扯她棉質襯衫型睡袍的衣角。「小嵐?」
「哼!」羞惱地扯回自己的睡袍,大姑娘一口怨氣還憋在心頭,就是不肯答腔。
「別這樣嘛,我的態度是不好。」不得已,他主動放軟姿態,不想讓雙方的關系被自己的態度所搞砸。「但我之所以會這樣,也是為了你好……」
「誰要你為了我好?」結果他不試著「調停」還好,多此一舉的解釋卻使得她的火氣更大了。「如果這就是你為了人家好的方式和態度,那我寧可將這個『福利』留給別人!」太過分了,說得好像她才是欺負人的一方。
「欸,我都先退讓了還不夠嗎?」再度扯了扯她的睡袍,他像極了認錯的小男孩。「而且這大半夜的,睡到一半被吵醒,總是會情緒不好的吧?」他試著找更具說服力的理由來軟化她。
「誰叫你管我的?」再扯回自己的睡袍,她的氣還沒消呢!「從你第一天住到這里來,我就告訴過你不要管到我頭上,你的忘性未免也太好了吧!?」
「後!你還敢提那件事?」不提不氣,一提起來就肝火上升。「什麼叫做『管眾生』還是『管畜生』?這麼好听的名字被你曲解成那樣,還得每天煮三餐給你吃,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要算帳是不是?他的委屈可不比她來得少。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更惱了,兩顆眼變成粉紅色,更可怕的是它們蓄滿可疑的水光。「我可沒拿刀逼你做三餐喔,是你自己自願頂下來做的,關我什麼事?」
「你的意思就是我笨,對吧?」
「你才是,一直罵人家笨!」
「我現在說的是你,你在嘲笑我笨,所以主動攬下所有的家事?」
「欸!家事我也有分攤吶!你別忘了,我們說好一人一天的!」
「哪有?每次你都混一混就過去了,連掃把都沒看你拿起來過。」
「你……你一定要算這麼清楚是不是?就算我混,也不過……」
「也不過混幾個小時而已,反正到了隔天就變成我的事,是嗎?」
「就、就是這樣!」
「總而言之,就是我自找麻煩可以了吧!?」他累了,不想再這麼跟她爭吵下去。
隱隱察覺他波動的情緒,蕭嵐旅不由得心虛了起來。「你……反正人家又沒收你的房租,你稍微多擔待一點會死啊?」偏偏她又拉不下臉來乖乖認錯,口氣就顯得牽強萬分。
微眯了下眼,管仲笙的臉色變得更為難看。
「既然你那麼在乎那份租金,我付給你!」男人的自尊是不容被折損的,她就因為那點錢跟他計較這麼多,連關心她的機會都不給,那他算什麼?「你要多少房租?」
蕭嵐旅驚跳了下。「我、我又沒說……」
「多少錢!?」他突地大吼一聲,吼得她的雙眼圓瞠,淚水滾滾滑落。
「你……你干麼那麼凶嘛!」從一進門就沒給她好臉色看過,他這哪像是來關心人家有沒有作噩夢?根本是來挑釁的嘛!「我根本就不打算跟你收錢的啊!」
听著她委屈的哭音,還得佯裝堅強地將話說得完整,加上那要命的點點水珠,管仲笙就算火氣再大,也很難不被她的淚水所澆熄。
他抹了抹臉,感覺自己仿佛是個只會惹她傷心的大壞蛋。「我明天會開始找房子。」
找房子?蕭嵐旅徹底住了,突然之間搞不懂那幾個字的真實意義。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快搬走。」疲累地站直身軀,他緩步拉開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你休息吧!」
隔著水霧的眼看不清他的身影,蕭嵐旅抹去眼角的水霧,囁嚅著唇辦卻吐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睜著水汪汪的眼,眼睜睜地看他轉身落寞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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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數不清的熟悉聲音再度響起,總務部的主任抬起頭,扶了扶造型特殊的貓眼眼鏡,犀利的眼掃向一早便魂不守舍的蕭嵐旅。
「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她的聲音平板而低沈,表現出一貫的冷然。「你不知道嘆氣會讓女人變老的嗎?你自己想不開就算了,可別傳染給我。」
冷洽地睨了劉貴姬一眼,蕭嵐旅連跟她答腔的都沒有。
她們這個主任沒什麼不好,精明干練也不在話下,據說以前還是秘書科的台柱呢!只是不曉得犯了什麼要命的失誤,從此由秘書科被「下放」到總務部來,就好似古代的嬪妃被打入冷宮一樣,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或許就因如此,使得她有些憤世嫉俗,所以她才會一直到將近四十歲都維持單身吧?
人家說不結婚的女人都有點變態,以往蕭嵐旅並不怎麼明顯感覺,並試著跟劉貴姬和平相處。
畢竟公司的形態有別於其他公司,所以他們總務部的男生特別多。因為經常要外派參與各項演藝界活動的會場支援,所以需要那些身強體壯的男生幫忙;而她和劉貴姬則成了總務部里「唯二」的女性人種,不互相扶持著點怎麼行?
可是看劉貴姬今早陰陽怪氣的,不曉得是不是欲求不滿,才會一副隨時準備和人杠上的樣子……總之今天大概是個凶日,諸事不宜,她還是少理劉貴姬為妙。
「啊,我忘了所有男職員全外調到演唱會會場布置支援了。」見蕭嵐旅不答腔,劉貴姬就當作自言自語般低喃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什麼事能賴給別人就舍不得自個兒動手做,哪像我們那個年代,什麼事都得自己來。」
再白痴的人都听得出她在說誰吧?蕭嵐旅暗嘆一口氣,將桌上幾乎不曾動過的紙張湊在一起,難得地將它們一一放進資料夾。
「時代不同了,現在是女人出頭天的世代。」就像學校的輔導老師那般,不管學生有沒有反應,她就是繼續滔滔不絕地往下說。「以前的女人,沒有男人是鐵定活不下去的;但現在可下一樣了,沒有男人,女人反而活得更好。」
蕭嵐旅總算听出那麼點不以為然來。她瞟了眼其實長得還算清秀的劉貴姬,猜想她八成受過什麼感情上的創傷,不然說起話來怎麼會這樣酸溜溜的?
「瞧瞧現代的婚姻,十對里有八個女人不幸福,與其如此,何必苦苦依靠那張名存實亡的結婚證書?」
仿佛感嘆很深似的,連劉貴姬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突然像自省般挺了挺胸,拍拍臉頰讓自己提振精神。
「看吧,我就說嘆氣這種東西是最麻煩的,比流行性感冒還可怕,振作點,別再這麼要死不活的了!」
眨了眨眼,蕭嵐旅突然發覺,劉貴姬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冷漠,畢竟她也是關心自己的吧?不然干麼跟她說那麼多?
「主任,你……心情不太好後?」或許是悶了一個上午,蕭嵐旅霍地覺得跟劉貴姬聊聊天,或許還算是個不錯的主意。
「誰說的?」啪地一聲,手上的卷宗被用力合上;面容一整,劉貴姬抬出平日的棺材臉,不過顴骨上微微的粉紅,讓她看來「喬裝」得不怎麼成功。「我這個人可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小女生不要亂講話!」
喲呵!這下子蕭嵐旅可高興了。
通常心情不好的人不會說自己心情不好,就像精神病一樣,患者一定會說自己再正常不過了;她不過問了句,主任就回了她一大坨,看來這回主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或許用「差到極點」會來得貼切些。
「別這樣嘛,主任。」雖然不曉得女人吃不吃撒嬌這一套,但她也只會這一套,不如來實驗看看能不能收到滿意的成效?「平常我們總是各忙各的,沒什麼時間可以閑聊,不如趁著今天男生都不在,我們聊聊怎麼樣?」
劉貴姬頓了下,看著她的眼多了份戒備。「我們的年歲有隔閡,能有什麼聊天的話題?」
「哎喲,你不講,誰曉得我們相差幾歲?」既然劉貴姬擔心變老的問題,表示她其實還是個愛美的女人吧?對付這種女人她最行了,不灌她點迷湯怎麼過癮?「你看看你,臉上的毛細孔比我的還細,要是你能改變一下妝扮,保證你看起來至少年輕十歲。」
「啊?」劉貴姬似乎有點心動,臉上的紅暈也更明顯了。「少吃我的老豆腐了,十歲……哪有那麼好的事?」
蕭嵐旅的眼亮了下,很快斂起心頭的得意。「真的真的,我這個人一向都只說實話……」嘿嘿,看來她下對藥嘍!
接下來,沒有人知道關在總務部里的兩個女人說了什麼悄悄話,更不清楚她們之間能談到何種深度的話題,只是隱約之間,似乎傳來間斷的驚嘆和笑聲,感覺女人間的距離更為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