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過程十分順利,一個星期匆匆過去,已到了江靖淮要拆線的日子。
孟心蝶依約到醫院探望江過淮,電動門一開,她就看到唐威正站在護理站前向護士詢問江靖淮的拆藥事宜。
「晦!唐威,好久不見。」心蝶拍拍唐威的肩膀,主動跟他打招呼。
「心蝶,你怎麼來了?」看到孟心蝶出現,唐威的心里響起警鐘。
「怎麼,我不能來啊?」心蝶促狹地問。
「只有你一個人來?依蝶呢?」唐威暗暗祈禱自己的第六感不要實現。
心蝶知道唐威想問的是什麼,她也不拐彎抹角,簡單扼要地把依蝶要求她的事同後威說明。
「我的天啊!」唐威申吟著,怎麼一向不靈光的第六感,卻在這節骨眼上該死的靈驗?
「我先警告你,待會兒可別給我露馬腳,不然給你好看!」心議作勢恫嚇他。
「知道了。」事到如今,他還能改變什麼呢?
「王媽應該也來吧?她那邊你去搞定,不要給我出任何差錯。」
「好了,你現在可以慢慢地張開眼楮了。」醫生拆開江靖淮頭上的紗布,慢條斯理地下著指令。
江衣淮的心里忐忑不安,他就要看到依蝶了。他心愛的依蝶……緊閉的眼楮慢慢地張開,當眼楮接觸到陽光的一瞬間,他緊張地閉起眼瞼。
哪怕,慢慢來,你可以辦到的。」老醫生拍拍他的臂膀,給他支持打氣。
江靖淮深吸了口氣,重新緩緩地睜開雙眼。
張開的眼楮里一片茫霧,江靖淮眨眨眼,焦距里漸漸地顯出迷蒙的影像,而後逐漸清晰。白色的牆,白色的床,還有著白衣的醫生。
「現在看得到東西了嗎?」醫生審視江靖淮的眼,關心地詢問。
「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江靖淮興奮難當地大叫,他終于如願地重見天日。
「恭喜你!」這時圍在病床周圍的人才大聲地歡呼起來,恭喜之聲此起彼落地響起。
看見自己的工作已經圓滿達成,賀醫生識趣地離開病房,讓江靖難與眾親朋好友相聚一堂。
誰這才注意到圍在病床的眾人,他緩緩地回過頭來。
「心蝶?」一直以為自己第一眼看見的人,該是朝思暮想的「依蝶」,沒想到站在眼前的竟是「孟心蝶」。
「不就是我嗎!」听江靖淮的口氣分明有異,可是心蝶不動聲色,她佯裝若無其事,想看看江崎難有什麼反應。
‘你怎麼會在這里?依蝶呢?」江靖推心底大化該死!他早該料到依蝶會有所行動,怎麼自己這麼粗心大意,竟沒發現她這麼明顯的意圖?此時懊悔滿滿地充塞在江靖淮的心頭。
江靖淮這一問,除了唐威,在場的人無不感訝異,他們對江靖淮知道事情真相這件事,完全沒有察覺。
「你在說什麼,我是心蝶啊,是你的妻子耶!既娘我是你的妻子,這麼重要的時刻,當然是我在這里陪你,這事兒關依蝶什麼事?」這下可讓心蝶給猜對了;原來江靖淮早就知道依蝶的身份,她那個痴情得要命的笨妹妹,還在那邊自怨自文、要死不活的,真是笨蛋加三級。-
「你不是我的妻子,依蝶才是我的妻子廣江靖淮涌起一把無名火,該死的依蝶,她竟敢騙他,讓他滿心期待,再狠狠地捅他一刀,她真殘忍!
「不會吧!明明是我跟你結婚,在場的諸位都可以作證。好啊!江靖淮,你這個負心漢,失明時拿我當寶,如今復明了,就矢口否認死不快賬,沒想到你是這麼無情無義的男人,我恨你!」盂心蝶唱作俱佳地表演起來,還擠出兩滴眼淚。
‘你說夠了沒,依蝶到底在哪里?」江靖淮不耐煩塊問道。
「你才說夠了沒哩!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你竟然這麼對我。」孟心蝶演上了嫣,一個人過透可不夠刺激,她轉身向站在一旁的眾人,準備拉他們下水,「你們說,你們說他是不是很投良心?」
江靖難看出心蝶一臉得意,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唐辦「唐威,你怎麼說?」他可不想再這麼胡扯下去。
「我……」唐威見心蝶下了這步棋,訝然得不知如何回應,又看見江靖淮凌厲的眼神,雙腿都快軟了。
「我雖然瞎了,可沒糊涂到不曉得自己的妻子是誰;唐威,告訴她們誰才是我江靖淮的妻子。」江靖淮平靜地命令著。
唐威正想發言,敲門聲適時地由門板上響起——
「爸!你怎麼來了?」看到來人是孟世豪,心蝶錯愕地問道。
孟世豪不理會孟心蝶的問話與眾人訝異的眼光,徑自走向病床,目光炯炯地看著江靖淮。
「你想不想知道依蝶目前人在哪里?」他要來看看江靖淮在知道真相後,是不是真的會痛恨依蝶欺瞞他?如果他對依蝶還存在那麼一點點感情,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寧願放下尊嚴,為依蝶掙回這段短暫的婚姻。一二
「盂伯伯,拜托你告訴我依蝶目前的行蹤。」一知名淮大喜過望,他誠心誠意地要求孟世家透露依蝶的去向。
「你不介意依蝶欺瞞你的事?」對于江靖淮的反應;孟世豪大感吃驚。
「其實我早就知道依蝶代嫁的事,只不過沒有說破罷了;今天依蝶如果不瞞我,我就不會娶她,就因她欺瞞我,我才能得到像她這麼賢德的女人為妻,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介意呢,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江靖淮至此終于明白依蝶避不見面的理由了,他放下心地勾起嘴角,等著蓋世豪的答案。
除了唐威與賀剛,大家對江靖淮早就知道依蝶的身份都大感意外,這表示已經沒什麼好戲看了,一堆人安靜地站在一旁。
「那你是真的愛上依蝶少?」孟世豪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孟伯伯,如果你是要我的保證,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是的,我是真心愛著依蝶。」江靖淮誠摯地注視著蓋世豪,看著他,認真地宣示自己對依蝶的愛。
盂世豪終于放下一顆懸岩的心,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依蝶現在在我家里,她已經預定下午三點的班機到意大利;還有,你該改口了,傻小子。」孟世豪忑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你,岳父!」江靖推回給孟世家一個燦爛的笑容,想去意大利?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孟依蝶,你注著接招吧!
依蝶忙著整理行李,她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米老鼠造型鐘,鐘面上顯示目前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她看著亂成一團的房間,真不知該如何整理起。
她挺起發酸的背脊,由于懷孕的關系,最近比較容易感到疲憊,她撫撫些微隆起的小月復,慢慢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她望著鏡子,細細地審視著自己的臉龐,鏡子里的臉看起來有點推快,也有點疲憊,不過精神還算濟濟,不至于差得離譜。她拿起梳子,梳順略嫌雜亂的發絲——靖淮最喜歡把玩的發——她用甩頭,想甩去腦中目前沒有時間細想的雜亂思緒。
門鈴響起熟悉的音樂聲,把依蝶由雜亂的白日夢中拉回現實,沒細想此時會是誰來造訪,也許是哪一個產品的推銷員也說不定,她站起身來,小跑步去開門。
她拉開大門,門前站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她怔忡地看著來者,忘了時間的轉動,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與他-
「不請我進去?」由于剛剛拆線,江靖淮的眼楮這不能適應強烈光線,所以他的鼻梁上掛著一副酷酷的墨鏡,他勾起嘴角,壞壞地調侃著傻不愣登的依議。
「哦……對不起,請進!」依蝶霎時回到現實,她發覺自己的失態,頰上飛快地染上兩抹紅暈。
江靖淮目不轉楮地盯著依蝶,他的依蝶呵!由于有墨鏡的庇護,他好整以暇地細細觀察依蝶,發覺她好像比印象中豐潤了些。
「呢……請坐,我去倒杯咖啡給你。」從江靖淮一進門,依蝶的表現一直是驚慌張張的,她知道靖淮對咖啡的愛好一向更甚于茶,她手足無措地進到廚房。
趁這個空檔,江靖推測覽一下房門做啟的房間那該是依蝶的房間吧——看到房里東一堆、西一團的,一眼就可看出房間的主人準備離家。
依蝶由廚房端了杯咖啡走出來,發現靖灌站在她的房門口,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那是我的房間,亂得很,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來,請喝咖啡。」沒想到他復明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她亂七八糟的房間!
她將咖啡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小心翼翼地不讓咖啡因微徽顫抖的手而濺到桌上。
江靖淮走到依蝶旁邊,大方地坐在沙發上,摘下鼻梁上的墨鏡︰「你知道我去動眼楮的手術了?」他直直地看著依蝶,黑眼珠動都沒動。
渾身一震,暗罵自己不小心說員了嘴,這下如果讓他起疑心可就麻煩了,她警告自己,接下來說話可得小心點才是。
「哦!姐有提過,她說你今天拆線,對吧?」依蝶心虛地模模自己的額角,她小心地挪動身體,坐在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座位上。
「嗯!」江靖淮端起眼前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咖啡?」
經他這麼一問,依蝶心跳又淚了一拍;她總是不經意地想起他的習慣,以至于露出許多馬腳,「我……我記得你以前到家里來,好像……好像都是喝咖啡的,是不是?」她佯裝鎮靜地編了個雙腳的理由。
江靖淮笑了笑,不做回答。依蝶見他不再逼問,不安定的心才逐漸平穩下來。
「看你的房間似乎在整理。你要出遠門?」江靖淮佯裝不經意地問。
「嗯!」依蝶低下頭,這才想到他的手術——「你……看得見了?」她不確定地問他手術的結果。
「手術很成功,你看我像失明的人嗎?」江靖淮抬起頭,以明亮有神的眼楮看著她。
「哈……是跟以前不太一樣。」依蝶笑了笑,他冀的看得見了,真好!一、船
其實依蝶的內心是百感交集的,喜的是他終于可以重新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不再因為失明而拒不出戶;悲的是她這輩子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做他一輩子的妻子。
「跟以前不太一樣?我不記得在我失明的那段期間里有見過你,你是什麼時侯看見我當時的樣子?」他抓住依蝶的語病,企圖引她掉進他設下的圈套里,主動地說出她心里的秘密。
「啊?沒……沒有啦,你可能听錯了,听錯了。」
連忙辯解,不行,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自亂陣腳,得想個辦法月兌身才行。
「你今天來有事嗎?…姐夫。」是姐夫沒錯吧1是啊,自從她決定退出的那瞬間開始,江靖淮的身份就只是「姐夫」這麼簡單而已
「姐夫?」江靖淮挑起右眉,這稱謂由依蝶的口中喊出來,竟是荒謬得可笑。
「是啊,姐夫!」依蝶越來越坐立難安,她得找個借口請的推回去才行,「姐夫,你找姐姐是嗎?她今天沒有回來耶,要不要我……」依蝶忐忑難安地站起來又坐下,思索著該如何做,才能讓精誰打道回府。
「你要出遠門?想去哪里?」听心愛的妻子喊他姐夫」,他怪不是滋味的,看依蝶的樣子,似乎急著想擺月兌他,更加加深他的不滿,難道之前她說過愛他的話全是假的?不!他什麼都可以順著她,惟有離開他這一點,他絕不允許她這麼恣意妄為。
「意大利。姐夫,你……」依蝶發覺靖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似乎是他發怒的前兆,她扭絞著自己的手指,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對付他才好。
「意大利?你說你要去意大利?」江靖淮眯起雙眼,眼神充滿危險地看著她。
「我……」依蝶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突然一陣心悸,她知道自己又快吐了,連忙站起身沖向盥洗室——
依蝶在盥洗室里吐出一攤酸水,由于早上她根本沒有吃早餐,所以除了水,她再也吐不出其他多余的東西。
「這種情況多久了?」江靖淮見她臉色不對,尾隨她來到盥洗室,見她吐得兩眼發昏,他心里打了個突,依蝶該不會是一一
依出發現靖淮援了過來,她拉起掛在牆上的毛巾,打濕之後拍拍臉頰︰「沒什麼,一下子就好了。」她心虛地撒謊。
「什麼一下子就好了,你說,你是不是懷孕了計一把火氣正在江靖淮的胸腔里醞釀,依蟀到底在想外麼,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不讓他知道?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他可是她肚里孩子的父親啊!她到底還要問他多久?
依蝶一驚,手上的毛巾滑落地面,她彎下腰來拾起毛巾,思忖著該怎麼答應才好。
「你別亂猜,姐夫,我……」依蝶站起身來,想打哈哈敷衍過去。
「別叫我姐夫!」火山一爆發即不可收拾,江靖淮憤怒地咆哮,他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逼得依蝶不住地往後退,直到她抵住盥洗室的牆壁,退無可退。
江靖淮將她鎖在雙管與陸的中間,他專注地望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她是他的妻啊!她怎能如此殘忍地喚他「姐夫」?難道她真的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她的姐姐在她面前共效于飛?
「姐夫…」依蝶被靖淮的舉動嚇得直打哆嘯,他知道了什麼嗎?怎麼……
「該死的,我叫你不要叫我‘姐夫’!」江靖淮猶如獅子般怒吼,他緊緊地將依蝶摟在懷里,嗅!天哪!這是他打從踏進大門開始就一直想做的事。
依蝶抬起頭,顫抖地看著她心愛的男人,現在的瞳中充滿著暴戾之氣,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麼遭遇,她驚恐地環抱自己的胸部,暗自祈禱他不會動粗。
江靖淮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懼,她在害怕?從她自作主張地踏進他的生命中開始,在他面前,他從沒感覺到她如現在般懼怕,她在怕什麼?怕他動粗?他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在依蝶的心中,會是如此鄙劣的男人。
他低頭握住她失去血色的唇,她是他的2是注定一輩子屬于他的女人,他不會再讓她逃了,她推一能逃的地方誰有在他懷里,在有他的地方。
依蝶慌亂地擺動頭部,江靖難以一只手掌固定她意欲逃避的臉,他撬開她的貝齒,強取掠奪地將舌頭伸進她的口腔,與她小巧的舌頭吮咬糾纏,這是屬于他的,她一切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屬于他江靖淮。
依蝶癱軟在他懷里,他總是這麼霸道,專制地強取他想要的一切,可是自己就是懦弱地愛上這個暴君似的他,這是她的宿命嗎?仿佛他撒下一張密實不透氣的網,而她是一只失足落人網中的小蟲,無論她再怎麼努力掙扎,也掙月兌不了即將被他蠶食的命運,她無力地垂下兩行清淚。
他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那屬于他的紅霞,因為他倆的肺部都極需氧氣的供應;經過他的熱地,褪盡後色的小嘴才終于恢復了原有的激艷,他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依蝶嬌羞的臉龐,滿意地勾起後角。
他不該這麼對我的,姐夫。」依蝶急促地喘氣,雖然沉浸在他熾熱的親吻之中,依蝶還是不得不提回他那不合禮數的行為。
「我說過,不許叫我姐夫。」江精淮的眼眸更形幽黯,他板起臭臉,重申曾對她下達過的指令。
「那我要叫你什麼?你本來就是……」依蝶還來不及說出「姐夫」二字,就被江靖淮的大手封住小嘴。
「我不是你什麼該死的‘姐夫’!你別告訴我說你已經忘了我是你貨真價實的‘丈夫’!」江精淮眯起眼,冷冽的嗓音由齒縫中進出,警告她不要再隨口胡扯。依蝶瞪大了雙眼,他知道了!
她伸手欲扳開他封住她嘴唇的大手,可惜他不為所動。
「除非你答應不再叫我姐夫,否則我絕不放手。」察覺她的意圖,江靖淮不吝情地危言恫嚇。
依蝶忙不迭地奮力一點頭,天2被封住唇舌真是人間一大酷刑;江靖淮放下覆在她嘴巴的大手,依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真是粗魯,害得她這麼難受,一口氣還沒喘順,依蝶馬上被江精淮拖進她那亂七八糟的房間,他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甩到床上,依出下意識地以雙手護住小月復,不希望月復里的胎兒因他父親的粗暴而受到傷害。
依蝶掙扎地由床上坐起,一時之間,她以為江靖淮會對她有非分的舉動︰「靖……靖淮哥,你不要亂來——」驚慌中,她可沒敢忘記他的警告。
「什麼叫亂來?」江靖淮站在床邊,恰然地雙臂攬胸,他挑起右眉,不悅地問道。
這該死的小妮子,身為一個丈夫,即使對妻子有什麼親熱的舉動,充其量只能稱之為「調情」,何來「亂來」之說?真是氣煞他也!
《下……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身份……不可以!不可以做那個•,,…逾矩的事……」看到他不悅的表情,依蝶緊張地猛吞口水,一句話變成好幾句,她結結巴巴得辭不達意。
「嗯?」江靖淮眯起眼,故意把自己的身體往依蝶的身畔移近。
「不……不行啦!我是你的小姨子耶!」依蝶看他越形逼近,緊張地一口氣把話講完,迅速拉起被單,將自己密實地包在里面。
誰看她像只鴕鳥躲在被窩里,愣了一下,沒料到她會使出這個招數,一時忍俊不住,朗聲笑了出來;依蝶躲在被單里不住地發抖,她才不管婦難在發什麼神經,她給縮著身體,將自己安置在這個自認為無堅不摧的城堡里。
「出來吧,小鴕鳥!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江對淮笑著拉開被單一角。
「你保證?」依蝶露出一個頭,用懷疑的眼神凌遲他。
「是——我保證!」故意把尾吉拉長,強烈表示他的無奈。
依蝶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被單,退到床邊的牆角邊,她堅信一個理念——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實話了吧?」他的眼神閃著算計的光芒。
「實話?」他說的該不會是——自己冒充心蝶嫁給他的事吧?
「嗯哼。」江靖淮月兌了她一眼,以鼻息警告她︰他不想听到不實在的話。
「呢——那個……」依蝶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清清喉嚨,「靖淮哥,你娶的妻子叫做‘孟心拍’是吧?」
「基本上,就我的認知而言,沒錯!」江靖淮冷靜地看他拿什麼理由來為自己辯解。
「那就對啦!我想你認識的女人當中,叫做孟心蝶的應該只有我姐一個才是,所以說,我是你的小姨子,而你就是我的姐夫少。」依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心想這下總該過關了吧!
江靖淮還以為她有什麼驚人之語,沒想到她,哎,他無奈地翻了口白眼,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也一直以為我的妻子應該是叫‘孟心蝶’才對,但是——」江靖淮悠然地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你看。」他從容地把那張不知道是什麼的紙遞給依蝶。
依蝶好奇地接了過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
「這張是我的結婚證書影印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載,新娘子的名字是‘孟依蝶’而不是我一直以為的‘盂心蝶’。」江精淮好整以暇地看著依蝶的臉由白轉紅,這下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當初去法院辦理公證時,由于身份須經由法院鑒定,所以依蝶只好以自己真實的身份與江靖難辦理結婚登記,當時她天真地認為——如此也好,起碼可以將這份結婚證書當作自己曾和靖準成為夫妻的一個紀念——沒想到如今卻成為江靖淮「逼供」的有力證據;可是這張結婚證書一直是放在自己身邊的,江淮怎她會有這份彩印本?
江清誰看著依蝶不停變換姿勢,知道這下地再也沒有借口可以掰了,他得意地綻開笑臉……
在他與依蝶互吐愛意之後的某一天,他曾問過唐威這件事,唐威表示依蝶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與他登記為夫妻的,當時他威脅唐威設法去把這張證書街出來影印存證,以備不時之需;果不期然,就在今日派上用場。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靖報今天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她重回到自己身邊,精明如他,當然不會因為她一時的脆弱而放過這個大好機緣;依蝶自知這下在劫難逃,只好點頭承認不諱。
「點頭是什麼意思?」明了她已默認,江靖淮一見喜上心頭,他克制自已急欲上前摟她人懷的沖動,硬要得到依蝶口頭的承認。
「我……’」依蝶抬頭,以滿含淚珠、哀怨絕倫的眼眸瞅著他,「是我,是我冒充心蝶嫁給你的。」汪汪淚水似決堤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江精淮坐在依蝶身畔,伸手為她拭去點點淚珠。為什麼這麼傻?你甚至可能得不到任何東西。」他一直想知道。什麼理由可以讓一個花樣年華、青春可人的女孩,毫無怨尤地下嫁一個完全不知有無未來的瞎子。
「這是上天賜給我推一的機會…••」江靖淮越是擦拭,她的淚水就越是掉得凶,依蝶無法抑遏地抽泣著,娓娓道來這十年所過的心路歷程。
即使江靖淮早在心里設想過千百種可能,可是在听完依蝶的敘述之後,他除了感動還是感動,覺得喉頭猶如被雞蛋噎住那般難受。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女子痴戀十年?最後更無怨無悔地為他做那麼多犧牲,即使當時自己對她是如此地蠻橫無理。
「傻瓜!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不值得——」江靖淮長臂一伸,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似要將她揉進體內;他將臉孔深深埋進依蝶的頸窩,不讓她瞧自己的眼眸泛著淚光。
依蝶無言地靠在他肩上,兩人就如此靜靜地倚偎著彼此,誰也沒開口說話。
約莫過了十分鐘,江靖淮順勢將依蝶放躺在床上,他有多久沒抱她了?他想不起來,感覺好像好久、好久了。他將她壓在身下,細細審視著她秀氣的臉龐,包括每條肌理、每條紋路;他撥開她覆在額頭的發絲,輕撫過她的柳眉,他的手指輕如微風,輕柔地劃過她的眼、鼻,最後停駐在她稜線分明的唇;依蝶閉起雙眼,享受他的手指細撫過臉龐所帶來的輕顫。
江靖淮情難自抑地湊上她的紅唇,他貪婪地吸吮。揉捻,饑渴地吞噬她口中的蜜汁;依蝶溫柔且熱切地回應他的熾情,這是第一次,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間隙的擁抱。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激情過後,依蝶滿足地窩在江靖淮懷里。
「你掉下水池那天。」雖然依蝶問得沒頭沒腦,可是他知道。
「那麼久了?」依蝶以手支起上身,有點訝異,「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說什麼?」江靖淮使壞地倏然盯住她的前胸。
「討厭!你正經一點好不好!」發現他的眼楮閃著奇異的光芒,眼楮看得見就這麼不正經!依蝶羞慚地以手抱胸,躺回他懷里。
「是你自己誘惑我的。」江靖淮不在意地訕笑。
「說真的,當時你為什麼不找我問清楚?」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盲點。
「我想先弄清你的動機,所以暫時先瞞著你。」
「後來你知道了嗎?」
「我胡亂猜的,不過當時我真的很恨你。」江精淮坦誠不諱。
「恨我?為什麼?」這可有趣了。
「我恨你自作主張地闖進我的生命2恨你讓我驚覺自己是這麼不中用,絲毫不知自己的枕邊人是冒充的;更恨你讓我一直自負的自制力,在遇到你時總是蕩然無存。」
「那時你對我真的好壞!」依蝶低聲咕聯,細不可聞。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被欺騙,竟無力反擊時,你想我該有什麼情緒反應?」回想自己反復無常的行為,不禁為她感到心疼。
「是啊,如果是我,可能更糟。」依蝶將心比心。
「你怪我嗎?」
依蝶搖搖頭︰「那時為什麼想整垮爸的公司?」這是另一個盲點。
江靖淮輕嘆︰「我發覺你漸漸能影響我的情緒,心里漸生恐慌。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傷害你,我愚蠢地以為只要能傷害你,自己逐漸遺失的心就會自動回到定位,很可笑吧?」
依蝶又搖了搖頭。
「直到那天晚上……」江靖淮盯著天花板,自顧自地說著,「那天晚上,你突然說要離開我——」他頓了頓,不再往下說下去。
依蝶屏氣凝神,靜待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你大概以為我睡著了,對著空氣說了一大堆心里的話,最後說要離開我……直到那時,我才認真地正視自己的感情,明知自己是愛你的,卻一直不肯承認;我要求你留下來,天知道那是我經過多大的掙扎才下的決定,我不敢想失去你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既然你已經嫁給我,就該一輩子都屬于我,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他略嫌激動地摟緊她,似乎深怕自己一個不留意,她就會如同空氣一般消失在他懷里。
依蝶回擁著他,心中掠過一股暖流。
「所以你說,這次你是不是該打?不僅如此,你還狠心地想帶著我的骨肉偷跑,你說,你該當何罪?」江靖淮平復激動的情緒,轉而跟她翻起舊賬。
「你……你是故意的?」依蝶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當然是故意的,我想讓你懷孕,為我生個白胖小子,那時啊——」他故意拉長尾音,「看你還能逃到哪里去,你哪兒都逃不了,只能逃到我懷里!」他笑著捏住她的鼻子。
「你好詐!」依蝶拍打著他精壯的胸膛。
「不詐怎麼能鎖得住你?」他吻住她抗議的小嘴,感覺真好!
「如果我真的逃走了,你會怎麼做?」依蝶好奇地又問了一句。
「想都別想!不過你若真的逃走了,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