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
指尖的踫觸
是離別也是重逢
愛情有很多出口
奇跡的女神偶爾會微笑笑
這是結婚前的最後一晚,即使時間緊迫,俞震亞的酒肉朋友們還是特地南下,要給他舉辦一個最’火辣辣’的單身漢告別會。
在南接市的一家啤酒屋里,他們包下了整間店,發誓︰今晚不醉不歸。
「喝酒,今天我們有灌醉你的權利!」蔡志宏最愛充當酒國英雄了,偏偏老是贏不過俞震亞,俞震亞哈哈大笑,此刻他心情人好,「還不澆得誰會先醉呢?」
艷舞女郎在醉客之間徘徊,對每個人頻送秋波及熱吻,贏得頗為可觀的小費。當那女郎跳到俞震亞面前,知道他是今晚的男主角,還跳得特別煽情火熱,讓在場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冒出汗來,喉嚨也跟著干啞了。
「真是不簡單,誰找來的月兌衣舞女?這麼騷!」
「看來震亞今晚有福了,趁著還沒被老婆套牢,趕緊在最後一晚風流、風流吧!」
大伙兒左一句、看一句的,淨是挖苦打趣,說得口沫橫飛。
可惜,俞震亞看著這熱舞女郎,只覺得腦中的疼痛越來越嚴重,還是趕緊移開視線,眼不見為淨!
「震亞,上吧!這就是送你的禮物了。」蔡志宏拍拍老友的肩膀道。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俞震亞只是看了看手表說︰「快十二點了,我要回家去睡覺,明天有好多事要準備呢!」.
「什麼?沒搞錯吧?」眾人失聲大叫。
「干嘛這樣盯著我?」俞震亞環顧四周驚恐的表情,「我也該長大了,都要當人家的丈夫了,搞不好很快還要當人家的爸爸呢!」
「可是這里有一個大美女,隨你高興怎麼玩都可以,是我們出錢為你請來的耶!」他們指著那衣不蔽體的月兌衣女郎。
俞震亞聳聳肩,「你們自己玩就好,我沒興趣,我的精力要留到明天給我老婆。」
「啊!」大家又是一副昏倒的樣子,俞震亞听他們說得夸張,也只是笑了笑,「不用諒訝,等你們戀愛了以後,也會變得跟我一佯的!」
「是嗎?那我寧可不要。」蔡志宏不以為然地說,他還是喜歡這樣逍遙自在。
俞震亞拿起夕卜套披在肩上,「抱歉,我得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吧!明天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隨你們愛怎麼鬧都行!」
「趕快回去吧!你這個新好男人。」大家笑著說。一出了啤酒屋,遠離那菸味、酒味和噪音,外頭倒是挺幽靜晴朗的,俞震亞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覺胸腔中充滿夜晚的澄澈。
走進車中,他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對自己說︰「最後一個單身的夜晚,竟然就這麼過了。」
他也說不出原因,就是不想踫那個舞女,她應該算是他喜歡的類型,狂野奔放又熱情,但是曾幾何時,他不再喜歡攻瑰了,反而欣賞起百合的清香。
可惡,頭又疼起來了。俞震亞揉著太陽穴,不知怎地,這幾天頭疼礙厲害,難道丁雨璇在他頭上那麼一砸,真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唉!」他對己搖頭,算是中邪吧!他就是只要雨旋一個人,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夜色迷蒙,路上車流不多,加上些微酒精的作祟,俞震亞的車速越來越快,他只想趕快回到家躺下,養足了精神,面對明天嶄新的一切。
途中經過民生路時,一輛砂石車卻迎面而來,速度快得像是喝醉了酒。
「媽的,居然逆向駕駛!」俞震亞咒罵了一聲,趕緊轉過方向盤。
他雖然閃到路邊的空位,但是那要命的砂石車仍像瞎了眼似的,直直往他開過來,跟看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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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已經接連三夜了,為什麼夢不到揚磊?難道楊磊也知道她就要結婚了,所以他做了決定,願意祝福她,卻不願意再進入她的夢中?她究競該怎麼辦好?不嫁給俞震亞,或許揚磊會回來,但綠色隧道就得消失了!
這詳兩難的局面,讓她在婚前的迭一夜失眠了。寂靜的午夜,淒厲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沉思中的雨璇立刻被嚇著了。
而接過電話,傳來是俞繼德慌張的聲音,「是雨瑭嗎?震亞出車禍了,他被一輛砂石車撞到,現在人在南投醫院里,準備要動手術了!」
「我的天!」一听到這樣的消息,她全身都發抖了,「我馬上來!」
雨璇立刻叫醒父母,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于是丁介文開車載著妻女,一家人趕到了南投醫院。
怎麼會?歷史怎麼又重演了?莫非接近她的男人都會遭逢不幸,而俞霞亞也要成為犧牲者?趕往醫院的途中,雨璇握緊了雙手,心中不斷對自己問著。
當車子一停下,雨旋第一個下車,沖進了醫院櫃台詢問,丁介文和徐彼婷看女兒這般緊急,更加肯定是這小倆口的感情,看來這一點他們是不必擔心了。現在要擔心的,卻是俞震亞的情況……
他們三人來到手術室前,俞繼德正坐了在那兒抽菸,眉頭緊緊皺著,畢竟手術中的可是他的獨子呢!
「俞伯伯,震震亞他不要緊吧?」雨璇發現這是她第一次喊俞震亞的名字。
俞繼德看了看他們,雖然想開口叫他們安心,但又不能隱瞞事實,「他的胸腔破裂,醫生正在給他開刀,腦部則是嚴重受傷,一度還有腦死的跡象……
「腦死?」徐筱婷忍不住尖叫起來。大家都知道,腦死的話,就跟植物人沒兩祥了,就算救活了也是生不如死。
丁介文嘆口氣說︰「手術要多久?」俞繼德搖頭,「我也不知道,醫師說要看情況而定。」
「那我們只有等了。」雨璇接著說。俞繼德把車禍的經過說了一遍,
讓丁介文听得感慨不己,「又是砂石車惹的禍,自從拓寬了外圍道路以後,就不知因此發生了多少車禍?」
俞繼德也是無祭極了,「震亞本來還打算拓寬綠色隧道,昨天又突然打消了念頭,誰曉得現在就出事了。」
徐筱婷說,「那個大彎路實在很危險,常常有事故發生。八年前,我們隔壁有個男孩子叫做揚磊,也是在民生潞上披砂石車撞死的,那時他才十六歲呢!」
丁介文對這件事還是記憶猶新,「是啊!沒想到歷史又重演了,希望這次震亞會平安無事才好。」
雨旋坐在一旁不說話,她默默想著這兩件車禍,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出現過兩位截然不同的男性,難道都會死在那個大轉彎的地方嗎?這會不會是她的錯,會不會是命運注定要她寂寞?
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醫生們終于從手術房中走出來,拿下血跡斑斑的塑膠手套,對他們宣布說︰「我們己經盡力了,請做最壞的打算,就算病人醒過來了,也很有可能無法恢復意識。」
「無法恢復意識是什麼意思?」俞繼德忙問。
醫生不得不直接一點說出來,「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或是智能障礙。」
俞繼德頹然放下了雙手,他不再多問什麼了。
雨璇則問︰「醫生,我們可
以進去看他嗎?」
「可以,但是請先經過殺菌窒,他現在的抵抗力很弱,不能再有任何並發癥。」
他們四個人都進了病房去,俞繼德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那原本英姿煥發的兒子,此刻全身卻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礙毫無血色,教他這個做父親的情何以堪?
俞繼德表示想要先回去休息。
雨璇便說︰「爸媽,你們送俞伯伯回去吧,我在這里守著震亞,否則俞伯伯一個人開車回去,我也不放心。」
丁介文心想女兒說得對,以俞繼德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開車,便答應說;「好,那你就辛苦一點,在這里等震亞醒來,再跟我們聯絡。」
「嗯!」這是她至少能為俞震亞做的,她欠他這份情。
看著他們三個人走出病房,雨璇又低頭看看俞震亞,他臉上似乎蒙上了死亡的陰影,沒有一點生氣附著在上面。
在這一刻,她滿心都是自責,對他再也沒有厭惡或抗拒,她一心一意只想看著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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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而混亂的一夜,雨璇反復作了好多夢,卻都是相同的情景,就在那條公路的大轉彎處,不斷傳來撞擊聲、慘叫聲和銳利的煞車聲,那聲音幾乎就要把她逼瘋了。
她醒過來好幾次,看到俞震亞仍然昏迷,似乎再.也不會醒來,她不禁落淚了,盡管她不愛眼前這個人,但她不願見到任何人死去,尤其還可能是因為她的緣故
隔天早上,當雨旋睜開酸澀的又眼,一抬頭,卻看見俞震亞陽光般的笑容,「早!」
「你你沒事?」她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一點事也沒有,我好得很呢!」他舉起強壯的手臂,身上那些大小管子早就被了拔掉了。
「可是醫生說」明明他已經在彌留狀態了啊!
俞震亞拉起她的手說︰「你看我不是都好的?我等著要娶你,怎麼舍得死掉?」
「別別說那個字。」她怕透了。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他感懷地微笑著。
天!他會笑,他會說話,他還會踫她,難道他真的好起來了?雨璇心想這或許是回光反照、她趕緊按鈴請醫生和護士過來。
醫生們紛紛來到,不可思議他望著俞震亞,「啊!這可真是個奇跡。」
「頭部撞傷得那麼厲害,居然絲毫沒有傷到神經,怎麼可能呢?」
「而且好像根本沒受傷過,你們看他的傷口都愈合了!」
大家嘖嘖稱奇,說俞震亞一定有九條命,而俞震亞只是聳聳肩說︰「抱歉,就是有我這種人,害你們醫生都沒錢可賺了!」
雨旋不知該做何反應,腦子里胡思亂想著,這會是揚磊的意思嗎?他要成全她和俞震亞,所以讓威震亞死而復活?楊磊一直只想要她能幸福,會是他造成這樣的結局嗎?
俞震亞由醫生們仔細檢查過,發現他跟正常人沒兩祥,只好放棄了,「看來你是完全沒事了。」
「我就說吧!」俞震亞笑了笑,看見雨旋心神不定,便把她拉到身邊。
「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看我們無回避吧。」醫生、護士.們關上房門,就去聯絡俞震亞的家屬。俞震亞模了模她的臉,「你發什麼呆?你看著我啊!」
她恍然回過神來,「你竟然活著,我我還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他抱緊了她,甚至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這祥子可以相信了吧?現在抱著你的人是我,活生生的我!」
雨璇感覺到他的呼吸和溫度,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回答了一聲,「噢!」
盡管畢.但無論如何,俞震亞能夠不死,她還是高興的。
俞震亞撫過她的長發,在她耳畔低語,「對不起,昨晚你一定很袒心,看你的眼楮都哭紅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這祥,我要為你好好保重自己!」
俞震亞竟會說這祥的情話,雨璇一時有點傻了,當他那洋緊緊環抱著她,仿佛她就是他唯一的需要、唯一的渴望。
那那就像是揚磊曾帝給她的感覺,只有彼此才是唯一,其他再不重要。
雨璇嘆了口氣,像是對他投降,也像是對自己投降,伸出手模著他的頭發,柔聲說︰「你覺得怎麼祥?頭會疼嗎?」
「不疼,你踫我就不疼了。」他居然撒起嬌來。多麼孩子氣的話、多麼溫暖的親呢,她苦笑了一下,問自己怎麼會把揚磊跟俞震亞搞混呢?豈不是太荒庸了?
俞震亞把臉埋進她的秀發,喃喃低語,「雨旋,我說過要娶你做新娘的,就算死了也一樣」
他這輕聲細語,卻帶給她極大的震撼,因為他說的竟然跟楊磊說過的一模一祥!
這會是巧合嗎?天地似乎都顛倒了,她不知自己身在哪個世界。
這時,門口一陣敲門聲響起,俞繼德、丁介文和徐筱婷就進門來了。
他們看到的第一幅畫面,就是俞震亞倚在雨璇肩上,雨璇模著他的頭發,兩人沐浴在晨光中,顯得如夢似幻。丁介文和徐筏婷一楞,直覺地想到,這不就像是當年的揚磊和雨旋嗎?
「震亞,你沒事?」俞繼德從電話中听到消息,還以為是醫院搞錯病人了,沒想到現在一看,震亞真的完全清醒了!
俞震亞放開了雨旋一些,轉頭道︰「爸,我還好,只是有點頭疼,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讓你們操心了。」
「我的天啊!真是奇跡,太好了!」徐筱婷高興地叫道。
「對啊!昨晚還那麼嚴重,今天卻完全恢復了!」丁介文高興得握緊妻子的手,為俞震亞也為女兒開心。
但最激動的人還是俞紲德,他抹著眼里的淚水說︰「混蛋,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呢!你這個不肖子,害你老爸一下子白了那麼多頭發,一夜之間也不知道老了幾十歲?」
這話一點也不假,昨晚俞繼德在家里輾轉難眠,一閉服就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涼,一張眼又仿佛看剄兒子全身插滿了管子的模洋。
這祥熬過了漫漫一夜,他整個人顯得疲倦、忱心而蒼老。
「爸,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一你擔心的。」俞震亞慎重地承諾道,「以前,我年少無知,常害你生氣難過、真的不知該怎麼向你道歉,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希望能夠彌補我以前的錯誤,請你再給我一次抗會好嗎?」
此話一出,雨璇、徐彼婷和丁介文都深受感動,但是俞繼德則是諒訝地幾乎說不出話,指者兒子說︰「你怎麼好像變成另夕卜一個人似的?」
平常俞震亞都只是敷衍他而己,從來沒有一次這祥低聲下氣地道歉,更別說是要改過向善了!
「爸,或許是發生了這場車禍,讓我在生死之間得到了啟示吧!而且有雨璇跟我在一起,我總覺得心情平靜,一點也不想作亂了,只想好好做我該做的事。」
俞繼德連連點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說得倒是沒錯!爸爸不會跟你計較以前的事,只要你現在起努力認真就夠了。」
來南投迭一趟發生了許多事,有好也有壞,但余繼德很高興看到這圓滿的結果。
丁介文和徐筱婷在一旁看了,對這個女婿更是滿意得不得了。
俞震亞又說「那今晚的婚禮,還請爸爸先替我準備邀請客人,我預定在集集火車站舉行,旁邊的空地我已經訂下了,可以作為酒宴的場所。」
「什麼?」其他人都驚訝地喊道。
「你還是執意今晚就要結婚?而且還定在火車站?」俞繼德不敢相信兒子迭麼瘋狂,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啊?
俞震亞笑著下了床,來回走了幾步,「你們看我有哪里不夠格當新郎嗎?」
除了身上的病人長袍,他看起來的確很好,徐筏婷問︰「可是,醫生怎麼說呢?」
「醫生說我完全沒事了,剛才雨璇也听到的,不是嗎?」他轉向雨璇,她不得不點個頭,這畢竟是事實。
「可是在火車站?」俞繼德無法想像那會是什麼祥了。俞震亞解釋說,「火車站六點就停止營業了,我己經向列車長說好,他會拙場地開放給我們用,而車站旁的空地本來是各式小吃攤販,我.也托鎮長去協調好了,就請他們來椿我們辦酒席,這一定會是很特別的婚禮。」’
「嗯!這倒也是。」丁介文很喜歡這個點子。「好啦!那我看不出有什麼向題了,今晚我就要娶雨璇過門,你們都贊同吧?」俞震亞望著每個人問。
做長輩們的只遲疑片刻就答應了,雨璇卻是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
因為,她不斷從俞震亞身上看到揚磊的影子,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讓她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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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二十分,雨璇在家中換上了新娘禮服,望著鏡中的自己,像個出自的天使,仿佛還不知曉人間事,卻要當新娘子了。
徐筱婷看著女兒的美麗模祥,不禁感動得眼眶泛淚,沒想到從小讓她擔心到大的女兒,也會有出嫁成婚的這一夭。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她握住女兒的手說。
「媽,謝謝你。」雨璇輕聲說,因為她這一身的打扮都多虧了徐筱婷和美容師,她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設計出這祥高雅的裝扮。
母女倆相視而笑,二十二年來的感情,盡在不言中。
這時丁介文剛好開門揉進頭來,「好了沒?男方開車來接新娘了!」
「已經好了。」徐板婷把女兒轉過來,給她父親看看,「我們女兒美不美?」
丁介文連連點頭,「震亞真是有福氣,能娶到我們這麼秀夕卜慧中的女兒。」
「謝謝爸媽。」雨璇突然對著父母跪了下來,也不顧是否會弄髒了白紗禮服。
「雨璇,你這是做什麼?」丁介文急著?要扶起女兒。
雨璇執意不肯站起來,「我只是想跟爸媽說一聲,二十二年來讓你們照顧我、擔心我,今天我就要嫁人了,謝謝你們的養育之恩!我無以回報,只能在往後的日子里,好好孝順你們。」
丁介文和徐筱婷听了這番話,都安慰地點了點頭,女兒一向沉默寡言,在這個大日子里,終于說出她的內心之清,他們如何能不感動呢?雖然即將送女兒走出這個家門,卻是由衷祝福她婚姻美滿。他們夫妻倆一起把女兒扶起,徐筏婷說「盼了這麼久,總算讓我們可以放心把你交給別人了。」
「相信震亞會好好對你的。」丁介文看得出,俞震亞對女兒的感情。
雨旋勉強自己笑了笑,至少今天她得瞞過爸媽,讓他們高高興興地嫁女兒。
門外,俞震亞巳經站在客廳里,他帶來了七個男儐相,全是昨晚從台北趕下來參加這場婚禮的,每個人手上都捧著貴重的聘禮。
俞震亞原本準備了一番吉祥話,但是一看到雨璇穿新娘裝的模樣,不由得傻了眼,楞愣地站在那兒動彈不得。
他的好友蔡志宏看了又氣又笑,推了推他的手臂,「喂,說話啊!」
「好好美!」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雨旋身上,什麼都忘得一干二淨了。
雨旋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幾乎燒的了她的肌膚,她只能躲避著低下頭。
其他男儐相看俞震亞這傻樣,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想到俞震亞風流一時,現在卻成了痴情種子,「伯父、伯母,別見怪,他是看新娘子看呆了!」
「沒關系的,我們可以了解。」徐筱婷含笑說。
蔡志宏又推推俞震亞,這次更用力了,「快呀,光在那邊看有什麼用?還不趕快把她娶回家。」
俞震亞這才突然醒了過來,怔怔地說︰「岳父岳母你們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當作是雨旋的聘禮,請你們收下吧!」
丁介文和徐筱婷看得出聘禮的貴重,當然出口推辭不要,但最後還是教那七個男儐相給說服了。
他們七個人你一句、我一串的,說得丁家夫婦實在沒辦法,只好勉強收了下來。
「好啦!大功告成,大家快上車,誤了結婚的吉時就不好了!」蔡志宏推著大伙兒出門,外頭有七台車,由他充當指揮,指派每個人坐往該坐的位子。
俞震亞緊握著雨璇的手,感覺自己仿佛走在雲端,一切都輕飄飄的。當他們上了車後,雨璇想掙月兌他的手,他卻握著牢牢不放。
「會疼」她低聲說。
「啊?」他湊近她想听個仔細。
「你把我的手握疼了。」她帶著一臉哀怨的說.
「噢!對不起。」他不好意思地放松了一些,看著身邊宛如仙子的她,他還是以為自己在作夢,
「我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咦?」雨旋不解地抬頭看他。
「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你真的要成為我的新娘了。」
奇怪,他的眼中為什麼含著濃烈的感情?臉上的表情為什麼溫柔起來?發現他不像是他,而她也不像是自己了。
他把她的手拉到他胸前,讓她感覺到他急速的心跳二,「我擔心你在下一秒鐘就會消久,那我一定會瘋掉的。」
「你怪怪的」
「因為我等了好久、好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等了好久?他們認識也不過是幾天的事情,為什麼他會說等了好久?雨璇不敢多想,她怕自己又把他當作楊磊,但那是不應該的!
「怎麼了?你會緊張嗎?」俞震亞模了模她的額頭。
「沒。」在那一瞬間,她居然有些感動,她趕緊轉過頭,「我們到了。」
車隊浩浩蕩蕩抵達了集集火車站,大家一一下車,當新郎和新娘露面時,在場的人都歡呼鼓掌,鞭炮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雨璇由俞震亞牽著走進火車站,里面己經宣布置成禮堂的模祥,親友們坐在候車的長椅上,列車長穿著難得一見的西裝,成了他們的主婚人,就站在鐵軌上為新人證婚。
這古樸的小火車站,總讓她想到過去的往事,揚磊扣她老愛坐火車去逛東逛西的,尋找一切讓他們驚異的事物。
那串陽光耀眼的日子,到底是誰把它們偷走了呢?她搖搖頭,試著找回神志,現在可是她的婚禮呢!別出神了。
由司儀的宣布開始了婚指,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地看著這對新人,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相配,大家都忍不住衷心祝福他們。人們總是喜歡看到美好的事物,至于其中的事實如何,那就不是他們所能理解的了。
橙黃色的夕陽,慵懶地照著大地,涼風徐徐,火車站的婚禮成了一幅最美的畫面。
列車長分別向新郎、新娘問過誓詞,讓他們彼此交換了戒指,便宣布道︰「我在此為兩位做見證,你們從此以後就是一對夫妻了。」
雨璇低頭一看她無名指上的鑽戒,終于感覺到自己是已婚的人了,回憶過去,看著現在;她心頭有無限感觸。
磊哥哥,對不起,我終究還是沒能做成你的新娘
俞震亞掀起她的婚紗,帶著溫柔笑容說︰「雨璇,我終于娶了你做新娘。」
他的笑容太眩惑,一時讓她不知反應,他就己經低頭吻過了她的櫻唇。
這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像是風兒拂過她的肌膚,卻留下了熱燙的激情,不禁要顫抖起來。
她感到昏沉,無比的昏沉,不知道是為了這熱鬧的婚禮,還是為了剛才那一吻。
總之,她只能任俞震亞吻著她,一一回應大家的祝福。
火車站旁的空地變成了婚宴的場所,那些攤販還是準備了各式小吃,不同的是,這一切都不必付錢,因為他們是受雇來籌備酒席的。
「第一次在酒席上吃蚵仔煎,有趣!」
「這里還有愛干冰、割包和烤玉米,快點過來!」
賓客們覺得新鮮又好玩,像是逛夜市一樣,這里吃吃、那里嘗嘗,不把全部的東西都吃過不甘心。平常那些正式的婚禮上、老是吃一些山珍海味,吃得大家血壓都高了,膽固醇也太多,倒不如換換這祥大眾小吃的口味。
俞繼德笑得最開心了,捧著生啤酒和親家公、親家母干杯,三個人都喝紅了臉還不罷休。
七個男儐相也在一旁玩鬧,拼命要把新郎灌醉。「你這小子,昨晚居然不領我們的情,丟下了那個月兌衣女郎,太不夠意思,今天一定要罰你多喝幾杯!」
「就是說嘛!害我們幾個好不容易才把她擺平呢!」
「特別花錢買來紿你玩的,竟然還敢挑,你給我喝!」
雨璇只听了幾句就懂了,她不驚訝俞震亞的朋友會有這祥的舉動,但是沒想到他拒絕了誘惑!畢競昨晚他還是單身,就算有一夜也不算什麼的。是什麼改變了俞震亞?又是什麼改變了她對他的感覺?
這一切會是因為揚磊嗎?
雨璇沉默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己經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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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雨璇一個人坐在床邊,靜響著四周陌生的覽環境,這是俞家在集集鎮環山路上的別墅,今晚成了俞霞亞和她的新房。
蓋在山上的房子她想起楊磊對她說過的話,等他們長大以後,就在山上蓋一棟房子,現在她真的住在這洋的房子里,卻不是跟揚磊在一起
門口一陣聲響,醉酒的俞霞亞走了進來,剛剛在客廳里,親胡好友們還是沖著他拼酒、賭酒、灌酒,他就算有大海的酒量也要被倒滿了。
又吵又鬧之後,好不容易送走了眾人,屋子里只剩下這對新婚夫婦。
「雨旋」他腳步踉蹌地走近她,那眼神中透著深切的渴望。
雨璇聞到那濃烈的酒味,急忙閃過他伸出的大手,「你喝醉了,你快躺下休息吧!」
「不,讓我抱著你!」他把臉埋進她芬芳的長發中,深呼吸道,「我知道我醉了,你放心,我不會亂來,我只要抱著你睡,我等了那麼久才得到你!」
這听起來很像小孩子的話,好不容易向父母親求到了一個玩具,當然要抱著它入睡,否則怎麼值得?兩旋不知為何有點想笑,只是那祥一聲輕笑,卻還是讓他听見了。
「你笑我?」俞震亞抬頭問她。
「沒沒有。」她收斂在所有的表情。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對我笑一笑,我只要你給我一點溫柔,我只要你只要你」震亞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像是怕讓她逃月兌了。
「你好重。」她無可奈何地說。
「我不管。」他硬是要維持這個姿勢,佔據她所有自由的空間。
雨璇無法和他爭辯,嘆口氣,承受著他溫暖的壓力,在這一刻,她對他只覺得同情,畢竟他才剛從鬼門關撓了一圈回來,他只是個無助的男人。
他捧著她的臉蛋,深遂的眸光似海,「讓我讓我吻你一下」
她還沒回答,他己經吻過她的雙頰,嘴里還喃喃低語著,「再一次就好,再一次就好」
他的呼吸好熱,他的嘴唇好柔,她整張小臉都被吻遍了,幾乎快不能呼吸,「好了,別這祥了」
「我頭暈,模我。」他停下動作,卻又要求道。「什麼?」她有沒有听錯?
他拉起她的雙手,放到自己的頸子上,「模我,我會好一點。」
這好像怪怪的!但看他那麼可憐的模樣,雨璇心想就當作他是病人,她是護士好了,便溫柔按摩起他的頸部和肩膀。
「好舒服,別停千萬別停」俞震亞像一只心滿意足的貓。
唉!隨他吧!只要他不對她亂來,她服務一下也是無妨的,雨璇想。
夜幕垂得更低了,星子也都閉上眼楮,床上的兩人蜷縮在彼此懷里,終于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