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只是難懂 正文 尾聲︰化為一生幸福

作者 ︰ 于晴

「她醒來了。(神座)」模糊的聲音像是在她昏沉沉的腦子里起了作用,昭筠紡虛弱地睜開眼,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個男人…年輕的男人。

「這是那里?」她困惑地問,看來像是倉庫的地方。

「恕難奉告。不過得麻煩你待在這里一陣于。」

「為什麼?」

「因為我們綁架了你,記得嗎?」

她驚訝得睜大眼楮子著他.想起一切。

「這是綁架?」

他點頭。「我實在找不出另—個更貼切的形容詞。」

「不是要贖金?」她想起昏迷前那段話。

「你很聰明。我們只是希望唐律師幫一個小忙。」

「你很蠢。」

他張大嘴,不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來。

「什麼?」

「是你主使這場綁架的嗎?」

「是啊,不錯吧!」他很得意︰「從頭到尾干淨俐落。」

「為什麼挑中我呢?」

「你是他的女人,不是嗎?」

「你以為像他那種事業出眾的男人都只有一個女人嗎?」

他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你是青龍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他很不可思議。

「白痴也猜得到。」她嘲笑他。

他合上嘴巴。「你知道也好。反正唐律師是幫定了這個忙.否則每隔一個鐘頭,你的手指頭會送一只過去警告他,直到十只手指都沒有了,我們就會開始割其他部分…」他存心嚇她。

她子著他,不因他的恐嚇而嚇住,這令他有些困惑。

「你不怕?」

‘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嗎?你幾歲?」

「二十一,你想干嗎?」他防備地向。

「沒什麼,我叫艾昭筠筠。」

「我知道。」「你呢?總不能老叫你綁架犯吧?」

「我…小狽子。」

他好奇怪眼前的女人似乎什麼也不怕,以前他只要隨便唬兩句,哪個女人不嚇得哇哇大叫、跪地求饒?唯獨跟前的女人像在正常場所談論天氣似的,沒有一點受到驚嚇的樣子。也許律師的女人就是不同。

「小狽子,你不怕唐律師報警,綁架罪可不輕唷!」她想說服他。

他的臉上出現毅然的表情。

「我知道,但我不後悔。金哥不應該被判死刑的…」

「金哥是誰?」

「老大的兒子,也是我的好朋友。」

「偉彬說他是蓄意殺人,連砍了人家二十幾刀,罪無可誼,沒辦法救的。」

「誰說的!只要唐律師肯出馬,金哥會有救的。再說,金哥會殺人也是有原因的…」

「說給我听。」

「你只要在這里乖乖別動,我不會傷害你的,至于其他,你最好別管。」

她瞪了他一眼。「反正現在就等偉彬來,你就當說故事給我听嘛!」

「女人值什麼?」他哧之以鼻。

她睜大眼,很氣憤他當著她的面否定女人生存的價值。

上帝!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綁架這個女人。

※※※

依著指示地點,偉彬連報警都不敢吃,獨自一人來到裝廢物品的倉庫。

倉庫里黑漆漆的,連一個鬼影也看不見。

忽地,整間倉庫高懸的燈管逐一亮了起來。

育龍率著幾名弟兄十分恭敬地半躬首身子站在他的面前。

「青龍,昭筠箔呢?」偉彬盡量不流露出著急,試圖鎮定地問。

「她很好。我希望唐律師再考慮小兒那件…」

「你在威脅我。」

當青龍抬起來頭時,偉彬略為驚訝他身後的幾個伙子臉上的青瘀。(神座)」不、只是枯毋庸律師一改初度…」

「綁架罪可不輕,你這樣做不怕後半輩子待在牢房里?」偉彬擔心昭筠葯的安危。

「為了金兒,我願意蹲一輩子的苦窯,只求唐律師答應替小兒辯護。」此刻青龍再也不是呼風喚雨的黑道老大,他只是一個為了奔波的父親、一個年邁的老人。

「我要先確定昭筠筠安然無恙。」

「唐律師請放心,我的人待艾小姐如上賓。」青龍命令身後的一個小伙子去帶她出來。不料那小伙子的臉上出現—絲驚懼,而後不太情願地離開。

偉彬眉一盛,難道昭筠坊出了什麼事?光想知道到達點,也的心就涼了半裁。

「偉彬!」喜孜孜的聲音傳了過來,才剛一轉身,一個人影就投入他的懷抱。

「筠筠,你投事吧?」偉彬擔心的抬起她的下巴,看起來整個人安然無恙,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她的眼底濃濁得一如…她喝醉的時候!

老天!他馬上目光如炬的瞪著青龍。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唐律師,不是我們對艾小姐做什麼,而是她對我們做了什麼。」一個眼楮黑青的不伙子忍不住開口,語氣頗有委屈之意。

「是阿!」小狽子急忙照實吐露。「我們絕對不傷害艾小姐一根寒毛,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她…我只說了一句話,艾小姐足足訓誡我傘蚌鐘頭。」

「你還好,只是訓了半個鐘頭而已。我一時好心,看艾小姐口渴.拿罐啤酒給她解渴,她競然差點踢我的命根「你們讓她喝酒?」偉彬瞠目,被嚇住了。

「只是一罐啤灑而已,誰知道她會發瘋!」

「我的天!」他喃喃道,摟住懷中掙扎的女人。

「唐律師.綁架您的未婚妻實在迫不得已才出的下策,我希望您能答應為小兒辯護,無論能不能訴勝,我都沒有怨言。」青龍很誠懇地說。

「如果我說不呢?」偉彬冷然道。

「唐先生,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哀求您,就請您看在我的薄面上…」青龍咬牙,跪了下來,身後的小伙子也忙得跪了下來,不太明白老大何以苦苦哀求,以利害相逼豈不更好?

「對啊,為什麼你不答應他?」昭筠紡困惑的抬起頭,口齒不清地問。

「筠筠,這里沒有你的事。」

「為什麼沒我的事?小狽子!」她跌撞地離開他的懷抱,趁他猶自震驚時.走到他們那里,用腳踢踢眼楮瘀青的小狽子。

「我在!」小狽子看了一眼三寸高的高跟鞋,馬上變得很溫馴起來。

「筠筠,過來!」

「不要!」她大聲說.然後跌在沙包上,說︰「小狽子,把你告訴我的故事告訴偉彬。」

「什麼故事?」小狽子很茫然。

「說嘛!偉彬人很好的,只要你說出來,他會替你的金哥辯護的。」她又踢了小狽子一腳。打了個嗝,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似的半合上眼楮。

「筠筠…」

「唐先生」個狗子抓住機會,說道︰「請你听我說,金哥…我承認金哥是蓄意殺人,可是他是有原因的…」

「是啊!他拿開山刀闖進那個女人…是他的學姐,是不是?小狽子。」昭筠箔努力想著。

「是!是!」小狽子連忙應和。

或許他看錯了這個瘋女人,說不定她能救金哥一命呢!

「偉彬,你絕對沒想到那個女人的丈夫是個性變態,虐待長妻子長達六年之久,要不是那個誰…」

「金哥。」小狽子提醒她。

「對,要不是那個男孩發現這件事…恐怕到現在那個女人還飽受虐待之苦,是不是…小狽子?」

但無論如何,昭筠箔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他在她侃侃而談的時候,注意到青龍正垂下頭暗自傷心。他悄悄地走近她。

「他虐待女人!老天!他竟然虐待女人!他有什麼權力可以虐待女人?你們男人老把女人看成低下一等的動物;也不想想沒有我們女人,你們還能在世界上生存下去嗎?

你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那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拋頭露面?」

「艾小姐,離題了。」小狽子小聲地提醒。

「我剛才說到哪里了?」她很困惑,眼皮逐漸垂了下采。

偉彬從她身後抱起她。

「偉彬.你在干嘛?」她含糊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里。

「回家。」

「不要!不答應接下這件,我就不回家…」她意識終于模糊起來,沉入深沉的夢鄉之中。

「唐律師…」

偉彬盯著青龍。他看見的是一張父親的臉,嘆了口氣,說︰「明天到我那時里。如果真如筠筠所說,我會接下這件,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幾個月來,青龍的眼底終于燃起希望的光芒來。

※※※

「能讓那女人出庭作證.其實你也功不可沒。」

「現在報章雜志都在刊登這條熱門新聞.誰也想不到平常替人排解糾紛、推廣慈善事業的大善人會是虐待妻子;的性變態,警方現在甚至開始調查他第一任妻子的死因。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其實個女人生最需要的就是好個好丈夫。」唐母為這女人惋惜。

「媽,你放心,筠筠要嫁的男人保證是個體貼、溫柔的丈夫。」偉彬一味地保持笑容,還不時的親吻昭筠葯,讓另外兩個兄弟看得眼紅。

「說到婚禮.我就想起一件事。我特地給易凡、永平訂制了兩套西裝,今天下午剛送來,你們進去看看吧!」唐母眉開眼笑地要兩兄弟進她房間,擺明了就是給這對情報侶有相處的機會。

不情願,但沒有辦法,易凡表情一片空白的站起來,忽地朝偉彬說道︰「大哥,祝你幸福」

偉彬揚揚眉。「謝謝。」

「不過.我們丑話先說在前頭,只要你讓筠筠不幸福或是做出任何讓她哭泣的事,我不會放過你。」

偉彬深深地子他的二弟。「我知道。」他報謹慎地說。

「大哥,我也一樣,凡事先禮後兵。」永平眼里閃著狡黔的目光。「只要筠筠快樂,我可以讓賢,不過只要你讓筠筠不快樂,我紡我會從你的手中奪回她。」

說完,兩兄弟一前一後,十分有風度的走進唐母的房間。

「永平在打啞迷嗎?」昭筠箔不明白地問。

「不,他是在說他很高興有你當他嫂子。」偉彬早習慣了她的少根筋。

她的臉有點紅,︰「我也很高興有兩個弟弟。」

「一個丈夫呢?」

「馬馬虎虎。」她俏皮地回答。

偉彬含笑地抓起一撮留長的頭發,深深地凝視著她。

「筠筠,記得我認識你的第一天嗎?」他突然問。

「當然記得。」她因回憶而笑。「那時候是爹地、媽咪剛決定離婚的時候。我很難過,所以就地到海邊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發現有一個男孩靜佇在我身邊。」直達十六年之久,她溫暖地想道。

「在那之前,我就認識你了。」他微笑的道出這個秘密,看見她睜大雙眸,一副不相信的校樣。

「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在海邊那次的前一個禮拜,我親眼目睹一個女孩…從二樓的陽台上垂下一條用床單結成的繩子,從上頭爬下來。我不得承認那驚險的舉動甚至連一些男孩都不太敢吃。」

她張大眼。「你看見了?」

「不想注意也難。」他模模她的臉頰。「從那次以後,每回固定的時間總會發現她從二樓爬下來,來到海邊散心有好幾次想上前跟地說說話,可是總找不到機會,直到那回她在海邊哭泣,我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接近她、認識她。」

她怔了好一會兒,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完全不知道…」她只能吐出這句話。

「知道我接近她的理由嗎?」

她困惑地搖搖頭。

「一見鐘情。」他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繼續說︰「我對她一見鐘情,所以才百般的想辦法接近她、認識她,十六年來,地是我唯一想要的女性。」

「偉彬…」

他舉起手阻止她。「老實說,我之所以不敢表白自己的心意,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被她拒絕。我知道她父母的離異給她很大的創痛與傷害,尤其這幾年來她對異性的不感興趣也讓我確信了這點,生怕她一輩子拒絕婚姻,所以我用了強迫的手法逼她答應我的求婚。」

「可是,偉彬…」她的臉忽地嫣紅起來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我愛她,筠筠,你明白嗎?我愛她愛了十六年之久。」

他輕聲吐露。

她張口結舌,瞪著他仿佛是他是剛從龍堂里跑出來的神經病患。

他愛她。

這份認如令她狂喜,但她認為還是有必要澄清一點。

「可是我並沒有受到傷害啊」她無辜地說。

「什麼?」

「爹地、媽咪離婚是我早料到的事,最初一段日子的確有些難過,但從不在我心底造成陰影。他們的個性素來水火不容,繼續下去也只會造成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的痛苦。

如果離婚能為他們帶來各自的幸福.我舉雙手贊成。」她盯著他,坦白地說。

楞了好久時間,偉彬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你是說,我這幾年小心翼翼地不觸及你的傷口,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求你,全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怎麼可能?

就連躲在門板後偷听的兩兄弟也愕然的差點掉下下巴。

「這並不能解釋這幾年你不交男友的原因。」偉彬還是不相信。

她吐吐舌。「那是因為我沒遇上喜歡的男人。」

「原來這全是我一廂情願了十六年之久。」他喃喃,忽地凝視她。「看來這回我成了地道的白痴,是不是?」不過至少讓他贏得了她,不是嗎?

想他們三兄弟彼此暗地競爭,為的就是擔心地排斥婚姻,如果讓易凡他們知道全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肯定他們非當場撞牆不可!白白浪費了追求的機會,反而讓他得到昭筠按了。

忽地,他似乎听見幾聲撞擊的聲音…是他多想了吧!

「筠筠,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問。

她怔了怔,猶自沉浸在偉彬愛她的事實里.有些緊張地望著他,問︰「你…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

「那次是以強迫的方式,這回我要用傳統的方法向你求婚。」他促狹地眨眨眼。

忽地,他單膝跪地,很認真、很嚴肅地子著她,輕聲說。

「雖然沒有玫瑰花,但你願意嫁給我嗎?艾小姐。我可以保證你的幸福,絕對不會像你父母那樣。我會用一生的愛疼你、照顧體。你願意讓我照顧你嗎?」

她眨眨眼,眼底泛起一絲淚光,以同樣嚴肅的心情回答︰「我答應。」

低低歡呼一聲,他給她一個綿長而熾熱的吻。

趁個空檔,她吐露心中的話︰「偉彬,我愛你。」

「我早就知道了。」他笑道,趁著她驚愕的說不出來,再度封住她的嘴。

十六年的等待化為一生幸福。

值得。

而房里的兩兄弟只能模著因撞牆而瘀青的額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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