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文!」高氏機構的法律顧問任倫平匆匆走進來,臉上帶著罕見的緊張。
辦公桌後的男人立刻起身走向他。「發生什麼事?是不是小隻……」
「不是。」任倫平皺眉的注意到對方松了口氣。「你要是這麼關心她,你應該去看她,而不是請一個私家偵探把她每一天的生活全給記錄下來。她是你的妻子啊!」
「我雇用你,可不是讓你來說閑話的。」高乃文冷靜地說著。「你到底有什麼事?」
任倫平眯著眼,並不出言反駁。他知道乃文的心情不好,他也不願跟他計較,但這種情況到底還要多久才會結束,自從蘇隻走後……
「你到底有什麼事?」高乃文不耐的提醒他。
他聳肩。保持良好風度。他告訴自己,畢竟兩人中總有一個要保持冷靜,尤其等會還有更教人吃驚的事呢?他清清喉嚨︰「張蕊珍回來了。」
「她?」乃文的臉色全變了。「她回來做什麼?」
「理由有很多啊,像……來看看她親愛的繼子啊,或者來看看她可愛的小媳婦。」任倫平故意加上後面一句刺激他。果然高乃文的臉色更蒼白了。
「不是我說你,乃文。如果她是我老婆,我會把她留在我身邊,至少我還可以保護她,無論我在進行什麼計劃。」任倫平打開公事包,取出數張紙。「你也知道小隻果是個十足的小迷糊。像昨天……」他瞥一眼紙張的字。「她的手又多幾個OK繃,呃,回家的時候呢,跌了一跤,現在走路一跛一跛的,還有……」他還沒念完,手上的資料就被奪了去。
「這個小傻瓜!」高乃文一張一張的看。「她就不會照顧自己嗎?」他心疼的看著上面的報告。
這一切全落入任倫平的眼里。「我真搞不懂你耶,你這麼愛她,為什麼不自己去照顧她?難道你不怕有人搶走你的小隻果?」
「我愛她,她不愛我。」高乃文生氣的瞪著上面的字,不知道是對上頭的報告生氣,還是對她不愛他而生氣。「要不然她就不會在婚宴的時候逃走。」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逃走?你大可解釋這完全是你的繼母搞的詭計。」任倫平又眯著眼。「尤其是她現在回來了,你不怕對小隻果不利嗎?也許哪一天你不在她身邊,而張蕊玲……」他留一些空間給他想像。對付這種人,有時候是要用些小計謀的。
果然,高乃文抿緊嘴。「你說該怎麼辦?」
任倫平挑眉。「何不把她放在自己的身邊?有什麼事也好照顧一下。」
「你忘了以前嗎?就是因為她在我身邊,所以才會屢次差點出意外?」他視而不見的瞪著前方。
任倫平不耐的嘆口氣︰「老天!你真是十足的死腦筋。我真想拿個大槌子好好敲醒你的腦袋。我們現在還沒有證據確定是張蕊玲做的,不是嗎?這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如果你只防她,反倒讓別人有可乘之機。」他注意高乃文的表情。「不如你把小隻果放在自己身邊,這總比讓她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要好得多,不是嗎?」他看得出眼前的人有些動搖了。
「可是……她不會回來的。」高乃文猶做困獸之斗,他的心仿佛被分成兩半,一半極想要贊同倫平的建議,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小隻一眼了?可是另一半卻告訴他在事情還沒查出來之前,他會帶給小隻極大的危險。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任倫平決定再加一重記。「你總不希望小隻果再出意外吧!現在她是有些小傷,可是難保不會……呃,一些大傷,像……在廚房里拿菜刀,結果沒拿好,反倒把自己的手劃上一道,也許這對別人是不可能的事,但對她,什麼事都有可能,對不對?就拿上次來說吧,她為了救一只小狗,自己差點被車撞了。」
「被車撞?」高乃文猛然抓住他的衣領。「我怎麼不知道?」他幾乎可以想見當時的情景。天啊!被車撞?萬一真的撞上了……他的臉又是一陣蒼白。
「是啊,我怕你擔心,就叫那個什麼偵探的,把這段報告省掉。」任倫平慢條斯理的回答,絲毫不為他的焦慮而擔心。
「省掉?」高乃文生氣的喊道︰「你沒有權力省掉!告訴我,她有沒有受傷?傷得嚴不嚴重?有沒有去看醫生?有沒有好好休息?有沒有……」
「停!你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她只不過擦傷而已,你不要緊張,但是下次是不是會有這麼幸運,可就難說了。」他補上一句︰「當然啦,如果你把她放在身邊,這一切不就是沒事了嗎?」
高乃文放掉他,一聲不響的走到窗前。許久,他才開口說︰「我會考慮。」
任倫平暗笑。看來他很快就會見到小隻果了。「那我可要先走了,我可不是老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憐哦!外頭還下著大雨呢!」他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說︰「對了!不知道那個什麼偵探照的相片是怎樣,不過上次我看到小隻果的時候,她瘦得我差點認不出來呢?」他滿意的听到撞擊聲,挑挑眉離去了。
高乃文瞪著窗外的大雨。瘦了?她瘦多少?他每次一有機會就去偷看她,可是每次都只能遠遠的看。該死的,她難道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沖動之余,他撥了個電話。「喂!老王,十分鐘內把車準備好……對,我要出去。」
轉載自︰黃金書屋掃校不詳
菟掌幻壩昱芑せ搖
這真是十足的鬼天氣。早上還是萬里無雲,下午怎麼就下起大雨來了?害得她連一把傘都沒帶,回家一定要洗個熱水澡,要不準感冒了。不知道大貓它他會不會自己躲進屋里,她沒把屋里的門給關上吧?有嗎?但願沒有!要是它們淋雨了,應該會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她專心的在想這些事,以致于她壓根沒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及時在她身邊煞住。
「喂,小姐!」車內探出一個人頭,「你沒看到現在是紅燈嗎?你差點就被撞……啊,太太,是你啊。」他興奮的向車內喊道。「先生,是太太!是太太!」
蘇隻皺皺眉。試圖在大雨中看清對方的臉。
「太太!」他急忙下車去替她撐傘。「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老王?」她困惑的看著他。
「是啊,太太還記得我,都一年了。」老王笑得牙齒都露出來了。
「我呢?我摯愛的妻子,還記得你的丈夫嗎?」沒撐傘的高乃文站在老王身後,陰郁的眼神仿佛厭惡見到她似的。
「你……」蘇隻嚇得僅能說出這個字。她萬萬沒料到高乃文會出現在她面前。
但她馬上想起那一天。她在大雨中生氣的喊道︰「我不是你妻子,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寄過去……」
她被那雙冷酷的眼神嚇住了。
「很可惜,我並沒有簽字。」他冷笑。「所以,你還是我可愛的小妻子。」
「我不是。」她強調著。「從來都不是。」
他皺眉。突然握住她的手臂。「不管是不是,你最好進車子里再說。」
她試圖掙月兌。「不要,我要回去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放開我。」
「沒有瓜葛?你忘了我還沒簽字嗎?我會送你回去,但送你回去之前,我有話要跟你談。」他硬拖她走到車旁。
「我沒有話要說。」她仍掙扎著。「放開我。」
「但我可有話說,或許你不介意在這會令人感染肺炎的大雨下進行我們的話話,但我介意。進去!」
她不為所動。
他眯起眼。「我說進去!」他的語氣冷得足以使商場上的敵人為之卻步,更何況是一個女孩。
她乖乖的進去。但他知道她被嚇住了,他也不願意這樣,但想要這個小頑固進去,那比登天還難。他可不想要她得肺炎,該死的!她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她可知道當他看見她差點被車撞上的剎那,幾乎要被嚇死了嗎?他想起倫平的話。真想用力搖醒她,她就不會等雨停了才走嗎?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會多麼容易生病嗎?
該死的!他就知道一旦見了她,就再也放不走她了。他愈想愈氣,干脆用力摔上車門,氣沖沖的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進去。從來沒有一個能這樣影響他的思緒。
「開車。」他簡潔的命令,連看一眼身邊的人都不看。
老王馬上遵行命令,同時打開暖氣,他清楚的知道他的主人正在生氣,而他可不打算火上加油。
蘇隻氣呼呼的瞪著前方。要是他以為她會先開口,那他可就錯得離譜了。要比大家一起來比,比凶她比不過,比不說話她可是一流的。她緊緊閉上嘴,一句話也不吭。突然之間,一條毛巾丟到她身上。
「你最好把身上擦干,我可不希望我有個病老婆。」
「病老婆?我才沒這麼弱呢!」她忍不住開口,誰叫他說話這麼惡里惡氣的!
「哦?是嗎?」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那這是什麼?沒事在手上纏紗布好玩?而且還不少!」他真是愈看愈氣,愈看愈心疼。她到底是怎麼弄的?把手傷成這樣?
「這不干你的事。」她紅著臉的說。她可不打算說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因為那實在太丟人,任何一個人听了,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她才不想要讓他取笑她呢!「不干我的事?」他挑起一道眉。冷冷的說︰「我不相信我所娶的老婆記憶力這麼差,我記得在上車之前,我就告訴你她幾遍,你是我老婆!我老婆!」他到最後幾乎是用力喊的。這個小女人,他恨不得掐死她。
她縮縮肩。顯然看出他的意圖。「我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是你自己不簽的。」她小聲的說。
他吸口氣,控制怒氣。他原先的目的不是要這樣興師問罪的,他要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把她嚇跑的,一定要控制自己。他默想,控制自己。心平氣和才能誘她入甕。
「老王,找個路邊停下來,你可以去逛逛,廿分鐘以後再回來。」他暗贊于自己的冷靜。
老王立刻駛向路邊。
蘇隻慌張的瞧見高乃文嘴角的笑意。他想做什麼?「你要做什麼?外頭下大雨,你要老王去哪里?你也未免太狠了吧!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要走了!」她趕緊打開車門,卻一下就被高乃文伸出的手給攔住了。
「怎麼?怕和我在一起?」他邪邪笑道。「為什麼?怕你的老公做什麼嗎?」
他滿意的看見她臉上的緊張,這對于等會他所要說的事有莫大的幫助。
「我才不怕呢!」她鼓起勇氣,但聲音卻小得像蚊子。「我只是想這麼大雨,老王出去不是要淋雨了嗎?那是會感冒的。」
「你也知道淋雨會感冒?」他故意提高聲音。
「不會的。」老王拿起一把傘。「太太放心吧,我有傘,而且對面有家店,我可以進去坐坐。先生,我走嘍!」他看見高乃文點頭,趕緊下車,他可不想卷入這場是非里,而且先生這麼愛太太,不會對她不利的,為什麼太太就是不明白呢?
等老王走遠後,蘇隻才不情不願的開口。「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他注視她一會才突然說道︰「你瘦了很多。」他的聲音柔得像水,這讓她嚇了一跳。
她偷瞥他,臉上的表情仍是不可一世的樣子,剛才的話是他說出口的嗎?
「怎麼?剛才還像是小老虎,怎麼現在不敢說話了?該不會是怕了我吧?」
「怕你?我才不會怕你。」她趕緊強調。「你有什麼好怕的?」
他微笑的靠近她。「那你是怕我們兩個獨處嘍?」他的呼吸幾乎都觸到她的臉頰。
「是不是?」他滿足的盯著她臉上的紅暈,天知道他有多久沒好好看過她了。
蘇隻吞吞口水。天啊,他為什麼要這麼接近?她不動聲色的靠向車門。
「是不是啊?」他追問著。
她皺眉。他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她光注意到他的接近,心都亂了,哪還注意到他在說什麼?
「看來你根本沒在听我說話。」他暗地里竊笑,她還是在乎他的。但表面上他還是裝一副冷峻的樣子。
「算了。反正那也無關緊要。不過現在你最好注意听了,這可是我們之間的事。」他注意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事了。」她痛苦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天。「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錯誤,難道你就不能放我走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這不是很好嗎?」
「如果我說那一晚是個誤會,你會相信我嗎?」他輕聲說道。
「誤會?那一晚我看到一切!」她的聲音滿含痛苦。「你把我當白痴,當傻瓜嗎?你以為我還會被你騙第二次嗎?」她太沉浸于自己的傷痛,以致于沒注意到另一個人的痛苦。
「是的!」他突然抓住她,用力搖晃她。「你是個十足的小白痴,小傻瓜,你簡直是天底下最笨的小傻瓜。」他生氣的瞪著噙著淚水的她,知道自己太過莽撞,但他真的控制不住,這個小傻瓜,為什麼她不相信他,難道她對他的愛,不足以讓她信任他嗎?
他放開她,提醒自己要有耐心。但這實在太難了,他真恨不得用力搖出她那些笨想法。他深吸口氣。慢慢來,有什麼事他高乃文會解決不了的?耐心!耐心!「算了。」他穩住自己。「我今天不是要談這事的。」
「那你到底要說什麼?」她小聲的問道。他生氣起來的樣子真是可怕!他差點又沒搖她。听她的語氣,好似快點結束,她可以月兌離他的魔掌似的。他有這麼惹人厭嗎?耐心!耐心!他再度提醒自己。
「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夢想嗎?!」他冷硬的說著。「到國外自助旅行,是不是?」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困惑的問道。
「我問你是不是?」他耐住性子重復。
「是。」她識趣的回答。她已經意識到如她不好好回答他的話,她想走?門都沒有!
他滿意的點頭,很高興眼前這個頑固的小妮子終于肯乖乖的配合他。
「可是,後來我們結婚了——」他的聲音放柔了。「所以,你暫時放棄了,是嗎?現在你還想去嗎?」
「當然。」她能離他愈遠愈好,最好不要在同一個國家之內。
雖然這是一個預料中的答案,但他還是感覺受到傷害了。難道她一點也不掛念他嗎?
「很好!」他突然又恢復先前的冰冷的態度,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機會?」她保持小聲的聲調喃道。她可不想又引來一陣破口大罵。
「是我。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多余的錢去,你有嗎?」
「沒有。」誰像你那麼有錢,愛去哪就去哪。她在心里加上一句。但她可不敢說出來。
「現在你將要有了。」他說出一個數字,嚇得她說不出話來。「這筆錢將會讓你愛去哪就去哪,你也不必每天那麼辛苦的兼差工作。」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重頭戲來了。他清清喉嚨道︰「意思很簡單。只要你幫一個忙,這筆錢就屬于你的。」他仔細的盯著她。
「幫忙?」她困惑的看著他。「你要我幫什麼忙?你那麼厲害,也要人幫忙?」
「當然。」他的好心情又恢復過來了。想不到在他老婆心中,他還是個無敵王。
「現在我很需要人幫忙,而且只有你才能幫我。」他微笑的看著她。絲毫不知在她心中已列為脾氣最怪的一個,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笑容滿面。
「你要我幫什麼忙?」她好奇的問他。打從她認識他,她就不曾見過有什麼事他需要人幫助的。高乃文也要人幫忙?若不是他本人親口說出來,說什麼她不會相信的。
「很簡單。扮你的本分。」
「我的本分?」她看看自己。「什麼本分?」
「我老婆。」他簡單的回答。看見她愕然的神情,他真是哭笑不得。難道做他老婆這麼難以想像嗎?
「你老婆?我不是。我已經把離婚……」
「我知道。」他不耐的打斷她。「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它是在我手上,但是我還沒簽字。如果你能讓我完完整整的說完,我會十分感激的。」
她乖乖的閉上嘴。說就說嘛,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等他說完,她就可以拍拍走人,才不管他說什麼呢。
「我有生命危險。」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蘇隻措手不及。
「什麼?」她顫聲問道。他有危險?這怎麼可能呢?
他開心的笑笑。她真的會擔心他,真好,真好。他恨不得大聲歡呼,她還是在乎他的,否則她不會一听到他有危險就嚇得臉色泛白。
「我恐怕有生命危險。」他故弄玄虛的說著︰「最近三個月來,我常常出些意外;像是差點出車禍啦,車子的煞車無緣無故的壞了;走到工地去,憑空掉下什麼東西來的,而且還層出不窮。這些話倒也不假,只不過都是真的意外罷了。
他期盼的轉過頭去看她的反應。不看還好,一看他心疼極了。
她臉色嘴唇全發白,眼中充滿為他擔心的恐懼。
「沒事的。」他感動的幾乎想哭。「沒事的。你別擔心。」原先想嚇嚇她的念頭全沒了個影子了。
「你……有沒有受傷?」她盯著他。仿佛要看出他是否受傷了。
「沒有,沒有。」他興奮的抓起她冰冷的小手。他怎麼忍心再告訴她,他足足躺了一個禮拜之久呢?
「真好。」她擔心的看著他。奇怪,為什麼他有生命危險還這麼高興呢?她困惑的想道。
「真的。」他幾乎可以確定她一定會入網的。真的?他也幾乎可以想見他們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很恩愛的在一起。永遠!「但這可能只是暫時的。」他繼續說著,畢竟打鐵要趁熱,得趁她可憐他的時候,把她的心拉過來,唉,瞧瞧他,這一切都是為了誰?「如果沒有人幫助我,也許明、後天,我就會遭遇到更大的危險呢。」他故意自憐自哀的嘆道。
「那你要我做什麼?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幫忙,真的。」她真誠的說道。
他暗中的笑,他可愛的妻子真的是天下最富同情心的小女人。他也真想不到他竟然這麼有演戲的天分。
他用力咳一咳,正經的看著她。「我說過希望你能回來做我的小妻子!」他注意到她想抗議的表情。「等等,你听我說完嘛。這當然不是真妻子啦。我只是希望你能以妻子的名義住到我那里。瞧我一個人孤軍力敵的,又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
「你有倫平、乃亭他們啊。」她實在忍不住的插嘴。「而且我也幫不了什麼。」
「你能幫的。倫平他們有自己的事,而且我也不忍心讓他們擔心。你也知道為什麼我會連連出意外,那顯然是熟人做的。」
「熟人?」
「對啊!」他愈說愈流利。真想不到他的腦筋轉得這麼快。「我忘了告訴你,連著好幾個月公司新出產的產品都被別家公司捷足先登了,這顯然是有內奸。只是我不知道是在公司還是在家里,所以我想請你在家里幫我注意些,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公司,實在沒法子兼顧。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只是宣告破產的分了。」他低下頭讓她誤以為他在傷心,事實上,他之所以低下頭是忍不住想笑出來。他要是真破產了,他準能做個演員。
「天啊,這好像天方夜譚。」她咕噥著。難怪他願意給她這麼多錢,原來事情這麼嚴重。
「你願意幫我嗎?」他抬起頭充滿期盼的看著她。
「我……」
他趕緊加把勁。「我現在只能靠你了。」
她皺皺眉,突然想起一個人。「為什麼你不去找你最親愛的‘繼母’幫忙?我想她更適合這項任務。」
該死的蕊玲!他閉上眼詛咒。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我再說一次,我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緩慢而冷靜的說著。「不要再把我跟她攪在一塊,不論你信不信,她只是我的前任繼母,現在跟我以及高家,沒有任何一點關系。我真誠的懇請你幫忙,你只要告訴我願不願意?如果你不願意,我立刻就叫老王送你回去。」他使出他最後的一招。「如果你願意,在半年後我願意簽下離婚證書。」
她沉默了至少這對他來說,是足夠了。至少她肯考慮了,就算她不肯,他也會想盡辦法把她誘進他那里的。蕊玲回來了,這個最有嫌疑的人回來了,他實在不知道她回來的目的,但如果她想要對小隻再有什麼不利,他會殺了她。等著看吧。
「我可不可以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她軟軟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她答應了?
她真的答應了?
他清清喉嚨,壓抑下那股吹呼的情緒。「什麼條件?」
「我可不可以把大貓它們帶去?」她小聲的問。
「大貓?」這是什麼怪物?
「就是大狗。」她小心的看著他的表情。「它是很乖的,不會咬人。」
他做出微笑的表情。「當然,沒問題。」小小一只狗,何足掛齒。
「還有……」
「還有?」他現在連微笑也做不出來了。「還有什麼?」他緊張的瞪著她。她哪來那麼多的動物。
「是啊。還有三只小狗,兩只小鳥,一只剛拾回來的小貓。它們都是很可愛的,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毛絨絨的東西。但是如果我搬去你住的地方。那它們就沒有人養了,那它們很可憐的,你不知道剛撿到它們的時候,它們瘦得好可憐呢,尤其是小吱,剛撿到它的時候,它的翅膀都斷了,還有……」
「等等,我答應你,你有什麼動物全都帶來,我全沒怨言。」他嘆口氣。看來若想要她回來,就得一並接受那群「東西」,他幾乎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里,有多少毛絨絨的怪物要干擾他們的生活,誰叫他的老婆同情心這麼強呢!
「還有……」
「還有?」這會兒他可不再掩飾他的厭惡之情。「你到底還養些什麼動物?」
「不是。」她抿抿唇。「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會簽離婚證書嗎?」
他沉默半晌。「是的。只要半年一到,你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也會簽字。」他的語氣又恢復原先冷嶺的聲調。
「那……那……」
「我們就算成交了。」他代替她說完。「明天一早我叫老王來載你。」
她點點頭。伸手準備打開車門。
「你想做什麼?」
「我……」她根本不敢看那張可怕的臉孔,他凶的時候真的好可怕,為什麼她以前一直都沒注意到呢?「我只是想既然我們之間都達成協議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幾乎後悔剛才一時沖動,答應了他。
「外頭雨這麼大,你就想這麼回家?我說過我會送你回去的。等老王一回來,我馬上叫他送你回去。」
「哦。」她只是默默的應了一聲,不敢再答話。她實在無法想像她竟然曾經想要嫁給他,他這麼凶,這麼可怕,為什麼以前她都沒有發現呢?難道她當初真的被愛情所蒙蔽一切了嗎?一直到老王回來,他們都沒再交談一句話,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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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蘇隻從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看到她可愛的小家。「老王,到這停下就好了。謝謝。」她趕緊打開車門,一陣雨勢趁機飛了進來,但她一點也不在乎,這十來分鐘的僵硬氣氛,她可是永生難忘,尤其是在高乃文的冰冷注視下,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下可好了,她到家了,也不必再跟他相處下去了。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答應下來,連這十來分鐘她都受不了,更何況半年之期。
「等等,太太,還下著雨呢,你把傘拿去吧。」老王把傘遞給她,她還來不及說話,傘就被高乃文拿去了。
「老王,你在車里等,我送太太進去。」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進去。」真討厭,他為什麼老是自作主張呢?
他挑起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不認為我這麼好心送你,你該請我喝一杯茶嗎?」
是你自己要送我的,又不是我強逼你送我。她在心底默念,但她不敢說出來,以免又引起他的怒氣。
「既然你不說話就是默許了。」他得意的轉向老王。「你就在車內等,我可能晚些時候出來。」說完,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先走出車外,繞到她這一邊。「出來吧。」他拿著傘等著她。
她除了出去外,別無他法。她不情願的跨出車外,她一定要給他一懷最燙的茶,燙死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厚顏。他一出去,就故意一句話也不說,先往她的家走去,完全不顧他拿著傘在後頭。
「如果你想得肺炎,我是沒異議,但是你的大貓可就沒有照顧了。」他在她後頭諷刺,但是那把傘依舊在她頭上,替她擋風遮雨。
她皺皺眉,無法反駁他的話。她只有把氣出在手里握的鑰匙上頭,她用力的打開門,壓根不知道他在她身後微笑著。
「你一定要進來嗎?我往的地方很小又很亂,不適合你身份這麼高貴的人進來,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她擋在門口,猶做最後的掙扎。
他微微一笑,輕輕的推她進去。「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住的地方到底是什麼一個樣子……」
他話還沒說完,在雨中一團黑影從她的屋里沖向他們,他連看清它的時間都來不及就趕緊把她拉到身後。那一團黑影直接撲向他,把他撞倒在地上。他感到一股股涼涼的濕意在他的臉頰上泛開。
「老天!」他厭惡的喃道。他知道「它」是什麼了。
「大貓!」蘇隻緊張的想要把癱在高乃文身上的巨大的狗拉起。「大貓,起來,快點。」無奈眼前這條大狗仿佛認定了他,硬是拉不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直猛道歉。「大貓不是故意的,它一看到人就很熱情的,它……」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他平靜的打斷她。「你先叫狗走開,好嗎?」
「我……我拉不起它……對不起,我再試試。」她再度扯著大狗的項圈。「大貓,不要亂來,起來啦。」
他看著蘇隻無望的努力,嘆口氣。「小隻,你離遠一點。」他放柔聲音。「我不想待會這只超級大狗撲上你。」
她識趣的站開些。
「走開!」他吼著,同時用力扯著它的項圈,把它扯離他的身軀。他趁機馬上站起來,退後數步之遠,根本不管差點翻跟斗的大貓。
蘇隻在一旁根本看傻了眼。她從不知道乃文的力量這麼大,連這麼大的狗他也搬得動。為什麼以前她從不知道呢?她到底不了解高乃文這個人呢?難道她以前都是只看到她想看的嗎?
「小隻,別站在雨中,會受涼的。」高乃文拾起地上的傘,刻意遠離那只嗚嗚叫的狗。「快點進去。」
她趕緊跑進前廊,轉身面對他。「你確定要進去嗎?里頭還有三只和大貓一樣大的大狗唷。」她淘氣的說著,難得找到他的弱點,不好好加以利用,豈不浪費。
他好脾氣的笑笑。「你沒看到我被你的大狗弄得全身濕透了嗎?現在已經不是一杯茶水的問題,身為主人的你,不覺得應該讓我進去弄身干衣服嗎?我想你沒錢賠我這套衣服吧。」
她斜睨他一眼,生氣的走進屋里頭,根本就沒當他這個人的存在。
但高乃文一點也不在意,他也是直到今日才發現,不但他作戲的天分是一流的,就連臉皮的厚度也是居全國之冠的,而這完全是拜小隻之賜。他想到剛才她戲弄他的樣子,這個小妮子,竟然想拿他的弱點來威脅他,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她剛才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她在屋內喊道。
他聳聳肩,走了進去。「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我不相信你這麼快就忘了我的名字。而且我們還是夫妻。」他打量四周溫馨的擺設,突然看到小桌上有一個大紙盒,他好奇的走過去看,而後爆笑出聲。他好玩的看著蘇隻逐漸通紅的臉。
「這就是你所說的三只跟大貓一樣大的狗?我看它們滿……呃,小的嘛。」他強忍住笑意的調侃。
「好嘛,好嘛,它們是很小嘛。但是那是因為它們剛生出來嘛,等它們長大了,會跟大貓一樣的。」她漲紅臉強辯著。
「我看它們長大後也大不到哪去。」他咕噥著。事實上,這種狗再怎麼長,也長不了多大,她竟然也想拿它們嚇他,真是可愛。不過他也放心了不少,教小隻跟著剛才那麼大的超級巨狗一塊生活,他就已經很擔心了,更遑論三只一般大的狗,總有一天,她不被它們壓死就已經是奇跡了,如今看來,他只要擔心那只超級大狗就成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拿什麼喂它們?」
「我每天煮東西給它們吃呀。」她沒注意到他瑟縮的表情。
難怪那麼瘦,原來是營養不良啊,他同情的想著。不過它們沒被毒死,他倒覺得奇怪。
「喂!你先坐下嘛,我去拿衣服給你換。」
「不要叫我‘喂」,我叫高乃文,是你丈夫……你說什麼?你要拿衣服給我?」他驚訝的看著她。「你的衣服我能穿嗎?」
她皺著眉,不吭一聲,進了一間小房間。不一會兒,她捧著一套衣服走出來。
「你先拿去換,我把濕的衣服拿去烘干。」
他訝異但迅速的搶過她手上的衣服,攤開來看,——一套男性的休閑服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哪里來的?」他狂怒的瞪著一臉不解的她。「別告訴我,這是你穿的。這明明是男人的衣服。你什麼時候交了個男朋友?還把他的衣服留在屋子里。你們好到這種地步了?」他咬牙切齒的一步一步逼近她。
他再怎麼想也想不到他的小隻,竟然已經先被別人搶走了。該死!該死!他為什麼不早點把她帶回去?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會十分享受分解「他」的樂趣。
「難道你忘了我還是你丈夫嗎?怎麼?我們還沒有夫妻之實,你就先勾上別的男人了。告訴我,那個不要命的男人是誰?」他猛扯住即將摔倒的她。「是誰?」
他在她耳邊吼道。
她用力摔開他的手。這次她真的十分十分生氣。他以為他是誰呀?
「你以為你是誰?你凶什麼嘛?聲音大,就壓人啊。我愛跟誰就跟誰,你管不著。」
「我是你丈夫,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記住?」他用力搖晃她,搖得她牙齒打顫。「是誰?說,是誰?」
「放手。」她滿含淚水。「放手。我說嘛,你弄痛我了,是我爹地的衣服啦。」
他僵住了。
「你爹地的?」他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先前的聲勢早已不復存在。
「對啦。」她抽出她的手臂,用力擦即將落下的淚水。早知道她就不要拿衣服給他了,讓他活活凍死。活該,誰叫他動不動就罵人,動不動就生氣。
「我不知道……」他十足的慚愧相。「我沒想到你還留著他的衣服。」他的聲音還是很小。他真是十足的該死。誰叫他不先問清楚,就亂罵人。他應該相信她才是,他怎麼這麼魯莽,真是該死!該死!他不斷的自責。但是蘇隻可沒看到,她還在氣頭上,才不管他在那低著頭是在做什麼。
「難道我就沒權留一件衣服紀念爹地?」她一把搶過衣服。「算了,既然好心拿衣服給你,還遭罵,干脆我拿回來,讓你凍死算了。」說完她馬上轉身就要走。
他趕緊擋在她前面,把衣服拿回來。「是我不對,衣服就給我換,好嗎?如果我凍死,你也會心疼,對不對?」他求饒似的說道。
她別過頭不理他。
「好嘛,好嘛,我都已經道歉了,你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嘛!」他哄勸著輕推她上樓。「你也趕緊上樓換件衣服,要是著涼了,那可就不好了。」
「以後千千萬萬要搞清楚再說,千萬不可以隨便發脾氣!」她開出條件,她不以為在未來的半年,她能再度忍受這種可怕的怒火。不過,當然啦,這次她是十分有理的,所以她說什麼,都是應該的。
顯然他也是這麼認為。他一直點頭。「沒問題,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不問清楚就亂生氣。」而他所指的以後是指一輩子。「你快上去嗎,快點,不然你要在這看我換衣服,我也不反對。」他狡黠的眨眨眼。「有興趣嗎?」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一溜煙的跑上樓。
「小心點,不要跑那麼快。」他一直目睹她安全上樓,才開始放心換衣服。
等他換完衣服後,又在樓下足足等了有半個鐘頭,還是不見蘇隻下來。他該上去嗎?他可不敢,要是踫到她在換衣服,雖然他是很樂意見到那種場面,但他不以為小隻會讓他毫無傷痕的走出她的房子。他猜想,或許是這個小妮子正在洗個熱呼呼的熱水澡。唉,也罷!就讓她好好洗個澡,要不真受涼了,那怎麼了得?他打量這間客廳,也許他可以去弄些吃的,折騰了這些時候,她一定餓壞了。他微笑的想起他們初識的時候,小隻的烹飪技巧實在不怎麼樣,往往她在煮菜的時候,他就必須跟在後頭處理善後,要不然他可憐的廚房馬上就要遭殃了,而到最後倒成了他為她煮食。他嘆口氣,能夠回到過去他們初識那時候多好啊!那時候沒有猜忌,沒有蕊玲,只有他們兩人……對!要是沒有蕊玲的干擾,他和小隻應該是多麼幸福的夫妻,小隻也就不用生活在這里,整日吃自己煮的東西,他光想到小隻煮的東西,他就不禁卻步三分。真不曉得那些狗貓怎能忍受她的食物,雖然當初他也曾硬著頭皮一一吃下她煮的菜,但如今想來才知道原來他的定力如此高強,不過那種日子已經離他好遠。他再度嘆息,要是小隻願意再煮東西給他吃,就算拉肚子拉上個三天三夜,他也心甘情願。不過,不是今天,他決定今天是他一展長才的機會,他要一展身手,讓她想起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再說小隻也的確需要一些營養的食物,而不是一些焦炭的怪東西。他心意已決,馬上朝廚房走去,說不定等小隻下來後,會感動的流淚呢!可是二十分鐘以後,他擺上了冰箱里有限材料所做的食物後,蘇隻仍未下來。
他開始擔心了,他根本不管她在上頭是在洗澡還是在換衣服。總之,不見到她,他心不會安的。
他放下盤子,沖上樓。突然間,他听到某種怪聲;很熟悉的聲音,但他一時想不起那是什麼東西。老天!小隻不會是怎麼了吧?他實在不信任她迷糊的個性。他直覺的朝發聲的房間走去,一打開門,他愣住了——蘇隻穿著換上的衣服縮蜷在床角邊,整個人縮著睡著了,地上擺的是未關上的吹風機,很明顯的,小隻還沒吹完頭發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乃文自嘆弗如的搖搖頭。他真想大喊上帝的名字,感激他在過去的一年中,讓這個小糊涂蟲安然的活下來。他真懷疑這樣的稀有人種竟然會毫發無損的活到現在!他輕聲的先拔掉插頭,再走過去抱起她,雖然他很懷疑此刻即使有超級大地震也吵不醒她,但他還是小心的抱她到床上,他放下她後,輕輕的模她的頭發,還好,不會太濕。這個小女人總是有辦法做出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事來,害得他動不動就替她擔心。他溫柔的替她蓋上被子,無意間瞄到她不心露出來的手臂。
他僵住了。眼楮直瞪著她的手臂。
該死的!他低咒。同時翻開另一只手的袖子,果然,他再度咒罵,但是聲音卻是小得不能再小,惟恐吵醒她;而他罵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在剛才樓下的爭執中,他竟然把她的手抓得到處是淤傷。該死的!為什麼他的力量這麼大?難道他忘了他所面對的女孩不但是他的愛人,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東西嗎?為什麼一遇到小隻,他,整個人全變了,平日的冷靜盡失?真該死!全怪他太莽撞了。如果他肯平心靜氣的听她說完,那不是什麼事也沒有了嗎?高乃文!你這哪是在愛她,你根本是在害她啊!你一定要改,是的!你一定要改。你要讓小隻挑不出你的缺點來,你一定要做個好丈夫,讓小隻覺得快樂、幸福,而不是整條手臂都是淤傷。他默默許下誓言,不單只對自己,也對躺在床上那個女孩。
他愛戀的看著她可愛的睡容,情不自禁的低頭輕踫她的唇。
「小隻,很快的,你會發覺你還是愛我的,就算你不再愛我,我也會讓你重新愛上我。」他模模她柔軟的臉頰。該死的,他再不出去,他就會失去控制的。他閉上眼,深吸口氣。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有這麼濃的愛意,濃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不!正確的說,根本沒有一個女孩值得他愛、能讓他愛的。只除了小隻。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清楚的知道小隻是他一輩子的愛侶,一輩子的情人。但這個小迷糊要什麼時候才會明白呢?
他嘆口氣,安慰自己。有志者事竟成,就算要他每天吃她的菜,他也心甘情願。他瞄一眼腕上的手表,又馬上回到她的臉上。「晚安,小隻。」他忍不住又偷吻一下她的臉頰。「祝你有個好夢,最好連我也夢到。」他苦笑,雖然他明知要她真夢到他,夢得也全是惡夢,但他還是衷心盼望她能想他,哪怕是偶爾。
他輕手輕腳的走下樓,把他做的食物輕輕放在她的床頭,希望她晚上要是餓得醒來了,也有東西吃。
唉!要是讓倫平知道堂堂的高氏總裁,竟然為了一個女孩在廚房忙半天,還得忍受他最討厭的動物在他四周晃來晃去,他不知道會說什麼?肯定當場大笑。
他搖搖頭。誰教他的愛已經深得拔都拔不掉呢?他只期望有一天她也能像他愛她一樣深,他就心滿意足了。
不用說。今夜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只不過是不同以往的,今天他是懷著興奮的心情而無法成眠。
他輕輕關上大門。興高采烈的走回車里,一點也不在乎大雨是否又弄濕了他的衣服。
他甚至高興的吹起口哨來,看得老王一愣一愣的。
但老王知道是誰能讓他的主人這麼高興,除了太太外,又有誰有這個能耐讓先生不顧形象的在路邊吹起口哨來?他搖搖頭。愛情真是會讓一個人改頭換面,最好的印證就在眼前,一個實實在在的大男人一經過愛情的洗禮,活像個十七、八歲的毛小子。但就算先生的情緒極好,他也不敢說出他的想法來,雖然他認為先生現在會原諒任何說錯話或對不起他的人。愛情嘛!就是這樣。
不過先生開心,他也開心。至少他不必像過去一年太太不在的時候,整天戰戰兢兢的,惟恐先生一不高興,就破口大罵。
他滿心歡喜的開回高家去。
而後座的人也一路傻笑的回去,一點也不在乎前頭的老王是否把他看做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