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蘿和尚芸郡主、潤兒郡主是皇太後開辦的女子學堂的同學,尚芸是駿王的妹妹,活潑好動,跟她一樣喜歡往外跑。所以沒理由放著茶會這麼有趣的活動不參加。
滿園的花香濃郁而暖燥,這朵花也美,那朵花也更美,夢蘿無可避免地被吸引了。
但她謹記自己是來找尚芸的,必須在下一階段的品茶會開始之前找到人,所以沒找到之前,決不可以分心。
一陣長風吹來,送來了桃花的芬芳……
好香啊……
噢,不,她決不可以分心。
另一陣微風吹來,又一種不知名的花香送到她鼻息間,白蝴蝶貼著草叢輕盈飛舞。
真的好香……
啾啾啾啾啾……一陣悅耳又獨特的鳥鳴傳來,清脆得如同在演奏一般,神奇地撫慰了煩躁之感。
夢蘿終于停了下來。
她一向喜歡駿王府的花園,數十座嫻雅的小亭散布于苑中,都是出于駿王妃的巧思。
每座小亭都有不同的景觀,周圍有池水環繞,加上繁花似錦,春天有春天的閑適,冬雪覆蓋亭台又是另一番風情,四季都有不同的變化,她的許多版畫原畫構圖都是從這里來的。
「鳥兒在哪里啊?」
她听聲尋去,只見亭台後方出現一排枝葉成林的相思樹,她抬頭尋覓,看到高高茂密的樹枝里有個可愛的鳥巢,巢里伏著一只小鳥,翠綠夾雜著純白的羽毛,圓圓的雙眼非常有神,冠頂的短毛則黑得發亮。
她欣喜地張望著,認出那是難得一見、極有靈性的相思鳥!
可再定楮一看,卻見不遠處竟有個人拉滿了弓,想射下獨特至極的相思鳥。
「住手!你在干什麼!快住手!」夢蘿大聲斥責,立即跑過去擋在那人面前,張開雙臂擋著弓箭。
那人放下了弓,感興趣地望著她。「你是什麼人?膽敢胡亂擋在本宮面前,你可知道本宮是何人?」
她討厭他那盛氣凌人又傲慢的口吻,警告地瞪著他。「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但你不能射這只鳥就是了。」
那人見她身著灰綠色紗衣,外罩白貂皮輕裘,輕盈可人,姿色冠艷,容顏俏麗,不怒反笑,逗弄地問︰「本宮為何不能射這只鳥?」
夢蘿微抬下巴。「第一,這里是駿王府,沒有經過駿王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隨便射獵這府里的飛禽走獸。」
那人笑了起來。「你信不信,駿王若知道本宮想要這只鳥兒,不但不會阻擋本宮射獵的玩性,還會親自射下來獻給本宮?"
「听你鬼扯!」夢蘿對他自大的語氣反感至極。「據我所知,府里的鳥兒都是酷愛飛禽的駿王妃精心飼養的,就算駿王想把鳥兒獻給你,也要經過駿王妃的同意。」
「好吧,既然美人這麼說,本宮就依你。」那人興味盎然,慢條斯理地笑問︰「第二是什麼?」
夢蘿為之氣結。
這個登徒子,竟然直呼她美人,真是無禮至極!
她沒好氣地說︰「這第二,見你孤陋寡聞,我就告訴你,這鳥名喚相思鳥,必須成雙成對才能活著,若一只死亡,另一只也會絕食而亡,你射獵了一只,等于害死了一對。」
「一雙鳥類死掉又何要緊?」那人笑了起來,逐步走近她,眼中流露著喜愛之意。「不過,既然美人不要本宮射獵,那本宮不射獵便是,你過來,讓本宮抱一抱,親一親。」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這——這人不止是登徒子,還是極為下流的登徒子!
「快過來啊,在等什麼?」那人笑睇著她,張開雙臂。「本宮在等你呢,快到本宮的懷里來,讓本宮好好疼愛你一番。」
夢蘿氣的渾身發抖,咬著牙,從齒縫間迸出話低斥,「你做夢!」
那人突然放聲大笑。「如此美人還能如此有個性,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本宮喜歡,本宮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像你這樣的美人了,今天隨本宮回去,今晚就由你來侍寢吧!」
夢蘿氣的得說不出話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駿王府遇到這種無恥之徒,這人也是茶會的可人嗎?駿王怎麼會跟這種人交好啊?
「美人,你叫什麼名字?真是越看越美……本宮這就——抱抱你!」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彈指之間便將她帶進懷里,像是有點功夫底子,單憑一手就扣住了她。
「該死!你快放開我!」夢蘿恐懼地發現自己的身子奇異的越來越無力,這人……有邪術……
「不放。」他摟著她縴細美好的腰身,輕佻地往她臉上吹氣。「你是駿王妃的侍女?還是尚芸郡主的侍女?嘖嘖嘖。這平凡無趣的駿王府怎麼會有你這樣姿色出眾的美人?左看,右看,都令本宮魂銷魄蕩哪!」
夢蘿瞪著他,冷不防放聲大叫,「來人啊!救命!有人非禮!」
那人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大叫,先是一愣,但意會過來之後,又開始逗著她玩。「美人這樣讓本宮更加心癢難耐了。本宮這就親親你的小嘴,讓你無法再叫……」
他邪笑著就要親下,夢蘿掙扎地動了動,發現自己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手腳,她急中生智地張嘴咬他臉頰。
對方勃然變色,惱羞成怒地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你這丫頭,膽敢對本宮這麼無禮?今天本宮要是不能得到你,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夢蘿聞言,更是拼命尖叫,「救命啊——」
那人面孔頓時猙獰了起來。「這麼會叫是嗎?好,本宮就讓你無法再發出聲音,看看你還如何大喊大叫。」
說罷,他點了她的啞穴,夢蘿頓時啞了,只能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在眼前放大,在放大。
他把她放平在樹下,婬笑著解開她外罩的白貂皮輕裘,掀開她的織錦長裙,婬手撫上她白皙若雪的小腿肚。
夢蘿整張臉倏地慘白,她的心髒狂跳著,像是快要跳出胸口,然而卻只剩瞪視他的能力。
這婬賊……這該死的婬賊。若敢真的玷污了她……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然而現在,她該怎麼保安自己的清白呢?
她知道相思鳥有種天賦,她在內心不停祈禱。鳥兒啊,如果知恩圖報,那麼現在就回報我吧……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
像是听見她的祈禱,鳥巢里的雌相思鳥竟模仿著她的叫聲,另一只雄鳥也跟著叫起。
它們的同伴見它們鳴叫個不停,也好玩地模仿起它們。
一時間,整座花園里便充斥著綿綿不絕的鳥鳴聲,一聲大過一聲,一聲尖過一聲,似乎要響徹雲霄。
任何人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都無法若無其事地繼續逞凶下去。
「該死該死!這群笨鳥!待會本宮就通通把你們殺掉,讓你們知道笨死的滋味!」
他煩躁地撕開夢蘿的外衣,雙手微微顫抖。「你這個賤婢。以為這樣本宮就會住手嗎?你錯了,本宮偏偏就要得到你,你算什麼東西,膽敢讓本宮這麼心煩意亂……」
驀然之間,那人低呼一聲,夢蘿只看見黑影一掠而過,某人的手掌用力往下一劈,手勢宛如閃電一般迅捷有力。
壓在她身上的婬賊被「提」了起來,還被飛踢了出去,躺在不遠處的地上連連哀號,把幾株嬌弱的花都給壓死了。
「夢蘿!」尚芸沖過來扶起她,連忙替她把衣襟拉攏,手忙腳亂地月兌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
駿王妃也過來幫忙扶起她一邊吩咐婢女道︰「快去取我的披風過來!」
夢蘿這才看到,幾乎所有茶會的賓客全都到齊了。
慶幸的是,她的意識不再昏沉,手腳也逐漸使得上力。
紊亂之中,她看到一把熟悉的長劍,那是昊桐不離身的長劍,此刻劍已離鞘,青芒閃動,寒氣逼人。
昊桐所過,那把劍叫伏邪劍,至于是從哪里買來的,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從昊桐十三歲開始,那把劍便出現在他身邊,再也沒離開過。
「剛剛是不是覺得身子無法動彈?」駿王妃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那是西域的迷魂藥,不必服下,只要貼近持藥者便會出現身子無力的癥狀,而後會逐漸昏沉,幸好你只聞了一點。」
「您怎麼知道?」
駿王妃冷哼一聲。「那是他慣用的把戲,沒想到他會用在夢蘿妹子你的身上,真是不長眼啊……你自己看昊桐吧!」
夢蘿看過去,昊桐掌風一轉,肅殺地盯著那人,充滿了攻擊以為。
那人則驚恐萬分,生怕自己會死在昊桐掌下。
「駿王在哪里?」那人驚疑不定地鬼吼鬼叫,「駿王?駿王?不要再躲了,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出來就本宮!」
駿王很想干脆看那扶不起的阿斗被打死算了,卻又不得不出來阻止。
「昊桐不得無禮,快放了太子殿下!」
太子?
夢蘿震驚地看著那眉、眼、鼻,無一處不流里流氣的人,不由喃喃出聲,「這種人居然是太子?」
聲音不大不小,大家正好都听見了。
駿王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啊,這樣的人是太子,已經是事實了,咱們南顯國的未來如何,大概是洪福齊天,等著看吧!」
她是皇太後最寵愛的外甥孫女,所以調侃當今太子也有恃無恐,更何況太子根本沒有威信可言。
她放低聲音告訴夢蘿。
「則慶太子是個沐猴而冠之徒,以殘暴出名,周圍狗頭軍師特別多,大家都不喜歡他,駿王的茶會名單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就是從來沒有他。」
說到這里,她冷哼一聲。
「但知道有這茶會後,他竟然派人送了信來給我家駿王,說他即將登基為國主,駿王是不是該鄭重邀請他參加一年輕王公貴族都會參加的茶會?說什麼他想與未來的臣民多多交流,雖然駿王對他很反感,但也不得不邀請他來,沒想到他竟然來這里撒野。」
駿王妃搖著頭。「在我看來,他這樣招惹昊桐,簡直就是在虎口拔牙,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沒見過他……這王室,還真是良莠不齊。」听完駿王妃的話,夢蘿的小嘴微啟,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靜靜地閉上。
事到如今,要警告昊桐此人人品不佳也不能了,再說要對付人,也不會听她的。
她看著丈夫,內心為他擔心不已。
「太子是嗎?」收回冷銳長劍,昊桐微微勾動嘴角,黑不見底的瞳仁里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光亮,那譏誚冷然的口吻,刺耳得令則慶惱羞成怒了起來。
這是什麼人?可知道他是誰?他可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將來的皇帝老爺啊!
惱怒地站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草屑。「你是什麼東西?膽敢打傷本宮?本宮這就命人把你關進天牢,把你囚禁到死……」
駿王清了清喉嚨。「咳——太子殿下,這位是商府姑爺,夢蘿小姐的夫君,適才您對夢蘿小姐諸多侵犯,應該先向小姐道歉。」
「商府?」則慶臉色丕變。
他剛剛非禮的竟是堂堂南顯國的——首富千金?
他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噢……老天爺,這件事決不能讓父王知道,否則他就死定了。
可雖然此事不能泄露出去,但要他堂堂太子向一介民女道歉,他怎麼也拉不下臉。
「本宮中意她,她應該要磕頭謝恩才是吧?」為了扳回顏面,他故意傲慢地說,然後把輕蔑的眼光調到昊桐身上。「至于你,據本宮所知,你這家伙不過是個吃軟飯的童養夫罷了,剛剛就當你不知者無罪,現下知道本宮身份了,還不快過來向本宮叩頭認錯?如果誠心誠意,本宮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死。」
深吸口氣,夢蘿握緊了拳頭,憂心如焚地看著丈夫,眉心深蹙。
昊桐一向沉穩,但今日遇到的事非比尋常,尤其又與她有關,才更加棘手。
以往,只要是她的事,將她當成責任的昊桐都會格外失控,更何況今日他還親眼目睹太子意圖侵犯她……
她太了解他了,此刻的他,定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恨不得將那太子碎尸萬段。
她暗自祈禱著他不會中計,萬不可以再動手了,否則那個下流太子一定會以攻擊他的名義,命太子禁衛隊將他逮捕……
「怎麼?認錯啊,我說你這個童養夫,還不快向本宮叩首認錯!」則慶的語氣及表情都有如市井流氓,讓圍觀的茶會賓客大搖其頭。
看著丈夫那絲毫不受威脅的模樣,夢蘿的心頭不由得開始發涼。
他決不會認錯的,尤其是他根本沒錯的情況之下……
看到他眯起寒氣逼人的雙眸,她的心不禁狂跳。
昊桐面不改色,厲聲道︰「草民在此向太子殿下認錯,適才不知道尊駕便是那從未有過戰功,便想直接登基的則慶太子,草民失禮了。」
「你……」則慶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久久無法回個一言半語。
一旁,奚落的笑聲此起彼落。
柄主在即位之前必須要有戰功,如此才能取得子民信服,東方八國皆是如此,然而,當今聖上身染怪病已經一年有余,隨時都可能駕崩,但則慶卻能躲就躲,遲遲不請願出征,讓人更加質疑他的能力。
夢蘿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小小嘲諷了幾句,而且這件事人盡皆知,不算太過分。
正當她放下心之際,昊桐又開口了,他的眼眸閃著冷光,那不尋常的光亮又令她渾身緊繃了起來。
「另外,草民因為命格略勝殿下一籌,因此得以成為商府的童養夫,在商府享盡榮華富貴,夫妻感情融洽,對于這件事,草民對殿下感念在心,至今沒齒難忘。」
此話一出,則慶瞬間氣得整臉發白。
意思是,他連當商府童養夫的命都沒有了?
他真的快慪死,父王當年為什麼要命他去商府求親?搞得人盡皆知他的命格不如商府一個雜役童養夫,至今這事仍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話題,讓他臉上始終無光。
看到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似乎就要招來禁衛隊大做文章,駿王爺沉聲道︰「今天的茶會,本王是主人,發生這種事,本王感到很遺憾,兩位便看在本王的薄面上,當做雙方都有過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接著不等回答,便又揚聲道︰「來人,送太子殿下。」
夢蘿知道太子雖沒有實權,但他畢竟是太子,還是未來的國主,得罪他沒有好處。
看到他被王府侍衛扶起,悻悻然地走了,夢蘿才走過去抓了丈夫的手,可想到適才的驚魂記,還余悸猶存。
算了,還能怎麼辦呢?民不與官斗,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一輪圓月升了起來,淡黃的月光灑在偌大的商府里。
回府之後,昊桐命下人備了熱水和酒,在水里放了幾片寧神的香草,先試過水溫後,才輕輕將夢蘿抱進蒸氣騰騰的浴桶中,在房里親自為她慢慢擦洗身子。
他先在她雪肩上抹散花油,用雙手按摩許久,之後舀熱的水,不厭其煩、一下下地往她縴弱的雙肩潑淋,房里盡煙霧蒸發的水氣。
夢蘿看得出他極力在壓下怒意,尤其是看到她臉上的五指掌印後。
那掌印是如此明顯,足見被掌刮時的力道有多強勁,連她爹都怒極地在廳里來來回回走了三十趟之多,更何況一直將她捧在手心里護著的昊桐了,他從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傷。
「喝一點酒,比較好入眠。」昊桐執著酒杯靠近她唇緣,青銅雕花的方壺里,散發出濃烈芳醇的酒味,那是商家酒莊自釀的美酒。
眨動著充滿靈氣的雙眸,她啜了幾口酒,放松地打量著他。
打從回府至今,他眯起的雙眼便冷得可以殺人,這怒氣決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她。
然而,比起自己在太子那里受到的屈辱與他受的,她更在意他的感受,也更不容許旁人輕視他。
她從來沒問過他身為她童養夫的感受,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敬重他如天如地,如日月星辰,如空氣和太陽,那麼旁人也會同樣敬重他。
然而,今天看那婬賊太子出口狂言,她才知道自己太過天真。出身高低是不能抹滅的,這麼多年來,他在旁人那里是否也受到同樣的奚落,而他卻從來都沒說呢?
「昊桐,你在想什麼?」她嬌媚地圈住他的頸子,黑發如絲緞般流散在水面。
「什麼也沒想。」他的聲音很溫和,與他的眼神不協調。
夢蘿深知這代表他在想的事情太多了,對于今日在駿王府發生的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只是不過去又能如何?對方是太子啊,即便再無能,身上還是流著皇室的血,也是皇上冊封的東宮太子、未來會登基的主君,難道氣不過能殺了他不成?
「那人畢竟是太子啊,你就……釋懷吧,好嗎?」她深深嘆息,交纏在他頸後的一雙小手自責地卷起麻花。「都怪我和我爹,如果當年我爹把我許配給你,而不是強迫你成為我的童養夫就好了,如今就不會遭人奚落。」
這些年,她爹已完全將商家的生意交給他管理,他是當家主人,人人知曉,至于他是童養夫這件事,仿佛不是那麼重要了。
只是不重要,仍存在啊,今日她就親耳听見麟王妃與婬賊太子提起,憑她一己之力,又怎麼杜他人之口?
「我沒怪過你和丈人。」收斂了眼中的怒焰,他一臉緊繃,並不是因為她提起的陳年舊事。
夢蘿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深,僅僅只是這樣摩挲他的後頸,便已點燃了他的。
「我們怪自己。」夢蘿嘆息。「爹也說過,是他考慮的欠周詳,當年一心為我保命,沒顧到日後之事,才會釀成今日之禍,若我們能防微杜漸,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他不想再與她說下去,她現在不會明白,童養夫的身份之于他根本無足輕重,他從未看在眼里。
「水冷了,我抱你起來。」
夢蘿眼眸閃閃發亮,興致勃勃地說道︰「不如加些熱水,我來替你洗……」
「我不想你替我洗,我想你取悅我。」他徐徐地低頭吻她,雙唇滑下,貼著她的耳畔。「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