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在俄文听寫懂了七、八成之後,進入當地的大學繼續她大三的課程,雖然學歷不是頂重要,但每天到學校才可以認識很多人,她可不要把自己給關在家里,然後沒事只為了自己無聊就找莫維奇麻煩。
她興匆匆的又組了個慈善社團,不過可能天氣一年有一半都很冷,所以俄羅斯人比夏威夷人冷漠多了,她的社團沒幾只小貓加入,但她並不氣餒,不時和派大的舊同學MSN,計劃辦個「夏俄聯誼」,看能不能激起俄羅斯人的熱情。
大學離莫氏集團並不遠,她喜歡下了課就直接到公司等莫維奇,因為她察覺到他似乎還不能完全信任她,他仍然感到不安,認為她待在家里就會寂寞,一寂寞就會擦槍走火……
所以他跑不開,她就跑來給他看,在他開會時,坐在他寬敞舒適的辦公室里喝喝咖啡、看看時裝雜志,然後等他結束工作,兩個人再一塊計劃去哪里。
但是,這天當她又要進入總裁室時,莉娜阻止了她。
「為什麼?」她眨著一雙大眼楮,不太明白。
莉娜的眉心蹙得緊緊的。「尤列格來了,他在里面。」
「尤列格?」她重復這個好像有听過的名字。
哦喔!是莫維奇的異父弟弟,他終于出現了,爺爺都已經昏迷半年了,這家伙也太不孝了吧?
「他們在吵架,這樣吧,夫人,你要不要先到樓下咖啡廳坐一下,等他一走,我就通知你……」
還沒說完,門一下子被打開了,白梨看到一個高高瘦瘦又白白的男孩子走出來,他嘴里嚼著口香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就是尤列格嗎?長得和莫維奇一點兒都不像,但仍有混血兒天生的好看,他很帥氣,頭發顏色很多,染得連綠色都有,叫人不敢恭維。
「莉娜,這漂亮小妞是誰?你朋友嗎?」他一看見白梨就盯著不放,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你不要無禮,她是總裁夫人。」莉娜很嫌惡他的語氣。
「原來你就是我老哥的第四任老婆啊!嘖嘖——」他由上到下打量著白梨,又從腳看到頭,「真漂亮,真年輕,我老哥真好命,能抱著你這麼正點的老婆睡覺,有錢真好,什麼都買的到,連老婆也買的到,哈哈!」
「白痴!」白梨啐地罵了一句。
「什麼?」尤列格微微一愣。
「我說你白痴啦!」白梨猛然拿起手提袋朝他揮過去,他立即痛得蹲下來捂住臉。
莉娜瞪大眼楮看著他們,她揉揉眼楮,又揉揉眼楮,確信自己沒看錯。
總裁夫人真的打了總裁弟弟,雖然這臉皮厚到家的痞子大家都想打,但沒人真的敢動他,沒想到年輕稚氣的總裁夫人出手竟這樣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媽的!你這潑婦……」尤列格捂著面頰站起來,那手提袋里不知道裝了什麼,是石頭嗎?干!他的臉一定受傷了!
「我是你大嫂,你敢再口出不敬,污辱我也污辱你哥哥,我就再揍你一頓!」白梨掄起拳頭,在尤列格面前「展示」。
「你揍啊!」他就不信她那只小小粉拳會有多大力氣。
「好!你自己說的!」白梨猛力朝他鼻梁揮過去,風說的,對著鼻梁使力,就跟踢男人的命根子一樣,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尤列格捂著鼻子,痛得連聲音都沒有。
「夫人……」莉娜雙眼本來很錯愕,現在則閃爍著崇拜,剛剛那一拳揮得好帥,她也要學!
「什麼事?」莫維奇听到聲響走出來,就見到弟弟蹲在牆角,一副快死的樣子,而他老婆站在一邊臉色很紅潤,好像剛使過力,還微微嬌喘著,很詭異。
「沒事!」白梨立即挽住丈夫的手臂。「我餓了,我們下樓喝咖啡、吃薄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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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許你再動手打列格了,不是怕他痛,而是怕你會受傷,而且他這個人心眼很小,難保他不會伺機報復,我不想你冒險。」
咖啡廳里,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莫維奇如此警告她,但他其實也滿想看那混小子挨揍的畫面,一定很精采,這使他聯想到了白梨在夏威夷揍那個「小白臉」的情形。
「還有,不要告訴女乃女乃這件事,女乃女乃很疼列格,我擔心她會怪你。」
「知道了。」白梨攪拌著咖啡。「換你告訴我了,你們為什麼吵架?」
這不是個有趣的話題,莫維奇蹙起了眉心。「他要錢。」
「錢?」她輕揚秀眉。「多少錢?」
「三億。」
哇靠!白梨忍俊不禁地輕淺笑了起來,「他憑什麼跟你要三億,他又沒有嫁給你,難不成你也要付他贍養費?」咋舌歸咋舌,順便虧虧他。
「說什麼呢?你真頑皮。」他笑著揉揉她的頭才正色道︰「我在查我母親和繼父的死因,最近剛有點眉目,他收到消息,連忙從澳門賭場趕回來,咬死我吞了我繼父的財產,要我把他爸爸的錢還給他。」
「我不太懂。」
「當年,我繼父在上海的投資很大,回收的利潤也很可觀,就在他們生意正興隆的時候,他們出車禍死了,公司的資產不翼而飛,當時列格還小,根本不會處理事情,而爺爺女乃女乃對商場上的事又一竅不通,我們明知道吃了暗虧,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把列格接回來。」
「他怎麼會認為你拿走了錢?畢竟那時你並不在上海,而且當時你年紀也還小,是個學生不是嗎?」任何有腦袋的人想一想就知道,A走他繼父的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斯拉瓦打听到列格欠了一筆巨額賭債,不止在澳門賭場欠錢,他在濟洲島的賭場也欠了一筆天文數字,兩方人馬都要找他要錢,他走投無路才會咬死我拿了他爸爸的錢。」
「你打算怎麼做?」想也知道,這種爛攤子,收拾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無數次。
「這件事同樣不能讓女乃女乃知道,我大概想的到,女乃女乃知道了會要我幫忙,我不想再幫,希望他得到一點教訓,不要再好賭成性。」
白梨瞅著他。「可是,如果有槍已經指著他的腦袋,你還能見死不救?」她知道他不是那種鐵石心腸,否則當初就不會捐款給她幫助貧童了。
莫維奇凝視著窗戶沒說話。
他是用繼父的錢長大的,能夠完成學業也全靠爺爺女乃女乃的照顧,而列格是他們唯一的血親……
「這件事我會處理,我要你避開列格,他算是危險人物,尤其今天你們又不歡而散,保護你自己,為了我。」
「好,我答應你,可是有個人好像是來找你的,你要不要……」白梨沒說下去,視線朝向咖啡廳大門口,那里有名高佻的成熟美女正月兌下手套,明眸張望著在找人,她找到了,婀娜多姿的朝他們這桌走過來。
莫維奇轉眸看了一眼,一見到席安娜,他的眉頭馬上皺起來。
「我到樓上找你,秘書說你在這里。」席安娜優雅的走到桌邊,她瞅凝著莫維奇,眼里竟有抹溫柔神色。
「有事嗎?」他的臉龐揚起一抹冷漠。
「可以單獨跟你談談嗎?」
「要談什麼在這里談,我沒時間。」
「也好。」席安娜不請自坐,就坐在白梨旁邊的空座位,對白梨抬抬下巴。「我要說的話,左小姐一起听到最好不過。」
「是嗎?」白梨笑了笑,一手撐著下巴,一手不置可否的攪拌著她的拿鐵咖啡。
不太懂耶,他們夫妻在喝咖啡,這個外人跑來當電燈泡做什麼?還故意擺出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樣子,真是好好笑哦。
「維奇——」席安娜感性的喊了一聲。
莫維奇不禁擰起眉頭,往後靠向椅背。
席安娜是個女強人,即使在兩人火花正熾的時候,她也不曾用這種語調喊過他,今天卻一反常態,他覺得很奇怪。
「席小姐,你好像要講快一點哦。」白梨閑閑涼涼微笑,還外帶呵唇打了個小小哈欠。「因為我們小夫婦等一下還有約會,可能沒時間陪你嘍。」
席安娜蹙起眉心,當她瞥視白梨的時候,眼神變為高高在上,並隱含一抹敵意。「左小姐,我又不是要跟你說話,你可以安靜一點嗎?」
「當然不可以。」白梨沖著她綻放親切粲笑。「因為坐在你對面的男人、你要談話的對象是我丈夫啊。」
席安娜冷哼。「是誰的丈夫還不一定。」
原本她已經放手了,可是看見他現在居然莫名其妙屬于一個黃毛丫頭,她血液里那股不服輸的因子又冒了出來,她要證明她才是最好的,他會後悔沒跟她好好經營他們的婚姻!
「是我的。」白梨氣定神閑的輕淺泛笑。
兩個女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乎使室內溫度快要跟外頭一樣冷了,莫維奇驀然下逐客令,「安娜,我不想听你說話了,請你離開。」
「如果兩年前是你誤會了我,你也不想听嗎?」席安娜像會變臉一樣,驀然哀傷瞅凝著莫維奇。
莫維奇一凜。「什麼意思?」她又想在白梨面前耍什麼花樣了?
在商場上,席安娜一向用的是「兵不厭詐」,她原本的真性情也早已被功利磨掉了,不管她要說什麼,他都會保留五分觀望態度,但白梨就不同了,白梨並不了解她,可能會被她給動搖,他不能不防。
「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兩年前你在飯店看到我和丹尼爾,其實那天我們是一起去拜訪來自中東的大客戶,他只肯在房間見我們,而離開電梯時,我因為頭暈走不穩,所以丹尼爾才會扶著我,我頭暈是因為我懷孕了,勞累過度不舒服……」
莫維奇瞪視著她。
不,他不相信,她在說謊。
「你不相信我?」她嗓音微顫。「也難怪你不相信,當時我們已經分居五個月了,我老早發現自己懷孕,因為你對我態度冷漠,所以我也倔強的不想告訴你,一直到肚子比較大一點了才穿寬松衣物,你仍然沒發現,我因為嚴重害喜,肚子比一般人小,你根本不曾關心過我……」
莫維奇仍然瞪著她。
「孩子呢?」
他不相信她生下了她所謂的孩子,如果真有的話,依她自私的性格,絕不可能在離婚後,因為那是一條無辜生命而生下。
席安娜臉色微白。「簽字離婚當天就拿掉了,因為超過法定墮胎周數,我還差點死掉……」
雙眼直勾勾凝睇住席安娜半晌,他猛然站起來,白梨倒是一臉平靜的表情,但莫維奇拉起了她。「我們走吧!」
他不想再听,他的情緒很復雜,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骨肉嗎?席安娜自恃甚高,在他們感情不融洽的那幾個月里,她確實有可能因為拉不下臉而不告知他懷孕一事。
「我還沒說完!」席安娜跟著起身,她拉住莫維奇。「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你現在心里一定在惋惜我們的孩子,也覺得對不起我,我一點也不怪你,我們重新開始!」
白梨眨了眨眼,看著他們。
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啊,跟她搶男人!來這招陰的,講那些沒得考證的東西,真是夠了!左家女兒可不是好欺負的,會陰的,她也會!
「希望你不要再說了。」莫維奇撥開她的手,他堅定的擁住白梨的肩。「過去已經過去,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所以請你自重,虧欠你的,我會補償你,我會叫律師跟你連絡,再見。」
他帶著白梨離開,但直到回到辦公室,他都默不作聲。
白梨這里轉轉、那里轉轉,她從來沒仔細看過,原來這間辦公室這麼漂亮!紅磚牆伴著美國芝加哥辦公大樓式的黑色鐵窗,法式古典紅木家具和發亮的古典黑牛皮沙發,既復古又奢華,還非常有品味。
踩著厚地毯,她靜悄悄的走出去,莉娜從文件里抬眼看著她。「夫人要什麼嗎?」
白梨朝她笑了笑。「我要一杯咖啡……」她按住欲起身的莉娜。「不,你別起來,我要自己煮,你繼續辦你的公,別理我。」
她在茶水間替自己煮了一杯很夠水準的咖啡,加了很多糖和女乃精,這麼冷的天氣適合喝甜一點的飲料。
捧著熱呼呼的馬克杯踅回辦公室,莫維奇點了根煙在抽,他的神情莫名讓她感覺心底好悶。
她走到窗邊,伸手在窗台抓了一把雪,雪在她手里迅速融掉了,抓點雪加進杯里,變成冰咖啡,又是另一種滋味,還滿好玩的,原來雪還有冰塊的功用啊。
自顧自的玩起雪,一直等到莫維奇抽完一根煙,她才走過去,大大方方的往他腿上一坐,雙手攬住他頸項,看著他的眼楮,深情的瞅凝著他,小手悄悄撫上他的臉,低喃輕語,「如果你想跟她重新開始,我可以退出,如果你想的話……」
假的,都是假話,是違心之論,她才不會退出,這種世紀好男人已經絕種了,她死都要巴著,但欲擒故縱是一定要的,席安娜很了解他,所以用柔情攻勢,她就演大方成全,看看誰比較會演!
「你在說什麼?」莫維奇立即心疼地把她的腦袋按進懷里,將嬌軀緊摟著。「我不許你再說這種話,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要擔心,我要你快快樂樂的,這是我對你父母的保證,我一定會做到。」
白梨的心緊緊一揪。
怎麼會這樣?听到他這麼說,她心頭驀地滑過一陣酸酸楚楚的感覺。
意思是,他對席安娜真的有留戀?他真的被她一席可憐的話打動了?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們真的會重新開始?
但這也證明了,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他的心是很柔軟的,所以青梅竹馬的初戀女友要結婚,他沒拒絕,一夜的對象懷孕了,他就負責,現在已離婚的前妻又回頭來告訴他,當初一切都是誤會,他心里當然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因為他是人,而人是感情的動物……結論是——她、絕、對、不、會、對、他、放、手!席安娜想都別想利用他的心軟!
「仔細想一想,你是不是還愛她?」她幽幽地問,跟真的要分手一樣,心中好難過,原來經過大半年的相處,她愛他遠比她自己感覺到的還深。
「沒什麼好想的,我不愛她,一點都不愛。」他緊緊擁著她聲明,不明白她怎麼會問這麼傻的問題。
「真的?」白梨吸吸鼻子,柔弱而無力,沒發現自己喉音沒有刻意演戲就哽塞了。
「你哭了?」听到哽咽,莫維奇連忙放開她,抬起她下巴,審視她的臉。
就見她秀鼻泛紅,眼眶有淚花打轉,一抹懊惱與不舍沖進他心里,情潮瞬間潰堤了。
他懊惱自己傷害了她,也不舍她的眼淚,她從來不哭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掉淚,都是因為他的態度曖昧,他怎麼可以讓她難過到哭?
「小女孩,你的眼淚真的讓我心痛了。」他的心神為之一蕩,不由得把她摟得更緊,灼熱的嘴唇一下子蓋在她唇上,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四片唇糾纏了許久,唇舌熱情勾吮不休,他在吻之間呢喃著他的保證,「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不會讓她影響了我們兩個,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愛你,這樣就夠了。」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白梨喘著氣稍稍退開,她嬌顏酡紅,被吻得有些腫脹的櫻紅小嘴呢噥低語。
她相信他對席安娜已無愛意,但她也絕對不會輕敵,她感受得到他的吻之中帶著濃情蜜愛和疼寵之情,他的心完全系在她身上,所以她才不會讓他被別的女人搶走哩!
她伸出雪白細臂將他的頸項勾向自己,她要勾引他,勾引他在這里跟她做一些壞事……
她頑皮的小手往下探,輕撫他早已欲火高漲的緊繃,莫維奇猛然擒住她不安份的小手,眸底灼灼,粗嘎制止,「不能在這里……」
雖然是自己妻子的挑逗,他還是漲紅了臉,感到渾身燥熱,昂揚勃發,她再扭動下去,他快忍不住了。
「就知道你還在想你那可憐的前妻……」她一副自討沒趣樣,收回了小手,準備從他身上下去。
「不是那樣!」他連忙拉回她,低嘆一聲,一雙熱唇卻猛地吻上她的丁香檀口,氣息紊亂的撩撥著她香甜如蜜的唇瓣,雙手快速解開她毛衣上的一排鈕扣。
火熱唇舌一路往下來到雪白酥胸,一陣迷亂吮吻與後,他喘息著將她抱放在沙發上,隨即褪去下半身的衣物,高大身形覆蓋住她,抱著她的縴腰,進入她的濕潤。
縱然在沙發不夠舒適,但有她的地方就是天堂,偉岸的身軀緊緊交纏著她,跟她一起在雲中盡情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