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姝妤已經感到好多了,她試著走路,很OK,就如常去上班了。
一走出公寓大門,她就看到阿冕跨坐在機車上,她的視線跟他的在空中相接,她的心猛然一跳。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壓制住狂跳不已的心,朝他走過去,給他一個微笑的想法早就被緊張取代。
「膝蓋沒事了嗎?」他沒回答她,眼神里面有關心。
「不太會痛了,應該沒事吧。」
他打量了她一會兒。「不需要請假一天嗎?」
她連忙搖頭。「我之前已經請假三天,不能再請假了,何況今天又是周末,店里一定很忙,我請假,老板會不高興。」
「那上來吧。」他把安全帽遞給她。
姝妤頓時感到心跳強烈加快。他是特地過來等她的?
等她戴好安全帽,阿冕就發動引擎。
可能是顧及到她的狀況吧,他騎得很慢,跟昨晚飆風天王式的騎法截然不同。
「謝謝你。」車棚里,姝妤把安全帽還給他。
看著她,阿冕徐緩勾動唇角。「不要逞強,如果不舒服就請假回家休息,讓老板不爽固然不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更不好。」
她給他一個笑容。「我知道。」
今天是周末,店里大客滿,而頂鶴向來是采預約制,所以不會有客人在門口枯等的情況出現,但工作人員忙亂還是依然,哪間生意好的餐廳不是這樣呢?
「你今天走路怪怪的,怎麼啦?扭到了?」育菱抓了個空檔問。
姝妤微微一愣。「我走路有怪怪的啊?我還以為沒事呢。」因為除了膝蓋有點痛之外,她沒感覺到有其他不適的地方。
育菱盯著她。「到底怎麼啦?」
她是打從心里關心姝妤,把她當自己妹妹。
因為不想育菱為她擔心,姝妤刻意輕描淡寫的說︰「昨晚回家的時候,有個人騎車搶走我的包包。」
「你被搶劫啦!」育菱的聲音倏然飆高,激動的抓住姝妤的雙手。「那個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報警?有沒有?啊?」
「他沒機會對我怎麼樣。」想到阿冕,姝妤露出一個微笑。「阿冕替我搶回包包,還揍了對方一頓。」
「阿冕?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小弟阿冕嗎?」她一愣。「為什麼是阿冕?他剛好經過嗎?」
姝妤笑了笑。「昨晚是他送我回家的,因為我車胎破了,被他看見,他就好心送我回家。」
「哦∼原來是這樣啊,幸好是這樣……」育菱這才松了口氣,劫財劫色的新聞常見,現在壞人實在太多了啦。「所以你是腳受傷嘍?」
「是膝蓋。」
听她這麼說,育菱立即二話不說把她按到椅子上。「那你快坐下休息!待會五號包廂我替你去!」
「育菱姐……」她真的是很幸運耶,逃家後第一個遇到的朋友就這麼好。
「又感動嘍?」端詳著眼前人略微泛紅的眼眶,她不禁嘖嘖稱奇。「像你這樣無父無母的孤兒,性格應該很堅毅才對,可是你動不動就感動,感性得不像在困境中成長的小孩。」
姝妤揚起笑意。「育菱姐,你這是在損我還是在夸獎我?」
「當然是夸獎啦,小可愛!現在像你這麼單純的女孩已經不多了!」她邊說邊玩笑似的輕輕捏了捏姝妤的雙頰,然後給她一記夸張的飛吻,工作去也!
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姝妤心中悄悄升起一個聲音
真的很抱歉,育菱姐,你對我這麼好,我還騙你,總有一天我會親口對你解釋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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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育菱的福,姝妤今天很輕松。
幾乎所有的工作育菱都搶著做,還擺出大姐頭的姿態要大家多體諒她一點,所以一整天下來,她做的事寥寥可數。
下班了,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她的腳踏車。
可是,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放腳踏車的地方,卻沒看到車,而是看到了——阿冕。
「被偷了。」他勾起唇角說道。
姝妤愣了愣,張口結舌的問︰「你、你是說我的腳踏車被偷了?」
「對。」他把安全帽遞給她。「都是我不好,是我叫你把腳踏車放在這里的,以後我接送你上下班吧!」
她錯愕的看著他。「呃?你說以後……」
不等她說完,他的長腿已經跨上機車催促。「好像快下雨了,上來吧!」
轟隆一聲雷響,姝妤看看天上那道頗為嚇人的閃電,愕然的眨著羽睫。
好像真的快下雨了,再不走,他們兩個可能真會淋成落湯雞……
「還在發什麼呆?快上車!」
阿冕又在催了,沒有選擇之下,她坐上他的機車。
「抱著我的腰。」
他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姝妤很不自然的伸手環住他的腰,踫觸到他身軀的那一剎那,心髒驀然狂跳起來。
她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哪知心跳卻不听話的越來越快,不但這樣,臉也好熱好熱,心思在機車疾馳間一陣迷亂。
沒多久,她的住處到了,垂著粉頸,她秀顏酡紅地跳下車,把安全帽還給他,卻不敢與他的眼光接觸。
「謝謝你送我回來,可是這樣實在太麻煩你了,明天我會再去買輛腳踏車,你就不用來接送……」
「快進去吧。」不等她說完,他催動油門。「明天十點我一樣在這里等你!」
她愣然看著他。「可是……」
同樣不給她可是完,他就打斷她。「你不進去我就不走,難道你想看我變落湯雞?快進去,我還要騎回家!」
為了不害他變落湯雞,她只好走進公寓大門。
所以隔天,她也只好又搭了他的便車。
說搭便車實在有點不妥,因為她並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說不定他是特別繞路過來載她的。
于是搭便車的五天後……
「我今天會去買腳踏車,以後真的不用再麻煩你了。」她下定了決心般的對他說。
因為他接送她,店里已經開始有人在說閑話了,而且多半是對他有好感的女服務生傳出來的,只能說,人長得帥真的很麻煩!
「如果我覺得一點都不麻煩呢?」看到她微愣的表情,他接著說︰「不要誤會,親眼看過你被搶劫,我沒辦法當做沒看見,如果再發生一次,你可能會有危險。」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啊,她松了口氣。「那是突發狀況,我住在那里快三個月了,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後應該不會了……」
他的濃眉微微一揚。「你我都不能保證不會再有那種事發生。」
姝妤看著他。
沒錯,她確實不能保證有一就沒有二,但也不能一直要他接送吧?他又不是她的專屬司機……
「話是沒錯,可是……」遲疑了一下,她決定坦白說出來。「難道你沒听到一些閑言閑語嗎?」
阿冕略一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是說,關于我們在交往的事?」
她臉一紅。「你也听到了。」
「那又怎麼樣?」他挑釁的笑意猶存,反問她,「你有男朋友,所以你在意?」
姝妤連忙搖頭。「我沒有男朋友!」
「那不就結了?」他的眼中透出淡淡的譏誚。「我從來不會管別人怎麼想,只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我看見你被搶,而且受了傷,如果那天不是我剛好在,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我想保護你,就這麼簡單。」
潤了潤唇瓣,姝妤鼓起勇氣問他,「你……也沒有女朋友嗎?」
他慵懶地看著她。「我沒有女朋友,所以你不必擔心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跑來甩你一巴掌。」
說完,他驀地咧嘴一笑,眉心和唇角的線條都放松了,那壞壞的樣子和他平常的淡漠很不配,卻是另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令姝妤怦然心跳。
一直到晚上,他壞笑的樣子還在她腦中盤旋不去。
她對他在意的程度超乎了尋常,她從沒對男人有這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了?
「告訴我,從剛剛到現在,你到底在想什麼?」
回過神,姝妤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包廂里的一名常客扣住。
這名常客長得不錯,但年輕氣盛,他的背景是某百貨龍頭的公子,約過她幾次,但都被她拒絕了。
「請你放開我!」他好像喝醉了,她想快點離開包廂。
「幾點下班?我請你吃消夜。」林耀延對她的怒氣恍若未見,逕自用調戲的語氣問。
「抱歉!我不隨便跟別人吃消夜!」用力甩開他的手,姝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開門,逃出包廂。
「哈哈哈!想不到世界上也有女人不買我們林少爺的帳啊!這女人夠屌!」包廂里的人起哄取笑著。
「媽的!」林耀延不甘心的追了出去,借酒壯膽,追上姝妤後,攔腰從身後抱住她。
「啊——」她驚恐的呼叫。
這個男的瘋了,他竟敢對她這麼無禮……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很多人奔過來,包括店經理,他手足無措的瞪大了眼楮,但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對方的家世不容小看,老板又剛好沒過來,這可怎麼辦才好……
「放開她!」
才听到冷漠的聲音,林耀延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人從後衣領提起來,重重的摔出去。
「你在做什麼?」店經理惶恐的責備著手下的小弟——阿冕,一邊連忙跑過去扶起客人。
「是誰摔我?是誰?」林耀延快氣瘋了,今天天地相反了,不但有女人不甩他,還有人敢摔他,不想活了!
「林少爺請息怒,千錯萬錯都是本店的錯,今天林少爺的所有消費由本店請客,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們這一次……咦?人怎麼昏過去了?天啊!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呼天搶地的叫完,店經理恨恨的瞪了阿冕一眼。「要是林少爺有什麼差錯,你就死定了!」
阿冕嘴角一揚,對店經理的指責恍若未聞,筆直朝姝妤走去。
「你沒事吧?還好嗎?」不管周圍的吵吵嚷嚷,他眼里只看到她一個人。
姝妤搖搖頭,驚魂未定的淚水還垂在眼角。
她根本不必受這種屈辱,自找的,都是她自找的,怪得了誰?
「我沒事。」抹掉眼淚,雖然感到很不值得,很委屈,但她一定要接受,這是她的選擇。
如果爺爺知道,一定會嘲笑她吧,不惜違抗他的意思,不顧後果的逃出來,結果咧?在這里被酒客性騷擾……
「除了抱你,那家伙有沒有對你毛手毛腳?」阿冕端詳著她,總感到除了憤怒和委屈,她眼里仿佛還有些什麼是他所沒猜透的。
垂下長長的羽睫,姝妤搖了搖頭。
想到林耀延渾身酒氣的抱住她,意圖想對她用強……她打了個寒顫。
十歲開始被爺爺要求不可以撒嬌,也不可以隨便哭,她以為自己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原來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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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阿冕被老板痛斥了一頓,什麼顧客永遠是對的,就算不對也要當他對,他半句話也沒為自己辯解,任由老板口沫橫飛。
幸運的是,林耀延酒醒後,什麼都忘光光,而他的朋友們也怕他又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事被他家里知道會受到牽連,因此一個個都沒說,阿冕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一關。
三天後,姝妤要上他的車時,看到他黝黑俊帥的臉龐掛彩了。
「怎麼回事?」她心中莫名感到一陣不安,渾身都繃緊了起來。
淡淡的揚起嘴角,他輕描淡寫的回道︰「昨晚騎回家時摔倒了。」
她一臉擔心。「一定很痛吧?」
「沒事,上來吧。」
姝妤以為他真的是騎車跌倒,但幾個小時後,她正在忙,育菱卻硬把她拉到一邊咬耳朵。「你知不知道阿冕昨天晚上被打了?」
「被打?」她的心髒驀然一陣緊縮,急切全寫在臉上。「他為什麼會被打?」
育菱揚了揚眉。「你沒看到他臉上的傷哦?」
「他說是騎車摔傷的。」
「因為怕你內疚才那麼說的。」她壓低了聲音。「那個林耀延昨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己想起來有被阿冕打,就叫人教訓阿冕,在他回家的路上攔住他,十幾個打他一個耶,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躲的,才受那麼一點傷而已,有夠厲害的……」
「你說十幾個人打他一個?」听到這里,她心髒已經擰成一團了。
「對啊,听說那些人好囂張,早上又跑來放話,被阿琮听到,這件事才傳開來。」
姝妤想到早上他輕描淡寫的表情,被十幾個人圍打是多麼恐怖的事,她猛然打了個冷顫,因為他說不定會被他們打死!
「你要去哪里?」看見她拔腿就跑,育菱錯愕地在她身後喊。
姝妤頭也不回。「找阿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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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妤喘吁吁地站在餐廳後門,阿冕正從貨車上把一箱箱的海鮮搬下來,短袖下的手臂明顯受傷了,不但有瘀青,還有傷痕,卻還在搬那麼重的東西,連繃帶都沒用……
她怔怔地望著,半天無法開口說任何話,倒是阿冕先發現她的存在。
「你找我?」瞥她一眼後,他繼續搬貨物。「告訴店長,我大概還要二十分鐘才能搬完。」他以為是店長派她來詢問進度。
姝妤激動的走向他,一雙粉拳沒自覺的握緊。「听說你被打了,是林耀延派人打你的,早上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他頭也沒抬,淡淡地說︰「你听錯了,沒那回事。」
「不要騙我了,報警吧!」姝妤情急的說︰「那些人不會放過你的,昨天他們派了十幾個人打你,今天可能會派二十個人,明天三十個……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拜托你,就交給警方處理吧……」
「不必擔心,他們不會再找我麻煩了,驚動條子沒有任何好處。」看見她不信的眼神,他加了一句,「我認識幾個‘兄弟’,這件事已經擺平了。」
他已經「關照」過了,自然有人會去解決這件事,所以就算他們向天借膽,也不敢再動他一根寒毛,阻擾他的計劃。
「真的嗎?」姝妤微微一愣,如果真是這樣,那真的是太好了,但就怕他是為了讓她安心而騙她的,他早上不就騙過她了嗎?
她的心思輕易落入阿冕眼底,他索性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她。「我向你保證,我身上任何地方都不會再有新的傷痕出現,這樣你可以安心回去工作了吧?」
「都是因為我……」她感到內疚無比。
他冷不防對她咧嘴一笑。「你不知道嗎?因為這件事,我女人緣更好了,那些女服務生都搶著要跟我約會。」
她錯愕的看著他。
呃——他是說真的嗎?還是為了讓她好過一點才故意這麼說的?
「如果真的過意不去——」他大剌剌的挑眉看著她。「打烊後你請我吃消夜。」
「好!」她忙不迭點頭。
說也奇怪,這個提議真的讓她好過多了,他是有魔法嗎?
有!
她覺得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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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準備好要請阿冕吃大餐,姝妤下班前還向育菱借了一仟塊以備不時之需,然而他卻挑了最便宜的路邊攤,而且點的還是最便宜的魯肉飯和貢丸湯。
「就這樣?」她錯愕的問。
「就這樣。」他坐了下來,順手打開一雙免洗筷,但不是自己用,而是給她。「睡前吃太多東西不健康,這點你應該知道吧?」
姝妤急切的說道︰「你不必替我省錢,這點錢我還負擔得起,多點些小菜嘛,老板,給我們一盤魯味,油豆腐筍絲,還要燙青菜和豬耳朵……」
「老板,小菜都不要,只要一盤燙青菜就好。」阿冕打斷她,吩咐老板之後,牽動一下嘴角。「燙青菜你吃就好,看你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你這樣,我真的很過意不去。」氣餒的看著他,姝妤在心里直嘆息。
他怎麼老是為她著想,而她卻只會給他添麻煩。
「如果還過意不去,我明天的早餐你也包辦好了。」他無可不可的說。
姝妤喜出望外的瞪大了眼楮,精神為之一振。「真的嗎?好!從明天開始,你的早餐都由我來準備!」
于是她開始負責起他的早餐。
每天早上,他來接她,他會先騎到附近的公園,在公園舒適的原木長椅上,看著散步的老人和奔跑的小孩,兩個人一起吃她準備的早餐,吃完之後才去上班。
姝妤漸漸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她會很用心的準備早餐,也會很期待見到他。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愛上阿冕的,也知道不可以愛上他,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了。
她爺爺是絕對不會接受阿冕的,更別說她已經和旻曄哥訂婚,只願這份短暫的幸福不要被打擾,她也不會讓阿冕發現她的暗戀,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她就覺得很幸福了。
「下雨了耶!」一回神,豆大雨點打在兩人身上,坐在機車後座的姝妤瞬間淋成了落湯雞。
「抱緊!」阿冕拉著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腰。
大雨中,他狂催油門,但她不擔心,抱著他的腰,把頭緊緊靠在他寬闊的背上,信任他的技術,知道他會安全把她送到家。
然而快到她的住處時,雨卻停了,剛剛那場雨,就像老天故意開的一個玩笑。
「我覺得老天爺好像在耍我們耶。」跳下機車,姝妤哭笑不得的看著阿冕,他跟她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趕快上去洗個熱水澡——」他驀然打住,正色地看著她。「你那里有熱水吧?」
她噗哧一笑。「有啦,那很基本好不好……」笑著,她忽然緊攏起黛眉,小臉糾結。
「怎麼了?」阿冕本來跨騎在車上,連忙停好車下來扶住她。
她痛苦的按住胃部。「胃好疼……」
她本來沒有胃痛的毛病,可是這陣子卻頻頻鬧胃疼,可能是每天都無法好好坐下來吃頓午、晚餐,就算有吃也狼吞虎咽的關系吧。
「我扶你上去,家里有沒有胃藥?」他很想干脆抱她上去,但他身上都是濕的,抱著她會讓她更不舒服。
「育菱姐給了我幾包胃乳,還滿有……用的。」真的……好痛。
他憐惜的扶住她瘦弱的肩膀。「好了,不要說話,我扶你上去。」
進了套房,姝妤趕緊找出胃乳來吞下,怕把床弄濕,她虛弱的坐在地上。
阿冕一語不發地半蹲在她面前陪著她,直到十幾分鐘後,不適感過去,她的嘴唇漸漸恢復血色為止。
「好點了嗎?」他不由得輕拂她的發鬢,深邃眸中,藏著不自覺的關心。
她點點頭。「嗯,好多了。」
他眼色溫柔的看著她。「那麼快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她打了個哆嗦。「好。」
等姝妤進浴室換衣服的時候,他再度打量套房里的東西,真是少得可憐,她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你把頭發吹干再走好不好?」從浴室走出來,姝妤身上穿著干淨的衣物,手上拿著吹風機。「如果這樣出去吹風,你明天一定會感冒的。」
他沒拒絕她的一番好意,接過吹風機,很快把頭發吹干了。
看著他那身濕衣服,她心里很不好過。「如果我有大一點的衣服可以給你換就好了。」
「給我一杯熱茶也可以。」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喝茶,只是想多留一會兒。
他不想去分析自己的心態,只告訴自己,剛剛她身體不舒服,他不能那麼快走,至少要確定她是真的沒事了。
「我有很多種茶包哦。」胃不痛了之後,精神也來了,她對他嫣然一笑。「不是我買的,都是育菱姐給我的啦,有綠茶、紅茶、花茶、烏龍茶,你要哪一種?」
他想也不想。「紅茶。」
姝妤連忙找出茶包,平時她自己根本不喝,那是因為育菱姐的盛情難卻,她才收下的。
在她忙著泡茶的時候,阿冕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縴細的倩影。「為什麼一個人住在這里?你父母呢?」
她沒回頭,手里也沒停下動作,往茶杯里倒熱水。「我父母都過世了。」
「沒有其他家人嗎?」
「有一個年紀很大的爺爺。」說到爺爺時,她突然垂下了眼,聲音也變得很小很小。
他明白了,想必她爺爺自己也自身難保,當然是不可能給她什麼照顧了,他好像問到她的傷心處。
「快趁熱喝吧。」姝妤把茶端到他面前,因為知道那些廉價茶包是泡不出什麼好茶的,所以沒有問好喝與否。
倒是他,並沒有嫌棄茶不好喝,很快喝完了。「你一個人不會怕嗎?你們女生不是都很怕鬼?」
她苦笑著。「有時候會,但不是怕鬼,而是怕人。這里三樓有個很愛喝酒的男人,喝醉了會一直到每一戶拍打門窗,幾乎隔幾天就會來一次,我很怕他。」
他眉頭一皺。「你沒跟房東反應嗎?」
姝妤無奈的說︰「有啊,可是沒有用,房東太太說,那個男人不是她的房客,她也不能趕他走,也只能忍耐。」
她的話令他更不安心。「有沒有想過搬到別的地方去?這里環境不太好。」
看著他,她坦言道︰「可是這里房租很便宜,只要四仟,還包含水電,離店里又近,撇開那個酒鬼不談,其他條件都不錯,房東太太就住在一樓,偶爾會上來看看我。」
他一逕沉默地瞧著她,眼底滑過幾種心思,抬眼盯視她半晌之後說︰「下次那個酒鬼再來拍門,你打給我,我馬上過來。」
姝妤快速的眨眨睫毛,心跳驀地加快,秀顏漲紅,「這樣太麻煩你了,其實也沒什麼,只要不理他就好了……」
「我住的地方過來只要一分鐘,一點也不會麻煩。」他正色道︰「而且你怎麼知道哪天他獸性大發不會破門而入?我不要你受到傷害。」
雙眉悄悄揚起,姝妤心髒怦怦亂跳。「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迎視著她詢問的清澈眸子,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眸。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這也是他想問自己的。
難道他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了?
不可以!
他不可以對她心動,因為她絕對不適合他!
想到這里,他驀然擱下茶杯站起來。「我該走了,你休息吧。」
姝妤不安的在他身後問︰「我是不是問錯什麼了?」
「沒有。」穿上布鞋,他沒有回頭,只淡淡的丟下一句,「把門鎖好。」
他走了。
姝妤站在門口發呆了好久,直到確定他連機車都騎走了,這才嘆息一聲,踅回屋里。
「公主……」她拿著相框,清澈的眼底滿是苦惱。「為什麼我會那麼想弄懂他對我的感覺呢?我已經告訴過自己,絕對不可以喜歡他,可是怎麼辦?我好像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