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彤不想遇到「他們」,所以刻意提早出門,沒想到一到停車場,發現他的富豪休旅車已經不在車位上了。
一股莫名強烈的失落感襲向她,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她怎麼會對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如此系在心上?他們只不過是天天有一段相處得很愉快的時間而已,僅僅如此。
都怪她,應該早點問清楚他有沒有女朋友或老婆,她都會問機友這個問題了,怎麼就沒想過要問他?
或許是他那種單身的氣息太濃烈,她根本沒想過他會有女伴,如果有女朋友,怎麼可以天天不是他來她家,不然就是她去他家咧?
然而她錯了,她的想法太單純,認知太可笑,他大可以是女朋友不在國內或在外縣市啊,所以他就大著膽子與她來往。
現在呢,女朋友回來了,他又回到女朋友身邊,像是跟她真的只是普通鄰居而已,連介紹她給他女朋友認識都不必,是怕她會對他女朋友說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吧……
「你在想什麼?五號桌的客人已經等很久了耶。」
宜真的聲音讓安彤回過神。
她不知道自己有恍神,連忙把酒調好叫阿邦送出去。
「你今天怪怪的,精神老是不集中。」宜真挑挑眉說道。
「那個來啊。」安彤有氣無力的打混過這個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凌晨近五點,她拖著疲憊的步履回家,今天有寒流來報到,生意冷冷清清的,她也就提早打烊,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沒用!她還是慣性地注意起富豪休旅車,這真的已經變成制約魔咒了啦。
車不在,他還沒回來。
他們去約會了吧?
死心吧,他是別人的男人,就算再心動,她也知道自己絕不是當第三者的料,而且爸爸會打死她。
所以……就不要再想他了!
安彤走進剛好停在地下一樓的電梯,電梯門要關上之際,她听到有人在喊——
「等等!」
她本能的按了開門鍵,就見一名高大的男子奔進來。
「謝謝!」辜至帥微喘地笑瞅著她。
要制造這麼多巧遇還真不容易,他把車停在停車場入口的不遠處,還拿望遠鏡觀察,看到她的小車回來,連忙跟進來。
「呃,是你。」安彤瞬間覺得喉嚨像卡了塊石頭,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你今天比較早哦。」他微笑說道。
他實在很想知道,她喜歡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在哪里認識的?
看到她傳給帥哥的那通苦惱簡訊,一瞬間,他強烈懷疑自己的魅力失效了。
費心接近她,她喜歡的竟然是另一個她認識不久的男人?
幸好,她說他們根本還沒開始,所以他推敲是她單方面在暗戀著對方,對方根本不知情。
或許那個男人出現得比他早,但他有自信,一定會後來居上。
「天氣冷,沒什麼客人,所以就提早打烊了。」安彤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他,其實想問的是,你的女朋友呢?今天沒跟你回來啊?
「對了,我朋友送了我很好的牛小排,要不要一起過來吃?我烤牛小排的功夫是一流的喲,報答上次你把牛排分我吃。」
牛小排當然也是特別去買的,為了制造跟她相處的機會。
「不了,我不餓,你慢慢享用吧。」她頗為冷淡的說。
電梯到了,安彤步出直接開門進去自己家,沒再看他半眼,當然頭也沒有回,留下錯愕到家的某人。
她是怎麼了?
好像他哪里得罪了她似的,就算她為了別的男人在苦惱,但好歹他們這陣子都相處得頗為愉快啊,有必要這麼冷淡他嗎?
進到家,把食物放在料理台上,他拿出手機。
嗨,美女,我猜你應該醒著吧?有事請教∼我和某人本來相處融洽,他卻在忽然之間對我極為冷淡,但我實在想不出何時得罪了他,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帥哥,你還真神,我的作息跟一般人是顛倒的。我想如果兩個人之間有誤會,千萬不要藏在心中,建議你誠心誠意向他問清楚,敞開心胸是最好的方法!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試試看的。又,你的煩惱解決了嗎?
說到這個……帥哥,如果一個男人帶女人回家,表示他們之間有一定程度的關系,對吧?
可以這麼說。
那就沒錯了……坦白告訴你,我看見我喜歡的那個人帶著一個女人回家,他們的對話很親密,感覺上應該是他女朋友。
你確定沒看錯?
沒看錯。
或許距離太遠,或燈光太暗,都有可能把體型較瘦小的男人錯看成女人。
不必安慰我了,帥哥,我看得非常清楚,因為那個人就住在我對面,我一走出電梯就親眼看到了。
美女,听我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最好親自問問他,並且听听他怎麼說。
你是要我自取其辱?
那個女人或許並不是他的女朋友。
你不必安慰我了,他們真的很親密,我听見那個女人對他撒嬌,還有,那個女人其實不過是個年紀看起來相當小的少女,他應該是喜歡年輕的女孩子,而我已經二十六歲了。
美女,你最好、一定要听听他的說法,很多緣份都是在誤解中錯過的。
帥哥,我想我是不會親口問他了,如果真有誤會,就當做我和他之間沒有緣份吧。
辜至帥燦然一笑,迷人的笑容仿佛從雲層里探出來的陽光。
他們之間一定有緣份!
原來安彤誤會他和大嫂了,還誤會他喜歡幼齒型的,他得快點向她解釋清楚,不能再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想到昨天他帶荳蓮回家的情景,再細細回想安彤的反應、適才的冷淡……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濃了。
荳蓮和大哥因為一件非常小的事吵架,她離家出走,但根本沒親人可以投靠,只好在咖啡廳里打電話給他,他叫她先坐計程車到他住的大樓警衛室等他,他回來之後,在警衛室把她領走。
勸了荳蓮許久,她還是不肯回家,他只好把人帶回來,還替害喜的她跑腿,專程再出去買她想吃的東西,而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和荳蓮之間的對話听在旁人耳里有多親密。
他已經把荳蓮送回去了,她和大哥也和好如初,但安彤對他的誤會……想到她適才冷淡的表現,他突然強烈的想見她。
看見他和荳蓮一起回家,她的反應竟這麼大,這遠遠超過喜歡的範圍,她分明已經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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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彤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偷看電眼,為了防止自己去偷看,她還用便條紙把電眼貼起來。
他都已經有親密的女朋友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放不開他?
他們有談戀愛嗎?
沒有。
他有玩弄她的感情嗎?
沒有。
只是她對他有好感而已。
可是,為什麼她會在看見他的女朋友時,感覺那麼失望,那種一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好強烈。
這陣子他們相處得這麼融洽,他是真把她當鄰居,所以認為不需要避嫌,還是他想背著女朋友搞劈腿,把她當成大玩感情游戲的對象?
他真的是那種惡質的花心男嗎?
她快瘋了啦。
安彤決定去敷臉。
當她臉上貼著面膜橫躺在客廳的沙發里看電視時,心緒總算平靜多了,也比較能夠好好思考。
她知道辜至帥的作息跟她差不多,以後只要提早一個小時出門,再晚一個小時回家就行了。
這是個聰明的做法,避免和他踫面就不會有問題,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介入別人感情第三者的料,所以,只要她不要再和他單獨相處就行了。
叮咚!
驀然響起的電鈴令她驚跳了一下。
天啊,這個時間會來按電鈴的就只有辜至帥了!
他想干嘛?邀她過去品嘗牛小排嗎?她不是說她不想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為什麼還要來擾亂她的心湖?
他深知自己魅力很夠是嗎?還是他女朋友又不在了,所以他又想起她這個鄰居?
看來,非給他一點警告不可,讓他知道,她絕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可以玩感情游戲的人!
安彤拿掉面膜,在睡衣外加了件外套,板著臉打開大門。
「有什麼事嗎?」她的語氣實在不怎麼好……呃,好吧,是很差。
「我好像打擾到你了。」辜至帥一點也不為她惡劣的語氣影響,笑笑地問︰「我是想請問你有沒有在電梯口撿到一條項煉?我大嫂——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個女人,她的項煉松月兌了,不知道在哪里掉了,現在正急得不得了,叫我一定要幫她找。」
這些當然都是假的,他只是想告訴安彤,她看到的女人並不是他的女朋友。
「你大嫂?」安彤微愣地看著他。
昨天那個少女是他的大嫂?
「她和我哥吵架,又沒有娘家可回,就跑來投靠我。」
安彤愣愣地回過神,還是覺得怪怪的,他們昨天對談的內容,不太像叔嫂吧?有個那麼漂亮的大嫂,他該不會有什麼叔戀嫂的情結吧?
「你對你大嫂真好。」她流露出自己也沒察覺的醋意。
瞅睇著她,辜至帥嘴角那抹淺笑始終未曾稍變。「因為她懷孕了,這陣子害喜害得嚴重,也因為她能吃的東西不多,所以只要她想吃,我們幾個兄弟都會盡量替她辦到。」
「原來是這樣啊!」安彤完全釋然了。「我沒有看見她掉的項煉,是你哥送她的嗎?一定很重要吧?」
感激那條項煉,如果它沒遺失,他沒有上門來詢問,這個晚上她會很不好過,光是問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他就夠她失眠的了。
「如果真找不到,那也沒辦法。」辜至帥聳聳肩,露齒一笑。「你有沒有聞到好香的味道?我的牛小排煎好了,你餓嗎?到我家一起吃牛小排好不好?」
說也奇怪,剛才氣呼呼的那麼久都不覺得餓,但此刻,安彤真的覺得自己餓了。
站了八、九個小時,原本她就習慣下班回家後弄點東西吃,當做給自己辛勤工作的犒賞,而冰箱里還有好幾種口味的冷藏義大利面,都是她喜歡的,不過今天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不過現在……
「那我就不客氣啦。」她的心情轉折很大,從地獄回到天堂。「你先回去,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那我大門不關上,你自己進來。」
她甜甜一笑。「嗯!」
他先回去了,她興奮的沖到房里把睡衣換下來,換上一套灰色連帽的運動服,胡亂梳了兩下頭發,在臉上擦些乳液。
哼著歌,在玄關套上夾腳拖,鎖好自己家的大門後,直接轉動門把,進入他的家,好像回自己家那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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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安彤的額頭撞上方向盤,車子被迫往前滑行一百公尺,她腦袋一陣強烈的暈眩,接著沒多久,車窗被人從外面用力拍打。
「出來!你給老子出來!」有個男人站在車外拍打她的車窗。
搞什麼?安彤忍著暈眩拉起手煞車,打到停車檔。
這人是在凶什麼?是他撞到她的車好不好?
「臭女人!下車!給老子下車!」
听到對方口出穢言,安彤管不了頭還暈著,打開車門,立即聞到一陣濃濃的酒氣,她的氣也來了。
原來是酒醉駕車!自己喝了酒還這麼大聲的指責她,真是可惡極了!
「你說!你要怎麼賠償老子啊臭女人?」大漢一根指頭逼近她的臉,五官猙獰,凶惡地問。
她蹙了蹙眉心。「沒什麼好說的,報警吧!」
她回車里拿出手機,正要撥號時,手機竟被大漢一把抽走了,不只如此,他還把她的手機住地上一摔,跟著用腳踩了踩。
「你干什麼?!」
安彤氣急敗壞的想阻止他,或許是動作太大了,暈眩感隨即而來,她差點站不住,連忙扶住車窗。
天啊,好暈,怎麼辦啦?四周都在轉,她好怕……
「不是要報警嗎?報啊你這個臭女人!」
大漢突然逼近她,安彤被他一把推進車里,她的血液瞬間凍成了冰。
「啊——」她終于叫出來,頭好暈、好暈……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你這臭女人長得還不賴嘛!嘿嘿嘿,老子剛好有需要……」他的大手伸向她的胸部,一手猴急的解褲頭。
「你走開!走開!」這個渾球是要在馬路邊強暴她嗎?該死的,她的頭好暈!
「臭女人不是要報警嗎?怎麼不報了?哈哈哈哈哈!」他用膝蓋壓住她的雙腿,讓她不得動彈,跟著恣意妄為地對她上下其手。
「你住手!住手!救命!」
「叫給誰听?這麼早沒有人啦!」大漢嘖嘖嘖地發出不可思議的贊嘆聲。「臭女人,想不到你不但長得不賴,身材也不錯,嘿嘿嘿,老子會滿足你的……干!誰打老子?」
安彤听見大漢發出一連串的髒話,瞬間有人從背後把他拉了出去,她則嚇得在駕駛座里瑟瑟發抖,她還是在暈,暈眩的感覺像是掉進無底黑洞一般,她從未感到如此無措過。
「沒事了,安彤,是我,我是至帥……」
她被摟進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安慰著。
她喘著氣,臉上充滿驚懼。「至帥,我頭好暈……我……我快吐了……」
他立即把她抱了起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