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里,白葵拉起手煞車,稍微讓車子再熱一下才熄火,副駕駛座里的符采則有點緊張。
佔地遼闊的天火幫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樣,上了山之後沒有別的建築物,她們由宏偉的拱門進入一條翠綠濃蔭的步道,數不清的百年大樹和石雕聳立在看不見盡頭的莊園里。
車子從側門車道進入,她看到一棟大得驚人的建築物建子水池之上,那是一棟純日式的平房,周圍樹木使它翠蔭蔽天,回廊一條又一條的交錯在建物外,整個天火幫沒有厚石砌切的城牆,但有條圍繞天火幫的護城河,不是自己人根本進不來。
看到這種設計之後,符采才深深感覺到自己實在太天真了,就算她找到了天火幫的位置,但守衛根本不會放她進去啊。
幸好遇到了白葵,就算蕭狼不在這里,白葵也保證會替她找到人,因為白葵說,晚上的滿月酒,蕭狼沒有缺席的理由,所以在這里找不到,去那里堵人就對了。
「剛剛你也听見了,他們說蕭狼在櫻花步道那里,離這里很近,還有指標,你就自己去找他,我不做你們的電燈泡了。」白葵笑嘻嘻地說︰「不要恩愛太久哦,叫蕭狼帶你到主廳來,我會叫大家準備好認識你的!」
「謝謝你。」符采羞澀地一笑,她覺得輕松多了,沒剛來時緊張。
「那我進去嘍!」白葵笑盈盈的走了。
符采看著櫻花步道的方向,天氣陰陰的,還有陣涼風吹過,午後的山區好像快下雨了。
她踩著枯葉鋪成的步道往林蔭深處走……
她驀然止住墉步。
有個奇怪的畫面出現在她眼前,她像只被驚嚇的動物般不敢動。
油桐花樹下有幾張供人歇腳的圓木凳,其中一張木凳上,蕭狼抱著一名縴細的女孩,女孩穿著一件長及腳踝的水藍色棉質洋裝,細瘦的雙手摟著他的頸子,他正動手撥掉女孩發絲上的落花,兩個人非常親密。
「你到底有沒有吃飯?」蕭狼在對女孩說話,語氣甚為不滿。「我不是說過,如果你不吃飯的話就離開這里,」
「我有吃啊。」女孩咬著指甲。「可是那些東西吃進我嘴巴都沒味道,我不喜歡嘛。」
「不喜歡也要強迫自己吃一點。」蕭狼蹙著眉心。「我不喜歡你太瘦,看起來不健康。」
「知道了啦,為了你,我會努力吃飯,這樣好嗎?」女孩討好地撫撫他蹙緊的眉心,柔聲道︰「別生氣了,狼。」
蕭狼撇撇唇。「不要嫌我唆,如果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以後要怎麼照顧我?」
「所以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給吃胖啊。」女孩往他懷里偎去,嬌笑道︰「胖到可以替你生個胖女圭女圭,這樣好不好?」
蕭狼沒回答,女孩嘟起唇。「怎麼不說話?我在問你耶,不回答沒有禮貌哦,好不好嘛?」
蕭狼牽動了下唇角,表情微微僵硬。「當然好。」
一股顫栗傳遍符采全身,她整個軀體緊繃,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出竅了,不屬于她了。
他們——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她有很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真的有出現在她眼前嗎?
這不是夢境?
她的魂魄歸位時,蕭狼和女子都看著她,他的眼中閃過一道怪異的光芒,但很快恢復鎮定。
符采以為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事實上,她顯然打擾到他們了。
「我……」她完全亂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她根本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事在她身上發生,像假的一樣。
「你是?」女孩還安適的待在蕭狼懷里,她一臉問號的看了看符采,又看著蕭狼。「狼,你認識她嗎?」
符采的心一緊。
狼?
她叫他狼?
她問他認不認識她?
天啊!認不認識她?他們之間的關系豈是「認識」兩字可以略過的,蕭狼會怎麼回答她?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蕭狼,然而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快說啊,快告訴那女孩,說她是他未婚妻啊,他們快結婚了,而且她肚子里已經有他的孩子了,雖然他還不知道,但她待會兒就會告訴他了……
「認識。」蕭狼悶哼一聲。「只是普通朋友。」
「原來是你的朋友啊。」女孩甜甜的笑了。「你也真是的,會來這里的哪會早什麼普通朋友,我們結婚的時候也要邀請她對吧?」
說完,她看著符采,友善的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梨窩。「你好,我是蓓蓓,是狼的未婚妻,他的朋友我都認識,可是我沒見過你耶。」
未婚妻?
又一個打擊,符采感到天旋地轉,神智好像飄浮在半空中。
「不過也很難講。」蓓蓓自問自答著,神情有點飄忽。「我已經離開四年了,這里變了好多,多了好多我不認識的人,老幫主走了,他老人家曾說過,我和狼結婚的時候,要送我一份天大的驚喜,唉,我永遠無法知道那個驚喜是什麼了。」
符采一臉茫然的看著蕭狼,她眨眨眼楮,拼命忍住淚意,但她覺得自己快哭了。
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會說你要跟她結婚呢?為什麼?你快說句話啊!
她在心里無言的吶喊著,但蕭狼卻好像沒看見她傷心欲絕的表情一樣,沒有給予她任和回應。
「不過,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蓓蓓露出淺淺笑意,自顧自的說道;「相信他老人家會在天上祝福我們的。」
符采臉色慘白的看著蕭狼,她只看到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沒听到任何他反駁的字眼。
在這幾分鐘內,她的世界整個瓦解了,被他呵護的這段時間,是多麼甜蜜而幸福,而這一刻,他看起來是這麼陌生,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蓓蓓擔心地看著符采蒼白的小臉,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她轉而小聲地對蕭狼咬耳朵,「狼,你朋友怎麼了?她臉色很難看耶,你要不要……」
「不需要。」他打斷蓓蓓,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聲音傳進符采耳里。「麻煩你離開這里,不要打擾我們。」
她的心跳劇烈得幾乎要使她暈倒了,蕭狼冷漠的表情讓她的痛苦在體內擴大,他緊緊抱住蓓蓓的舉止讓她的喉嚨緊縮。
她的心碎顯而易見,他沒有否認結婚的說法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臉上寫著全然的絕望,淚水模糊中,她好像看到蕭狼的嘴唇動了動,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她往後退,再往後退,然後轉身疾奔,很快隱沒在林蔭盡頭。
「咦?她怎麼跑掉了?好奇怪哦,狼,她真的是你朋友嗎?」蓓蓓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忽然一陣轟隆雷響引開了她的注意力。「好像快下雨了耶,我們也回去好了,蘭姨可能烤好蛋糕在等我們了。」
「好。」蕭狼抱著她站起來,她瘦得幾乎沒有重量,寬大的及踝洋裝不是孩童般的孱弱身軀。
他緊緊蹙著眉心,大步往主屋走去,步履急切得像在趕時間。
符采,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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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采失魂落魄的離開天火幫,她以為蕭狼會跟在她後面追出來,但他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一任雨水打在她身上,其實她包包都習慣帶支傘以備不持之需,但她沒有拿出來用。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她什麼都不能想,也什麼都不想想,她只是一直麻木的走著,不管她衣裙全濕透了,也不管低跟鞋已經磨破她的腳皮了,當她看到人煙和車子時,夜色已經深沉了。
「小姐,這附近很難叫車哦,你都淋濕了耶,要不要坐車啊?」一部計程車好心的停下來問她。
她眨了眨眼,突然覺得好累,于是想也不想的上了車。
安危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整顆心都已被掏空,就算這個計程車司機是壞人她也不怕,因為她情願死掉。
為什麼?為什麼才一天而已,她的世界就整個變調了?
她根本不想承認她所看到、听到的,她把自己冰封起來,這樣才不會崩潰,她不要想,不然她會哭。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機問道。
「三芝。」她機械化的答。
計程車在夜幕中行駛,雨越下越大。
怎麼還沒到呢?她的心好痛。
他真就這樣不管她了嗎?真的一點也不會擔心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亂闖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昨天一切還好好的,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對勁了,就算他突然愛上別人,要分手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啊,她會接受他的選擇,但不可以用這種方法,說她只是普通朋友,對她冷漠,她真的受不了這個。
「小姐,恰仁安養院到了。」目的地已經到了,但見她遲遲不下車,司機只好回頭提醒她。
「哦!」符采有如大夢初醒,她拿出皮夾付了車資,一下車就打了個冷顫。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好冷。
這麼晚來,別人會覺得很奇怪吧?
但她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她只有爺爺而已,縱然爺爺不會明白她的痛,但她想見爺爺一面,因為,或許她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符小姐?」認識她的看護果然對她的出現很驚訝。
「我來看一下我爺爺。」她知道自己看起來很狼狽也很怪異,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哦——」中年看護拉長音,表情怪怪的。「可是,符老先生已經睡了耶。」
「沒關系,我看看就走。」為了避免看護再問下去,符采連忙打開房門,一溜煙的進入房里。
關上房門,在沒有人打擾的空間里,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她覺得好累好累,從心里到,她已經撐下住了。
床上,她爺爺正熟睡著。
她走過去,凝視著老人家布滿風霜的臉,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來。「爺爺……」
看見親人,她壓抑好幾個小時的眼淚終于決堤。
想到蕭狼看她的冷漠眼神,想到他懷抱著「未婚妻」,她心髒一陣難受的收縮,連胃也感覺疼了。
她猛然記起,她今天沒有吃任何東西,早上本來買了包子和鮮女乃,可是她因為緊張而吃不下,後來就沒有再進食了。
天啊,她沒吃東西,她肚子里的寶寶一定也餓壞了吧?
但蕭狼要跟別人結婚,孩子已經下代表任何意義了。
她不該生下孩子,孩子會變成一個沒有父親的人,她沒有勇氣獨立扶養孩子,因為看到孩子就會想到蕭狼,這個孩子會讓她心碎而死。
那她該怎麼辦呢?
「爺爺,您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我也不會那麼傻把孩子生下來,我會拿掉孩子,辭掉工作,然後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等到我安頓好了,我再來看您,孫女不孝,沒辦法在您身邊照顧您,您要好好保重身體。」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安養院,外頭還下著毛毛細雨,已經干了的衣衫又被雨淋濕了,她放棄撐傘,希望雨水能把她打醒。
她現在要去哪里呢?她沒有地方可去了。
原本住的地方已經退租了,蕭狼的公寓她又不想回去,視線所及沒有半部計程車,因為是鄉下地方,不到十二點,家家戶戶的大門都緊閉著,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
她抬頭仰望著穹蒼,除了雨絲不停打在她臉上,什麼也看不見。
「哥,我好想你,你在哪里?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要我了,我怎麼辦……」
她漫無目的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橋上。
她停了下來,雙眸空洞地看著橋下的洪水。
她已經舉目無親了,這個世界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了……
她縱身一跳,什麼也不必再想,解月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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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葵躲在黑厲身後,讓老公替她擋住那匹快瘋掉的「蕭狼」。
「她又不是故意的,把氣出在她身上也于事無補,已經動員所有兄弟去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你就稍微靜一下吧。」黑厲說道。
蕭狼緊蹙著濃眉,臉色陰沉明確寫著生人勿近。
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有白葵一個人因為到紐約去參觀國際花藝展不知道,偏偏那麼巧,唯一一個不知道來龍去脈的人就把符采載到了這里,撞見他跟蓓蓓的「好事」!
現在符采完全失聯了!他回過公寓,她手機放在家里沒帶走,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竹瑩的。
他問過,竹瑩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卻丟給他一個天大的炸彈——符采懷孕了。
她說,早上符采急著找他,要她表弟幫忙找玄武堂的位置,她回消息給符采時,符采正在家里自行驗孕,所以把好消息第一個告訴她。
如果符采沒有來過這里,沒有看見他和蓓蓓在一起,那麼這確實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她現在一定心碎得快死掉了,如果她去做傻事,那就是一尸兩命……
「不要亂想啦!」封步昂索性重拍蕭狼的後肩一下。「你這樣一直想是詛咒哦,好的不靈壞的靈……」
「天啊,你還是不要說比較好!」段絲彤連忙捂住封步昂的嘴。
沉悶的氣氛籠罩著「舉賢廳」,寫著「氣蓋山河」四個大字的厚重牌匾抬首可見,唉,配合外頭的狂風暴雨和蕭狼鐵青的臉色,她覺得應該改成「山雨欲來」才對。
符采已經失蹤六個小時了,丁盼蕾也下令,動員所有幫眾全力搜尋,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
其實她懂那種感覺,當年杰克卷走她所有金錢,丟下她和小克一走了之時,她抱著小克萬念俱灰,也曾有尋短的念頭。
如今符采肚子里懷著孩子,又親耳听見蕭狼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她覺得事情並不樂觀。
符采可能已經在某間小旅館仰藥自盡了,但她不敢把這種可能說出來,因為她覺得蕭狼會瘋掉……雖然,其實她覺得蕭狼現在已經跟瘋掉差不多了。
「找到了、找到了。!」小斗魚飛奔進來。
「在哪里?」蕭狼抓住小斗魚的衣襟,他呼吸急促、神情激動的把小斗魚給提起來。
小斗魚掙扎著。「蕭堂、堂主,你這樣……我不能呼吸了……」
蕭狼松了手,神情仍舊激動。「人在哪里?」
「咳咳!」小斗魚定定神。「在醫院,听說……是跳水自殺,因為遇到大雨,水流太急了,現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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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采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看到她睜開眼楮的剎那,蕭狼渾身的細胞才活了過來,他好怕她會永遠不醒,幸好她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無事。
看見她眨動著睫毛,他一下捉住她未打點滴的那只手,緊緊握住了她。
符采望著他,眉尖輕顰了一下,她眼光透著不解,好像不認得他是什麼人。
「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他急切的問。
符采看著他,瞬了瞬眼眸。「你是誰?」
「天啊!她失憶了!」谷淨棠叫了出來,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氣。
蕭狼的心髒「咚」的一跳,臉色頓時白了。
「我去叫醫生!」絲彤第一個反應過來。
很快的,符采的主治醫生來了,蕭狼緊抿著唇沒說話,他覺得時間在凌遲他,符采竟然忘記他了。
「病人的腦部可能受到撞擊。」醫生詳細替符采做了檢查。「不過沒有外傷和內傷是不幸中的大幸,你們不必過于擔心。」
「但是醫生,她失憶了。」玉耀綾沉穩的問道︰「她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
「這很難說。」醫生沉吟著。「失憶的原因不明,有人幾天就會想起來,有人則會一輩子忘了過去,你們要多點耐心幫助她恢復記憶,至于其它的,就交給上天來安排吧。」
「我真不敢相信,一個醫生竟然講這種話,交給上天安排?哇,這麼不科學當什麼醫生,去當神父不就好了……」谷淨棠在旁邊小聲嘀咕著。
「兄弟,你還好吧?」封步昂擔心地看著一語不發的蕭狼。
蕭狼咬咬牙,悶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靜一靜。」
符采真的不認得他了,她連手都下讓他握,忙下迭的抽了回去,好像他是陌生人。
該死!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要想太多,你們好好聊聊,或許符采能想起些什麼。」黑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他們正魚貫要走,符采卻面有難色,聲音里充滿了怯意。「你們……那個……這里到底是哪里?」
所有人又步履一致的停下來,絲彤驀然想到,他們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和蕭狼單獨相處好像不太對吧?
「听我說——」話雖然是對每一個人說的,但她眼楮卻直視著蕭狼。「她現在失憶了,一定很沒有安全感,對她而言,蕭狼也是陌生人,應該我們女生留下來陪她才對,我們慢慢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或許她會想起來。」
蕭狼頹然的把頭埋進了手心里。
很好!他現在連留下來陪她的資格都沒有了,因為他是「男的」「陌生人」。
該死!雖然絲彤說的沒錯,但他內心五味雜陳,恨不得時間能回到昨天,一切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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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彤悄悄離開病房,她一關上房門,守在外頭的蕭狼馬上從椅中站起來。「怎麼樣?」
絲彤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進去吧,她睡了,別吵醒她哦,我早上再過來。」
蕭狼點點頭,他無聲的進入病房。
他好想她,卻要等她睡著才能進來看她,她已經失憶了,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可能驚嚇到她,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就會事先告訴你。」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輕輕執起她的手。
現在只有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才能握她的手。
「蓓蓓是我的初戀女友,她家境很好,所以她父母強烈反對我們在一起,最後還為了分開我們,將她送到了國外,她母親以死威脅,她只好跟我分手。
「我已經四年沒有她的消息了,前天晚上,我接到她父親的電話,他告訴我,蓓蓓得了血癌,發現時已是末期,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生命,連路都不能走了,她很想見見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心願是跟我結婚。
「我答應要完成她的心願,所以昨天我把她帶到天火幫,她以前曾逃家跟著我在那里住過一陣子,她很喜歡那里,我串通了所有人要演一場戲跟她結婚,讓她安心的走……」
他伸手去輕觸她的面頰,低嘆了一聲。
「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想到,你卻受到最大的傷害。」
蓓蓓的父親告訴他,完成蓓蓓的心願後,他們馬上要再將她送到德國醫治,雖然明知沒希望了,但他們不肯放棄任何一絲機會。
所以,他決定自己處理這件事,不願讓符采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高興結婚前,自己的男人先跟另一個女人結婚,即使只是演戲。
符采有她敏感的一面,長久和她哥相依為命也讓她容易對單一對象依賴,知道他和蓓蓓的過去可能會讓她沒有安全感,這也是他不願讓她知道的主要原因。
「你什麼時候才會恢復記憶?」他握緊了她的手,凝視著她的臉龐,無法想象柔弱的她,竟有縱身一跳的勇氣。
不用懷疑,是他狠狠傷了她的心,給了她尋短的勇氣,如果她永遠無法恢復記憶,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撫模著她的頭發,緊蹙著眉頭。
驀然間,她的眼楮竟然睜開了,他微微一震,想到絲彤的話……他會嚇到她,他立即放開她的手,眉頭蹙得死緊。
「很抱歉,我只是進來看看你。」
「你不用這樣。」她期期艾艾的說,主動伸手拉住他。「那個——我、我沒有失憶啦。」
听到他的告白和事情的真相,她如何能再繼續假裝下去?
「你……」蕭狼愣住了,瞪視著她。
「我裝的。」她更小聲了,有點不敢看他。
「你裝的?」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眼神十分古怪。
符采垂下眼瞼,細聲細氣的說︰「因為我怕又听到你說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那種話,所以我就假裝……假裝失憶。」
他不語,只是匪夷所思的望著她。
「你、你生氣了嗎?」符采不安了。「你不要這樣看我好不好?你罵我吧!我真是笨極了,居然誤會你變心,還做了傻事,差點害死寶寶……哦!」她慌亂的絞著手。「那個、那個——」她臉紅了。「我、我有了……」
不等她說完,他吻住了她的粉唇,他的舌尖輕而易舉的進入她的嘴里,她嚶嚀一聲,沉醉在他的熱吻里。
他吻了她好久,激狂得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她快不能呼吸了,真的快不能呼吸了!
「我想要你!」蕭狼同樣粗喘著,他氣息不穩的放開了她。「我們走吧。」
符采愣愣的眨眨眼眸。「可是我在住院……」
「你根本沒病!」他把她拉起來,蹲,把鞋子套進她腳里,然後背對著她。「上來!」
「啊?」他的舉動讓她很錯愕。
「我背你,我們回家。」
「這……」至少該辦個出院手續什麼的吧?這會不會太瘋狂了?
「嘟嘟已經兩天沒吃了,難道你要看它餓死?」他哼了哼說道。
符采馬上跳上他的背,而他就這樣把她背出了醫院。
外頭,星子滿天,一陣微風拂過,她緊緊摟著他頸項,把臉埋進他寬大的背里,唇邊掛著一個滿足的微笑。
「狼……我覺得,好幸福哦。」
以為被他拋棄的時候,她難過得快死掉,現在知道原來他並沒有變心,她感激老天對她這麼好,把她的幸福還給了她。
「我也是。」
蕭狼的聲音,如此動人地傳進她耳里,她的身心仿佛浸在暖暖的溫泉里。
幸福,因為有他在身邊,她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來珍惜他給她的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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