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天了,白葵失蹤了兩天,她沒有跟任何人連絡,憑空失蹤的像被外星人抓走一樣。
「你就多少吃點東西吧?你這樣死氣沉沉的,她也不會出現啊。」
公寓的客廳里,薇薇把一個便當放在黑厲面前,此刻的她真是有點恨自己不會下廚,不然煮碗面給他吃也勝過吃便當吧?
「你們吃吧,我不餓。」
白葵懷著身孕,一個人開著車到底跑哪里去了?
薇薇說,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花坊,當時她正準備出去見客戶,而最後一次跟白葵通電話時,她人還在咖啡廳里。
他找過姓林的客戶,那位林小姐說,白葵當時的臉色是有點不對勁,但她並沒行多問,所以不知道原因。
而白葵最後一次跟他連絡是她打給他,問他在哪里,當時他告訴她,他人在堂口,然後她的手機就一直處在沒開機的狀態下。
他當時有事在忙,並沒有想太多,以為她只是要問他忙完了沒,然後手機剛好沒電了,她又沒帶電池罷了。
他根本沒想到,她會從那時起就鬧失蹤,直到今天,整整四十八個小時過去,她沒跟任何人連絡。
「白伯母剛剛打給我!」織慧從房里沖出來。
黑厲馬上驚跳起來。「有白葵的下落嗎?」
「白伯母說,白葵曾打給她,說她很好,要大家不必擔心,她過幾天就會回來,還說……」織慧停頓了下,明顯回避著黑厲熱切的眼光。
「還說什麼?她還說了什麼7」他急切的追問,差點要握著她的肩膀搖了。
「說……」織慧吞吞吐吐的。
「說什麼?」黑厲的語氣更急了。
織慧看他那急瘋了的樣子,更說不出口。「說……那個……」
薇薇直接沖到她面前,搖著她。「拜托!你就快說吧!連我都快急死了!」
「好啦!不要再搖我了。」織慧被搖得頭暈眼花,她把薇薇推開,定了定神。「白伯母說,白葵告訴她,等她回來要把孩子拿掉,然後跟你——」她看著黑厲,潤了潤唇。「一刀兩斷。」
薇薇倒抽一口氣。「什麼?」
她看到黑厲的臉色陰晴不定,那雙緊緊握起的拳頭好像快殺人了。
白葵這女人肯定瘋了,如果她知道黑厲這兩天有多著急,她就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沒心沒肺的渾話了。
「她說要跟我一刀兩斷?」黑厲蹙著眉,不像在問在場的兩個女人,倒像在問自己。
該死的!
什麼事嚴重到要把孩子拿掉,然後跟他劃清界限?
「你先不要火,仔細的想想看,你有沒有做了什麼對不起白葵的事?」薇薇追尋著蛛絲馬跡。「白葵是個很心軟的人,她連養的小狗死掉都要哭一個月,你跟她的關系這麼親密,連孩子都有了,她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要跟你分手,一定有什麼事,一定有什麼事她才會這樣……」
黑厲再度回想白葵失蹤前的一切。
她跟客戶見面,客戶走了,她一直留在那間咖啡廳,然後打電話給他,接著失蹤……
他猛然看著薇薇!
「她跟客戶約在哪間咖啡廳?」
「啊?」薇薇一愣一愣。
「我問你!」黑厲目光如炬,加重語氣。「她跟客戶約在哪間咖啡廳?」
薇薇又愣了一下才道︰「就南京東路那間‘愛在紐約’啊。」
南京東路——
該死的南京東路!
他懂了,他完全了解她為什麼會搞失蹤了,他抽走織慧手中的手機,查詢通話紀錄。
織慧期期艾艾地說︰「呃,你、你不必打了啦,白伯母說,白葵不是用手機打的,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她連再打去問清楚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是要打給白葵。」他用自己的手機撥了另一通電話。「小伍,我給你一個號碼,想辦法幫我查它所有的通話紀綠和發話位置……對,要快,查到馬上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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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這個從台北來的小姐對花會懂那麼多,我好像太小看台北人了哦。」
阿韓和白葵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回民宿,他們懷里分別抱著一大束香水百合,那是一個早上在花圃工作的成果。
白葵住了兩天,非假日的游客並不多,她和阿韓已經混得很熟了,所以自告奮勇跟他一起工作。
她以為自己會心碎得死掉,但她沒有,她讓自己不要去想,不要想就沒事了,與其躲在房間里想象黑厲和女人在床上的模樣,她情願離開房間透透氣,讓自己的心態健康點。
和他分手後,日子還得過下去不是嗎?
她才不要讓一個劈腿的壞男人毀了她的一生哩,她是她爸媽的心肝寶貝女兒,她要健健康康的活著,然後有一天,她一定會再遇到一個好男人的!
「台北人也是人啊,況且我並不是台北人。」白葵反駁道。「我只是現在住在台北而已,我是道道地地的南部孩子。」
阿韓笑瞅著她。「你看起來實在不像。」
「被同化了吧。」白葵對他扮個鬼臉。「閣下你也不像工程師啊,誰想得到你沒開民宿之前整日與電子為伍呢?」
阿韓是個很有趣的人,他沒追問她的一切,但是對于他自己,他倒是侃侃而談。
所以她知道他是如何年賺數百萬卻厭倦了當首席工程師的生活,他用積蓄在家鄉買了地,蓋了民宿,當起民宿主人,招待跟他一樣,對名利疲倦的都市人。
因為口碑相傳,「山中玫瑰」的生意很好,他曾笑說只要靠做周休兩天的生意,民宿就可以生存一禮拜。
她好羨慕阿韓的生活哦,如果她也有錢買塊地蓋民宿就好了,到時她要邀薇薇和織慧一起來經營,說不定又是她們三個女人事業的另一高峰哦。
「累了吧?」兩人走進民宿,阿韓體貼地道︰「把花放在門口就好,我待會再來處理,先來吃午飯吧。」
「又是養生小火鍋?」白葵調侃他。
「除非你要下廚。」阿韓懷疑的笑看著她。「但我打賭,你百分之兩百不會下廚。」
白葵模模自己的額頭。「哦~原來有刻在額頭上啊,我都忘了。」
她俏皮的模樣逗笑了阿韓。
「白小姐,有訪客找你哦!」櫃台里的素麗擱下手中的計算機,站起來朝她喊。
「訪客?」白葵一愣。
找錯人了吧?又沒有人知道她在這里。
「是一位黑先生,他很早就來了……」
素麗還沒講完,白葵已經看到黑厲了。
他原本坐在接待起居室的沙發里,現在正站起來看著她,挺拔勁瘦的身軀,一襲有型的黑衣,她心髒咚的一跳,瞬間感到雙腿無力。
為什麼看到他的感覺還是這麼震撼?
不是要……不是要拿掉孩子,跟他分手,忘了他嗎?
為什麼現在看他站在她眼前,她的心仍會隱隱作痛?
「我等了你很久。」他都看到她是怎麼「善待」她自己了,她手上抱了一大束花,那些重量大概有三公斤。
「我不認識他,素麗,麻煩你請這位先生離開好嗎?」白葵冷冷的轉身要走。
但黑厲怎麼可能讓好不容易找到的她離開,他一個箭步向前,一把拉住她。
她死命瞪著他。「放開我!你這個愛情騙子!我不認識你!」
黑厲深沉地望著她。「葵,我們談一談。」
她撇開臉。「不要!」
黑厲堅持道︰「不要說不要,等談過再說。」
白葵生氣的瞪著他。「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分手吧!」
「你對我的信任就只有那樣而已嗎?你真的要跟我分手?要拿掉我們的愛情結晶?」
說完,她的唇被他擄護了,在場的人無不看得傻眼,太狂野了,太狂野了啦。
白葵低呼一聲,但毫無作用,黑厲的吻從溫柔到狂野,她被吻得昏沉沉,整個人好像騰空了。
好半晌後,他才放開她。
「你對我的吻有反應,這樣還敢說要跟我分手嗎?」他溫柔的把她的額心壓向自己。「你這樣突然不見,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白葵回過神來,看到他深情款款的黑眸,又想到他和女人進愛情賓館的畫面,她忽然用力推開他。
「你以後不必再擔心我這個愛情笨蛋了,因為我——我——我已經有新的男朋友了!」
她迅速走到旁觀的阿韓身邊,把手挽進他臂彎里。「他就是我的新男友!他是這間民宿的主人,至于你,你已經是我的過去式,你可以走了,不送!」
黑厲下顎抽緊了下,他忽然走向櫃台。「我要住宿,給我一間房間,在那位小姐的隔壁。」
素麗一愣一愣的看著他。「你、你說——」
「我要一間房。」黑厲替她把話說完。
「哦!好——」素麗如夢初醒的翻開住宿登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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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葵故意快樂的和阿韓出雙入對,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而且開心又大聲的跟他交談,旁人想不听到都很難。
但是當她對阿韓跟前跟後的從外面回到民宿時,卻發現黑厲和素麗有說有笑的,他靠在櫃台前,散發出無比慵懶、無比男人的冷峻魅力,而素麗一副嬌羞的模樣,眼里射出崇拜的光芒。
白葵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
他、他這是在干什麼?他對素麗有好感嗎?
「這個地方很不錯,如果我來這里蓋民宿,你願意替我管理嗎?」黑厲問素麗。
「我?」素麗又驚又喜。「黑先生,我恐怕沒有那種能力。」
白葵相信自己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而且胃部涌上一陣惡心感,天啊,她想吐。
「吃醋了嗎?」阿韓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底,並且建議道︰「為什麼不听听他的說法呢?或許他有個合理解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回房了。」她要回房吐了,她很不舒服,快要忍不住了。
她奔回房間,在馬桶前蹲下。
一陣惡心感又涌上來,可是她吐不出什麼,她覺得整個人好像被抽干了,胃部就像泡在酸醋里,連有人走進來都不知道。
「你還好嗎?」
有人伸手輕拍她的背心,她驚詫地轉眸,看到黑厲擔心的眼神。
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沒察覺?
「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不是忙著泡妞?」反正也吐不出什麼了,她站了起來,拿水杯漱漱口。
「你在乎?」黑厲看著鏡里的她,他們的眼光在鏡里短暫交會,白葵擱下水杯,哼地一聲往外走,黑厲也跟著走出浴室。
「反正我已經看清你了。」她在床上坐了下來,因為她實在沒力氣站了。「我不會相信你,因為我親眼看到……」
「我跟女人進愛情賓館。」他直視著她,替她把話說完,他的眼眸閃過一抹銳利。「所以你不听我解釋就自己決定了我們要分手?什麼都弄不清楚就要把孩子拿掉?」
「你、你在惡人先告狀嗎?」白葵氣結的瞪著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我打過電話跟你確認,結果你人在車上卻騙我在堂口!」
黑厲看著她。「那個女人叫火玫瑰。」
「我不要听!」白葵忽然把兩只耳朵遮住,她閉起眼楮,心痛的感覺一下子淹沒了她,听他親口說那女人的名字讓她徹底崩潰,淚水從眼眶里一串串的滾落。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眼淚不受控制的滾出來,她哭著質問他。
「傻瓜!」黑厲一把擁住了她,他把嘴唇緊緊的壓在她的唇上,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嘗到了咸咸的淚水。
白葵迎接著令她暈眩的甜蜜,她不是恨他嗎?可是他的熱吻卻讓她如痴如醉,她腦中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反應著他的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厲終于放開了她的唇。
他情生意動的凝視著她,她的眼楮仍然闔著,密密的長睫毛上還滿是淚水,他俯頭再吻了吻她的眼皮,毫無疑問的,這個沖動派的小女人已經牢牢擄獲住他的心了。
「葵,把眼楮張開。」黑厲深情的目光纏繞著她。
「不要。」他的聲音使她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哦!她剛剛在做什麼?
熱烈的沉浸在他的熱吻里?
她懊惱的咬著紅唇,挫折的明白他對她的影響力仍然存在,甚至看到他跟素麗調情,她就打翻了醋壇子。
「除了你,我沒有別的女人。」黑厲用他那帶有磁性的嗓音說道,就像帶有法力般,使她心跳再度加速。
他說他沒有別的女人……白葵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火玫瑰是天火幫老幫主的女兒,也是幫里的執行長,我跟她去賓館是因為有弟兄死在里面。」
過于震驚,白葵睜大了眼楮。
他說有弟兄死在賓館里?
死?
天啊,作嘔的感覺又涌上來了。
「一共有五個人,他們吸食海洛因過量致死,天火幫一向不踫毒品,事發的地點又是在白虎堂的地盤上,我有義務去了解情況。」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黑厲所說的話。
「那你……你為什麼不老實告訴我?」讓她傷心了三天,還差點把孩子拿掉,幸好她沒做傻事,幸好沒有。
「就是考慮到你懷孕了,所以我才沒說,我不想你想太多,也不要你為我的安全擔心。」
白葵咬著唇。
沒錯,他說得對。
如果知道他手下有人死了,她一定會神經兮兮的要求他退出天火幫,他真是滿了解她的。
「那你——」她抬起眼來瞅著他。「你考慮好了要退出天火幫了嗎?為了我跟寶寶,你不能找份正正當當的工作嗎?」
「不能。」
白葵翻了個白眼。
她就知道,反正她也只是提提而已,她知道天火幫對他而言,是他的家,他的弟兄們是他的家人,叫他退出天火幫,等于叫他丟掉所有的家人,那太殘忍了。
「既然不能,那就算了。」她哼了哼。「那——素麗呢?你真想在這里開間民宿給她經營啊?你錢多不會拿給我和寶寶用哦?」
人家她也想在這里開民宿說。
黑厲笑了。「我給她一千塊,叫她配合我演戲。」
白葵瞪大了眼。「什麼?」
厚!太過份了,素麗居然為了一千塊出賣她?好歹她也早他住進來三天,而且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那女人太過份了啦。
「她本來說兩百就好,我堅持給她一千。」黑厲低沉地笑道,聲音帶著莞爾與寵溺。
白葵眼楮都直了,很想捶心肝。
兩百?
素麗為了兩百就可以出賣她?
不敢相信啊!她還以為這里的人都很純樸哩。
「還有——」黑厲輕撫著她發心,揚唇微笑。「昨天晚上你‘男朋友’找過我,他告訴我,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他還說,你第一天住進來時,整個人像浸在淚水里,難過得快死掉了。」
白葵的嘴張成了O型。
素麗……阿韓……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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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麼堅持孩子出生前我要結婚?難道就不能等孩子生下來再結婚嗎?」
白葵瞪著白紗下的「大月復便便」,感到很懊惱。
鏡中的她,怎麼看怎麼臃腫,沒有半點新嫁娘的美態,因為懷孕六個月的她,不再害喜了,好吃好睡的結果,她已經胖了七公斤。
「有人肯娶你就不錯了,還哀咧!」薇薇整理著白紗裙擺,今天擔任伴娘的她,絕對比新娘搶鏡,因為她選了一襲低胸洋裝,準備在婚禮上釣看看有沒有好男人來疼惜她。
「我是世界上最胖的新娘。」白葵哀怨地對鏡喃語。
「但我會永遠愛你。」
黑厲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薇薇翻了個白眼,識趣的走出去,這對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準新人連結婚前一刻也不放過,真是夠了,分明恩愛給她嫉妒嘛,她才不要留在那里看哩。
「你看看我,雙下巴是不是出來了?」白葵始終對自己的外表很不滿意。
雖然從懷孕第三個月開始,不再害喜了,她卻像得了產前憂郁癥,還發現自己有很嚴重的「戀夫情結」,患得患失的怕會失去黑厲的愛。
女人總是愛美的,但現在的她美不起來了,他會不會在她替他懷孩子時搞劈腿啊?
「老婆,」黑厲從身後摟住她,密密實實的圈住她隆起的肚子。「你很美,我愛現在的你。」
「但是你這麼帥……」她憂慮的看著她的準老公。「我覺得一定有很多女人虎視眈眈準備在我進產房時搶走你。」
他揚唇笑了。「如果這是贊美的話,我接受。」
白葵蹙著秀眉。「不要笑,我真的很擔心!」
「我知道。」黑厲吻吻她發際。「我已經在白虎堂替你安插了一個工作,以後我們同進同出,在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看到我。」
白葵好奇了。「什麼工作?」
黑道耶,有哪樣工作是她可以勝任的?
黑厲對著鏡里的她眨眨眼。「你來布置白虎堂,一天的酬勞是兩千塊,工作時間跟我的作息一樣。」
白葵從鏡里瞪著他。
這——會不會太扯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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