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淨棠打開大門,她被坐在客廳里的玉耀綾嚇了一大跳。
「你不是說晚上要和一個日本鬼子吃飯,可能會很晚才回來嗎?」
玉耀綾坐在臨窗的深紫色沙發里,從門把一被轉動,他渾身的神經就處在緊繃狀態。
他盯著放下手提袋的她,審視她嬌俏修長的身段,黑眸深處燃燒著兩簇心火。
「你去哪里了?」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問。
她的裝扮都換過了,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戴了長鬈發,看起來更加嫵媚,還打扮得很艷麗,身上的紅色洋裝甚至是低胸的,更穿了性感的露趾高跟鞋,完全像變了個人。
該死,她真的很該死……他的手指緊緊握著沙發扶手,幾乎泛白了。
因為知道他今天有事要忙,所以這女人也忙著出去劈腿,他仍不願相信自己以真心愛著的她會背叛他。
她已經拒絕他的求歡好幾天了,那個帥氣的男人就是她拒絕他的原因?
「我?!」心里有鬼的人當即被嚇了一大跳,谷淨棠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我去買點東西。」
「什麼東西?」她的表情令他的心都冷了,她在瞞他,如果沒被他撞見,她想一直瞞下去,利用他替她找親人嗎?
「就是……就是一些女人用的東西。」老天,她可真不會說謊,而且他的眼光好銳利、好冷,她這才想起來,打從她進門,他都沒有半個笑容。
「怎麼了,是不是和日本鬼子的事情談得不順利?」她關心地問。
「談得很順利。」他冷冷的說,「而且在那間飯店里,我遇到了一個人。」
「哦,什麼人?」太好了,轉移了話題,這樣他就不會再追問她下午去哪里了。
玉耀綾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你。」
她一愣。「我?!」
「難道你想否認?」她錯愕的表情可真逼真,應該是錯愕他居然知道吧?「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她眨了眨眼。「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
「听不懂?」他從沙發站起來,直直走到她面前。「那麼你告訴我,今天下午四點,你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做什麼事?」
他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可怕?目光銳利得嚇人,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她在驚愕之余仍然堅持,「我……跟你說了我在買東西,為什麼還一直問……」
「買什麼東西,拿出來我看看!」他命令,聲音低沉慍怒。
她訝異又瞪大了雙眼。「你干麼那麼凶?」
「不是去買東西嗎?為什麼拿不出來,除非你在說謊,你根本不是出去買東西,你是出去幽會!」
她張了張嘴又闔上,決定先當他撞邪了。「你是不是踫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一定是的,看你印堂都發黑了……」
他猛然拍掉她關心的手。「不要踫我!」
一想到她在飯店和男人開房間,他就無法忍受來自她的任何觸踫!
谷淨棠張口結舌的瞪大了眼,她確信他沒有中邪,那麼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對她的態度丕變?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啦?
「如果你問心無愧,那麼就把你號稱去買的東西拿出來!」他的聲音還算冷靜,但整個人看起來卻像快要爆炸的火山。
「沒有!沒有東西!我沒買到,可以了吧?」真是豈有此理,只是買個東西就這樣逼供,他們是夫妻耶,合法的夫妻,他真以為他是供養她的人,可以莫名其妙的對她大呼小叫嗎?
「沒有買到?」他的聲音像從地獄來的。「因為你根本沒去買,你去開房間,陪一個男人上床,你的新歡,這也是你連續幾天拒絕跟我的原因。」
谷淨棠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不相信從他的嘴里會講出這麼可怕的話來。「你瘋了,玉耀綾,你一定是瘋了……」
她喃喃搖頭,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早上明明還好好的啊,他們一起吃早餐,她還喜孜孜的指著陽台菜園里發出的新芽給他看,那時,他一點異狀也沒有。
「離婚吧!」玉耀綾心灰意冷的宣布。
谷淨棠吃驚的以手捂住嘴。
她永遠沒辦法了解這個男人,昨天才恩恩愛愛,今天他竟可以簡單的說離婚,她不服氣!「我不離婚,除非你給我一個理由!」
他陰鷙的開口,「你背叛了我就是最好的理由,還想听到什麼?」
她咬牙瞪著他。「你簡直神經錯亂、含血噴人!」
背叛?
他口口聲聲的背叛是從哪里听來的?
到底是誰在他面前造她的謠?
他們的感情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外人隨便講幾句,他就對她產生了懷疑,甚至要跟她離婚,他真的讓她很失望,也很心痛!
谷淨棠,你為什麼要愛上他?你是有眼無珠、識人不清才愛上這麼沒有定性的男人,你真是活該被他一污辱!
她的憤慨與不平全落入玉耀綾眼底,但他置之不理,他大步從她身旁走過去,毫不留情的打開大門。
「桌上有張離婚協議書,簽好名就出去,去找你的男人,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口氣絕情而陰森。
她憤怒的看著他,本來心里還存著一絲希望,他在跟她開玩笑,他只是鬧著玩,故意看她有什麼反應而已,想看看她有多愛他,一定是這樣……
可是,桌上那張離婚協議書那麼刺目,她覺得心好痛,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淚水不自覺的飆出眼眶。
原來愛情可以說變就變,她還以為已經找到避風港,看來她太天真了,人不能永遠倚靠另一個人而活啊……
「簽就簽,你真混帳,我一輩子不原諒你!」她抹去淚水,走過去,看到他已經把名字和印章都簽好、蓋好了,她的心又一陣絞痛。
誰能告訴她,到底什麼是幸福?
為什麼幸福來得那麼快,又消逝得令她措手不及?
哈,她又被打回原形了,不再是他的妻子,她什麼都不是了,變回了那個一無所有的谷淨棠,沒有居留身份,她可能得回泰國去。
她下意識輕撫了肚子一下。
可憐的孩子,她這個做媽的也很可憐,注定讓他一出生就父不詳,而她得當個未婚媽媽。
越想越心痛,淚水又掉下來了,一滴一滴的掉在協議書上,她好不容易填完資料,再起身,雙腿卻麻了。
好好笑,她有寫那麼久嗎?
現在是可以笑的時候嗎?
不是,但她真的在笑,她一定是氣瘋了,瘋婆子,所以就讓她笑吧,反正他也不會在乎、不會憐惜、不會心痛了不是嗎?
這是不是一場惡夢啊?她好希望是一場夢哦,等到夢醒來,他仍然是那個溫柔待她的好老公,每天回家不忘替她買一杯焦糖瑪琪朵咖啡,隨時隨地都在寵她愛她,每天早上吻醒她……
「如你所願,現在你開心了嗎?」她堅強的站在他面前,任憑美好的回憶在眼前掠過,她抬起頭來面對著他,兩只眼楮紅腫不已,但她不許自己再在他面前掉眼淚了。
「你走吧!」他冷冽的說︰「這里的東西你沒必要帶走,想必你的男人不會虧待,否則你也不會為了他而背叛我。」
他不懂她,她為何要淚眼迷蒙?
都已經背叛他了,根本沒必要在他面前演戲。
她的演技確實高竿,如果不是他親眼目睹,一定會心軟。
但現在,他親眼看到她已經背叛他了,不可能再愛她。
他必須盡快忘了她,她沒辦法傷害到他,因為他的心是鐵做的,他知道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這個女人已經不值得他愛,不值他付出了。
「不帶就不帶,你這個混賬買給我的東西,我也不想帶走,更加不希罕。」雖然她一點也不知道他在講什麼,但她有起碼的骨氣,不帶東西就不帶東西,她不相信自己會餓死。
「喏,你買的戒指,還給你!」她毫不留戀的月兌下婚戒扔還給他,她曾說過永遠不會再讓戒指離開她的手指……
什麼是永遠?
真好笑,永遠只是過眼雲煙。
等著瞧,玉耀綾,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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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台北的夜晚如往常般絢爛,夜晚十二點,許多人早已甜甜的進入了夢鄉,但對有些人而言,夜才開始。
一部黑色BMW停在酒店門口,一名身著皮衣皮褲和馬靴的個性美女走下車,她一頭直發不見柔美,反而顯得很帥氣。
從另一頭下來的是玉耀綾,火夫人的義女馮青嵐從義大利回來,竟提出參觀酒店的要求。
喝過洋墨水的人果然不同,連要求都跟別人不一樣,應火夫人之托,他親自招待馮青嵐參觀酒店。
帶一個女人上酒店確實是件奇怪的事,更別說馮青嵐為了見識台灣的酒店小姐和義大利的酒店小姐有什麼不一樣,一點就點了五位小姐。
「玉堂主,這間酒店的生意很好,你有統計過,每位客人每個星期來消費幾次嗎?」她喝著果汁問。
別看她的外型又酷又時髦,她的自制力很強,也很潔身自愛,在公眾場合絕不踫酒,因為她認為酒會亂性,又會誤事,絕對不是樣好東西。
「我只知道,這一帶的酒店起碼有二十家,他們都眼紅這里的業績。」事實上,酒店已經不是天火幫的主力收入來源了,但有事情還是要在酒店喬,為了其他事業發展順利,也必須利用酒店招待一此有力人士。擁有自己的酒店是比較方便。
「這里的小姐很漂亮,而且很年輕。」馮青嵐看著魚貫走進來的小姐,她們的特色是身高平均一六五以上,而且看得到縴細的腰肢。
她的目光定在一名白皙的小姐身上,像這個小姐就很有味道,如果她是男人會選擇包養她,她看起來一點風塵味也沒有,甚至……滿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她示意對方坐她身邊。
「糖糖。」她風情萬種的微微一笑走過來。
听到那女人的聲音,玉耀綾持打火機的手顫了一下,他抬起眼,正好看到那個小姐大方的落坐在馮青嵐身邊,頰邊淺笑吟吟。
該死!
她居然跑來當酒店小姐!
他視線著火的定在她身上,她打扮得該死的妖艷,身上除了三點不露,什麼都露了!
他把煙和打火機一扔,起身大步走過去拖起她。「給我起來!」
他找了她一個月,她竟然窩在他旗下的酒店當小姐,底下的人都在干什麼?沒有人認出她是他玉耀綾的前妻嗎?
「看錯了,我一定是看錯了……」谷淨棠蹙著眉心,努力催眠自己,然而踫到他卻是不爭的事實,她很不是滋味,她過著可憐兮兮的苦日子,他卻在飲酒作樂,還有這麼漂亮的小姐作伴,他很幸福嘛!
她知道了,他明明就是作賊的喊捉賊,自己外遇硬是栽贓她背叛,她就傻傻的簽了離婚協議書,讓他恢復單身去把妹,她真是天才!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賣身嗎?」他無法忍受她出現在這里,這意味著她得喝酒賣笑陪任何一個男人!
「不然你以為我能做什麼?」她昂首與他對瞪!「你把我身無分文的趕出來,連件衣服都不讓我帶,你以為我能去哪里?你以為我能用什麼方法填飽肚子不餓死?我光明正大的賺錢關你什麼事?玉先生,搞清楚,我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在這里上班讓你丟臉了嗎?太好了,我巴不得你的面子全因我而丟光,因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的男人呢?」她被那個體面的男人給拋棄了嗎?她大可以去投靠情郎,在這里裝什麼可憐?
「他死了!你滿意了沒?」又提什麼見鬼的男人,她哪來的男人?!真是夠了!「放開我,你沒資格踫我!」
一個激動,她突然感到下月復一陣刺痛,痛得彎去。
「又來了。」旁邊的小姐一副倒彈的模樣,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了。
「她怎麼了?」玉耀綾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扶起她,可是她……她的臉色好蒼白,神情好痛苦,她好像快昏過去了,他狠狠克制想過去抱起她的。
小姐們聳聳肩。「不知道啊,打從第一天上班她就這樣,一天至少一次,大概是新花招吧,想叫客人同情她,多賺點小費。」
「玉堂主,我們送她去醫院。」馮青嵐把谷淨棠扶起來,不料她卻昏過去。「玉堂主,快來幫幫我,我抱不動她……」
玉耀綾的心緊緊一擰,他不發一語,從馮青嵐手中抱過谷淨棠,大步走出酒店。
谷淨棠,你這個女人……如果要背叛我,你就該過幸福的日子,你這樣算什麼?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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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有子宮外孕的情形,她過去有沒有發生過同樣情況?」
醫生診斷過後的報告,令玉耀綾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又再度子宮外孕了,他不意外會這樣,醫生說過,曾經子宮外孕,再度發生的機率很高,因此他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懷孕了!
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她為什麼不告訴他?
在這一刻,他奇異的沒有懷疑孩子不是他的,他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她為什麼沒在那個男人那里,反而在酒店里上班?
「有,不久前她曾子宮外孕。」
「那麼你一定知道,通常處理的方法就是做人工流產手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而且越快越好。」
「我了解。」這個孩子仍然保不住,他知道她有多渴望做媽媽,但這是她的體質,是老天的安排,埋怨也于事無補,重要的是她,只要她平安無事就好了,他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沒有她。
「那麼,醫院方面會盡快替她安排手術,你是她的家屬嗎?病人目前還在昏迷,而且有不明的出血狀況,你可以馬上替她決定嗎?」
「我是她的丈夫,我可以簽手術同意書。」
雖然他們兩個都簽了離婚協議書,但他並沒有去登記,所以在法律上,她仍是玉夫人,他的妻子。
半個小時後——
「喝杯咖啡吧!」馮青嵐買來罐裝咖啡,遞給在手術室外等候的玉耀綾。
出神的他這才意識到她的存在,疲憊的接過咖啡。「很抱歉,你特地來台灣玩,掃你的興了,我叫黑厲來接你可好?」
「可以請封堂王來接我嗎?」馮青嵐笑了笑。「不是討厭黑堂主,我只是不習慣嚴肅的男人。」
「沒問題。」他撥了電話連絡封步昂。
「對了,有件事我剛剛想起來,或許對你有幫助。」她拉開咖啡拉環。「或許是我太雞婆了,但我看你跟夫人之間似乎有點誤會,有誤會還是快點解開才好,以免留下遺憾。」
他只是聆听著,沒說話。
「是這樣的,在我住的那間飯店里,有位女客人跟夫人長得很像……」
听到這里,玉耀綾一凜,他抬起眼瞪著馮青嵐。
「玉堂主,你要不要深入調查一下?那間飯店的總裁是我義父,我想取得客人的資料不會太難,不要泄露出去就好,只要我開口,應該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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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藥退去,谷淨棠醒了。
當她看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心里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孩子,你一路好走,媽媽沒用保不住你,你在天堂要快快樂樂的哦,早點找個好人家去投胎,找個健康的媽媽,趕快降臨在這個美好的世界,媽媽會早晚一炷香為你祈福的……
「姊,你醒啦?」谷潔棠激動的看著姊姊,她好難過,姊姊怎麼會瘦成這樣?臉上都沒肉了。
「小……小潔?」她沒看錯吧?她不是在作夢吧?真的是小潔耶!
「姊,是我,不敢相信對不對?」谷潔棠又哭又笑的拭去眼淚,她緊緊握住姊姊的雙手。「姊夫找到我,當他告訴我,他是我姊夫時,我還不敢相信我怎麼有這麼挺拔俊美的姊夫,姊,你出運了哦!姊夫看起來很愛你,你要好好把握幸福,我們都要好好把握,都要過幸福的日子,這樣爸媽在天上才會放心……」
「你說……‘姊夫’找到你?」谷淨棠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心髒卜通卜通的亂跳,是他嗎?是玉耀綾替她找到小潔的?
「是啊,姊夫請你一定要原諒他,他誤會了我是你,才會把你趕走,說起來,姊,也是你不對,你怎麼沒告訴姊夫,我們姊妹長得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難怪姊夫會誤會。」
谷潔棠很成熟也很穩重,她從小就早熟,看慣了繼父的臉色和母親的痛苦,她懂得分擔,而谷淨棠跟她不一樣,因為先甜後苦,她過世的父親很寵愛第一個孩子,所以比較憤世嫉俗。
「原來……」谷淨棠咬著下唇,她猛地抬眼瞪著妹妹。「這麼說,他說在飯店看到了我,也就是你,小潔,你……」老天,她沒勇氣問下去,小潔在接客嗎?她是應召……女郎?
「別想歪了,姊,那個人是我未婚夫啦。」谷潔棠笑了。「我覺得我們姊妹的運氣都很好,你為了要好好安葬媽媽而遇到了姊夫,我被叔叔賣掉,反而被君飛救了,君飛是我未婚夫的名字,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姊,你開心嗎?」
「真的?」她精神為之一振。「告訴姊,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你好嗎?你說他救了你,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別急,姊,來日方長,這個我們以後再慢慢聊。」谷潔棠輕輕拍拍姊姊的手,她微笑站了起來.「有個人等著見你,已經等很久了,我先出去吃點東西,待會兒再回來。」
「小潔,你別走,喂,我叫你別走——」
她住了口,因為看到玉耀綾已經站在門口,同時,一陣焦糖瑪琪朵咖啡的香味飄進來。
他竟捧著一大束紅色玫瑰花,搭配他的黑色西裝,里面一件白襯衫敞著幾顆扣子,看起來益發俊美瀟灑,她的粉頰微微熱紅,心跳莫名有些失序。
奇怪了,都什麼時候了,看見他居然還會臉紅?
說起來,她沒理由怪他,一切都是誤會,但是就這麼撲進他懷里也怪怪的,他總要給她一個台階下吧?
玉耀綾緩緩走近病床。「小淨,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她一愣。「什麼?!」道別?什麼道別?不是來道歉的嗎?
「我誤會了你,我不夠信任你,我讓你在外面吃苦,我不配做你的丈夫,我還害死我們的孩子……」
「等等……」她阻止了他,他在內疚什麼啊?怎麼一連串的?「孩子不是你害死的,你別想騙我,我早檢查過了,知道自己又子宮外孕了,那是他的命,你不必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他低頭緊盯著她。「你是說,你早就知道你懷孕,也早就知道這次懷孕又是子宮外孕?」
「沒錯,我早就知道了,就在你趕我走的那天下午,我就是去醫院做檢查的。」現在她也沒必要隱瞞了。「因為知道結果,我心情很沉重,我不敢告訴你,怕你失望,也怕你會嫌棄我是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
「所以你才打死不說?」老天,好大的誤會,他也因為這樣而認定了她是去幽會。
「我也不想太快拿掉孩子,我想多享受一下孩子在我身體里的感覺,如果你知道,為了我的身體著想,一定會要我馬上動手術,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沒想到剛好和你看到的撞在一起,這誤會還真是……真是該死的巧……」
這都是上天的安排吧?要他們再多接受一些考驗,得來太容易的幸福沒意思,老天爺是這個意思吧?
唉,它還真愛開玩笑。谷淨棠振作了一下,抬眼看著玉耀綾。「你剛說,你來向我道別,你要去哪里?」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還不走過來擁住她,給她一個深情的吻,那麼她就什麼都不會計較了,他不知道嗎,女人就是那麼簡單。
「我去找能讓你原諒我的方法。」玉耀綾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因為你說你恨我,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她垂下眸子,玩著自己手指,輕哼著,「拜托,人家又沒怪你,氣頭上嘛,哪有好話?哪對夫妻不是床頭吵床尾和的?那個……你吻我一下,過去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她越說越小聲,臉蛋也越來越紅,她垂著眸子等著他的吻,心跳一聲一聲快要跳出胸口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始終不來吻她,她耐不住性子抬起頭,卻驀然迎上他的雙唇。
唔……好香……好香哦……
焦糖的香味由他的唇傳進她喉里,原來他先含了一口咖啡在嘴里才吻她,她陶醉了、沉淪了,他總是可以輕易征服她,她不由得伸手摟住他頸項,將他勾近一點,她要感受他的存在,她好想他!
他溫潤的舌頭靈巧鑽進了她唇齒里,她享受著他的吻,也享受著焦糖咖啡的香味,哦,這一切真是完美的要命……
「咳!」門口傳來清喉嚨的聲音,一名實習模樣的小護士很尷尬的站在那里。
拜托!這些大人也行行好,她還未成年好不好?醫院不是接吻的地方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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