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的時候,曉喬就兩眼打開,再也睡不著了。
雖然經過了一晚,費路蒙仍緊緊抱著她,她悄悄仰頭凝視他熟睡的帥氣臉龐,想到昨晚他對她做的事,一股熱流直竄上來,然後她做了一件事——抬起下巴,偷親他嘴唇一下!
「早安,老婆大人!」瞬間,他兩眼打開,藍眸笑咪咪,嘴唇也笑咪咪,就連他立體到不行的鼻子也好像在笑。
某人的小臉沒一秒就爆紅!
「誰是你老婆?」她嬌嗔的回嘴。
丟臉!偷親被抓包!超級丟臉!
「昨晚戒指已經套在你手上了!」他提醒。
某人硬ㄠ。「我只是暫時把我的手借你放戒指而已,我才剛滿十八歲耶,結婚等我畢業以後吧!」
結果,她超級後悔自己干麼要講那句話,而某人的記憶力又干麼那麼好?
在她畢業典禮那一天,他竟然出現在觀禮來賓群里,高大帥氣又擁有一雙迷人藍眸的他,在校園里造成大轟動,而他專注深情的目光始終只投注在她一個人身上,害她頻頻被大家追問他是誰?
「他是——」要她怎麼說?說他是供她吃好住好又當她免費司機的金主?這樣輕描淡寫很陳水哦——就是欠扁啦!
「大家好,我是曉喬的未婚夫,謝謝大家三年來對曉喬的愛護,今天我請大家到費格勒水晶飯店吃自助餐,就當做是慶祝各位和曉喬一起順利畢業。」某人不疾不徐的跳出來當凱子。
「費格勒水晶飯店耶!」
「酷斃!六星級!」
「爬也要爬去吃!」
大家被「封口費」安撫得服服帖帖,只有女主角在旁邊有點不太滿意的噘著粉唇。
他是有錢沒地方凱嗎?何必浪費白花花的新台幣請她們吃飯?存起來多好啊!
「于曉喬!這個條件好到家的極品男果然對你有意思!」王靖媚在她耳邊七七促促。「苦命勤奮豬,你要出運變成好命少女乃女乃豬了,這是上帝補償你的禮物,好好抓住機會知道嗎?」
抓住機會?
跟他當當當當(結婚進行曲)∼∼走進結婚禮堂嗎?
可是結婚有什麼好?會不會結了婚,他就變了,然後他們就像她爸媽一樣吵吵鬧鬧,接著光用嘴巴吵不夠看就打打殺殺,最後他們的孩子也就像她和筱雪一樣可憐?
一想到這個,她就沒勇氣穿白紗!
「他一定向你求過婚了對不對?」王靖媚的聲音又冒出來。
兩眼瞪大!「你怎麼知道?」她都沒跟別人說耶!
王靖媚眨眨眼。「這證明他不是想跟你玩玩就算,像我的男人就不一樣了,他只是跟我玩玩而已,叫他離婚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如果拒絕他的求婚,再變回苦命勤奮豬就很活該了!」
講這樣?!
她都沒有選擇的余地哦?
結婚未必幸福,而不結婚也未必不幸福啊!離婚半年的資深設計師艾瑪就常勸她們這些小女生不必急著結婚,把眼楮睜大看清楚才決定。
可是靖媚又說拒絕他的求婚,以後苦命就很活該!
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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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連月娘都懶得探出頭來睡覺去了,主臥室的一雙男女親熱的運動剛剛做完,男的滿足的趴在女的身上,然後,那個帥氣的年輕男人開口了。
「做人要守信用,今天你已經畢業了,也十九歲了,我們明天就結婚吧!」
曉喬的嬌喘都沒有平息,她驀然瞪著他看!
哇咧!有這麼猴急嗎?
「哇!你的胸肌好壯,平常都怎麼練的?」她在費路蒙的胸膛上模模捏捏,有時低頭吸吮個幾下種種草莓,試圖轉移話題。
某人立即識破她拙劣的伎倆,一佔腦的將她壓在身下,藍眸認真又專注的凝視著她。「曉喬,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又來了……」某人嘆氣,表情很無奈。「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非要結婚不可?」
「現在是很好,相信我,結了婚會更棒!」費路蒙看著她的眼,輕輕撫平她的蹙眉,溫柔說道︰「幸福的人生建立在幸福的家庭生活上,我想讓你幸福,所以想跟你結婚。」
她心中還有深深被家庭破碎傷害的陰霾,如果他們只是「在一起」而沒結婚,永遠都無法補足她心中的殘缺,這也是他堅持要與她結婚的最大原因。
他想讓她心底最深處的那塊傷好起來,跟他過著幸福快樂的婚姻生活,生下屬于他們的愛情結晶,那樣才踏實,她才會有安全感和真實感,她的心也才會重新看見彩虹!
「我現在就很幸福了啊!」只要他不要再逼她結婚,她會感覺更幸福的!
「這只是表面的幸福,其實你的心里還是覺得很不安,對不對?」
曉喬垂下眼,不說話了。
他說的沒錯,她心里確實不安,那是因為她對婚姻有恐懼感啊,她不想結婚,而他一直逼她結婚,她好怕跟他結了婚會失去他,失去兩人的甜蜜,失去兩人的和諧,所以他越是逼婚,她就越是惶惶不安,一直想要躲避這個問題!
「曉喬?」她也安靜太久了吧?他抬起她的臉來,看見她眸中深沉的無奈,他的心大大一震。
為什麼她清澈的眼眸里會出現這樣沉重的眼神?跟他結婚是種負擔嗎?
她從來沒有說過愛他這句話,會不會是她根本就不愛他?所以才會對結婚一再猶豫?
「我知道了,等我通過美發乙級檢定,我們就結婚吧!」一副被趕鴨子上架的悲壯口吻。
嘿嘿!她應該沒那麼快獲得這張證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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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歷新年來臨之前,曉喬每天都很努力的準備剪發、燙發的測試,有時甚至會累到在桌上直接趴下睡著,通常都是由費路蒙把她抱回房睡覺的。
他有信心她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優秀的設計師,因為Uncle杜告訴他,曉喬不但有天份,而且她比一般人更努力,加上她堅忍不拔的耐力,這些都是環境造就而成的,她不會像某些學徒一樣根本吃不了苦,稍有挫折就打退堂鼓。
她很認真,超級認真,同一個發型她可以練習上百次都不會累,也因為這樣,她一天比一天進步,而她的進步有目共睹……但!一個禮拜有六天是睡在桌上的!這樣會不會認真過頭了一點?
然後某一天,某人受不了,強迫她「放假」!
「測驗的日期快到了,我哪有時間放假?」她想也不想就反駁他度假的提議,她現在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就因為測驗的日期快到了,我不想你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所以你一定要放假,不然我就叫Uncle杜開除你!」
Shit!「你威脅我?」
費路蒙聳聳肩。「對啊!」
曉喬揉著太陽穴喃喃道︰「你這個人很奇怪ㄟ!想玩就自己去玩就好,干麼拖我下水?不然筱雪借你玩好了……」
「咦?把我借費大哥玩?」筱雪驚訝的睜大眼。
費路蒙立即在胸前比了個叉叉!「我不想玩未成年少女。」
「吼!受不了你們!去就去!」
周末,三人開心上路,他們搭的是豪華雙層大巴士!
沒錯!三個人搭只有二十五個座位的大巴士,車廂上層就跟飛機上的頭等艙一樣舒適,座椅還可以直接放平來躺,三個人也不管高速公路塞得跟停車場一樣,玩累了就吃,吃飽了就睡,不然就看電視,當然也少不了K歌設備嘍!反正開車的是司機,他們只要負責享受就行了!
「這樣太奢侈了,真的是太奢侈了……」曉喬一邊嘖嘖嘖的搖頭,一邊在恍如單人床的舒適座椅中沉沉睡去。
當她兩眼打開時,已經到了飯店。
「這是哪里?」曉喬霧煞煞的跳下車,看到遠處都是山,還有裊裊山嵐,雖然是下午,但空氣超級新鮮的說,她忍不住用力多吸了兩口。
「這里是東埔。」費路蒙也下了車,他從後面圈住她的身子,輕啄她頸子一下。
「東埔?」不是她沒常識又不看電視,而是她家以前窮得連電視都沒有,不管任何旅游她也都沒錢可參加,知道的旅游地點用一根手指就數得完,就是她住的台北,除此之外,可以玩的地方,她通通莫宰羊!
「這里最有名的是溫泉,不過我不是帶你來這里泡溫泉的,我帶你來這里的主要目的是看彩虹。」
「彩虹?」騙人也要有程度,彩虹又不是他說出現就會出現的!
「你不信?」他藍眸中泛著笑意。
大力搖頭!「不信!」
「如果我讓你看到彩虹怎麼辦?」費路蒙老神在在地說。
「隨便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嘍!」反正彩虹又不是他說了算!
費路蒙隨即出現了賊笑。
卯死啊!想不到魚這麼容易就上!「一言為定!」
曉喬朝他扮了個上撥鼠鬼臉。「食言的是小狗!筱雪,你相信彩虹會隨時出現嗎……咦?筱雪?」
某個國中女生靠著電梯牆壁睡到差點流口水,曉喬和費路蒙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嘿咻!一人架一邊,把她架進房里。
安置好筱雪,他們回到位于筱雪隔壁的房間——登登登登——歹勢!蜜月套房啦!
費路蒙體貼的從行李箱里找出一袋東西遞給曉喬,嘴唇隱約帚著笑意。「換上帆布鞋和休閑服。」
嘿嘿嘿,跟他是同款的情侶裝和情侶鞋,是他精心挑選的運動品牌。
「干麼穿這樣?」她可是一咪咪的運動細胞都沒有哦!
「去看彩虹啊!」他笑著賣關子。
「到底去哪里看?」她戳戳他肩膀。「你該不會在張紙上畫道彩虹給我看吧?」
一小時後……
半山腰,有人快瘋了,想跳崖!「快到了沒有?」氣喘如牛……不,比牛還喘,因為牛起碼習慣于勞動,而她一點都不習慣爬山啊!
「快到了,來,我拉你。」費路蒙氣定神閑的拉著曉喬徐徐往上爬,好像他只是在平地走一樣。
半小時後……
「Shit!到底到了沒?」有人累得風度盡失!
「快到了。」哈,從爬山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哦,有人牌品差,有人酒品差,而她……她是爬品差!
「我不看彩虹了……」有人舉白旗投降中。
一根食指在她面前劃了劃,語氣很欠扁。「小狗∼∼」
于是為了拼面子,某人給他用力的爬、努力的爬、費力的爬……「咦?怎麼有水氣?」
一路上都有刺眼陽光,突然之間卻出現水氣,而且地上都濕濕的……
一抬眼,眼前豁然開朗。
曉喬看到山間一道壯觀的瀑布急流而下,水花四濺,在陽光的照射下,瀑布前出現一道七色彩虹,她看得嘴巴開開,不知道過了多久都忘了闔上。
「彩虹……好美的彩虹……」喃語著,視線離不開陽光以及水氣里的彩虹,嘴巴仍停留在半開的狀態下。
這天晚上,她的夢里都是炫麗的彩虹,她好開心、好滿足,好像又回到幼年時,一家和樂融融的情景。
「爸……你在哪里?你真的不要我跟筱雪了嗎?」夜半,低低的飲泣從被窩里壓抑的傳出來,如訴悲歌。「媽……你又在哪里?你都不會想我們嗎?你還有沒有被男人打?」
恨的另一面是愛,對父母強烈的恨意,代表她心中有滿滿的愛無法宣泄,費路蒙心疼的嘆息一聲,將她緊緊摟進懷中,輕輕拍撫著她抖動不已的雙肩。
他不了解這種失去愛的滋味,他擁有的愛向來是滿滿的,還會溢出來的那種,有時溢得太多,還要用水桶去接哩!所以他份外心疼她,也份外想盡自己的一切所能來保護她。
「嗚……你還沒睡?我、呃。」打嗝。「吵醒你了?呃!」
他繼續輕輕拍撫。「沒吵醒我,呃、想哭就哭吧,呃!」學她打嗝。
「真、真的?呃……」淚眼婆娑的把頭埋在他胸膛里。
「真、真的,呃……」他溫柔的拍撫她瘦伶伶的縴背,嘴角彎起的弧度比聖母瑪麗亞還溫柔,只可惜她忙著哭泣沒看見。
「我、呃……不是想他們……只是、呃……可憐我自己……」某人還是嘴硬,超倔強的說。
「我知道……」溫柔的拍撫繼續,直到打嗝聲與飲泣聲漸漸停歇,一雙溫暖健壯的手臂悄悄地環住她的縴腰。
他們都知道彼此不會忘記這一晚,也都知道她心里的空缺,某一個小塊被神奇的填起來了,至于那還沒填起來的三分之二,嗯∼他會加油的!康巴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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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曉喬,恭喜你通過測試,從現在開始,你是正式的設計師了!」店長笑咪咪的宣布,並且頒發聘書。
才二十歲就領到美發乙級證照,曉喬成為Star發型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設計師,同時因為她也是發型大師杜杰森最後的徒弟,好多人獻花給她,而且都是一些她不認識的名流,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國際巨星。
拿著聘書,曉喬兩只手會顫抖。
不敢相信……她通過國家的證照考試了!唷後!她的幸運接踵而來,費路蒙真是她的福星耶!
但是拿到證照就代表著她必須要跟某人結婚,想到婚姻可能帶來的不幸,她的臉垮得好比地震災區,久久無法恢復原貌。
這次是一定逃不掉了,而且不久之前他還「變」出彩虹讓她看,她說什麼也沒有理由再逃避了!
下班後,走出發型屋,她一眼就看到他在店門口等她,一定已經知道她成為設計師的消息了,瞧他的笑容多燦爛啊!連天上明晃晃的月亮都相形失色了,跟她這個窮酸鬼結婚真有那麼好嗎?
「你……知道了吧?」曉喬扣上安全帶。
「半個小時前知道的。」他轉眸對她一笑。「恭喜你,我知道你有實力,假以時日,你會成為世界知名的發型設計師。」
快了吧?接下來就會講到她該履行諾言,跟他結婚,不然就會變成小狗這件事了吧?
「對了……」費路蒙在等紅燈時不經意的開口。
某人的心重重一跳,來了!要講結婚了……
「下個星期是我父母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你願意跟我回去見見我的家人嗎?」
曉喬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沒有逼婚耶!爽翻!
只要不說結婚,什麼都OK!「好!我跟你回去歐洲,可是告訴你先,我英文很破哦!」
他失笑的揉揉她的頭。「放心!英文破沒關系,歐洲不只講英文。」
曉喬好奇的問︰「你們也講國語啊?還是閩南語?」
「都不是。」他又露出一個莞爾笑容。「意大利講意大利語、法國講法語、德國和奧地利講德語、捷克使用捷克語,其他國家也各有自己的語言,而瑞士則德語、法語、意語都講。」
某人的小臉又爆紅了!
丟臉!她怎麼沒想到還有法國、德語什麼的?語言世界實在太高深了,不是她這只井底之蛙能夠明了的,了嗎?
不了?
意思就是,不是她的錯,是世界的錯啦!
手機響起正好化解她的糗,她連忙從包包找出手機接听。
「警察局!」曉喬兩只眼瞪大像吉女圭女圭快掉出來,越听臉色越驚慌惶恐!「我妹妹喝酒?還跟朋友在包廂鬧事……Shit!有沒有搞錯?你們抓的人真叫于筱雪嗎?于是于歸的于、筱是上面一個竹的那個筱,下雪的雪……什麼?沒錯?」
曉喬呼吸一窒!「才怪!一定有錯!是你們搞錯了!」
費路蒙轉眸看著她。這小女人跟條子嗆聲?夠潑辣!不過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