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這天,韋凌珊收到了李震昱派人送給她的貴賓席入場票,她刻意盛裝出席,完美的妝容,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復雜情緒。
「我不知道妳對音樂會也有興趣。」範洛也同樣西裝筆挺,她今天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他也放心了。
現在令他掛心的是奧克蘭的清真寺攻擊事件,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盡快帶著凌珊回奧克蘭,那幾天的音訊全無已經把他折磨得夠慘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不過這件事同時也讓他知道了,她對他是如何的重要,他已經把未來的幸福都交給她了,他的人生不能少了她,否則一切就失去意義。
「範洛--」她的眼里涌現了些許復雜情緒,低語著,「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夠多,或許你該對我了解多一點,再決定我們要不要廝守終身……」
他立即擋住了她的唇,搖了搖頭,表情比化石還堅定。「別想逃開我,也不需要再有更多的了解,我要定妳了,除非妳還不確定我是妳要找的男人,妳才有理由推開我。」
他相信她是愛他的,如果沒有感覺,她不會特意飛到奧克蘭找他。
他並不介意她反反復覆的態度,或許她正是那種對于兩性的長遠關系有著恐懼癥的人,這可能是她曾受過感情創傷造成的吧。
沒關系,他深愛著她,甚至是迷戀著她的美好,他會負責治好她,讓她知道有副堅實肩膀可以依靠是多麼美好的事。
「可是……不需要更多的了解,你不怕你會後悔嗎?」她掙扎著說道︰「或許我……我跟你想象得不一樣呢?」她多希望他可以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啊,那麼她就不必煩惱要如何開口了。
範洛笑著把她拉進自己懷里,看來她還是沒有安全感哪。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凝視著她充滿了忐忑的雙眸,總覺得回到台灣之後的她變憂郁了。「凌珊,妳不確定妳愛不愛我嗎?是這樣嗎?」
他完全誤會了,就因為她太確定自己愛他了,才會這麼苦惱啊!
在他瞬也不瞬的眸光凝視下,她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不,不是那樣的,我很確定我愛你……」
就因為愛得越來越深,她才無法再繼續瞞著他啊!
她知道在範洛心目中,她有多麼完美,這是他一直一直傳達給她的訊息,她怎麼會不明白他把她當成完美女神來看待呢?
然而,如果結婚之後他才知道,完美女神其實並不完美,完美女神其實只是假象,完美女神實際上是個有嚴重瑕疵的瑕疵品,他會怎麼樣?
她敢說,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會恨她,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會後悔娶了她,有百分之兩百的可能他會跟她離婚,到時她就真的無法彌補他受到的傷害了。
所以她不能冒險,不能賭他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而在瞞著他的狀況之下嫁給他。
因為,原本韋凌珊也以為帶給她無比傷痛的李震昱已經遠遠離開她的生命了,卻在她好不容易,終于尋覓到真愛時再度見到了他,命運一直很愛跟她開玩笑,難保不會再開她第三次的玩笑。
所以她決定了,決定要對他坦白,在大錯還沒鑄成之前,把關于她的一切都告訴他,能不能接受過去的她,任憑他的處置,就算結果是她會心碎,她也必須這麼做!
「那就夠了,只要妳確定妳是愛我的,我就沒什麼好後悔了。」範洛露出一道淺笑,篤定地安排著,「明天我就去訂機票,晚上回來之後我們一起通宵打包處理妳的物品。現在先走吧,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他堅定的把她的手挽進自己的臂彎之中,她的心思仍然起伏不定,但她也不再說什麼了,她會再找機會跟他談的,也只能暫時先這樣了。
霓虹初上的夜晚,涼風習習吹來,這不是韋凌珊第一次踏進國家音樂廳,但今天的滋味卻分外不同。
她凝視著外牆那張表框的海報良久良久,上頭有個穿英格蘭制服的女孩在吹長笛,眉清目秀、氣質優雅,那是她的女兒,她從襁褓開始就再也沒見過面的女兒。
與李震昱踫面之後,她上網查了資料,赫然發現她的女兒是如此的充滿了音樂天份。
她被倫敦的音樂界譽為天才長笛公主,這次來台表演是受國家音樂廳之邀,總共有超過二十個國家的兒童會出席演出。
十年來,她想遺忘那段記憶,便刻意不去采查關于李震昱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原來已經出落成一個漂亮的美少女了,這一切,深深震撼了她平靜多年的心靈。
「怎麼了?這張海報這麼好看嗎?」範洛見她只差沒伸手撫模海報而已,眼里還流露著濃濃的依戀,令他深感不解。
「沒什麼。」韋凌珊局促的轉身對他笑了笑,像要掩飾什麼情緒似的拉起他的手。「進去吧。」
他詫異的發現她的縴手是冰涼的,而且明明抹著口紅,她卻一直不自覺的潤著唇,她緊張的模樣全落入了他的眼里,但他不動聲色,什麼也沒問。
兩人落坐之後,她更加不安了。
當表演開始,紅色布幕往兩旁拉開,熱烈的掌聲響起,她魂不守舍的看著首位登台表演的少年,一顆心全系在別的地方。
她在後台準備了吧?此刻她的女兒就與她站在同一塊土地上,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這個親生媽媽正屏息等待她的出現……
「妳還好嗎?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範洛關心的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表演廳的空調適中,但她看起來怎麼好像呼吸困難。「要不要出去坐一下?」
「不,不要。」她緊緊盯著前方的舞台,好像那舞台上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會出現,她不能錯過一樣。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
表演鋼琴獨奏的少年下台了,換上一位來自日本東京的大提琴好手,她拉的大提琴讓台下的觀眾听得如痴如醉。
「接下來是今天的壓軸表演,讓我們歡迎來自英國倫敦的長笛公主李依書!」
主持人一句短短的介紹詞讓韋凌珊幾乎沒從椅中彈跳起來。
她渾身僵直的坐在椅中,雙眸牢牢的直視著前方,一看到那亭亭玉立的少女隨著簾幕拉開出現在她眼前,她的呼吸急促、臉色蒼白,眼眶隨之發紅,淚珠也跟著在眼眶中打轉了。
她的眸光一瞬也不瞬的停駐在女兒的身上,神情又激動又感傷。
她好漂亮,真的好漂亮,顯而易見的他們把她照顧得很好。
還有,她長笛吹得真好,是她听過最美妙的天籟,她一定很喜歡吹長笛,她可以感受得到,她是用整個心靈去吹奏的……
透過淚霧,她痴痴凝視著親生女兒,她滿眼眶早已都是淚水,她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想到不曾好好照顧她長大,淚珠便滑下了她的眼眶。
看到她過得這麼好,她已經沒有牽掛了,她不會奢望能夠與她相認的,她也沒有那個資格,因為是她先拋棄她的,是她先拋棄她的……
直到走出音樂廳,她的情緒依然無法平復,她的心好像被挖開了一個大洞,不停的淌著血。
範洛緊攬著她的肩膀,什麼也沒問。
他當然知道其中必有問題,她不可能被音樂感動成那樣,但他依然沒問,他靜默的開著車,讓她獨自靜靜。
回到家,她依然像個游魂,他替她拿了換洗衣物,替她放了熱水,推她進去洗澡。
洗完澡,他把她按進沙發里,拿了條毛巾替她擦著濕發,把一杯剛煮好的熱咖啡交到她手中,誠懇的看著她。
「說吧,如果妳願意談一談的話。」
她大大震動了一下,睜大眼楮望著他。
他……知道什麼了嗎?
他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妳和那個女孩必定有一些關系,否則妳不會這樣傷心難過。」
她神色淒然的凝視著他,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知道話一出口,她將有一半的機率會永遠失去他。
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不可能欺瞞他一輩子的……她毅然的一甩頭,下定了決心。
「十年前,有個才十七歲的小女孩被父母送到了英國就讀昂貴的寄宿學校,她縴細又敏銳,那冷冷多霧的城市並不適合她,她無法融入那個充滿了驕傲貴族女孩的學校,她覺得寂寞。」
他反握住她冷冷的手,靜靜聆听,知道她說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有一天,女孩結識了一個英俊但眉宇間總是流露著沉沉憂郁的男人,那個男人整整大了她十三歲,對她溫柔體貼、寵愛呵護,她很快的墜入了情網,將課業拋在腦後,天真的一心只想跟這個男人廝守終身……」她抬起垂著的眼眸直視著範洛。「兩個人朝夕相處的膩在一起,終于,她懷孕了。」
因為知道這是她的故事,听到這里,他的腦門像被狠打了一拳,一時無法消化她所說的話。
他迷惑的看著她。
她曾懷過別的男人的孩子?
她真的曾經懷過孩子嗎?
怎麼可能……
「男人知道後欣喜若狂,對她更加的好,並且親自為她套上婚戒,承諾了他們的終身,十個月後,她瞞著遠在台灣的望族父母,偷偷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嬰,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她所深愛的男人竟然是個有婦之夫,這個事實幾乎令她崩潰了。」
當時的她才十八歲,根本不會處理感情和情緒,當她發現李震昱早已有結婚多年的發妻時,她就恨不得自己可以馬上死掉。
「男人祈求她的原諒,保證會和分居中的妻子離婚,她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婚姻觸礁了,他才會那麼憂郁,才會向外尋求慰藉,而她卻糊里糊涂的介入了他的婚姻之中,她恨自己,更恨他的欺騙讓她陷進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于是憤怒中的她失去了理智,她把女兒丟給男人,自己一走了之,從此……」她的語音哽咽。「……從此再也沒見過男人和她的親生女兒。」
這就是她的故事,她年少輕狂、任性妄愛付出的代價,一段傷害,潛藏了十年,仍然逃不過要面對的一天。
她說完了,長長的沉默籠罩在他們之間,她垂著眼眸沒有看範洛,聰明如他應該已經听懂了,然而他沒有說話,這等于判了她死刑。
他不會接受這樣不完美的她,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雖然如此,一想到要失去他了,她的心緊緊一縮,快負荷不了心碎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不是決定把一切告訴他,去留由他決定嗎?她怎麼會好希望從他口中听到「他不介意」這四個宇?她怎麼會好渴望他再緊緊的抱住她,告訴她,他仍然要她!
「這故事還有後續嗎?」半晌之後,他問。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她會有那些異常失神的時候。
初見她的當晚,她在夢中哭泣,睜開眼楮之後的神情很悲傷。
在咖啡館里,她對起爭執的母女投以艷羨的眼光。
在婚禮上,她的眸子始終溫柔的落在花童身上。
還有在苗栗的育幼院里,她對那個十歲的女童芳慈特別得好……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她想念自己的女兒。
「沒有。」韋凌珊搖了搖頭。「後續的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今天在台上表演的那個女孩就是我的女兒,所以我才會那麼激動。」
又是半晌之後,他說︰「她很漂亮。」
她愣了下,本能的認同了他的話。「是的,她很漂亮。」
他專注的看著她。「知道嗎?她幾乎和妳長得一模一樣。」
她又是微微的一愣。「是嗎?」
「我敢說,如果她看到妳,一定就會知道妳是她的親生母親。」
因他的話,她再度陷入沉思。
當她親眼看到女兒的時候,情緒太過激動,只感覺到她長得很漂亮,眉清目秀的,根本沒聯想到自己和女兒長得有多相似。
她們母女真的長得很像嗎?
「如果由她來當我們的花童,不知道她會不會抗拒自己這麼大了還當花童?」
當範洛微帶著戲謔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她訝異的抬眼看著他,閃動著睫毛,拚命咬住嘴唇,一時之間還以為是夢境。
就在她死命忍住快掉下來的眼淚時,她手里的咖啡杯被抽走,她瞬間被擁進了熟悉溫暖的寬闊懷抱里,他輕輕順著她顫動不已的縴背,這撫慰她心靈的舉動讓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她止不住淚如泉涌,哽咽地說。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唯一可以彌補她少女時期的傷,把她當個小女孩對待就沒錯了。
于是他懲罰地輕輕叩了叩她的頭,罵道︰「原來在妳心里,我是這麼膚淺的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又吸了吸鼻子,拚命搖頭。
他抬起了她的臉,為她擦掉了淚痕,深刻的審視著她的眼楮。「從現在開始,忘記過往,請妳為我重活一遍,可以嗎?」
他可以體諒她當年的心情,帶著心底最深處的痛楚一直過到今天,她已經懲罰了自己,也付出了代價,任何人,包括他,都沒有資格苛責她。
她痴痴的望著他,眼里煥發著光采,他的請求像一帖特效藥,讓她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她如痴如狂的眼光瞬間征服了他,無法再等到她回答他,他的嘴唇已經捕捉住了她的唇,交纏成相戀的迭影。
韋凌珊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她的行李,該打包的就打包,該托運的就托運,而公寓就決定暫時借給居無定所的範汝和葉捷住了,這也讓範洛可以稍微對妹妹只身留在台灣放心一點。
于是這天,一切就緒,他們又來到了機場,準備搭近午的班機返回奧克蘭。
「妳覺不覺得我們這陣子好像一直在飛來飛去的?」範洛挑了挑眉說。
韋凌珊笑了。「航空界就是需要我們這種人,促進飛航繁榮啊。」
「也對。」範洛親昵的攬住她的肩頭。「時間還早,賭妳沒興趣進去逛免稅商店,去喝杯咖啡吧?」
說完,他的眸光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梭巡了一圈,像在找什麼人。
「範汝不是不會來嗎?」她注意到了他在找人。
葉捷在南部的父母忽然跑來北部看他,他們小倆口為了招待長輩,忙得人仰馬翻,因為葉捷一直告訴父母,他在廣告公司上班,而且還是個小主任,他們為了圓謊又得編一大堆理由。
「對哦。」他夸張的一個拍額。「我忘了。」
「洛--」她抬眸瞅著頭頂上方的他。「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也沒什麼。」他輕描淡寫的說︰「只是有人說要來替我們送行,怎麼還沒到呢?是不是找不到人啊?」
她笑了。「是誰?胖子他們嗎?」昨天他們才抽空和他的死黨們又聚了一攤,大家都說等著喝他們的喜酒。
「來了,妳自己看就知道。」
他把她的身體扳正,讓她直視著前方。
只見三名男女朝他們走近,其中一名身長玉立、衣著雅潔的小小少女牢牢的吸引住了她的視線,她的呼吸一窒,幾乎快停止心跳了。
「呼吸--呼吸--」範洛在一旁提醒她,同時也知道自己做對了。
「怎麼會……怎麼會呢?」她昏亂的回眸問他,已經激動得滿眼淚水了。
知道她的近親情怯,他鼓勵地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被動的往前一步,三人已來到她面前。
李依書微笑沉靜地看著眼前那賦予她生命的人,由衷的對她深深一鞠躬,抬頭,恭敬又不失親昵的喚了她一聲,「媽媽。」
韋凌珊呆立在那兒,她的眼中迷蒙著淚水,心魂俱催。
「妳知道我……我是妳的媽媽?」
李震昱不是說,依書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嗎?
驀然之間,有雙柔女敕的小手親昵的拉住了她的手。「媽媽,我一直知道我有妳這個媽媽,只是我不知道,原來妳這麼漂亮。」
從她懂事開始,照顧著她,陪伴著她的母親就告訴她,生她的母親另有其人,只是她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不方便在她身邊照顧她罷了,要她千萬要對給予她生命的媽媽感恩,這一直是她與母親的小秘密,連父親都不知道。
「依書……小依書,媽媽對不起妳!」她先是伸手去輕觸她的面頰,最後終于忍不住一把將女兒擁進了懷里,激動的喊著,也不管旁邊站了多少人,一次哭個痛快。
她的心好酸、好酸,但是她同時也好高興、好高興,親生女兒就在她懷里,不再只是午夜夢回的傷懷。
「媽媽!我的媽媽!」李依書同樣摟抱著她,汲取她身上那屬于母親的芳香,母女間的天性讓她們彷佛沒有分離過,這是骨肉親情啊。
看著她們母女又哭又笑的相擁在一起,李震昱一陣鼻酸,他伸手握住了同樣淚眼婆娑的妻子。
「采玲,我不知道妳會把依書生母的存在告訴她,謝謝妳。」
他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卻是個感情的失敗者,當年因為他的優柔寡斷,害了一個芳華正盛的少女,幸好依書的到來填滿了他與妻子婚姻的空缺,如今的他才不至于只是個空有財富的可憐人。
「這是我該做的,不是嗎?」吳采玲對丈夫微微一笑,她相信縱使女兒知道生母另有其人,也不會泯滅她們十年來一點一滴所培養起來的母女之情,依書是個好孩子,她有這個信心。
「瞧瞧妳們母女的眼淚,都快跟水庫泄洪有得拚了。」
範洛笑著把面紙遞給她們,嗯,看來一包根本不夠,待會兒還要去買一包。
依書邊擦眼淚邊笑。「洛叔叔,你說的哦,等我放暑假去奧克蘭時,你要親自帶我去玩高空彈跳和坐熱汽球。」
範洛對小依書眨眨眼。「還有最刺激的激流泛舟,我當隊長,妳當副隊長。」
或許是愛屋及烏吧,他喜歡依書這個早熟懂事的小女孩。
當他找上她下榻的飯店時,對于他造訪的來意她一點也沒有感到訝異,她興奮的詢問著她生母的長相和職業,然後露出深深的崇拜神情來。
所以他完全放心了,他相信依書不會傷害她的母親,也是因為她的態度讓他決定要讓韋凌珊下留遺憾的離開。
事實證明他這個警探還是很有眼光的,喏,眼前感人的一幕就是最好的證明。
「高空彈跳?」韋凌珊的母性馬上發揮了︰「不行不行,那太危險,起碼要等妳十八歲才可以去。」
「媽!妳看我媽媽啦!管得好嚴哦。」李依書馬上回頭討救兵。「我真的十八歲才可以去高空彈跳嗎?」
「當然。」吳采玲不容置喙的肯定回答。「在我看來,妳要二十五歲才能去高空彈跳。」
「什麼?!」李依書終于露出她十歲女孩的本性了。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兩位媽媽可真是有志一同啊!
「妳這孩子文文雅雅的,怎麼會喜歡那麼男孩子氣的活動呢?」韋凌珊笑著搖了搖頭,禁不住母愛,伸手替女兒整理了衣襟。
她的女兒被照顧得真好,真的很好,牙齒潔白整齊,指甲干淨工整,長發修剪得宜,她真的……真的再也沒有遺憾了。
她驀然看向那個養育她女兒長大的女人,輕輕一個頷首,眼中滿是感激之意。
她看到李震昱的妻子對她深深微笑,好像也在還以她感激,感激她生了那麼好的一個女兒來與她做伴。
夠了,這樣就夠了,她此生再也沒有更多要素求的了。
終于,離別的時刻到了,交換了連絡方式,說好要保持消息。
終于,她依依不舍的與範洛進了候機室。
終于,飛機起飛了。
終于,她的心擭得了救贖。
平穩飛行之後,她感到一切塵埃落定,胸口滿滿的,滿滿的都是感動與感激,適才與依書見面的一幕幕還在她心頭低回下已。
「昨晚妳都沒睡,要不要先睡一覺?」範洛向空姐多要了一條毯子,體貼的問她。
「洛……」韋凌珊抬眸凝視著他。
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轉念一想,她要說的,或許不必說出口,他應該都懂吧?否則他就不會替她圓這個美夢了。
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滿足的喟嘆,她輕輕靠向他的肩頭,把手放在他掌心里,滿足低語,「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幸福靠得這麼近。」
他緊緊的回握住她的手。「現在知道也不遲啊!」
「你說的很對。」她微微笑,好像看到了一道美麗的彩虹出現在她眼前。
從今以後,她會勇敢的向前走,不會再往後退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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