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就歌頌一皺眉頭就心痛我沒空理會我只感受你的感受
你要往哪里走把我靈魂也帶走它為你著了魔留著有什麼用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愛你Youaremysuperstar
手不是手是溫柔的宇宙我這顆小星球就在你乎中轉動
請看見我讓我有夢可以作我為你發了瘋你必須獎勵我
你是意義是天是地走神的旨意除了愛你沒有真理
火你走火是我飛蛾的盡頭沒想過要逃月兌為什麼要逃月兌
謝謝你給我一段快樂的夢游如果我忘了我請幫忙記得我……
殷相睿又翻開了手中的日記本。
厚厚的日記本,首頁就抄錄著這首歌,為了知道旋律,他破天荒買了生平第一張國語流行歌曲的CD。
這是水晶的日記,琥珀「送」給他的。
退婚的那一天,琥珀專程找他,送上這份奇怪的禮物。
「沒有別的意思,不要有壓力,只是給你一點參考。」說完,那位江氏集團的繼承人就離開了。
琥珀說的輕松,但是看完了日記本,他確實有了莫大壓力。
但,那份壓力是源自於……感動。
他當然也了解到,這份禮物不只是參考而已,琥珀希望水晶得到幸福,而關鍵就在他身上。
水晶和他——
這實在很奇怪。
那丫頭怎麼會愛著他那麼久呢,他對她並不好呵。
甚至有時受情緒影響,他對每個人都很冷漠,當然也包括她,還因為她對人柔順的關系,他對她的態度最惡劣。
水晶不在乎他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回應嗎?
日記本里寫滿了她對他的暗戀心情,點點滴滴,清清楚楚,字里行間都是他的名字。
這幾個月來,他一看再看,對自己的遲頓深感疑惑。
有個女孩愛了他這麼久,努力付出、苦苦壓抑,他卻一點也沒感覺,他真的是太自我了。
眼楮只看得到自己,心里從來就沒有水晶的存在,理所當然的接受她的付出,還將之視為應該的。
如果沒有退婚,他將永遠不會知道水晶的感情系於他身上,如果他曾用心感受她對他的好,就會察覺她的感情,可惜自視甚高的他,未曾留心啊……
叩叩。
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很快把日記本收進抽屜里。
「要不要喝杯咖啡?」砂衣子端著兩杯咖啡進來,一杯遞給兒子。
他輕睨母親一眼。「現在已經十一點了,還喝咖啡不怕睡不著嗎?」
他接過咖啡杯,一看……哇!好大的一杯,還是道地的黑咖啡,老媽是來陷害他的嗎?
「睡不著最好。」砂衣子勾起唇角一笑。「我跟你爸約好了,待會要去淡水兜風。」
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就算徹夜未眠也可以用一整天的時間來補眠。
「你們真有閑情逸致。」他的語氣雖冷雖譏誚,但卻滿是羨慕。
他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夠像父母一樣,彼此契合,互相體貼,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
可惜,他沒有父親的沉穩風采,小賢也沒有他母親的聰明智慧,兩個不適合的人,光有愛是不夠的。
「羨慕吧?」砂衣子一點也不怕踫觸兒子心中的傷口。「誰叫你要跟小賢退婚,不然你們老了也可以這樣。」
殷相睿眉頭一皺。「媽!」
這是什麼老媽?半夜拿黑咖啡荼毒他就算了,還掀他的瘡疤,人家紗紗阿姨和芷丞阿姨可不會這樣。
「睿,你真的不後悔跟小賢退婚嗎?」
這小子行事草率,把婚姻大事當兒戲,她跟邪是無所謂,隨他玩啦,可是她的父親大人就禁不起這樣的大玩笑了,知道唯一的男外孫退婚後,直到現在還被打擊得振作不起來。
「我不後悔。」就算把她追回來,依他的作風,也會再度把她逼走。
她是天上不受束縛的飛鳥,他留不住她,情願不留。
「那麼,去把水晶接回來。」砂衣子忽然語出驚人。
「媽!」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提到水晶?難道……
她微微一笑。「你江忍叔叔的生日快到了,我們準備給他個驚喜。」
殷相睿沉默的抿著唇。
原來如此,嚇他一跳,還以為水晶對他的感情,大家都知道哩。
「睿,」砂衣子再度微笑。「如果水晶在那里有男朋友的話,把她的男朋友也帶回來讓我們大家看看。」
他眉峰一肅。
水晶有男朋友?他忽然不希望這變成事實。
水晶的溫柔解人,一直是他獨享的,直到看了日記後,他才發現這個驚人的秘密。
他一直以為水晶對大家都一樣好,原來只有他……
原來她將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他身上,他卻沒感應到,還要她作飯給小賢吃,她甚至無怨無悔的替他們打掃房子……夠了,他真是夠殘忍了。
如果水晶有了男朋友,那麼,這份執著又單純的摯愛將不再專屬於他……
托斯卡尼的陽光,好像不再那麼美麗了,那攀爬在窗台外的朵朵嬌艷玫瑰,也在瞬間失去了顏色。
水晶清楚感覺到自己心意的動搖,知道他退婚的消息之後,她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她好想回去看看他,但她不能,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只想待在他身邊,如果她希望獲得他的愛,首先她必須改變自己,否則他還是會像從前一樣,不會看見她的。
小賢說,愛不足以讓他對她妥協,也不足以讓她對他妥協,所以他們只好選擇分手。
「我現在生活得很快樂,雅斯普給我充足的自由,我覺得自己好像跟外國人比較能夠溝通,睿那種老古板實在不適合我,但我會把他放在心底,變成記憶里美好的一部分,相信睿也是一樣。」
小賢說他是老古板?
思及此,原本在窗台前托腮發呆的她,忽然噗哧一笑。
如果睿知道小賢如此形容俊美無儔的他,一定會氣得跳腳。
她好羨慕他們……不不,應該說是欣賞才對,欣賞他們連分手都分得這麼理智唯美,還把對方留在心中。
她如果也能擁有那樣的灑月兌就好了,可惜她是江水晶,不是殷相睿,也做不成莫天賢。
不行,不能再這樣懶洋洋的想著他了。
她要振作起來,時間不會因為她的思念而過得快一點,唯有改變自己才是正確的事,否則就算他跟每一個女孩訂婚又退婚,機會也不會降臨到她頭上……
「水晶!」茱兒化好了妝走出來,圓臉上滿是興奮。「我們去市場吧!」
「好。」水晶有絲頹靡的視線從天空奔馳的雲朵上收了回來,打起精神。
今天是高爾的生日,因為平常從他那里「受惠良多」,因此她們兩個今天打算親自下廚,邀請他來家里吃飯。
「不知道高爾吃不吃壽司哦?」茱兒笑著揚眉。「我只會做壽司。」
「應該吃吧,如果做得好吃的話……」她知道有種特制壽司的做法,是她母親研究出來的,好吃得會讓人不知不覺吃掉三盤。
「不難吃就不錯了,還好吃咧,我對自己的手藝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茱兒不抱任何希望的睨了水晶一眼。這位千金小姐可能連廚房都沒進去過吧?「看來我們要多買些現成面包了。」
到時候,面包夾培根生菜是一道菜,面包夾炒蛋生菜是一道菜,面包夾煙燻肉生菜也算一道菜,面包涂果醬當然也算另一道菜嘍……
桌上杯盤狼藉,每道菜都被吃得精光。
「我好飽哦!」茱兒看著自己居然吃到隆出小月復來,真是夠了。「我真的再也吃不下了……」她不平衡的斜視著還在緩緩卷著義大利面吃的水晶。「你這丫頭,居然這麼會作菜,平常干麼深藏不露,都買外食啊?」
水晶笑了笑。「好吃嗎?」
這頓是為了高爾常因她被茱兒當凱子敲詐而做的,她不想馬虎了事,所以把她的拿手料理都上桌了。
「非常好吃。」高爾在茱兒回答之前開口,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水晶美麗又沉靜的面孔。「這是幾年來,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他知道她的環境富裕,沒想到理應養尊處優的她,會燒得一手好菜,他越來越被她吸引了。
「你們喜歡就好。」水晶微笑啜了口葡萄酒,避重就輕的閃開他的深情凝視。
她跟小賢不一樣,她覺得自己好像不適合外國人,縱然高爾對她的感情好像每天都比昨天多了一點,她還是無法敞開胸懷,接受他的感情。
「我們來跳舞吧,英俊的教授先生!」茱兒興匆匆的扭開了音響。「吃太飽了跳一下舞,有助消化哦。」
她對高爾猛眨眼楮,暗示待會他可以伺機邀請水晶跳舞,因為他很上道,常請她吃高級飯,她可不是白ㄠ他的,多少也要有點回報才行。
於是在連跳了三曲之後,她硬把水晶從餐椅里拉了起來,送進了高爾懷里。
「我、我不會跳舞……」水晶急著想拒絕。
高爾對她溫和的笑了笑。「別緊張,我可以教你。」
對於茱兒的一番美意,他會好好把握機會,水晶有著東方民族的羞怯性格,他很喜歡這樣的她,但希望她能更加開朗些。
「那……好吧。」水晶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不好意思拒絕,縱然對跳舞一竅不通,天性中也沒有那種豪放因子,她還是接受了他的邀舞。
他們在波斯地毯上跳舞,共舞了一曲之後,奔放的旋律讓她跳出了興趣。
原來她也可以把舞跳得這麼好啊,原來跳舞有種魔力,可以讓人開心起來,在四肢的舞動間,感染快樂……
「跳舞沒有你想像中難吧?」高爾扶著她縴細的小腰身,不可思議的熱浪在他血液里流竄。她跟西方女人真的很不一樣,連身材比例也這麼可愛……
不行,不行再想了,身為教授的他,怎麼可以想這些呢?一定是那些葡萄酒的關系,明天他就會恢復正常了。
可是,此刻水晶的笑容這麼甜美,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一再貪婪的將眸光停駐在她臉上。
叮咚——
門鈴響起。
「你們繼續跳啊,一定是南茜來了,我也邀請了他們。」
茱兒興匆匆的拉開門,卻看到一張俊美無比的東方面孔,她本能仰視著他,眼里充滿心型符號。
「你——你找誰?」好帥的男人哦!
他的眸子在屋里巡視一圈,對於歡樂的氣氛似乎頗為感冒,因為他皺起了英挺的劍眉。
最後,他不耐煩的眸光定在那個倚在高爾懷中,笑得很開心的小女人身上,跟著,劍眉一挑,俊臉上閃過濃濃不悅。
然後,小女人也因為門口不尋常的動靜而看了大門一眼,瞬間她心頭一緊,整個人動也不動。
「江水晶,出來,馬上出來!」
殷相睿的聲音比冰還冷,跟外頭的驕陽恰成相反。
開心的歡笑、跟男人相擁著跳舞,身上還有著酒味,他真不敢相信,最乖巧溫馴的水晶居然會做這些事!
還有,他也沒想到自己看到那一幕會這麼惱火,水晶被這里的外國人給帶壞了,她不再是那個想對他唱Youaremysuperstar的好女孩了。
廣場塔樓下的百年老咖啡店里,面對殷相睿嚴厲的審視眸光,水晶像只喪家犬,只是低著頭不敢看他。
唉,她做錯什麼了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些什麼,反正她就是感覺心里有鬼。
為什麼她會這麼不安呢?
他並不是她的誰呵,就算他看到她在別的男人懷里跳舞又何妨,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難不成喝點酒、跳個舞也不行嗎?
她明白,她的不安不是源自害怕他回去向她父母親打小報告,而是……她對他的深情還在,他的出現讓她心中一片糾結。
看來她還是放不開他,她太在意他的任何想法了,即使分隔這麼久,再見他,她依然強烈悸動,無法不在乎他的感覺。
「我問你,你現在變成外國人了嗎?」殷相睿冷冷的問。
他知道自己的問法刻薄得可以,表情也非常不是滋味,毫無風度可言,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他實在,太、生、氣、了!
男女關系趨近保守的他,對這些開放的事很不以為然,尤其那個男人還是個外國人,水晶居然跟外國人搞在一起,他說什麼也無法接受。
水晶還是低垂著頭不語,她知道他在生氣。
可是,她忽然想到小賢對他的形容詞,如果他的思想能再開放一點點,或許他就不會失去小賢。
他們應該還是深愛著對方的吧,才退婚沒多久的他,內心應該還是痛苦的吧,小賢那得體的俏皮獨一無二,任何女人都無法學會……
「當外國人也沒什麼不好啊。」她抬起眼睫望著他,鼓起勇氣,無厘頭的沖著火大的他一笑,試圖改變他的想法。「外國人滿開通的,對很多事都勇於嘗試,因此他們活得比較開心。」
如果她能因此扭轉他封建的思想,那麼,或許他跟小賢還有轉圜的余地,能看到他跟所愛的人終成眷屬,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愛他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活得很開心?」他的語氣更冷了。
見鬼了!她居然對他說外國男人比較好,那麼他現在在她心里算什麼?她只要有洋鬼子就夠了嗎?
水晶想了想,為了增加說服力,她重重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好,」他唇角一撇,有點嘲諷的味道。「我就留下來看看,你活得有多開心。」
「睿,可以吃早餐了。」
早晨,水晶把豐富的食物擺上桌,因為他不喜歡外食的關系,所以她親手做了早餐。
她意想不到,他真的住下來了,而且現在屋里只剩他們孤男寡女兩人。
為什麼呢?
不是茱兒識趣避了開去,而是昨天她接到日本母親的電話,她的祖父病逝,必須回去奔喪,所以她就飛回日本了。
嗚嗚,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她無法肯定自己能夠有勇氣跟他單獨同住一個屋檐下,雖然這個以前曾是她的夢想,但現在……老天!這是好大的折磨。
雖然折磨,她又不能趕他走,她也不想趕他走,只好一再對自己耳提面命,她不能再像過去一樣,一心只想黏著他,那會讓他厭煩的。
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去了吧?殷真科技集團少不了他,他是個工作狂,也丟不下工作的。
她不必對他的留下來抱太大希望,依照她對他的了解,他只是「兄長」的使命感發作,對她前天的「放蕩」行為感到不滿,留下來監督她的日常生活,等到他滿意了,他就會回去了。
「我要咖啡。」殷相睿坐了下來,氣勢一如過往,像個等人服侍的王者。
他已經打電話回去交代一切,他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少則兩個星期,多則一個月。
留下來是有點沖動和一時意氣用事下的行為,但是昨天跟今天,他都覺得水晶對他比以前生疏多了,他很不滿意這種情況。
雖然,他沒有因為被她感動而愛上她,但水晶……她也不再單戀他了嗎?
是這里精采的生活和新認識的人改變了她嗎?
對她而言,他不再是太陽神了嗎?
看到她在日記里稱呼他為阿波羅,將他視為神只一般的人物萬般崇拜他,所有他的缺點,她都可以看成優點,卑微的暗戀者姿態,讓他有種身為男人的驕傲。
可是,現在他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水晶她變了,她真的喜歡這個只有無盡原野和葡萄園的冠地方嗎?
她住的公寓在二樓,雖然充滿了樸實的鄉村風格,但卻連台冷氣都沒有,她真的住得慣嗎?
「睿……你、你在看什麼?」水晶不自在的啜著咖啡,眼瞳沒東西看,只好一直看著桌上花瓶里的那東水仙。
餐桌就在窗台邊,外頭暖烘烘的陽光讓她無所遁形,他一直盯著她看,她的臉一定都紅了啦。
越跟他相處,她的心頭就分外清明,時間無法淡化她對他的迷戀,看來她自我放逐的時間還不夠,她要再給自己多些時間。
「沒什麼。」他還不想讓她知道,他已經看過她的日記了。
餐後,他無聊至極,看水晶愉快的準備去學校上課,他忽然不想單獨留在這間屋子里。
「我送你去學校。」他從沙發里起身,看到她錯愕的表情,他冷漠的火藥味又出來了。「我不能送你去學校嗎?」
她那是什麼表情,好像听到天方夜譚似的。
「當然……可以。」
她內心狂喜莫名,他居然說要送她去學校,這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