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新年慶典在尼泊爾是重要的節慶之一,由藏傳佛教的喇嘛主持慶祝儀式與游行,在夜晚的佛塔四周點起油燈,營造出一片美麗而壯觀的氣勢。
陸磊與心采手牽著手在佛塔附近逛著,來參加慶典的人比她想像中還要多很多,為免身體剛剛恢復元氣的公主太過勞累,他們還是決定把公主留在家里休息,等它精神好一點的時候再帶它出來散步。
「下個月你跟我一起回新加坡,我爺爺嚷著要見你。」陸磊用極其輕松泰若的語調告之。
心采一呆,長睫搧了搧。「你跟家人提過我?」
「只跟爺爺提。」陸磊微微一笑。「你不必緊張,我爺爺是一個很孩子氣的老人家,他可能會送你一大堆金銀珠寶之類的傳家見面禮,你一一收下就可以了,他老人家會很高興的。」
心采煩惱的蹙起眉心。「可是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唉,你不會明白的。」
扳指算了算──她母親、紫堂家、她父親的問題通通都還沒解決,昨晚加上一個心亮愛上紫堂夏的問題,現在又加入了陸磊的家人要見她……
哦,好復雜,她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用。
「一個一個解決。」陸磊親匿的捏了捏她柔膩的掌心,把她摟進懷中。「你已經沒有選擇了,既然你闖進了我的生命,現在你也不能不對我負責任,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來面對。」
「可是……唉。」心采依舊愁眉不展,發出第二聲嘆息。
陸磊之所以會這麼樂觀,那是因為他沒見過她母親,對于她長這麼大了才來反叛,而且還是為了一個男人,她母親不會坐視不理的,甚至嚴重一點,好面子的母親會與她月兌離母女關系。
「陸醫師。」輕柔的嗓音在兩人身後如和風般響起,帶著驚喜又帶著見腆的嗓音十分溫柔。
心采隨即看到一名端莊的大眼麗人,她身著尼國傳統服飾,除了皮膚黝黑了點外,她深邃的五官無懈可擊。
「裴小姐,你也來啦。」大眼麗人微微一笑,身邊跟著隨從與女侍,服飾看來身份不凡。
心采泛起疑問。
這名美麗的年輕女子是誰?
「嗯,我也來了。」心采只能露出一個心虛的微笑,她不認得這個人,但平心而論,這名女子相當漂亮,不只漂亮還很有氣質。
「心亮,你沒忘記杜兒蘭公主吧?」陸磊不疾不徐的說,替她解了圍。
心采愣瞪著眼兒,這個落落大方的美麗女子就是杜兒蘭公主?嗯……好酸,是醋的味道,她怎麼又從自己身上聞到嫉妒的醋味了?
費娃說過,陸磊救過命在垂危的公主,公主自此之後就傾心于他……
她看了一眼陸磊,再看一眼宛若可愛茉莉的杜兒蘭公主。
他們的外型是那麼的相配,氣質又是那麼的契合,而公主眼中流露出來的愛慕又是那麼的明顯,難道,陸磊對她都不會心動嗎?
想到這里,心采的粉肩泄氣的一垮。
看到公主,她就沒有自信可以跟陸磊在一起了,就像藍台薇出現了之後,她就對自己沒有自信一般,現在她又有那種想萌生退意的感覺。
而且,公主身份尊貴,帶給陸磊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像她,連擾人的婚約都沒辦法處理好,若她執意和陸磊在一起,憑紫堂家的勢力,不知道會給陸磊招來什麼麻煩。
那兩個可怕的記者回日本了吧?他們會把見到她的事報導出來嗎?紫堂夏那樣一個專斷冷漠的男人,是不容易未婚妻有一丁點錯誤的,他會來尼泊爾把她揪回京都,然後狠狠的懲罰她的不貞……
身處在熱鬧的佛塔前廣場,心采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好佩服心亮居然可以愛上紫堂夏,她連想起紫堂夏都會打顫,更遑論和他相愛。
「今天好下容易可以出來,沒想可以見到陸醫師,我真的好高興。」杜兒蘭含情依依的看著意中人,她晶燦的眼中只有陸磊,旁邊的景物與人像是都暫時停止了。
「公主是身份特殊的人,要小心自己的安危。」陸磊微笑叮嚀。
心采只是呆望著他們,他們的互動好像挺好的,陸磊很關心杜兒蘭公主,而杜兒蘭公主就更不用說了,她根本舍不得移開看陸磊的視線。
「我知道,謝謝你。」仰著含情羞怯的螓首,杜兒蘭吐氣如蘭、誠心誠意的說︰「我希望還有機會可以見到陸醫師。」
身為保守國度的公主,她沒有表明自己心意的機會,要吐露的愛意也只能點到即止。
「會有機會的。」陸磊淡淡一笑,雲淡風輕的客套。
「公主……」侍女恭謹的附在杜兒蘭耳畔提醒了兩句,杜兒蘭臉上遂出現幽幽嘆息之意。
「我必須要走了。」杜兒蘭萬般不情願的凝睇著陸磊。「陸醫師,後會……有期了。」
若有下輩子,她不要身為皇家兒女,她要擁有自主感情的權利……心采看著杜兒蘭公主,似乎從這位尊貴的公主眼中讀到這些幽怨的嘆息。
直到杜兒蘭公主一行人遠走,心采仍沉溺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無法回神。
公主,是宮中的金絲雀,而她不是公主,卻也是一只被圈著的金絲雀,她沒有辦法選擇所愛,除非她有反叛的勇氣。
反叛……可是母親,一直獨力養育著她的母親,一直給她順從教條觀念的母親,她與心亮交換身份這件事已經不應該了,她忍心傷母親的心嗎?
「怎麼了?你也想當公主嗎?」陸磊戲謔地問,饒富興味的黑眸直勾勾的瞅著她。
「沒什麼。」心采無精打采的搖搖頭。
她的心好亂,一個公主就足以令她挫折,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知道為什麼,因為她有無法揮去的陰霾!
因為她是個有未婚夫的人,因此她覺得自卑,她有什麼資格獲得陸磊的愛呢?
如果到最後她仍必須回京都嫁給紫堂夏,那麼她現在就是在玩弄陸磊的感情。
哦!這種感覺真的遭糕透了,她對感情一點經驗都沒有,她不知道要如何擺平這一切,讓事情有個圓滿的結局。
「你討厭我跟杜兒蘭公主說話是嗎?」陸磊毫不在乎四周擁擠的人潮,將她擁進懷里棲著,輕輕撫弄她柔軟的發絲。
「杜兒蘭公主很漂亮,你沒有想過……」
她還沒說完,陸磊他的食指便堵住了她的唇。
「什麼都沒想過。」他認真的凝視著她不安的小臉。「我說過,我只喜歡你這位無名公主,雖然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我還是只喜歡你一個──裴心采。」
她心折的嘆了一聲,她真的好愛陸磊,她怎麼可能有辦法離開他而獨自活的好好的?她一定會死的!
嗶……陸磊的專用傳呼機響起。
他看了一眼傳呼機,眉頭揚起。「醫院有事。」
心采連忙催他。「你趕快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我認得路。」
經過上次波卡拉的緊急游客感染事件後,她就了解他的工作有多重要,她已經體認到了,他的工作第一,不能耽誤他的工作,因為他是個醫生。
「你真的認得路回去?」他下放心她,但傳呼機上的代碼又顯示了工作緊急,他非立即回到醫院不可。
心采輕柔一笑。「放心吧,我還想再逛一下,就算迷路了,我會打電話給費娃或者塔安,你不必擔心。」
她不要陸磊浪費時間送她回去,也不要跟他到醫院去使他分心。
陸磊匆匆吻下她的額際一下。「忙完了我打電話給你,自己小心」。
陸磊走了,心采也沒有繼續再逛下去的興致,她想早點回去陪父親,父女兩人的談心時刻,她想多問一些她小時候生活在台灣的事,這些事母親從不願提,也不願告訴她。
「小姐,我們主人請你過去坐一下。」兩名身著筆挺制服的男子,突然一左一右站立在心采身側。
「你們主人是誰?」心采被嚇了一跳,她只想著要回去,沒注意到旁邊何時來了人。
「您到了就會知道。」男子沉聲說。
心采心中掠過一抹恐懼,但是這里有這麼多人,諒他們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她努力的板起臉,希望嚇走他們。「我不想去。」
如果他們再堵著她不放,她就要高喊非禮了。
「抱歉,小姐,您必須去,主人堅持要見您,您沒有選擇的余地。」男子一說。
心采握著拳頭,心中升起一股憤怒,這兩個人的主人是誰?怎麼這麼霸道?她真的要喊非禮了。
另一名男子接著說︰「小姐,我們是皇家侍衛,就算您放聲高喊也不會有人理會您的。」
心采微張欲揚的紅唇驚愣著,皇家侍衛?!什麼跟什麼?真的嗎?
心采瞪著眼前帶著笑意的男子,她沒想到會再見到這個可怕的登徒子,他居然神通廣大的找到她,還有辦法差使皇家侍衛將她挾持而來?
這里豪華得像宮殿,挾持她來的人又自稱皇家侍衛,難道……這是尼泊爾皇宮?
「我告訴過你我叫賈斯,你不可能忘記我吧?女人都不可能忘記我的。」俊美的賈斯信心滿滿的說。
他緩緩走近心采,她很美,看著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他感到很有趣,而且興致也更高。
心采退後一步,這間房間很大,可是總有退完的時候,這個賈斯想對她怎麼樣?
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雖然她涉世未深,可是也覺得他怪怪的,因為他那種自負的眼神,好像覺得他自己是世界超級無敵美男子似的。
「怎麼不說話?」賈斯唇角帶著笑意,又逼近一步,像貓逗著老鼠那樣。「我沒忘記你叫黛絲,我不是留了聯絡電話給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要不是在佛塔前看到姓陸的跟我妹妹講話,我還真找不到你。」
心采揉合了恐懼與厭惡的小臉倏然一怔。「你妹妹……」
「對我的身份很驚訝吧?」賈斯露出一個風采翩翩的笑容。「我是九王子,杜兒蘭是我妹妹,在這里沒有我得不到女人,包括你。」
心采深吸一口氣,心中的訝異無法形容。
他他……是個王子!
哪有人王子這麼怪的?人家她住的日本,那個王子就長得圓圓臉,很溫和很親切,才不會像這個賈斯這樣陰陽怪氣。
可是話說回來,王子也不一定就保證神智清楚,總之,他就是給她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自大又霸道,他比總是高高在上的紫堂夏更討厭!
「我喜歡你,我要你當我的女人。」賈斯用一種恩寵她的狂妄語氣宣布。
「不要!」心采沖出口而出。
「不要?!」她的回答讓賈斯很沒面子,他又逼近她一步,不悅的半眯起眸子。「難道你也喜歡那個姓陸的醫生?」
心采喉嚨緊窒,吞了口唾液。「沒……沒錯。」
他看起來好恐怖,他該不會想掐死她吧?
「該死!」賈斯憤怒的握起拳頭,雙瞳噴著火焰。「自從那個家伙來了之後,就搶走了我全部的風采,連城里的首富之女也喜歡他,還拒絕了我的求婚,一心只想嫁給姓陸的小子,他究竟算什麼東西?只是一個小小的醫生罷了,他能跟我比嗎?我是王子!」
心采無助的屏住了呼吸,她下意識往後撤退,害怕的看著賈斯抓狂的魔鬼樣子,沒想到卻因為地磚太滑而狼狽的跌倒了。
「你說,他能跟我比嗎?」賈斯俯瞪視著猛往後縮的她,他俊美的頰邊肌肉扭曲跳動,突然伸手粗魯的扣住心采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回話,霎時,她黑緞般的青絲有點凌亂披散。
「總之……我……我喜歡他。」心采的下巴傳來痛楚之意,對于賈斯的猙獰,她驚慌的瞪大著清眸,但回答的語氣卻很肯定。
賈斯濃眉擰了起來。「那我就要他死!」
「殿下!」守在門邊的兩名侍衛同時倒抽了口氣,王子這麼做,東窗事發之後,他們的前途堪慮啊。
心采霎時激動了起來。「不行!你不行這麼做,你沒有權利!」
「我是王子,我當然有權利。」
賈斯微笑,但俊美的臉色非常陰沉,他的唇故意擦過心采的頸部,讓她渾身泛起不舒服的戰栗,她那樣害怕的模樣,深深勾動了他的男性獸欲。
「回去拒絕姓陸的追求,我要你告訴他,你要接受我的追求。」賈斯揚起氣質高雅的笑容,但講話的內容卻很沒營養。
「殿下──」兩名侍衛的臉色越見愁苦,他們彷佛可以預見慘淡的未來了,生性霸道的主子,這下害死他們了。
心采漸漸泛起心驚,她的手腳又發涼了。
他說的會是真的嗎?現在是什麼時代了,縱然他身份尊貴,但是他有隨便置一個人于死地的權利嗎?
「你自己考慮清楚,如果你不接受我,繼續跟姓陸的在一起,那麼他的生命就會有危險,我會用我的勢力讓他在這里活不下去,同時,我也會派人跟著你,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和姓陸的在一起,否則……哼。」
賈斯以冷哼做終結。
他真的憎恨極了陸磊,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贏那討厭的家伙一次。
心采恐懼又疲憊的回到家中,裴恩州正愉快的在炖一鍋小牛肉,室內滿溢著炖牛肉的香味,這是家的感覺。
「是心亮?」心采一怔,她敏感的問︰「怎麼這麼晚才電話來,是不是家里有什麼事?」
「爸!」心采走近裴恩州身身,父親穿圍裙的模樣好可愛。
她從來沒見過母親穿圍裙的樣子,家里一直都有專門的廚子做菜沒想到她這輩子會有機會見到父親穿圍裙。
「牛肉聞起來很香吧?」裴因州試了試咸淡,回頭看了眼女兒,得意的說道︰「待會打個電話給陸磊,叫他過來吃炖牛肉,他最喜歡吃老爸炖的牛肉了。」
心采連忙裝成心亮,很開朗的笑說︰「我剛剛才和他在一起逛佛塔,他有急事先回醫院去了,可能要忙很晚,沒福氣吃老爸你的拿手菜了。」
「是嗎?」裴恩對女兒寵溺的一笑,不在意的說︰「那就咱們父女倆吃好了,你去洗個澡,再三十分鐘就可以上桌了。」
「好。」心采嫣然一笑,柔順的應承,裴恩州又轉過頭去愉快的燒水煮面條準備大展身手。
看著父親的背影,心采迷蒙了雙眼,感到心微微的泛著疼。
她好想告訴父親,她被賈斯威脅的事,可是她不能說,她知道父親明天要去旺奇國家公園的山區工作,她不要讓父親為她而煩惱。
于是她獨自心事重重,整晚想的都是賈斯的威脅,連吃飯也強顏歡笑,吃的不知味。
「怎麼了,心亮,今天的牛肉炖的不好吃嗎?」裴恩州察覺到女兒的不對勁,關心的問。
「怎麼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炖牛肉了。」心采擠出一個笑容,很努力的吃了滿滿一碗面。
她有預感,這樣溫馨的天倫之樂就快離她遠去了。
她知道她不能再待在這里,她不能再跟陸磊在一起,否則她會害了陸磊,賈斯說他會派人跟著她,如果再看到她和陸磊在一起,就要對陸磊不利……想到這里,淚水迷蒙了她的雙眼。
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不但不能帶給陸磊幸福,還會害他,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像心亮一樣堅強勇敢啊。
夜半,正當心采輾轉難眠時,房里的電話驀然響起。
「喂。」她落寞的接起電話,她多希望電話是陸磊打來的,她想听听他的聲音。
「姊!」彼方的心亮急急的喊。
「是心亮?」心采一怔,她敏感的問︰「怎麼這麼晚才電話來,是不是家里有什麼事?」
話筒那邊的心亮不答,反而狐疑的問道︰「姊,你怎麼了?」
心采艱澀的一笑。「沒事,我沒什麼。」
「真的沒事嗎?你不要騙我。」心亮認真的問。
「真的沒事。」心采咬著下唇,她真希望心亮不要再問了,她怕自己會忍下住將賈斯的事說出來。
「你沒事就好。」心亮說完,語音突然有點模糊不清起來。「可是……我有事。」
「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心采將自己的心中的煩惱暫時放在一邊,專注的聆听心亮說話。
心亮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說︰「姊,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尼泊爾,我好想念老爸和公主。」
心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苦澀地說︰「我也正想回京都,既然如此,我們約好時間在台灣見面好了。」
只要她離開陸磊,那麼陸磊就安全了,而且那個公主,那位漂亮得體的杜兒蘭也頗為適合陸磊,他們會是很相配的一對。
「嗯。」心亮無精打采的應了聲。
兩人很快商量好了時間地點,將最近的一班班機確定之後︰心亮苦澀地說︰「姊,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哦!」
「我也是。」心采幽幽一嘆,亦有同感。
自古,情字弄人,情關總是難過,她們都深深體悟到了。
掛掉電話,心采依然心緒紛亂,她拿出紙筆,寫了一封有違心意的分手信給陸磊,準備到達台灣時寄給他。
她咬著唇下筆,每寫一字,心就痛一分。
寫完信後,信紙上也斑斑淚痕,這是上帝給她的懲罰,懲罰她有了未婚夫還愛上別的男人,這是她不依循常軌而行的報應……這麼想使她充滿離別情緒的心好過了一些些,只是……仍舊難受。
她用冰涼的雙手將信裝進信封里,電話在此時再度響起。
「睡了嗎?」陸磊的聲音傳來,旁邊很吵雜,醫院的午夜總是不平靜的。
「磊……」她忍不住激動的叫了他的名字,聲音里有著哭過的沙啞。「有……什麼事嗎?」
在她已經決定要回日本的此刻,陸磊的聲音讓她的心好痛,她知道自己的語氣很不穩定,她要設法穩住自己。
「醫院里很忙,一直到現在才有空打給你,我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早就回來了。」她用輕松的語氣笑道︰「我爸炖了牛肉,他說你最愛吃,可惜你沒能過來吃。」
「是嗎?」听到她精神充沛的聲音,陸磊也笑了。「教授的手藝無人能敵,你說得我現在已經覺得餓了,幫我留一點,明天過去吃。」
「好。」心采柔順的應著,她彷佛可以听到自己心底的嘆息。
「早點休息,我明天也會很忙,忙完打給你。」
「好。」她的鼻子酸酸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