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百花爭艷,彩蝶紛飛,霍嬉游坐在鏡台前讓青青替她梳頭。
雖然貴為王妃,派在她身邊伺候她的婢女有七、八人,但她還是習慣讓青青服侍。
「小姐,皇宮是不是很大、很氣派豪華?那些嬪妃是不是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爭奇斗艷?」青青對皇宮內院充滿無盡的幻想。
「還好啦。」她哼了一聲,「我覺得紹王府比皇宮更氣派、更婬靡,紹王的寵姬肯定比皇上的妃子還要多。」
青青如夢初醒,「對呵!我听說昨兒個夜里,王爺帶了一名俊美無儔的男寵回來,還安排他住在環境最幽美的紫竹院里,看來王爺對他很寵愛呢。」
她有點替慕容無瑕擔心,王爺有了新歡,該不會就冷落舊愛了吧?
「惡心!」霍嬉游孩子氣的吐吐舌頭。
昨晚回府後,龍天曳就消失不見了,又留她一個獨守空閨,他大概在紫竹院里和他的男寵圓房了吧。
「小姐!你現在貴為王妃,別再有這些不雅的動作了。」青青緊張的看看窗外,生怕有人經過瞧見。
她倒是毫不在意。「反正我再怎麼優雅或不雅,都無法引起王爺對我的興趣,我怕什麼?」
「說的也是。」青青嘆了口氣,「將軍也真殘忍,安排小姐你來這里守活寡。」
她翻了個白眼,「青青,你說話也真難听。」
她沒回答,驀然間整個人呆掉,靈魂出竅了。「無……無……慕容無瑕……」
霍嬉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慕容無瑕正一臉冷峻的經過窗外。
「人都走遠了,還看?」她敲了青青腦袋一記。「你還是想想咱們主僕吧,我們在王府地位快不保了。」
她明白青青在暗戀「王爺的女人」慕容無瑕,可是青青與慕容無瑕是不可能的,別說俊美的慕容無瑕不會注意青青這麼一個小丫環,就算他會注意,王爺那廂也不會放人啊,所以他們注定是無緣。
「什麼意思啊?小姐。」青青不明白。
她家小姐現在貴為王妃,地位還不崇高嗎?除了王爺,王府里誰比她大?為何還會地位不保?「哎,你不懂的。」霍嬉游心煩意亂地搖搖頭,看著鏡中淡掃蛾眉的自己。
皇上希望借由她與龍天曳同處一室來打探謀反的情報,可是現在似乎下錯了棋,他根本不睡這里,她要如何探得消息?
昨天他光明正大的帶著她上紹王府作客,似乎一點也不怕別人知道他與紹王府過從甚密,他這麼大方磊落,她反而棘手了。
他當真一點也不喜歡女人嗎?
如果他對女人沒感覺,為何昨晚在馬車里一直緊摟著她?
可是若有感覺,僅有摟抱怎麼滿足一個男人的欲念?
唉,她頹喪的想,看來她這個女人還是無法贏過男人帶給王爺的歡愉。
先是有個慕容無瑕,現在又來個龔微如,王爺的男寵就和侍妾一樣,也要求新求變,他不可能把愛只給一個男寵,更加不可能愛她這個女人。
昨夜的她怎麼會那麼傻,怎麼會懷疑自己愛上了那個又奸邪又陰晴難測的怪王爺?
她真是笨,笨極了!
嫁到王府都半個月了,這日黃昏,霍嬉游命青青在書房外把風,自己溜進去搜查,希望能找到龍天曳與西陵王往來的書信文件,以免他大哥三天兩頭就派人來問她有無消息時,她都讓人空手而回。
「小姐,你為什麼要趁王爺不在時去他書房里看書?」
青青不明白她家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學了,以前在將軍府時,她最懶得看書了。
「你別管這麼多,好好在這里守門就行了。」霍嬉游再三叮嚀,「專心點守著,別滿腦子都是你的慕容無瑕,知不知道?」
她嘀起唇,「知道了。」
可是慕容無瑕真的很可憐嘛,自從那個龔微如「進門」後,大家就盛傳慕容無瑕已經失寵了,王爺一有空就往紫竹院里跑,把那龔微如寵得無法無天。
「我進去了,青青,記住要眼觀四面、耳听八方,要是有什麼差錯,我惟你是問!」
再次叮囑之後,霍嬉游撩起裙角,偷偷模模進入書房。
書房大得嚇人,她真懷疑夜夜笙歌的龍天曳有這麼好學嗎?這些藏書大概是擺來唬人的吧。
她敏捷的拉開各個抽屜搜查,又不厭其煩把桌面上各種文件都抖開來瞧一瞧,可忙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那些信件單據都是很普通的東西,信都是龍天曳在五湖四海的朋友寫來的,邀他去游山玩水。單據則是王府帳房呈上來的開支說明,記錄著每院僕奴的花費,以及戲班、送禮等等支出,並無特別。
接下來她開始努力翻箱倒櫃,發現書櫃里居然有不少婬書,也不遮掩,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擱在架上,更不愧為邪王爺的作風。
最後什麼都找不到,她居然松了口氣。
雖然她是奉皇上之命來找謀反罪證的,但她卻暗自希望龍天曳是清白的,沒有和西陵王勾結。她的心好像漸漸偏了,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沒和龍天曳朝夕相處,但他對她倒也頗為關心。
他和他那些男寵相好之余,還懂得時時差人選購新鮮水果送到她房里,每晚臨睡之前的補湯更沒有少,婢女們說,這些都是王爺命她們做的。
為什麼他要對她好?
如果他完全不在乎她就好了,她就可以狠下心來查他的罪證,但他對她好,這就讓她覺得自己吃里扒外,她吃他的、住他的,身為他的妻子,還在背地里查他的罪,這似乎太過分了。
要是真查到了罪證,這叛君之罪,他可是要被殺頭的啊!
她突然心頭一擰。
「不!」她不想他被殺頭!
「什麼人?」低沉的斥喝聲由內間傳出來。
她嚇得差點由木梯上跌下來,眼楮找向聲音來源處,那分明是龍天曳的聲音。
原來書房里還隔著另一間房間,她怎麼那麼粗心大意,居然都沒發現。
「是……是臣妾。」她硬著頭皮走到門口,瞬間嚇得瞪大了眼,還闔不攏嘴。
房里有一張床,而龍天曳和慕容無瑕正摟摟抱抱著,樣子好不親熱。
她一心替他著想,可他……他卻在這里和男寵親熱,一點王爺該有的樣子都沒有,成何體統?
見到她,龍天曳濃眉一挑,用他那磁性的嗓音,慢條斯理地問︰「王妃,你到本王的書房來做什麼?」
霍嬉游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回答,「臣妾……臣妾來……來向王爺借本書。」
龍天曳要笑不笑的看著她,「原來我的王妃如此好學。」
「王爺過……過獎了。」她盡量把眸光移開,可是無論如何就是無法忽略龍天曳擱在慕容無瑕腰上的那只大手。
「那麼,你要的書找到了嗎?」他懶洋洋地問。
她深吸了口氣,鎮定,要鎮定哪!
「找到了,喏,就是臣妾手上這一本。」她手中剛好還拎了本來不及放回架上的書,現在正好理直氣壯拿出來給他瞧。
他點點頭,黑眸不懷好意地綻出笑意。
「原來王妃也是同好中人呀,本王還有很多這方面的書,要是王妃喜歡的話,盡量借走沒關系。」
奇怪他的表情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邪惡,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書皮,臉蛋兒驀然間紅透了。
原來她好死不死,正拿了本《媚狐情勾俏書生》!
是婬書!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該死!又被他給捉弄了。
「王妃要是沒什麼事,可以回去讀你的書了,別打擾本王和無瑕談心。」龍天曳慵懶地說。
「臣妾告退!」她咬牙切齒走了,壓根兒不想再待在這里被他取笑。
霍嬉游一走,慕容無瑕就迅速起身,皺著劍眉抱怨,「王爺何必找我演這種戲,這樣捉弄王妃好玩嗎?」
「好玩。」龍天曳黑亮的眼瞳閃著笑意。
他與慕容無瑕自小一起長大,不找無瑕配合他突發奇想的怪點子找誰?
不過,他好像真的把那個小妮子給氣炸了。
經過了兩天,書房的「奇遇」還在霍嬉游腦中揮之不去。
原本她還可以安慰自己!王爺總有一天會喜歡女人的,可是現在眼見為憑,嗚嗚,她再也不能自己騙自己了,王爺根本就不會愛女人嘛。
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居然會被那個邪氣無比又性向怪異的王爺弄得心煩氣躁,一想到他在床榻上和慕容無瑕纏綿的畫面,她就無法定下心來。
難道她真的愛上了邪王爺?
可是,這不成呀,她的任務是來找他的罪證,不是來尋覓真愛,況且他也不會將真愛給她……
「王妃!」
有個沒禮貌的人突然在她神魂出竅之際,大剌剌的推門而入,嘴角還噙著一抹意興飛揚的笑。她真會被龍天曳三不五時的怪招給嚇得少活幾年。「王爺,請你敲門再進來好嗎?」
她在刺繡耶,害她針扎到手指頭了。
「你手指流血了!」他眼尖發現,不由分說拉過她的手,就著沁著血珠的小傷口吸吮,還曖昧的用濕熱的舌尖輕抵她的指頭。
「王爺!」她心跳得好急,連忙抽回自己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他怎麼可以這麼輕薄她?
再說他前天被她撞見他與慕容無瑕正在相好,他以為現在他對她這樣親密,她會高興嗎?
「本王是一番好意。」他無辜的看著她,沒一會兒又笑嘻嘻地問︰「王妃,本王今天俊帥嗎?」
她看了他一眼,「王爺今日為何如此不修邊幅?」
他挑起眉,「是嗎?」
他還以為自己今日很瀟灑倜儻哩,這是他江湖上的朋友送他的衣飾,應該十分不羈才對,怎麼,她不欣賞嗎?
她低不可聞的哼了哼,「臣妾的意見不重要,無瑕喜歡就好。」
「王妃,你在吃醋嗎?」他的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
「臣妾不敢。」語氣仍然是酸得很。
「那麼,那本《媚狐情勾俏書生》,王妃你看完了嗎?」他戲謔地問。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的臉頓時扭曲了一下,恨得牙癢癢地說︰「臣妾不明白王爺說什麼。」
「嘖——」他搖搖頭,一臉的同情。「可憐,這麼年輕就這麼健忘,王妃這樣如何陪本王白頭到老呢?」
她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真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牙尖嘴利之人,難怪他可以與同是奸險小人的西陵王如此友好了。
「王妃,本王不與你多廢話了,你換上男裝隨本王出去吧。」
她這才發現他剛才就拎著個小包袱進來,沒想到里頭是裝了套男裝。
「王爺要帶臣妾去哪里?」她想不通是去什麼地方那麼神秘,還專程要她換上男裝?
雖然過去她在將軍府也常女扮男裝和她嫂子混出去,但現在她已經貴為王妃,還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不太好吧?
他對她愉快的眨眨眼,「約會。」
「討厭啦,王爺,你又模人家大腿了,人家不依,你快干了這杯酒,飄飄陪你。」
酥胸半露的艷女整個人在龍天曳身上磨蹭著,還不安份的對他上下其手。
「你叫飄飄?」龍天曳輕佻的捏捏女子的下巴,笑道︰「果然人如其名,長得飄逸出群、艷冠群芳!」
「多謝王爺夸獎!」
飄飄快樂的斟酒、陪酒,在座還有五名和她一樣的陪酒姑娘,另有丫環三人在旁伺候,排場極大。
霍嬉游瞪著面前的這堆人。
說得好听,什麼約會嘛,誰知道他居然帶她逛妓院,真是下流!
「咳!」她極不自然的重咳了聲。「王爺,下官想回去了。」
去他的!明明是他的妻子,她還得扮成他的手下,真是豈有此理。
一位名叫如雁的姑娘掩嘴笑了起來。「王爺,大家都在傳說你有斷袖之癖,現在看來好像是大伙兒誤會了,有斷袖之癖的應該是這位霍大人才對呵,瞧他對我們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一點興趣都沒有,真是不給面子。」
龍天曳邪氣地笑道︰「你們有所不知,這位大人他呀,還未曉人事呢,怎麼是你們這些姐姐的對手?」
「真的嗎!」姑娘們紛紛驚呼,這年頭的少年公子哪個不愛逛娼門,還保有童貞的男子真是太少了。
如雁一雙脈脈含情的星眼兒落在霍嬉游身上。「霍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今夜就讓如雁伺候您吧。」
這位郎君年輕俊俏,又在二王爺手下做事,前途肯定無可限量,自己得好好把握才行,說不定一夜溫存之後,能有幸得良人垂青而贖身。
「如雁丫頭,你的功夫有我好嗎?」飄飄輕嗤一聲,隨即嬌媚的對霍嬉游道︰「霍大人,今晚飄飄保證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欲仙欲死,你就留下來吧。」
傳說中有斷袖之癖的二王爺雖然常帶人來逛她們天香閣,但一次也沒留宿過,與其把從良的希望寄托在性向不明的二王爺身上,還不如押押新籌碼,況且這位小官模樣兒清秀,很討她的歡喜。
霍嬉游輕輕皺著眉頭,壓抑著搖頭的沖動。這樣不知羞恥的話,她怎麼講得出口?娼門中的女子果然大膽恐怖。
「喲,霍大人怎麼不開口說話呢?」年紀較長的春鳳笑道︰「莫非是要她們兩個一起伺候嗎?」
聞言,霍嬉游嘴角更加抿得死緊,俏臉一片蒼白。
「你們喜歡的話,可以一起伺候她啊,本王並不反對。」龍天曳笑得很愉快,想到她們月兌了她的衣服,發現她是一名標致少女之後的驚訝混亂,他笑得更暢意了。
「龍、天、曳!」霍嬉游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真的動怒了。
她對眼前的場面感到極不耐煩,另一方面心中也害怕他會真的把自己留給她們,自己一走了之。
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會這麼做,雖然成親不久,但她已經看透了他,他就是那種凡事不在乎、不理會任何人的眼光,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
姑娘們瞪大了眼,均替「他」捏了把冷汗。
這個霍大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王爺名姓,不怕惹來殺頭大罪嗎?
「好好,本王不開你的玩笑了,喝酒吧。」他挑挑眉。「不要告訴本王,你連喝酒也不會。」
「喝就唱!」
她賭氣的端起酒杯一干而盡。
「霍大人真是好酒量。」如雁一心想伺候他,柔聲地勸酒道,溫柔的又替霍嬉游添了一杯酒。
龍天曳好整以暇地笑著,「本王也輸人不輸陣,再干一杯!」
「王爺好酒量!」飄飄在旁搖旗助陣,連忙替金主添酒。
「我再喝一杯!」霍嬉游豁出去了,辛辣的酒氣後勁十足,轟地讓她腦門一片空白。
龍天曳眼里閃著詭笑,揚聲贊嘆道︰「霍大人果然英雄出少年,如此千杯不醉的好酒量,本王自嘆弗如。」
霍嬉游已有些醉態了,豪氣干雲的吩咐,「如雁,倒酒!」
你一杯、我一杯,一杯來、一杯去,一杯又去,一杯又來……最後,霍嬉游終于咚地一聲趴在桌上,醉昏了過去。
「放開我!」
霍嬉游用力格開環抱住她的那雙手臂,眼前天搖地晃,不知今夕是何夕。
龍天曳不自覺地笑了,「我若放開你,你就得睡在這冰冷的走廊上了。」
他將軟綿綿的她給抱進房里,平時看她嬌小玲瓏,沒想到她掙扎起來,力量還挺大的。
「我不管,我要睡在走廊!」
他笑了。「孩子氣。」
一沾上枕頭,她突然安靜下來。
「我好難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里,只感覺頭暈。
「你喝多了。」
凝視她嫣紅火燙的臉蛋,他忍不住輕輕撫模她柔女敕的臉頰,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呵,自己不該為了好玩就灌她那麼多酒的。
看來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他動手替她月兌掉衣服,沒想到她卻突然睜開眼楮。
「你……你要做什麼?不……不要乘人之危啊!」她想移動身子,卻身不由己,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見她驚慌,他刻意柔聲道︰「為你更衣,你穿這一身男裝不好睡。」
「沒……沒關系,這樣就好……這樣很舒適。」她想叫救命,又覺不妥,急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穿這樣睡會舒適?他完全不信。
「王妃怕我嗎?」他戲謔的看著她,「反正本王只愛男人,對你的胴體不會感興趣的,你大可放心。」
對呵,急中有錯,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況且屋里沒有點燭,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她怕什麼呢?
于是她輕輕點了點頭,讓他月兌了自己的外罩長衫,頓時覺得舒適多了,但也隨即打了個寒顫,身子哆嗦起來。
「是不是覺得冷?」他的聲音又傳到她耳際。「本王陪你睡。」
原本安心要睡了,她驀然間又清醒了過來,努力地睜著一雙醉眼,惶恐他的提議。
可他已利落迅速翻爬上床,大手一伸,緊緊由身後扣摟住她,呼呼的熱氣吹向她耳際,「老話一句,放心,本王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懶得走回房。」
一陣男子的干爽體味向她襲來,他寬厚的胸膛正緊緊貼著她的背,她又覺得暈眩了。
成親以來,她和他第一次同榻而眠,卻是這種情況,但她渴睡欲死,已無暇理會那麼多了,只要他不侵犯她就成了……
可是仔細想想,就算他真侵犯她,她也無話可說,他是她的夫君不是嗎?夫妻同睡一床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她若硬叫他走才不合常理。
但話說回來,他們本來就是對假夫妻,她是奉皇上之命來王府臥底的,而他則是擁有兩名男寵的怪異王爺。
再說前天還讓她撞見了他與慕容無瑕親熱的畫面,都有鐵的證明了,她實在毋需擔心他會侵犯她,而且她的身材也沒妖艷到會令王爺起色心的地步,這點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哦,不行了,不行再想了,她真的累極了,她要睡了。
「王爺,為什麼你要愛男子……」她模糊的囈語,聲音漸漸小了。
他溫暖的身子舒適無比,她進入了夢鄉。
「本王沒有。」他呢喃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里回答她,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