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三角洲是由東、西、北三江沖積而成,是大陸南方最大的平原。
整個珠江三角洲以珠江山至獅子洋為界,涵蓋的範圍非常廣,水、陸、空交通也十分發達,大小海港約莫一百多個,客、貨輪往返于世界十幾個國家及沿海各大城市,內河航運和汽車客運是主要交通工具。
近年,珠江三角洲已是中國南方最富裕的經濟發展區,迅速發展出不少的新興工業,外來投資的資金也十分龐大,加上地理環境優越,奇山異景、名勝古跡眾多,吸引了大批海外人士到此建設海岸休閑設施。
總括而論,珠江一帶島嶼星羅棋布,物產豐富及突出的山景海色,造就了日後銳不可擋的經濟效益,這便是東方財閥看中它為年度發展投資重點計劃的主要原因。
「東方先生,小心天雨濕滑的階梯。」東方財閥在珠海市的統籌蕭仲甫小心翼翼的跟在大老板身側,後方一名隨行人員辛苦的打著大傘為兩人遮避雨絲。
放五半眯起眼,眼前秀麗壯觀的南國景色使他不得不佩服起詠三卓越的眼光。
他向來對這些在他眼中屬于不毛之地的地方不屑一顧,詠三卻能早一步洞察先機,將珠江列為重點發展計劃,與那些法商、英商一窩蜂投資美國高科技類股不同,詠三一直有他獨到的見解。
對于詠三的決策,放五感到與有榮焉,想必將來東方家族定能在這片土地上獨領風騷,再創他父親東方龍騰在星洲綻放的光芒。
「東方先生,您確定今天真的要出海嗎?」另一名干事級的人員童國洲憂心仲仲地問。
放五冷漠的掃了他一眼。「我很確定。」
等了兩天,氣象局預報該來的台風遲遲未形成,師師明天就從泰國回來,他可不願再將時間耗在等台風上面。
「可是,」童國洲面有難色。「氣象局預報,今天下午台風就會形成,您瞧,雨勢漸漸變大,恐怕沒有船肯在這時候出海。」
「我一點都不覺得現在的風雨大。」放五的聲音更冷了。「如果有問題的話,你們可以留在碼頭等我回來。」
東方財閥另一個投資重點在離島,事實上,東方財閥已經斥資將那座離島給買了下來,因此他今天非要上島視察不可,才可為此行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這或許就是他處女座龜毛的性格吧。
「不、不,當然沒有問題!」童國洲連忙解釋,「我剛剛的意思是,這時候出海只不過海上風浪會比較大而已,不過那也沒什麼,這個、那個……總之,我們一定要陪同副總裁您一起去……」
真是口是心非呀,童國洲頭疼地想,風浪比較大就是個大問題。
唉,這位從未與他們謀面過的副總裁,比先前頻頻造訪的總裁難搞多了!總裁為人溫和親切,與他們溝通的意願極高,人又隨和,沒有架子不講,對吃、住都不要求排場,所以大家都搶著與他親近。
可是這位副總裁卻與總裁恰恰相反,他冷面冷眼、一意孤行,弄得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幾天下來人仰馬翻,唯恐伺候得他不夠周到,真是要命!
「既然如此,就準備出海吧!」放五擺明了不願再與他們廢話。
「是。」童國洲愁眉苦臉的領命。
此地夏秋之交才會有台風,原本今年的台風一直不見蹤影,誰知道他們副總裁前腳要出海,偏偏台風後腳就到,他老婆年初才剛為他生下一名小壯丁,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命喪大海之中。
放五淡漠的觀看著灰藍的海天景色,確實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但風雨即將形成又如何?反正離島只需行船二十分鐘就會到,他相信台風的腳步沒那麼快,等巡島回來他就可以搭夜機返回星洲,而師師,也該回來了……
想起師師叫他胸口驀然一緊,她會給他什麼答復呢?或許她會想通,執著于妄二對她並沒有好處。
「東方先生,這邊請。」蕭仲甫出聲請駕,相較于童國洲的戰戰兢兢,他是沉穩得多了。
私人飛翼船不若民航船大,除了放五與駕駛之外,幾名隨行人員在碼頭等待他們歸來,而負責這次島嶼開發的童國洲和蕭仲甫都陪同放五登上了船。
「老天爺保佑,千萬別有什麼事才好,童家的列祖列宗呀,你們保佑我吧……」
童國洲一直念念有辭,放五不悅的白了他一眼,這種難成大器的膽小鬼,不知道究竟是誰錄取的?
「東方先生,我們現在經過九洲列島,那一頭是萬山群島,珠海有百島之市的美譽,因此島嶼特別多。」
蕭仲甫倒是頗為鎮定的開始解說,年輕體健又熟識水性的他,對即將來襲的台風沒什麼太大的恐懼感。
出了港口之後,雨勢漸漸大了,短短二十分鐘的航程仍是顯得難行,蕭仲甫首先察覺到船的航道有異,愈偏愈遠。
「我去看看老何。」他起身道。
老何是資深的飛翼船駕駛,風雨再大,理應不會把船開得這麼離譜才是,而且再這樣開下去,還沒到離島他們就撞山了。
蕭仲甫進入狹小的駕駛艙,驚見老何痛苦的倒在地上,臉色發白,任船身在海面飄搖。
「藥……藥……」老何痛苦的叫。
蕭仲甫連忙在他口袋里翻來找去,就是找不到老何隨身不離的氣喘噴劑,他暗叫一聲糟,老何已經昏厥過去。
蕭仲甫還來不及從老何昏厥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一個巨浪來襲,支撐不住風浪的船身終于翻了。
「媽呀!」童國洲嚇得驚叫連連,死命的緊緊攀住船身,死也不放手。
「東方先生!」縱然已是自身難保,蕭仲甫還是連忙尋找海中沉浮的身影,在海島長大的他自認過得了這關,可是他那養尊處優的老板……
「別管我,」放五奮力的游著,事到如今他得承認自己的愚昧,如果他不堅持出海就不會連累他們。
該死!為什麼他要急著趕回去,趕回去又如河?明知道師師給他的會是那一千零一個答案,然而他卻盲目了自己的心。
就讓他死在海中好了,他自暴自棄的想,但他不要他們兩人陪葬,如果死神定要奪取一條人命,就帶走他的,放其余人回去……
「東方先生,抓緊我的手!」蕭仲甫試圖對海中狼狽的放五伸出援手。
「我說了不要管我!」放五不耐煩的吼回去,大海無情,即便泳技頗佳的他也無招架之力,已經拖他們下水,他不能再害他們了。
「東方先生?」蕭仲甫大叫,大老板再不拉住他的手就來不及了,依他的經驗,這樣的雨只會愈下愈大,不會轉小,海浪是無情的,現在可不是講尊嚴的時候。
「不要管我——」
雨勢愈來愈大了,風雨飄搖中,放五愈飄愈遠,直至成為一抹黑點。
???
他實在俊美得不可思議!
濃密上揚的劍眉,睫毛恍若密刷,柔美的唇線,完美的臉型襯托出他貴族般的氣宇,他若是睜開眼一定更加迷人。
火虹著迷的看著床榻上美男子的俊挺五官,他被送進來的時候,身上那套濕透的西裝考究而名貴,此刻在被單下赤果的他,健瘦結實的修長身軀也深深令她折服,他和女人的縴細嬌小多麼不同。
她知道他的名字——東方放五。
像是童話一般,東方放五此刻正躺在她的床上,她沒想到自己今生今世居然有幸得以見他一面,他一直是她美麗夢境中可遇不可求的神秘王子,夢境竟也會成真?哈,太奇妙了。
約莫是一年半前吧,火陽出島時順道買了只鐲子回來送她,那張包玉鐲子的報紙在無聊之下,被她讀得滾瓜爛熟,報紙上「財經版」三個字是她所不熟悉的內容,又正好令生性好奇的她產生濃厚的閱讀興趣,也就在那張報紙上,她第一次讀到他的名字,同時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
爾後她就記住他了,因為他實在英俊得叫人過目難忘。
他來自新加坡的第一家族——東方世家,擁有七名手足,排行第五,單身多金,目前任職于東方家族旗下的東方財閥,擔任副總裁的高職,在她看報紙的當時,報上說他沒有固定的女伴。
太好了,不是嗎?沒有固定的女伴……哦,不,現在不該胡思亂想這些,她該想的是怎麼讓他醒過來才對。
「島主!」
月芽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手上端著冷水和毛巾,看見她的島主還是和一個小時之前一樣,維持著同樣姿勢不變,她不由得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火虹瞪了她一眼。
「您看不膩嗎?」月芽笑嘆,雖然這名男子俊美得叫人著迷,但看久了頸子也會酸吧?
「不膩。」火虹揚起濃眉。「他不是普通的男子,他是東方放五。」
「我知道呀,就是那張報紙上的人嘛。」月芽柔柔地說︰「可是他要是醒了還不是會離開這里,您再怎麼把他看個仔細,他也不屬于我們這個島。」
火虹仍舊痴迷地望著放五。「我只是覺得奇怪,他為什麼會到島上來?」
她記得那篇人物專訪上提到,東方放五不喜歡到未開化的地方,而她的火島無巧不巧就是未開化的地方,除了富裕之外,島上居民生活無拘無束,無禮教也無章法,這麼落後的地方他居然也肯飄來?
莫非這是老天的恩寵,看她平日生活實在太無聊了,特意將她的夢中情人送來給她?
「醫生不是說他頭部有遭嚴重撞擊嗎?我看他應該是因不諳水性,不小心落水的吧。」分析完畢,月芽再柔聲勸道︰「島主,都八點了,您也該去吃晚飯,飯菜涼了不好吃。」
她對俊男不感興趣,可是若島主因為觀看俊男而錯過晚飯便是她的罪過,要是讓海葵知道就完了。
「或者是給仇家扔進海里來的!」
火虹不理月芽的柔勸,這個結論叫她興奮,東方家族旗下還有個東方盟,是一個叱 亞洲的黑道組織,只手遮天、呼風喚雨……總之有勢力極了,而東方放五會是因為這樣與人結仇的嗎?
月芽輕蹙柳眉。「島主,沒有那種可怕的事,您還是先去吃飯吧。」
她真是拿她的島主沒辦法,雖然主僕有分,可是她們兩個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年齡相當,她很清楚火虹的性子,火虹喜歡幻想、冒險,腦袋里總有許多不切實際的美夢,也就是因為這樣,這座可以悶死人的島嶼才沒有悶死她,反而把火島經營得有聲有色。
「我知道,我餓了自然會去吃。」敷衍了事的應答後,火虹興匆匆地說︰「月芽,把毛巾擰來,我要為他拭汗,他看起來好熱。」
「您要親自為他拭……拭汗?」月芽嚇壞了。
尊貴的島主、嬌生慣養的島主,什麼時候服侍過別人了?島上仰慕她的男子那麼多,美麗的她從來沒對哪個男子這麼好過。
「不成嗎?」火虹回頭沖著她嫣然一笑。「海葵不是常說我沒有女孩子家的樣子,我現在就學學你的溫柔,做個女孩子家的樣子出來。」
「我想海葵不會希望您現在突然有女孩子家的樣子的。」二月芽無奈地說,島主的歪理何其多,她總是招架不住。
「別說那麼多了,把毛巾擰來。」火虹的美眸憐惜的梭巡過放五的俊顏,真可憐,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呢?
她想听听他的聲音,和他說說話,順便問他為什麼大台風天跑出來游泳,如果真像月芽所說的,他不識水性,那她正好可以教他,別的她不敢說,說到海,她可是海的女兒。
「島主,毛巾。」月芽擰好毛巾,恭敬地遞過去。
「我讓阿嘯他們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火虹輕輕為放五拭去額上的汗,手指不經意刷過他挺直的鼻梁,竟有一陣臉紅心跳的感覺。
「整座島都搜尋過了,沒有發現別人的蹤影。」
火虹微笑起來。「這麼說,他沒有同伴,是一個人飄到島上來的。」
也好,要是發現還有別的女人飄來,那她短暫的夢就破滅了。
「或許飄去別的島。」月芽很清楚她的島主在想什麼,她但願火虹不要那麼天真,這樣的天之驕子,就算沒有女伴跟他一同飄來,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飄去別座島最好。」火虹笑靨如花。「這里大小島嶼何其多,他卻有緣來到我們火島,月芽,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他?」
月芽輕聲提醒,「島主,您已經很盡地主之誼了。」
就怕太盡了,會招人非議的,尤其是海葵,幸好海葵去鄰島參加婚禮,要是她知道島主的香閨住進一個大男人,不氣瘋才怪。
想到海葵那張嚴肅的晚娘臉孔,月芽不由得瑟縮了子。
「怎麼?想到海葵啦?」
火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海葵雖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也是火家的掌權總管,但這座島的島主是她,有權的也是她,就算海葵回來也不能將她的貴客趕走,這點她很堅持。
「其實,島主,您要留下這名男子也無可厚非,但他可以住到客房去,現在他住在您的房間,那您晚上要睡哪?」
火虹揚起眉梢,很快的說︰「晚上我不睡,我要照顧他。」
僻靜的海島難得有新鮮事,用來睡覺就太浪費了,再說能整夜看著俊男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不行呀,島主,您一沒睡飽就會精神不濟。」月芽急道︰「再說哪有島主整夜不睡照顧一名外來客的事,您要是不放心其余佣人照顧,那我來照顧他好了,您去吃飯休息吧。」
「精神不濟有什麼大礙嗎?」火虹唇角漾著抹甜笑。「月芽,自從我爸媽過世之後,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拾回了一個寶貝。」
她動情的美眸叫月芽擔心,身為火島的島主,她該知道自己是不能離開這座島的,如果離開了,就表示她將放棄火島的大批財富,以及幾代以來火家擁有的莫大權勢。
然而性烈調皮的火虹酷似死去的島主夫人,一旦愛上就很執著,她一直知道她的島主十分向往轟轟烈烈的戀愛,但老實說,她小月芽認為那很……不切實際。
「島主,他是人,不是東西,等他醒來恢復意識後,自然就會離開。」月芽小聲地說。
他不是以往火虹從大海撿回來的物品,要留住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簡單,要留住一個人可不容易。
「我知道。」火虹又好氣又好笑。「我只是想等著看他睜開眼楮的樣子,听他對我說句感謝的話,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月芽潤了潤唇,無奈地輕嘆。「好吧,那我下去了,您可別忘了去吃飯。」
但願島主如她由自己所言,只是等他醒來看看他、听他道謝而已,如果她想有些什麼別的,那肯定天下大亂。
???
當火島的第一道陽光射進火虹的香閨,紗簾染上淡淡金黃之際,放五的眼皮動了動,這輕微的反應立即讓眼酸、頸酸的火虹振作起來。
放五睜開緊閉了一天一夜的眼皮,對眼前的景物他感到十分陌生,優雅的房間有股淡淡香氣,他覺得腦袋還很混沌,似乎有什麼東西????的在飄移。
「你醒啦。」火虹如貓兒般伸了個懶腰,微微一笑,他的眼眸就如報上照片般深邃,有點冷冽,但無損他的俊美。
放五蹙起居心。「你……」
這是誰?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他……他感到胸口一陣悶痛,他……又是誰?
「我是火虹。」她笑盈盈地問︰「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我馬上叫人準備,你想吃什麼呢?」
他擰著眉。「你是火虹,那麼我是誰?」
「你是東方放五呀!」火虹訝然的看著他,不對勁,為什麼他會這麼問?就算在海里飄了一段時間,也不可能忘記自己的名字呀。
「東方放五?」他對這個名字同樣沒有印象,這是他的名字嗎?為什麼他無法確定?
她凝睇著他滿是苦惱的雙眸。「怎麼了?難道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我是不記得。」他懊惱的承認,非但不記得,就連她提醒了他,他還是無從憶起。
「那你記得你為何在海里飄流嗎?」火虹也嚴肅起來,忘了自己的名字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嚴重的說法,他可能……喪失了記憶,從火陽由島外帶回來的書籍上,她曾看過這一類的報導。
「我……」他覺得頭好疼,他曾經飄流在海上嗎?他不知道,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別想了,我立刻叫醫生來為你診斷。」
火虹果斷的下了決定,她沖出去,沒多久便拉回一位兩鬢已白又睡眼惺忪的男人。
「老樊,你快替他看看,他居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火虹急著催促慢半拍的愛?男人。
樊醫生是她這個島主的私人醫生,同時也是島上醫術最高明的醫生,他亦住在火家的豪宅里。
「我早已經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了。」樊醫生聳聳肩,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他的頭部受過重擊,可能是在海中飄流時撞到岩石所致,一般來說,這種情形會導致短暫失憶,在醫學上這種例子很普遍。」
火虹一怔。「那怎麼辦?」
該死!真的跟她猜得一樣,她從沒假設過這種情況,東方放五失去記億……這麼優秀的他失去了記憶!
樊醫生不疾不徐的說︰「過一陣子看看他會不會自然恢復嘍。」他連替病人再次診查的興致都沒有,現在才剛破曉,他還想再睡一會兒呢。
「如果不會呢?」火虹急問。
「島上的醫療設備無法為他作精密的檢查,只能看他自己的運氣。」樊醫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如果沒其他事,島主,我先回去睡了。」
趿著拖鞋,樊醫生邊打哈欠邊搖晃著身軀出去了。
樊醫生說的話,放五都清清楚楚听見,可是他覺得那位穿著直條睡衣的老醫生看起來實在不值得信任。
「你別怕,你雖然失憶了,可是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火虹誤以為他眉心的緊蹙是憂心他的未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思索著,但愈想愈困惑。
「我……」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中成形,她沖口而出,「我是你的未婚妻!」
縱然知道他來自何方,但是她不想將他送回,起碼現在不想,讓她多擁有他一些時日吧,若將他送回去,那里昌明的醫學肯定會恢復他的記憶,那麼,她之于他將不會有任何意義。
她不要東方放五只是她閱讀到的一篇報導的主角,她要他真實的生活在她身邊,甚至愛上她。
「未婚妻?」他盯著她。
一張如春花燦爛的美麗面孔,一雙動人的水靈大眼,雪膚細滑無瑕,櫻唇潤紅甜蜜,黑發長長的覆至腰際,整體說來,她是個相當美麗的女子,美得野性,美得奪人心魄。
就初步印象,他還頗為滿意她的美麗。
「你記不得了?」她哀傷地問。
哈,他最好不要記得她。
「你真是我的未婚妻?」他慣常的蹙了蹙眉。「你說你叫……」
糟糕,他想不起來,再想只覺得頭疼欲裂,可是她對他關懷備至又對他的情況焦急非常,他似乎應該記得她才對。
「火虹。」她熱切地說︰「我姓火,彩虹的虹,這里是火島,我們一直生活在這座島上,而且感情非常好,我們……如膠似漆。」說完,她不由得一陣心跳加快,她也會覺得羞赧嗎?那四個字是過去人們常用來形容她雙親的。
「那麼你可以告訴我,我現在為什麼會躺在這里嗎?」或許這有幫助于他恢復記憶。
「你想去海里找貝殼給我,可是遇上台風,不小心被海浪卷走,等大家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沙灘上了。」她想也不想隨口就編出個理由,編織故事一直是她無聊的海島生活中唯一樂趣。
他蹙了蹙眉。「我在台風天去海里找貝殼給你?」看樣子他真的很愛她。
「你再也不要這麼做了,好嗎?」她輕輕撫觸他俊挺的面容,滿懷柔情地低語,「放五,我知道你疼我、寵我,可是我不要你為我冒險。」
她的親近讓他渾身不自在,可是他又不能拒絕她,如她所說的,她是他的未婚妻,他若推開她肯定會傷到她。
「島上有別的醫生嗎?」他輕咳一聲,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瞪大眼楮。「你忘了嗎?樊醫生已經是島上最好的醫生了,其余的,他們只能替家禽看病。」
他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抱歉,我真的忘了。」
那個睡老頭原來已是島上最好的醫生,看來這個地方對醫生的水準要求並不高。
「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現在暫時失去記憶了嘛。」她嫣然一笑。「餓了吧,我叫人準備東西,你最喜歡吃鮮魚粥了,就叫他們煮碗鮮魚粥,再灑一點香菜末好嗎?因為你也最喜歡香菜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