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錚即將回台灣的消息果然在宮藤家引起軒然大波,宮藤夫婦祝她一路順風之後便飛往泰國度假了,剩下的……
「穆老師,我死都不要你走!」理沙無法承受這個打擊,她以為等穆老師傷好了,她還有機會重新再來,沒想到這回穆老師居然要走。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理沙。」穆錚希望理沙理性一點,就算理沙不知道她女乃女乃即將病故的消息,她也不可能在金黃牧場留一輩子。
「老師,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任性,我求你不要走好嗎?」理沙哭得淚眼婆娑,老天,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的老師改變心意?
「理沙,穆老師要走,就算你哭瞎也于事無補。」宮藤英士淡淡地夾菜入口,他已經看開,這個女人將永遠的離開他的生命了。
「你懂什麼?」理沙怨憤地瞪了宮藤英士一眼,說得簡單,事不關己,己不勞心,他當然不會對穆老師即將離開有什麼感覺,他們都不是她,都不知道她的心痛!
「宮藤小姐,無論穆老師身在何處,她永遠都是你的明師。」慎兒微笑安慰道︰「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電話、電子郵件、書信……你們依舊可以繼續連絡。」
「我當然知道,可是——」這個小鬼不會明白她的,書信哪里比得上真人實在,她要的是一個可以朝朝暮暮陪著她、關心她的人呀,他們要將她最重要的人給帶走,卻說這麼空洞的話安慰她,她不能接受!
「理沙,老師會寫信給你。」穆錚也對她鼓勵微笑。
理沙反對無效,哀求也無效,她終于知道這是已成定局的事實,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于是她的氣全出到平野雅則的身上,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計劃就好了,如果穆老師沒有受傷,如果……唉,不能回到從前了。
然而宮藤英士的反應卻不如她激動,他反而比往日陰沉的多,一直靜默的將面前的料理送進口,半晌沒有一語。
隔日,是話別的日子,真四等人在牧場外的廂型車中等待穆錚,她還在牧場里與眾人一一話別,最後就剩理沙依依不舍的留在她房中。
「穆老師,你會忘記我嗎?」理沙可憐兮兮地問。
「當然不會,我保證一回到台灣立即給你電話。」穆錚微笑道︰「還有,我也歡迎你到台灣來玩。」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老師……」理沙憂愁地看著她,現在她不是張牙舞爪的小貓,倒像只需要主人領養的流浪貓。
「好好照顧雅典娜和嫦娥。」穆錚勉勵著,雖然她知道這些勉勵對理沙無法起什麼作用,她走了之後,理沙起碼一個月無法振作。
「我會!」理沙用力點頭。
「那麼,我走了,大家都在等我……」
「穆老師,再見了,你保重!」理沙突然摟住穆錚,在穆錚頰上親了一下,傷心地掩面奔了出去,她畢竟還是無法看著她的穆老師在她面前離開,她要到鎮上找家酒館好好喝兩杯,讓自己醉一醉。
穆錚怔了怔,她沒想到理沙會突然這麼做,雖突兀……但很溫馨,在她心目中,理沙是可愛的。
她再度環顧了房間一次,她住了兩年的地方,這里有她許多回憶,在這里,她亨受了兩年寧靜和綠意……
「都準備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穆錚嚇了一跳,她很快的轉過身去,宮藤英士正站在她的房門口,難得的是他臉上帶著笑意。
她松了口氣。「英士。」自從上次他侵入她房間之後,他們還沒有機會好好談一談,而後又發生了這許多事,她跟他之間像是陌生了些。
「但願你的離開不是因為我。」他泰然自若地走進房中,鎮定地將房門上了鎖。
「當然不是。」她不希望他有這種想法。「我已經向令尊、令堂說明過了,我離開是因為我女乃女乃病重,我必須回去。」
「不會再回來了?」他笑了笑,移動間,隨意拿起她書桌上的筆筒把玩。「暫時都沒有這個打算。」既然決定回去,她料想她父親不會再那麼輕易讓她離開。
「是嗎?」他的笑容加深。「你忘了當初是誰收留你,你才有地方落腳的,現在你居然背信忘義,想離開就離開?」
穆錚皺起眉頭。「英士,你在說什麼?」
「你不可能听不懂。」他坦然的看著她,笑了。「我不是已經給你警告了嗎?為什麼你還是執意要離開?」
如果她沒有下這個該死的決定,他可能會原諒她,但現在她說她要走,究竟她把他愛她的一片心擺在哪里?他怎麼可以任她這麼逍遙?
「警告?」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掠過穆錚腦海。「難道你是……」
不,不可能,宮藤英士的個性是陰沉了點,可是他不會害人,槍殺她的人不是他。
「沒錯,我已經對你鳴槍警告了,你居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他不笑了,陰惻惻的看著她。「你每天和東方真四出雙入對,究竟把我當成什麼?我宮藤英士可不是讓你耍好玩的!」
「我沒想到你會是殺我的凶手。」她神態凝重的看著他。
他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要是曝光了,他便會被警方以殺人未遂起訴,他是宮藤家的繼承人,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嗎?
「你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他獰笑。「就像你絕對想不到我已經在那幾個想帶走你的該死家伙搭的車上裝了炸彈,很快……不到五秒之後就會爆炸。」
「什麼?」她大大驚跳起來,他在真四他們的車上裝了炸彈?
幾乎就在她震驚不已的同時,平地傳來一聲響,巨大的聲響令人心驚膽跳。
宮藤英士得意的笑起來。「喏,你听,炸彈已經爆炸了,現在他們恐怕粉身碎骨了,就算你走出去也沒用,他們也無法帶你走了。」
「可惡!」她奔向房門,她要去救他們,她一定要去救他們!就算車子真的爆炸了,她也要親眼看到他們的尸體才會死心。
「別白費力氣了,你出不去的。」他勾起詭笑。「我已經用我特制的鎖把門鎖上了,我打算跟你同歸于盡。」
穆錚鐵青著臉回過頭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宮藤英士冷靜自若地說︰「我在這棟房子也裝了炸彈,三分鐘之後,房子將會爆炸。」
「你——」她連連搖頭,他的本性比她想象中冷血太多。「宮藤英士,你太殘酷了!」
「你放心,我已經將所有人驅離。」他緩緩朝她走近。「這里只剩我們兩個,這里也將成為我們合葬的墓。」
「就算我們合葬在一起,我心里也沒有你。」穆錚憤怒地喊,他太偏激了,他的偏激會害了他自己。
「我不在乎。」他笑了笑,不想和她評論這點。「只要我心里有你就行,我已經將我們的愛用火焰證明,連天神也會作證。」
穆錚蹙著眉心,對他的話感到匪夷所思,難道殘疾與長年的陰郁真的會使一個人走樣嗎?
「你這家伙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一個矯捷的人影破窗而入,瞬時,玻璃碎裂一地。
「東方真四?」宮藤英士驚疑不定,他們不是在車上嗎?剛剛明明已經听到車身爆炸的聲音……
「我們沒有坐上那部車。」真四重哼一聲,這只可惡的跛狼!「你的詭計早已被我們識破,你永遠不會得逞!想和穆錚合葬,下輩子吧!」
當毅七他們告訴他,槍殺穆錚的凶手是宮藤英士時,他還不願相信,畢竟宮藤英士是他的情敵,怎麼可能殺害穆錚?
然而他們找到的證據愈來愈多,從宮藤家閣樓正好可以對準賽馬跑道,獵槍一直是宮藤英士的專長,這些綜合起來的事實由不得他不信,而讓他更加確認的一點是,賽馬當天宮藤英士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正如宮藤英士所言,屋子爆炸了,火勢開始蔓延,宮藤家不久便會燒成平地。
「快走!」
真四拉住穆錚,由撤六駕駛的直升機在上空等待他們,他們沒有多少時間。
「他……」穆錚猶豫的看了一眼冷然的宮藤英士,不良于行的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大火的包圍。
「別管這個敗類!」真四重哼一聲,這種人讓他自生自滅就行了。
「哈!」宮藤英士突然在屋里大笑,灼熱的火苗像是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他笑得瘋狂,笑出了眼淚。
「這家伙瘋了。」真四鄙夷的搖頭,現在他覺得宮藤理沙比她的瘋哥哥好多了,起碼她唯一的缺點是愛女人,不像宮藤英士會害人。
「真四,我們救他出去!」穆錚毅然決然的提出要求,要她眼睜睜看著宮藤英士葬身火窟,她真的做不到。
「救他?」真四挑起眉,她有沒有搞錯,救這種人出去只是自找麻煩罷了,他不相信宮藤英士會感激他們。
「對!請你救他!」這個意念再清楚不過,若沒有救他,她這輩子都不會好過。
「你確定?」真四皺著不以為然的濃眉,穆錚臉上的神情那麼堅決,如果他不答應,他還真怕她來一句她也不出去了。
「好吧,救就救,你可不要後悔。」他真是拗不過她,不過這也證明了他愛的這個女人是善良的。
「要滾就滾,我不需要你們的援救。」宮藤英士冷冷的看著他們,事到如今宮藤家也毀了,他情願死在這里。
「你听到了,這家伙根本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還一臉不屑,沒看過這麼高傲的歹徒。
「英士,跟我們走!」火勢愈來愈猛烈,穆錚知道情況已經迫在眉睫了,再不走,也許三人都要葬身火海。
「我絕不會走的。」宮藤英士冷然的掃她一眼,就算她堅持要救他也不能彌補什麼,她對他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他不會原諒她的……
瘋狂的他,將罪都加諸在別人身上。
「這可由不得你了!」
真四忽而搶步至宮藤英士身邊,公報私仇的往他頭頸處重重一擊,瞬間,宮藤英士癱軟在他臂中。
不這樣做不行,再給他們兩個僵持下去,到時候天都黑了,三個人也都變成孤魂野鬼。
「我們快走!」他將宮藤英士架在肩上,有點吃力的翻過窗台。「這家伙真重!」他不由得抱怨起來。
穆錚在忙亂之中笑了,她連忙循著真四的方法也翻窗而出,幸而她平時身手就不弱,未痊愈的傷口不致影響她。
窗外的屋舍回廊處早已一片火花,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火焰像洶涌的潮水,一架烙有傲獅徽章的直升機在上空徘徊,看見他們三人逃出屋舍,機上的人欣喜若狂。
「父親!穆老師!」慎兒從直升機放下垂繩梯。
「你先上去。」真四催促穆錚,他一邊拿出不離身的繩索將宮藤英士背在肩上。
穆錚安全登上直升機,真四也背著宮藤英士隨後抵達。
「坐穩了!」駕駛的撤六戴上太陽眼鏡對後方喊話。
直升機緩緩離開燃燒的宮藤家上空,轟隆一聲,梁柱倒塌了,華美的屋舍頓時化為一片火花,它的絢麗不再,古典的優雅也成歷史。
昏厥的宮藤英士在平野醫院醒來,他皺著眉頭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意想不到的理沙。
「天哪!你終于醒了。」理沙滿肚子火沒地方發。「你這個笨蛋,你害死了我的雅典娜和嫦娥!」
當她聞風從鎮上趕回牧場時,宮藤家已經燒成一片灰燼,火勢延燒到馬廊,逃走不及的馬兒都魂歸西天,包括她最愛的兩匹愛馬在內。
「我已經通知爸媽趕回來了。」理沙依然氣憤難平。「我真想不到你居然要置穆老師于死地,幸好只是毀了一座房舍沒有人傷亡,否則你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罵完了嗎?」宮藤英士不耐煩的掃了她一眼,她有什麼資格教訓他?她自己對穆錚還不是圖謀不軌。
理沙重哼一聲。「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宮藤英士的表情很淡然,他以為病房里只有他們兄妹兩人,可是當他不經意掃到角落沙發里的人影時,他的心猛然一跳。
「可惡!可惡!可惡!」理沙暴跳如雷,這天她實在遭受太多打擊了,非但要失去最愛的老師,連家也沒了。
「既然英士沒事,那麼我該告辭了。」穆錚起身,疲倦的她已經很累了,只是硬撐著要等宮藤英士醒來,真四他們還在機場等她一起登機呢。
「是穆老師他們救了你。」理沙忍不住開口,她希望她這個罪該萬死的兄長可以講句人話。
宮藤英士撇過頭去看著窗外,冷漠的說︰「我不會感激你的。」
「不識好歹!」他傲然的神態激怒了理沙,她的穆老師冒生命危險救了他,他居然說他不會感激?
穆錚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感激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沒事而已。」
她打開門,「理沙,保重,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打電話告訴我,我一定盡我的全力。」
「老師,你也保重……」理沙紅了眼眶,她又依依不舍起來。
穆錚不再回頭,瀟灑的走了。
病房里,剩下無言相對的兩人,宮藤英士依舊躺在病床上固執的看著窗外沒有回頭,可是,他卻悄然落下了男兒淚。
「你……」理沙驚訝的看著他,她一直以為她的異母兄長是個冷血動物,而第一次,她好像有點了解他了。
他那對愛玉石俱焚的勇氣和決定和她多麼相像啊,說到底,他們兄妹的血液還是相同的,都有某部分的偏執和執拗。
她無奈的嘆息一聲,深深的同情起他來。
?千歲機場飛台北的班機上,喝完熱牛女乃的穆錚安心的倚靠著身邊的真四,一切的風波都過去了,她即將回到她睽違兩年的故鄉。
「那個恐怖份子沒再對你做什麼無聊的告白吧?」他還是不放心,穆錚堅持要等宮藤英士醒來才離開,這令他頗不是滋味。
「他說他不會感激我。」她並不意外宮藤英士會這麼說,在他的思想里,她深深傷害了他。
「哼,我就知道!」他挑挑眉。「那種人不能寵的,一寵他就得意了,以為他自己多重要。」
「我相信他會改過。」她始終相信宮藤英士的本質不壞。
真四不以為然地哼了哼。「那要看警方給不給他機會,他槍殺你,又在自己家里和我們車上分別裝設炸彈,蓄意要置我們于死地,加起來起碼判他幾個無期徒刑。」
「真四,」她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待會會有什麼反應。「我並沒有報警。」
「什麼?」他果然驚跳起來。
「我沒有報警。」她陳述這個事實,但說出來也讓她如釋重負,她不想瞞著真四這件事。
真四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臉孔看起來不像包公。「你答應我,你不會包庇他,你一定會向警方說明案情,你會讓他得到應得的制裁,喂,這些你都忘了嗎?」
枉費他苦口婆心對她講了一大堆,到頭來,她還是狠不下心對付那個混球,就像她在危急時刻還堅持要救殺她的人一樣。
「我知道我答應過你,但是,」她看著他,「如果將他交給警方,讓他的後半生在牢里度過,反而會讓他更加憤世嫉俗,更加偏激。」
真四蹙著眉,想了想宮藤英士的為人,確實,那家伙就是那種進到牢里還憤天怨地的不良品種。
「可是,你能保證他以後不再犯罪?」他還是有點不甘心這麼輕易就放過宮藤英士。
她微微一笑。「我相信他已經得到教訓了,也有所覺悟。」
事實上是她在搭車往機場的路上接到理沙的電話,理沙對她講述她離開病房之後發生的事,這令她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可是她不想告訴真四,以免他又胡亂猜測宮藤英士是否又會來追求她。
「好吧,你都已經這麼做了,我還能說什麼?」他故作不滿的抱怨,「真是便宜那家伙了,做了這麼多壞事,卻連一天牢飯都不必吃。」
「事情總算告一個段落。」她提醒他這一點,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希望有個花痴纏住他,讓他被女人綁得死死的。」他開始不懷好意的祈禱宮藤英士今後的命運,因為他還是擔心宮藤英士會因為太感激穆錚而追到台灣來,打發瘋子可不是他的專長。
「我倒想祝福他有圓滿的姻緣。」這是她最誠摯的願望,如果宮藤英士能找到真正愛他的女人,或許能為他陰暗的世界開啟另一片天空。
「話說回來,你要不要再吃點東西,剛剛你只喝了杯熱牛女乃……」
「咦?你不是上次那個小朋友的哥哥嗎?」一名起身要走向化妝室的女郎突然駐足,她驚喜地看著真四。「好巧,我們又搭同一班飛機,這回你也要到台灣嗎?」
真四皺起眉毛,他記得她,上回她穿一件白底黑點的緊身魚尾裙,這回款式不變,只不過換成了白底紅點,依然搭配一頂夸張的紅白兩色寬檐帽,老天,她究竟有幾件這種怪衣服?
「帥哥,你不記得我啦?」女郎興致勃勃地媚笑。「我有把我的名片交給你弟弟,他是不是忘了給你,所以你一直沒有約我?」
真四冷淡的掃了她一眼,算她狠,居然可以把靠在他身上的穆錚當透明人。
「帥哥,你隔壁這位應該是你妹妹吧?」女郎咯咯笑了起來。「你們一家人可真都是俊男美女哪。」
穆錚看著真四,詢問的意思很明顯,這位——曾是他招惹過的女人嗎?
真四敬謝不敏地蹙緊眉心,他像品味這麼差的人嗎?
「是Mandy姊姊吧?」慎兒落落大方的走過來。
「啊,小朋友,你還記得我?」女郎更加驚喜。「你哥哥還是一樣酷耶,都不愛說話。」
「我當然記得你,像Mandy姊姊這樣絕頂容姿的佳人,是人都很難忘記。」慎兒微笑恭維,彬彬有禮的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過來這邊,我還有兩位哥哥可以介紹給Mandy姊姊你認識,他們活潑多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他好不容易找到理想的繼母人選,怎容有人來破壞呢?只好陷害他兩位沒有固定女伴的叔叔了。
「真的?」女郎開心的隨慎兒去了。
「她是——」穆錚揚起眉梢。
「除了花痴誰會擦那種嗆死人的香水?」真四沒好氣的說,「真不知道慎兒干麼理那種人。」
「小慎兒有風度。」她一直很欣賞他的兒子。
「還不是遺傳我。」他有點得意,她這也算間接稱贊了他。
穆錚笑著搖頭。「我看不像。」
他們父子充其量說起來,只有長相像,脾氣個性南轅北轍。
他開始不悅的挑眉。「怎麼會不像呢?」反正她又沒見過詠三,所以關于這點他就和她狡辯到底。
「感覺不像。」她也很堅持。
「穆老師,你的感覺有問題。」他正經、嚴肅的告訴她。
管他的,不論要和她抬杠多久的時間,他就是堅持到底,他的優勢就是詠三不在這里。
至于她要到東方家去作客時,他會不擇手段讓詠三帶風馨出國度假,絕不讓她知道慎兒的翩翩風采是從哪里來的……真是太聰明了,雖然是有點卑鄙啦,不過無毒不丈夫,他這麼做實在不為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