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綠那輕揚飛舞的身影絕跡于天神殿之後,峻峻的生活著實安靜了幾天。
這種重新尋回寧靜的感覺真的很好,他結結實實地睡了幾天好覺,每天還有盛柔為他準備的豐盛三餐外加消夜,他簡直如在天堂,現在的他,只要靜心等待他老姐回來,那麼他就大功告成可以回台灣去了,他應該很輕松、很愜意、很無憂無慮才對,可是他竟會……失眠?
在他刻意不想世事,睡飽了幾天之後,他竟開始失眠。
他到底為了什麼在失眠?讓女孩子傷心他徐峻峻違輩子又不是沒做過,光說他準備出發到摩那之前好了,就有李薇安和宋雨亢為了他哭泣、他為什麼偏偏要在意那個莫綠?
那瓶去他的珍貴藥汁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拿來給他的,他又沒有強迫她,就算打翻了也不能把帳算到他頭上,更何況他又不知道那藥汁的珍貴,不知者無罪不是嗎?那他就是無罪。
可是,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忘記當他一手揮落藥罐時,莫綠那又傷心又氣惱的表情,每當他刻意想忘記,偏偏一下子就想起她。
見鬼!別想那丫頭了,想想周遭這美麗不可方物的優美風景吧,天神殿建于山巔水湄之間,典雅壯觀,這花園更是繁花似景,白色造景的花園,前方是海天一色的景觀,夕陽染紅了海水,一輪紅日將沉,多麼遼闊萬千哪,對著此美景,什麼煩惱都會消失殆盡,是的,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他催眠著自己……
「峻峻國舅。」盛柔走進寧謐無聲的花園,她踏上石階進入涼亭,見峻峻對著雲霞一片的美麗海洋發愣,桌上那些她下午送來的點心連動都沒動。
「點心不合您的胃口嗎?」她關心地問,他是摩那國的上賓,她奉王命要好好款待他,不可稍有怠慢。
「有事嗎?」他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您有位女訪客,不知道您要不要見?」有了上回峻峻大發脾氣的經驗,這回盛柔可學聰明,先問過再說。
峻峻的心一跳。
女訪客?除了天神殿的眾多侍女之外,他在摩那國認識的女的也只有莫綠,難道她不計前嫌又來找他玩了?如果是她,他保證,這回他一定不再那麼冷酷無情的氣跑她。
「人呢?」他急問。
「沒想到你那麼想我呀,峻峻,看來你很有心想當我的接班人哦。」霍婆婆笑盈盈的走進來,她對峻峻左看右瞧,怎麼看就怎麼順眼。
原來是她。
峻峻的濃眉頓時失望的攏了起來,他沒把這個霍婆婆歸類于女的,她在他的定義歸類算是「老人」那一類。
「峻峻,幾天不見,你的精神看起來差了很多。」霍婆婆聞話家常地說。
峻峻心里一驚,他還以為他睡得很飽,精神很好,而他的落寞也掩飾得很好,沒想到這個才與他有過一面之綠的老婆婆那麼容易就看出來了。
怎麼,連個外人都那麼輕而易舉地就察覺到他的無精打彩了嗎?
看來他真的不得不承認,少了莫綠在他身旁嘰喳叫,他非但沒有得到他預期中的清幽,反而精神不濟了起來。
「什麼事?」他沒好氣的問。
「也沒什麼事啦,年輕人整天關在家里不好,來,陪我出去走走。」霍婆婆不由分說的拉起他。
而盛柔在一旁笑咪咪的樂觀其成,也不阻擋她。
「去哪里?」雖說她是他姐夫的外婆,可也不能不防備她又要帶他去看那顆無聊至極的水晶球。
「到龍族去找他們長老們談點公事,你沒有到過龍族吧?正好去見識見識。」霍婆婆靠近峻峻,對他擠眉弄眼的,壓低了聲音卻又泄露了笑意道︰「說實在的,你想見莫綠丫頭吧?」
「我……」他心中一跳,別扭地說︰「誰告訴你我想見她,她不在,我不知道多清幽。」
霍婆婆朗聲一笑,攏住他的肩膀親昵的拍了拍。「別騙我,盛柔都告訴我了,你清幾天正為了見不著莫綠丫頭吃不好、睡不好,這不是相思的癥狀是什麼?我當年可也是談過轟轟烈烈的戀愛,我了解的。」
「盛柔!」瞪著一臉事不關己的盛柔,他真想掐死多事的她,什麼相思,他跟莫綠才沒有到達那種地步。
「走吧!」霍婆婆拖起他,健步如飛地前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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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染紅了天際,又是一天過去。
莫綠百般無聊的悶在花園中,這是專屬她的花園,前任龍王特別找花匠為她精心打造的,只因她喜愛花花草草、喜愛大自然,他們就這麼寵著她,造一座巨大的花園來討她歡心。
她一直是父母心目中的掌上明珠,更是爺爺女乃女乃、外分外婆、各大長老們最疼的寶貝蛋,自她出生之後,龍官就充滿了笑聲,比起嚴肅暴怒的莫龍,她的人緣可是好太多了。
她自認自己是天之驕女,是獨一無二的小可人兒,全摩那國除了狼族的星狼公主年紀與她相仿,可與她媲美之外,她的可愛相貌根本無人能及,再加上她待人總是一片熱忱,她實在想不透為什麼有人會不喜歡她。
然,峻峻卻視她為毒瘤,這怎不叫她氣惱?
她是那樣一心一意的對他,自從在林中救回他之後,她就只喜歡他一個,可是他對她的痴心非但沒有回應,還凶得很,無視她的愛意不說,還辜負她一片好心,將她絕無僅有的珍貴藥汁給打翻。
哼,有什麼希罕嘛,她莫綠又不是沒有人追,嘖,就拿天神的弟弟霍薩斯來說好了,他就對她好得不得了,但她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她,就算霍薩斯使盡百寶對她再好都沒有用,對于感情,她可也是很執著的,能不隨便妥協,不濫竽充數。
她想不通,為什麼峻峻會那麼做,那麼對她不屑一顧,難道那個叫台灣的地方來的人都那麼特別嗎?苒苒王後用她的毅力、決心折服了天神,也造了摩那國,而峻峻他……唉,他也酷得叫她著迷。
說真的,不害羞的說,她從來沒有那麼喜歡一個男孩子過,她願意嫁給他,很願意、很願意,如果他開口對她求婚的話,她一定會毫不考慮的答應他!
然而,不可能的,峻峻不可能向她求婚的,他擺明了是那麼討厭她,避她唯恐不及,又怎麼會想要娶她呢?
護龍神啊護龍神,她心中最仰慕的護龍神,她與護龍神真的沒有緣嗎?她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我到的護龍神邪拒她于千里之外,怎麼會這樣?他根本不屑她的關心,不要她的關心……
「可惡!」莫綠惱得不由得拔著花草出氣。
「小龍公主……」小膽緊鎖著眉,擔心地望著他的小主人,他俊逸蒼白的臉蒙著一層揮之不去的他與他的雙胞胎哥哥自小學武,自十二歲就奉命保護小龍公主的安全,雖然他們倆的年紀比她小,但都自認足以擔當保護她的任務,四年來,他們也確實將這份工作做得很好,從未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過。
然而這次他們卻疏失了,竟讓她離開他們的視踐,讓她受到了傷害,並且害她現在像變了個人似的沉默寡言。
她到底是怎麼了?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了好幾天,自從那天深夜她從天神殿哭著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將自己關在龍宮中,半步也不離開這座宮殿。
過去她是最好動的,根本在宮里待不住,現在她這樣,真是讓人好生擔心,太反常了,這一點都不家她。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王後的弟弟莫非對她撒了什麼不軌的事,以至于讓她如此難過……
想到這里,小瞻不由血脈僨張起來,他激動的握緊雙拳,一心想為小主人出頭。
莫綠愈想愈生氣,愈想愈委屈,她皺著俏鼻,蛟牙切齒的罵道︰「混蛋!混蛋徐峻峻,看看你做的好事!把我弄得這麼慘兮兮的,讓我好沒骨氣……」
唉,慘兮兮卻總還是想著你——她在心中無聲的接口。
「小龍公主!」小膽狂吼一聲,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定是那個徐峻峻對他的小主人不軌,她那可憐的模樣把他的五髒六腑都撕碎了,他熱血沸騰,恨不能立時去找那個徐峻峻算帳!
「什麼事?」莫綠被小膽的叫聲嚇了一跳,她暫停自己的痛苦,抬頭分神問他。
小膽激越無比地道︰「小龍公主,你告訴我,徐峻峻是不是對你不禮貌,他非禮你了對不對?我去找他算帳!」
「別去!」莫綠拉住小膽的衣角,幽幽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如果他非禮我,我就不會這樣難過了,他根本不屑踫我,懂了吧?」
「小龍公主……」小膽愣住了。
這是什麼邏輯?徐峻峻沒有非禮她,可是她反而不高興?怎麼會這樣,十六歲的他自認已經很早熟了,可是對他小主人的話,他一點也不明白。
莫綠咬住嘴唇,心里掠過峻峻的身影。「他大概另有心上人吧,所以才會這樣對我。」
小膽無言的退開,叫他找人算帳還行,可是要他安慰一個無病申吟的少女,他真的不會。
花園又恢復了寂靜,莫綠看著晚霞滿布的天際,從不知什麼是煩惱的她,竟憂愁了起來。
自從遇見了峻峻,她就快活得不得了,一心想與他長相廝守,學她父母那樣白首偕老,可是天不從人願,生平第一次,她遇到了挫折,這挫折竟是來自一個她鐘愛的男孩,她這才知道,原來她是那麼不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峻峻大可明講他不喜歡她哪一點,她可以改呀,他沒必要對她那麼絕情,非但弄翻她辛苦回來拿的藥汁,還叫她滾,她曾幾何時讓人這麼看輕、吆喝過了?她可是身分崇高的貴族公主耶,峻峻卻一點兒也不將她放在眼里。
想到這事,眼淚不由得在她眼眶中打轉,委屈的淚水潸然落下。
她一向不是愛哭鬼,只有受委屈的時候她會哭,比如惡龍不由分說冤枉她搗蛋的時候,她就會哭。
峻峻是她這輩子第二個教她哭的男孩,她覺得好悲傷,惡龍讓她哭就算了,反正她也看惡龍不對眼,可是峻峻不同,她喜歡著峻峻,峻峻卻教她傷心了。
「喂。」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莫綠一震,不拔草了,她緩緩轉頭,如作夢般的站起身子,正對著那意外的訪客。
她滿臉淚水,眼楮卻綻放著光華。
「你怎麼會來?」她呆愣愣地問。
「我……」峻峻皺了皺眉,這也是他想問自己的問題。
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和霍婆婆來了這里,難道他真想見這個吵死人的丫頭?
「我知道,我一定是在作夢。」莫綠失望的嘆了口氣,她早就知道峻峻不可能來找她,原來想念一個人是會出現幻覺的,難怪夢輪剛死的那一陣子,惡龍天天都說看見夢輪出現在他的寢官,原來是這個原理呀,她懂了。
「夢你的頭。」他粗魯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對她那副傻氣失望的樣子竟然感覺有點不舍。
「你真的是峻峻……」莫綠用如夢般眼神的看著他,這樣罵她就對了,峻峻就是這樣罵她的。
「廢話。」除了對她粗言粗語,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她,畢竟他與她說熟不熟,說不熟又好像不是那麼陌生,難以給予一個定位。
「你居然會來……」莫綠喃喃自語著,一想到他曾如何惡聲惡氣的揮翻她的藥汁並叫她滾,不爭氣的淚水一下子奔泄而出。
「你哭什麼呀?」峻峻皺紐眉頭,女人就是這麼難以理喻,剛剛還一副高興得上了天的樣子,現在又哭得像泄洪,天知道他又說了什麼惹得她傷心。
「我……我……」莫綠抽噎著。「因為你那天對我那麼凶,我想起來就想哭。」
他煩躁的扯著頭發。「該死,我現在不是來跟你道歉了嗎?」
「你在跟我道歉?」她淚眼汪汪的瞪大眼楮,她怎麼一點都不覺得,他哪里像在跟她道歉了?
「不然你以為我來觀光呀?」他皺著眉,再度伸手去擦她的眼淚,他自嘲的想,真是破天荒,他徐峻峻居然會為同一個女孩拭淚兩次,她可真是與眾不同,敢在他面前一哭再哭。
因為除非是他提出分手之時,否則從來沒有女孩敢在他的面前哭,她們知道他不喜歡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深惡痛絕哭哭啼啼的那一套把戲。
「觀光?什麼…什麼意思?」莫綠吸了吸鼻子問。
「那不重要。」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總之,你不要再哭就對了,我討厭女孩子動不動就哭。」
莫綠怨懟地看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惹我的,你揮翻我好意送給你的藥汁,還對我大吼大叫……」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不然你想怎麼樣?藥是你自己拿來的,我又沒拿刀逼你,你們女人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峻峻不耐煩的說。
對于她重提那件令他燠惱得要死︰的過去事,他听了就煩,活像他欠了她什麼似的,左右不過是一瓶很珍貴的藥汁而已嘛,講那麼多次干什麼,破鏡不能重圓,覆水難收,講再多次那藥也不會回來,只是徒增他的惋疚而已,他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一抹狼狽的情緒捉住了她,莫綠張口結舌,啞口無豈。
她生平第一次遇到比她更加無賴的人,平時她就是這麼對惡龍頂東頂西的,常惹得惡龍暴怒不已,現在峻峻以其人之道遐治其人之身,她竟覺得痛苦難當,他一定很討厭她,所以才會對她講話的態度那麼;蠻橫無禮又霸道不已。
沒錯,是她自己一相情願拿藥去給他的,又怎麼能怪他將藥打翻,她真是個小里小氣、不可愛的女孩,她大概只能去匹配霍薩斯那怪里怪氣的男孩,一生過著苦命的日子,不見天日,這全都因為她的護龍神厭惡她。
莫綠跟眶一紅,淚珠晶瑩閃亮的沿頰滾落,十七年來嬌生慣養的她,首次嘗到被拒絕的滋味,都怪她的魯莽,都怪她自己,她真的不想將自己許配給霍薩斯啊……
「媽的!」峻峻低咒一聲,他都已經叫她不要哭了,她居然又哭,她真的很欠揍。
咒罵之後,他低首吻住她那兩片因哭泣而顫動不已的柔唇,他含住她的嘴唇,靈活的舌尖火爆的竄了進去,她的頭顱卻因壓上來的重量而不由自主地往後傾倒,地連忙大手一撐扶住她的頭。
「站好!」他暗罵一聲,沒被人吻過也不是這個樣子,她可愛的反應令他不自覺地扯唇而笑。
莫綠頭腦昏昏沉沉的,他在親她……親她的嘴耶。
老天,她可以隨便讓男孩子親嘴的嗎?惡龍知道非宰了她不可,可是不管,她已經完蛋了,她根本舍不得推開峻峻,舍不得他離開她的唇。
峻峻的唇又貼了上來,他輕含住她的唇片,綿綿密密的吸吮著?,然後他的舌頭跑進她嘴里,恣意的翻攪與吸吮,害她不由自主的反應著他,暈眩又甜蜜,她渾身都沒有力氣,她一定是快要死了。
他霸佔著她的唇,少女的馨香動人無比,她與、他吻過的那些女孩都不同,他吻她們是棋逢敵手,彼此的吻技都老練得可以,而他吻她則像是在教唆犯罪,她清純稚氣得讓他產生罪惡感。
他敢打賭一定沒有人吻過她,接吻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對她卻像如臨大敵,看她那陶醉的表情……哦,不行,他知道自己是接吻高手,萬一她上了癮怎麼辦?他可不要因為一時的同情心讓自己陷入擺月兌不掉她的地獄里去。
再說,她跟他是「不同國的」,目前他還沒那個興趣談異國之戀,更別說這里的交通與電訊都那麼不發達,就算往後他有心要維持這段感情也很困難,要他為了女朋友這樣千里迢迢飛來飛去,抱歉,他沒興趣,要找女朋友台灣多得是,貴為公主的她並沒有比較特別。
他終止了這個吻,推開她的身子。
「怎麼了?」莫綠還沉醉其中,驟失他唇際的溫度,她抬眼揚睫,迷惘的看著他,臉頰微有羞意。
「我要走了。」峻峻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峻峻!」她一愣,太突兀了。
哦,她知道了,他一定是害羞,跟她一樣害羞,所以才忙不迭的要走,居然羞到連看都不敢看她呢,可見他一定是喜歡極了她。
真是太好了,護龍神終于接受她,他們一定可以有圓滿的結果,莫綠滿心歡喜地想,她明天再去找他吧,她還要再嘗嘗他的吻,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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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瞪著天花板,夜深了,該入睡了,可是峻峻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他怎麼會胡里胡涂的吻了莫綠?
對!就是胡里胡涂四字。
他知道那是她的初吻,佔有一個女孩的初吻對他來說沒什麼,這種經驗他多得很,倒是他從未曾踫過處女,因為與他交往的女孩年齡都比他大,她們的第一次幾百年前就用掉了,輪不到他來經手。
不對,偏題了,他要考慮的不是處女問題,而是他吻了莫綠這件事,為什麼他無法釋懷,是因為他明明覺得自己對她沒有好感,但卻不自禁的吻了她嗎?
都怪她的眼淚,如果不是她掉眼淚,他就不會一時失控吻了她,現在懊惱已經來不及了……
懊悔?
他確定自己是懊悔而不是竊喜?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懷疑自己,他沒理由喜歡她,一點理由都沒有,她連半絲女人味都缺乏,他喜歡的典型向來是嫵媚動人或優雅成熟有魅力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他的品味不至于變得這麼差吧?
那麼誰能告訴他,他不能釋懷的癥結在哪里?都半夜幾點了他還睡不著,反反覆覆,他一直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水土不服、他會認床的關系所以睡不好,可是……他卻是他XX的想著那只小暴龍,她的唇好甜美!
「峻峻!」
輕喚聲騫地飄到峻峻耳際,他房中的那扁大方窗悄然無聲的被推開,在寧靜的夜宮里顯得非常詭異,峻峻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眼睜睜看著莫綠從大窗子爬了進來,他以為他在作夢。
這不是作夢,是真的,莫綠真的在這三更半夜跑來找他,她那眼角眉梢的興奮笑意掩都掩不住,那種打從心里泛濫出來的快樂飛揚表情他只在莫綠臉上看過,不是她是誰呢?
「峻峻,我好想你,想得睡不著,所以忍不住來了。」莫綠飛奔到他床旁,無法等到明天了,她現在就想吻他。
從他黃昏一離開龍宮她就心神不寧,想他想得神魂顛倒,別說吃晚餐了,她腦中根本除了他,容不下其他。
所以她跑了來,她覺得自己若再不趕忙見到峻峻,她會死掉,她會因相思而死,她不要因為這樣而死。她要把她的相思之意全都告訴他,她要問問他,是否與她一樣感受著天雷勾動地火的悸動。
寞綠爬上大床,簾帳內,她不由分說的抱住他,熱切的送上自己的唇與他相接。
峻峻軟玉溫香在懷,卻皺起了眉宇,她還真是不矯情、不做作呀,可是她知不知道,在床上對一個男人這麼熱情是很危險的,他真怕他會忍不住讓她在這里從少女變成女人。
「峻峻……」莫綠閉起了眼楮,等待他的回應。
真的,他既不是白痴也不是聖人,他真的不可能對這樣的熱情無動于衷,允其他根本也想著她,現在她主動來了,他可不會假仁假義的叫她走,然後自己再去痛苦的失眠。
他霍然攫住了她的唇,比黃昏更加火熱,深入的探尋與挑逗,他們熱情地擁吻,他眼底明明白白燃起了欲火,只怕她不懂。
他濃厚喘息的鼻息吹拂到她臉上,她毫不保留的回應讓他興奮,他將她壓倒在床,結實的身子抵著她柔軟的嬌軀,緩緩扯掉她綠杉的腰間系帶。
他的劇本一向是如此,先吻,再性,如果一個女孩沒有拒絕他的吻,多半會附送一場響宴,這種男女關系在世紀末的今天已經是很普通的事了。
有人說他們模特兒的性生活和私生活和演藝人員一樣亂,他可不認同,現在連大學生、高中生的性生活都根亂了,更別說他早已滿了十八歲,他是個成年人,當然有權利選擇自己要怎麼樣的性生活和伴侶。
美好氣氛使然之下,莫綠的外衣敞開了,他輕揉她玲瓏小巧但飽滿豐盈的胸部,頓覺欲火難當。
真的,要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而不對這個女人怎麼樣是不可能的事,尤其他年少氣盛,血氣萬剛,跟宋雨亢分手之後又沒踫過別的女人,現在擁著莫綠,明知不可侵犯,可是天殺的,他已經在忍了,卻還是硬了起來。
他不確定她的心意,她要給他嗎?他可不希望在事後她一副受害少女的表情,那他會氣死。
他扯掉了她的胸兜,讓雙手更真實的掌握她的豐盈。
「峻峻!」莫綠驚呼一聲。
她是天真,但不是傻瓜,她知道峻峻的反應代表著什麼,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因何而燥熱難當。
他壓在她身上摟抱住她縴柔腰身,唇舌游走在她迷人的雙峰之間,他男性的硬挺貼柢著她,傳達著他深切急迫的。
她喜歡他,她實在很想給他,可是……她愁眉苦臉的看著他熱情不斷的在她身上吻來吻去,這真的很難開口,可是不說又不行,她還想永遠跟峻峻在一起呢,長痛不如短痛,說吧!
于是,莫綠潤了潤唇,費力地道︰「峻峻,摩那國的規定,男女要到成婚那天才能、才能行魚水之歡,否則便不能白頭到老。」
峻峻渾身的熱情像被冷水當頭澆到,他一下子從她的胸上抬頭,匪夷所思的瞪著她。
時間像是靜止不動,良久,他挑起了眉毛,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快瘋了!她在說什麼?要成婚當天才能做?該死,既然這樣,她爬上他的床干什麼?又干麼隨他月兌去她的衣服,真是該死,他會被她弄得性無能!
峻峻頹然翻身而下,拉起被子胡亂蓋在她身上免得她受涼,而自己則點了根煙平復一高漲的。
「峻峻,我還可以留在這里過夜吧?」莫綠絞著雙手不確定的問,她嫣紅似火的臉頰燃燒著愛慕,渴望的看著他。
「好吧。」他捻熄煙蒂,擰著眉頭,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說勉為其難不是他的心理,而是他的身體,他真有點高興她跑來,可是難耐的是他奔騰的,不是他或是強什麼的,而是每個男人都一樣,這就是男女在構造上不公平之處。
枕著峻峻結實的臂彎,沒多久,莫綠便幸福的、沉沉的睡著了。
峻峻伸手憮著她那如絲緞般的長發,掙扎的皺著眉頭,有得忍了,他發現自己是更難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