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席不赦來到皇宮內院,紫元沒想到席不赦對這里的環境竟比她還熟悉,他腳程極快,瞬眼間就來到御書房外。
御書房前一片燈火通明,腳步聲雜沓紛至,來來回回的帶刀護衛個個精神抖擻的巡查著,宮女、太監更是川流不息的在門外等待皇上有事時宣召。
「天!不赦,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紫元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會笨得想暗殺我父皇吧!就算沒有父皇,你也不可能把我光明正大帶走啊!」
席不赦輕點住了她唇,露出一抹教她稍安勿躁的笑容。
「你別亂闖,我父皇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會在御書房挑燈夜讀屈此守衛甚為嚴謹,到時候亂箭齊飛,我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紫元有點焦急,輕聲附在他耳旁說,雖然知道席不赦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皇宮可不比別處啊!
席不赦沒回答她,他輕扣住她的手腕,倏地由一處極隱密的地方縱身而去,速度之快,使紫元驚駭得閉上了眼楮,待她身體著了地,才敢緩緩睜開雙眼,然怵目心驚,原來她已身在御書房里了。
隔著門帷,隱約可見一位身著黃袍的男子垂首書寫,似乎頗為認真投人,而四周除了那位黃袍男子外,別無一人。
「不赦……」紫元不敢相信他真的把她帶到這里來了,而里面那位,不消說,定然是她父皇了。
席不赦穩重的牽住她手,筆直的朝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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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抬起眼,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使他詫異的並非席不赦,而是他的愛女紫元。
「紫元?!」皇上擱下了筆,這實在太奇怪了,為何他倆會連袂來此,「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
「呢……父皇……」紫元急急的要為席不赦直闖皇宮的無禮求情,卻被席不赦給阻止了。
「我想,該由我來說明。」席不赦不卑不亢的說。
「不赦,是遼那邊出了什麼事嗎?或者是其他的事情?」皇上語氣溫和。
不赦?!對于她父皇顯然過于親眼的稱呼,意外及不可思議使紫元瞪大了眼楮,她輪流看著他們臉上自然的神情,已經可以確定,他們並不陌生,但是……
哦!她煩躁的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事情怎麼愈來愈復雜了。
「您說過,我可以對您有任何請求。」席不赦眼光不懼的探向皇上。
「嗯。」皇上微一點頭,了解他的來意了。
自不赦的母親過世後,二十七年了,不赦從沒向他要求過什麼,甚至這近年來國事漸微,不赦和忠肝義膽之士一起創立了不赦莊和水寨,號召天下豪杰,對宋助益良多,但他也從沒向自己說過什麼,連自己曾想給他封官進祿,他都不接受。
不赦向來冷漠,事事不假他人之手,現在居然會開口要求?這倒是個大轉變,他有點好奇了,是什麼足以令他打破原則?是他的寶貝女兒嗎?難道自李重勛那里傳出的事情是真的?紫元真住過不赦莊?她和不赦之間……
「你說,只要是你開口,無論什麼,朕都會應允。」
皇上微微一笑,鼓勵的說。
「我要紫元。」席不赦緩聲道。
皇上臉上立刻泛起一抹了然的笑容,他寵溺的看看紫元,衷心的為女兒高興,她這位夫君可是一位頂天立地,難得的好兒郎,絕不輸給她原來要婚配的耶律氏。
「紫元,今後你在不赦身邊,要學乖些,不能再調皮了。」皇上眼中帶著欣慰的說。
「父皇,您……」心中千百個疑問無從問起,紫元有點懊惱,他們倆似乎在打啞謎,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紫元,你放心,你母後那邊,父皇會跟她說清楚,你安心先跟不赦走,這里的一切你都毋需掛記,等著做新嫁娘,父皇會安排個時間和你母後一道去看你,順便看看傳聞中宏偉壯觀的天泉水寨。」皇上笑盈盈的道。
哦!天啊!紫元在心中氣餒的叫,她並不是想問這個,但有何辦法,在她面前的是向來寵她的父皇,為何她一個字都問不出口?她是很想馬上隨著不赦回去沒錯,但她也不能就這樣貿貿然然不明所以的跟著他走吧!
「那麼,我們走了。」席不赦的聲音仍沒多大的情緒起伏,能輕易獲得皇上的首肯似乎早在他預料之中。
「嗯,小心點!不赦,好好替朕照顧紫元,你知道紫元是朕的愛女。」皇上仍一味的笑著,心想著明天早朝要好好的升李重勛的官,也虧得當時他把紫元弄丟了,這才促成了一對好姻緣。
皇上發出一絲感慨的輕嘆,他欠那孩子的,總算可以有些補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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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回到不赦莊後沒多久便收到京里送來的一長列車隊的禮物,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應俱全,全是皇上御賜,她總算寬心了,這才相信那晚偷偷去御書房見她父皇的事不是夢。
「不赦!」推開縱橫閣的門,紫元就知道他會在里面。
「有事嗎?」席不赦問得簡單扼要,他正在看一封飛鴿傳書。
「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我父皇到底是何關系?」紫元整個人由席不赦頸後攪住他的胳臂,接著迅速的抽走他手中的那封信,霸道的要他將注意力全移到她身上。
「別胡鬧,我在辦正事。」席不赦輕易的奪回紫元手中的信,他就知道紫元怎麼可能安靜片刻,瞧瞧現在不就是嗎?他才得空處理一下莊務,她就又隨即跟著來了,像是一時不見他就心不安似的。
「我哪有胡鬧?」紫元小嘴一扁,「除非是你作賊心虛,不敢將實話告訴我。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敢將實情告訴我了。」
「你又知道什麼?」席不赦直覺好笑的將她一把摟過來擁在懷里,害時紫元身上的香氣向他無保留的撲來。
紫元貼近他,摟住他頸子,「不赦,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我父皇的私……私生子?」小心翼翼的望向他的臉色,她真怕自己這番話會教他給打一頓。
不過,若不是這個答案,那不赦和父皇到底是何關系?何以最寵愛她的父皇會這麼放心讓她跟著一個江湖浪子走?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兄長?」席不赦不怒反笑,想看看她怎麼回答。
「哦——老天,我當然不會是這個意思,過幾天我們就要成親了,你怎麼可以是我的兄長嘛!別胡說八道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看她一副緊張的樣子,席不赦就感到好笑,也不知道這個荒謬答案的頭是誰先起的?」你的好奇心很旺盛,但常識不足。」
紫元沒被他這兩句話給氣到,卻是忽而笑靨綻開,撒嬌的依向他,「好嘛!我承認自己是心急了點才胡亂猜測,那麼,聰明的夫君,你現在可以解開我的疑惑了嗎?我好奇得直想弄回宮中去向我父皇問個明白呢!」
席不赦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看著她,「紫元,我的身世說來復雜,你既然已快是我的妻子,沒有不讓你知道的道理。」
紫元滿意的一點頭,這才像話嘛!她可不要事事被他蒙在鼓里,「我听著呢!你快說吧!」
席不赦緩緩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這才娓娓對紫元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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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席不赦之母旭真公主是大江國皇室的八公主,年輕時嬌媚可人、溫柔美麗,是遼王的愛女,更是眾多將領追求的對象,地位之尊貴,無人可比擬。
但是,她卻愛上了由中原到遼國做客的大宋駙馬爺——賀尉風。
賀尉風與當時的大宋太子(也就是當今之皇)一同前往遼國,因著遼王的熱情,一住數月,也因此朝夕相處,旭真對俊朗滯灑的賀尉風一見傾心,而旭真可人聰慧的個性也令賀尉風憐惜不已,兩人迅速發展出戀情,瞬間愛得難舍難分,然因為賀尉風早有妻室,今兩人都痛苦不已。
原本太子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認為賀尉風不過在逢場作戲罷了,而且京中尚有自己的親妹子在等賀尉風回去,賀尉風絕不可能沒有分寸,雖然他深知自己的妹子驕縱任性,但好歹總是自己妹子,旭真公主再怎麼溫柔,也不可能隨著賀尉風到中原,他的如意算盤如此打著,那知……
待太子游興已盡,太子妃來信催他回京時,賀尉風卻神色黯然的告訴他一個驚人消息。
旭真公主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太子來說仿如青天霹靂,他暗自思付,非但遼王知道後會震怒,就連自己的父皇也不會輕易饒過賀尉風,更別說是他妹子了,肯定會哭鬧無度。
賀尉風是他這生的好友兼知己,他不想見好友如此斷送前程似錦的未來。
于是,他瞞著賀尉風,在一個暗夜,悄悄約了旭真公主談話,對她勸之以情,而旭真也含淚答應了,她原來就深愛著賀尉風,又怎麼忍心他下場淒涼呢?
隔日一早,太子用藥將賀尉風迷昏,大隊人馬速速班師回朝。
從此之後,賀尉風再也沒有見過旭真公主的面,連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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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那個孩子?」紫元簡直大驚訝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不赦居然是她姑丈的私生子,而且他的娘還是位身分崇高的公主。
席不赦點了點頭。
「天——」紫無極不忍心這故事的結局,她同情不赦的娘,一個女人竟愛得如此無怨無侮,「你母親呢?
她還好嗎?我想,我姑丈一定好想、好想她。」
「她死了。」席不赦平靜的說。
「死了?」紫元更驚訝了!不會吧!她姑文正當壯年,姑姑也還貌似朵花,依年齡上推來,不赦的娘不過四十多歲,怎地就死了呢?
「她生下我後即當場自盡。」席不赦語氣平淡的像在說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
「啊!自盡?!」紫元驚呼一聲,倒抽了一氣,她太驚訝了,萬萬沒想到一個女人會在生下自己孩兒的當口自盡,她怎麼舍得?」為什麼?不赦,為什麼你娘要這麼做?」
「遼王聲明她生產後,要將她另行婚配,烈女不侍二夫,她不願有我爹以外的男人,所以選擇自盡。」說完,席不赦雙唇又緊抿成一條線,像是不曾開口過。
紫元輕輕踫了踫他的背,以示安慰,「你……你一定恨死了你外公和我父皇了,是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心想難怪當他知道她是當朝永欽公主後,他的反應會是那麼怪異了。
「我從來不曾恨過什麼人。」席不赦神色如舊的道,「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
「但我父皇卻有愧于你呵!」紫元實在自責死了,又暗自責怪自己的好奇心,不問不就好了!
「皇上待我很好,常常派人捎信到大遼來給我,送我許多珍貴物品,我知道他心有歉意,他也沒想到此舉會逼死一個善良的女人。」
「這麼說來,你和我父皇的關系……」說到這,紫元沒有再接下去,這回她不敢再胡亂猜測了。
「亦父亦友亦敵。」席不赦簡扼的說。
聞言,紫元嘴角微微抽動,露出一個好可愛的笑容來,「現在,你對我父皇的關系應該可以真正稱為亦父亦友了吧!他已經把他最寶貝的女兒給了你,你可不能再有任何心結了哦!」
席不赦終于緩綻笑意,「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他笑了笑,對她的要求不置可否。
其實,他和皇上之間早沒有了芥蒂,這些年來,皇上真的像他的另一個爹一樣,對他噓寒問暖、關懷有加,若他們之間沒有這份情誼存在,他又怎麼會誓死為中原守住疆土呢?又怎麼會不辭勞苦,往返中原與大江之間作調停,只盼兩國不要有戰端發生,子民能過安樂太平日子,只因為,中原與大遼都是他的根哪!
他不可能看著他們其中之一滅亡。
但是這些他目前還不打算—一向紫元說明,反正他們就快成親了,日後她跟隨著他南奔北走,自會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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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等這天已經等了好久,自從對席不赦傾心後,她就巴不得能立刻成為他的妻子,在他暖暖的臂彎里過一輩子。
而今天,她這個願望總算能實現了。
江湖好漢不拘小節,他們的婚禮沒有一般皇室婚禮的繁文縮節,在簡單的拜了天地後,身為新娘子的紫元居然掀了頭巾,和席不赦一塊坐到酒席上向眾人敬酒去。
「公主殿下,你今天真美!和我們大當家的真是壁人一對、天造地設啊!」南宮游率先舉杯,調侃的祝賀。
「謝謝你了,二當家!」紫元微微一笑,「看看你什麼時候早日找到你的如意娘子,好讓我也喝喝喜酒。」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等明年你們生小女圭女圭的時候,一定來個雙喜臨門,教你們來個措手不及,禮金你們可要先準備好,免得……」
還沒說完,倏地,南宮游的神情微愣了愣,前方走來的那位嬌俏可人的粉衫小女子是誰?他來南方這麼久了,還未曾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子呢!
來者是一對品貌卓絕的男女,男的豐神俊朗、一派瀟灑,那從容的姿態與無匹的氣勢仿如權傾一時的霸主;而女的肌膚勝雪,一身淡粉衫子,顯得人兒盈盈然、飄飄然,靈秀的五官極為動人。
「怎麼啦?說得很精采啊!怎麼不繼續說?」紫元笑盈盈的跟著他的目光瞧,看看有什麼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時之間,她大為驚喜,差點要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不赦沒有騙她,在她大喜之日,陽平真的來了。
「陽平!」紫元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新嫁娘的身分,應該要稍微端莊一點才是,她忘情的跳起來揮手狂叫,看得坐在她身旁的新郎棺席不赦微微泛起笑意。
她就是這樣,要教她改改這活蹦亂跳的個性,只怕是難了。
「她就是陽平公主?」南宮游著迷似的盯著粉衫人兒瞧。
「不錯!」紫元笑嘻嘻的揚揚眉,」後悔了吧!早告訴過你要盡全力去英雄救美,你偏不信,這下不能怪我了吧!」
紫元的笑聲和歡呼聲加快了陽平前進的腳步,到最後,她征得耶律步的同意,干脆小跑步的朝紫元奔去,「哦!我的好姐姐,我總算見著你了,你可知道,我想死你了!」
紫元一見面就給陽平來個大擁抱,「我也是好想你!」她興奮的拉住陽平的手東看看西看看,「你好嗎?
那個耶律步有沒有欺負你啊?如果有的話,我絕不饒他!」說著,她還有意無意的瞄了跟上來的耶律步一眼,眼中滿含挑釁,像是在警告他別亂來,這舉動惹得耶律步莞爾一笑。
「姐姐,耶律大哥對我很好,他沒有欺負我,真的!」陽平趕緊說明,否則以紫元的個性,恐怕真會打上去。
「是嗎?他會對你好?」紫元呼了哼,「他是你夫婿耶!你不稱呼他名字,卻叫他什麼大哥的,還說他對你好啊!誰會相信?」
‘姐姐,這說來話長,」陽平稍一停頓,終于還是決定說了,「我和耶律大哥並沒有成親,我現在的身分是耶律大哥的義妹。」
「你們沒有成親?!」紫元听到這個比自己逃婚還令人震撼的消息,雙眼倏然發亮,一副興高采烈又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天,你在搞什麼鬼?不過,你做得很好,沒跟那蠻子結婚是對的!父皇知道嗎?如果父皇知道了,他肯定會發瘋,我早就知道硬要我們嫁到蠻邦是個壞主意,偏偏父皇還一意孤行……」
「姐姐!事情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子,你千萬別誤會。」陽平真恨不得自己可以有幾張嘴來解釋清楚。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了解得很……」紫元一副「不必解釋」的神情,看得陽平快昏頭了。
「不赦兄弟,看來你這位新娘子,倒是急躁得很哪!」一直在旁觀看的耶律步,微微泛起笑意道。
「紫元,安靜些。」席不赦總算動用他做丈夫的威嚴了。」不赦,你雖然是我的夫君,但你不能阻止我主持公道啊!陽平是我妹妹耶!她現在被惡人欺負了,你說我能不替她出頭嗎?」紫元理直氣壯的申訴。
「永欽公主,還好嫁到我大遼來的人不是你,否則……」耶律步炯亮有神的雙眼帶笑,他雖在話尾頓了頓,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明顯。
「否則如何?」紫元挑著眉,「否則你怕我會大鬧你的後宮嗎?」瞪著眼前器字軒昂的偉岸男子,她出其不意的向前戳他胸膛,還戳得特別用力。
「紫元!」席不赦用眼神喝阻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動作。
「不戳就不戳嘛!小氣鬼!」紫元在席不赦的警告眼光中屈服了,轉而親親熱熱的拉起陽平的手,笑嘻嘻的說︰「來,我們一旁坐,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不要怕,只管照實說。」
耶律步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正想開口調侃幾句,卻……「億深……」他恍如隔世的看著來人,那緩緩移動蓮花步而來的縴細身影,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嗎?
「啦!童姑娘!這邊!」紫元也看到童億深了,她快樂的向童億深招手。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特地差人送帖子把這位令她激賞有加的童姑娘請來,沒想到向來不與人應酬的童億深居然真的來恭賀她,這實在太令她開心了。
「少主!是王妃!是王妃啊……」
宴客場地頓時一片亂,全錯愕的看著盈盈然走來的童億深和凝住不動的耶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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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紗帳中,紫元開心的躲在席不赦懷中與他耳鬢廝磨。
好不容易,終于只剩下他們倆了,這是一方小小的桃花源,沒有吆喝聲,也沒有敬酒聲,有的只是席不赦對她溫柔的輕撫,她渾身酥軟乏力,喝多了酒使她略有醉意,也使她頰生芙蓉,分外嬌艷。
「不赦,你說那童姑娘和耶律步到底是何關系?」
她摟住他的頸項,沉迷在他的懷抱中,而顧盼流轉間全是精靈淘氣。
「叫大哥。」席不赦答非所問的命令著。
「叫誰大哥?你嗎?」紫元故意裝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是我夫君,為什麼我要叫你大哥?」
「別裝傻,我說的是你要叫耶律步大哥。」
「為什麼?」紫元可不服氣了,無端端矮了那家伙一輩,沒道理嘛!
「因為,他是我舅舅的長子,和我情同手足,也是大遼少主,你不可以沒有禮貌。」
見他一臉認真,紫元只好點了點頭,「好吧!
我答應你,以後見了他就叫大哥,這總行了吧!瞧你凶的!」
席不赦深覺好笑,他這樣也能叫凶嗎?那她平時的所作所為就可以稱之為無法無天了。
「你在笑什麼?」紫元用自己柔微小手捧著他臉,像個小妖精似的搓撫他的臉頰。
「我沒有笑。」席不赦緊摟著她,輕道。
「分明騙人!」紫元不安分的將手指移到他額角,然後繼續往下,是他挺直的鼻梁,接下來是他的唇,還有他健偉的胸膛,「這里……這里……這里和這里都在笑,你別想瞞過我!」
她嬌柔的模樣令他心中一動,瞬間握住她的小手,他柔柔的輕啄一下才道︰「連胸膛都會笑,你是不是太夸張了?」
「一點都不夸張,我要你因為有我而開心,不再輕皺眉頭、不再孑然一身,也不再置死生于度外,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了,你休想丟下我,連一下下都不行,知道嗎?不赦,我好愛你……好愛好愛……」
說著,紫元主動勾緊他的頸項,雙眸發亮,她微微一笑,為他獻上自己柔軟唇瓣,甘心為他棄盡榮華,這一生永不會後悔。
席不赦寵愛的擁緊妻子柔女敕似雪的身子,覆蓋住他的紅唇的剎那,他胸中溢滿感動。
過去那些獨自走遍大江南北的飄泊日子似乎完全地離他遠去了,而幸福的翦影,正伴隨著紫元的款款軟語而來,夜,還長著,而另一個故事,才要接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