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華燈初上。
一束束柔和光線從大樓的一個又一個的窗戶射起,喚起人們家的感覺。圍繞著小區的被精心照料的高大的紫荊花樹,被清涼的風吹拂著發出嘩嘩的聲音。
真的應該讓那個該死的自大狂等一個晚上!
非歡在黑暗中閃著亮光的眼楮忿忿不平地瞪著樓上透出燈光的窗台,賭氣似的在樓下磨蹭了半天,終於…………還是上了樓。
不斷咒罵沒有堅定立場的自己。
自從遇見許掠濤,日子就變了。
討厭許掠濤的自大狂妄,討厭他所有的一切。但卻總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只為了與他相踫時剎那的、象被虛緲的輕煙包圍的感覺。
心總是又煩又亂。許掠濤佔有欲驚人,可是……….卻從來不肯給承諾。
呸!我非歡又怎麼會在乎一個破承諾。
冷著臉打開門,廳里的電視傳來喧鬧歡快的聲音。正在播放《娛樂縱橫》,相當受歡迎的節目。
踫!
非歡把門關上,瞥一眼正無聊坐在廳里抽煙的許掠濤——他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對著電視里笑顏如花的美女主持面無表情。
「怎麼這麼晚?」許掠濤沒有轉頭望向非歡,背對著他沈聲問。
非歡不理他,解下脖子上系得整整齊齊的領帶。許掠濤卻忽然焦躁起來,起身竄了過來,接過非歡手里的領帶,隨手扔到沙發上。一手摟著非歡的結實窄窄的腰,一手伸到下巴,細心地幫非歡解開襯衣的扣子。
修長的手指弄得胸口又癢又酸。就象平常的快樂前奏。
許掠濤的優點,恐怕就是可以快速讓平日冷淡的非歡激動。心里再怎麼討厭這個家夥,可是在這個時候卻總是覺得他特別充滿魅力。
電視中無聊的打諢笑聲似乎听不見了,耳邊只有許掠濤平穩有規律的呼吸,還有——那讓人心跳的低沈笑聲。
非歡不耐煩地扭扭身子,似乎在逃避許掠濤假裝殷勤而實則挑逗的手指,卻又抱住身型比自己稍微高大的許掠濤,用力向後一仰。兩人同時滾倒在特制的寬大沙發里。
「真熱情……」許掠濤低笑,雙手左右一分,粗暴地將非歡的襯衣一分為二。
非歡低頭望望新買的襯衣,嘆了一口氣,瀟灑地撿起身上的碎布向地上一拋,粗魯地拽著許掠濤的領口向前湊到自己臉上,將甜美的氣息噴進許掠濤的唇︰「喂,你要賠。」
「賠?」許掠濤笑得邪氣︰「以身相賠如何?」
「以身相賠?」非歡揚眉。「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錢。」靈活的手伸向許掠濤的,惡意地戳戳那個鼓鼓脹脹的地方。
許掠濤被這個煽情的動作激得一震,全身肌肉繃緊,立即象食肉動物一樣撲向可口的食物。
三兩下把非歡剝得女敕女敕白白,許掠濤一邊在胸前的櫻桃上下工夫,一邊調笑︰「我的本錢,你還不知道?等下可不要求饒。」
「求饒?」非歡喘息著挺起上身,自動用胸前的肌膚挑逗許掠濤的手指,帥氣地揚下巴︰「想得好美。」
「啊…………」
修長的手指擅自闖進密閉的花門,非歡毫不掩飾地**了一聲。
「喜歡嗎?」許掠濤低頭,在非歡唇邊輕舌忝,氣息逐漸粗重︰「看我把你弄得半死不活………」
「去你的!就憑……嗚…….就憑你?」非歡嬌喘一聲,象狂野的貓一樣咬上許掠濤的唇。
舌頭在交纏,吞噬、追逐………發出一陣陣婬亂的聲音。
許掠濤壞心眼地把玩非歡的,讓眼角逸出春意的帥氣青年在手中翻滾轉側。
「非歡,用口吧。」
「不!」
「這麼漂亮的嘴,不用太可惜了。」許掠濤老練地挑逗著火熱得快融化的身體,另一只手的手指伸進優美的唇中攪動。
非歡帶笑的眼眸橫了許掠濤一眼,忽然牙齒一緊。
「呀!」許掠濤急忙把疼痛的手指抽出來,惱怒地說︰「你怎麼這麼別扭?別人個個都肯,就你特別。」
「別人?」非歡眯起眼楮危險的重復,臉色一沈,將猝不及防的許掠濤一腳踢下沙發。
很早就知道自己傾向,但是從來都是冷冰冰拒絕他人追求的非歡,實際上只有許掠濤一個性夥伴。即使早知道許掠濤是個沒有廉恥的下流種子,但在歡好的時候听到這種話,又怎麼能不火冒三丈?
「你!……」被毫不容情地踢下地,許掠濤脖子漲得老粗,攥緊拳頭,差點沖向前捏斷非歡的脖子,又似乎想到什麼,眼珠一轉,把火氣壓下去,笑了起來。「你吃醋啊?」
「吃醋?我沒你那麼濫交!你當我是什麼?」
「當你是什麼?」許掠濤露出讓人恨恨不已的古怪笑容,反問︰「你想我當你是什麼?」
你這只豬!
心里酸澀不堪,望著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沒有一點尷尬地露出無賴般的笑容,非歡胸口的起伏逐見劇烈。
看見非歡死死盯著他的目光,許掠濤得意洋洋地爬了起來,抽出放在台子上的香煙,餃在嘴邊。
非歡氣得說不出話,滾下沙發,立起身子走去浴室。
剛關上浴室的門,就听見許掠濤開始打手機。非歡咬著下唇,貼在門上偷听。
「小彬,今晚我來。」許掠濤說得很大聲,完全不怕非歡听見,充滿意味地笑著︰「記得噴上我喜歡的香水,在床上等我。」
刷!砰!
微笑著關上手機,許掠濤面不改色的望向把門猛然打開的非歡。
對上那雙清澈得讓人失神的眼眸,許掠濤輕佻地拍拍非歡因為憤怒而豔紅的臉。
「小寶貝,等我的電話。」
憤怒燃燒在每一條神經里。
「你給我滾!」非歡揮開許掠濤的手,指著廳門大吼。
許掠濤有趣地看看非歡的反應,轉身走向大門。
「想我就………」在門口轉身想拋下最後一句自大的話,高速橫飛過來的花瓶讓他閃身。!!
花瓶錯過目標,撞上許掠濤身後的牆壁,砸個粉碎。
真是難弄的小野貓。
看見非歡的暴怒反應,許掠濤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瞬間惡劣地感到愉快。
冷漠的非歡、對所有追求者嗤之以鼻的非歡,卻象妒婦一樣對我扔花瓶。
嘴角上揚著,可惜地對著腳邊的碎片嘖嘖兩聲,許掠濤紳士地後退,望非歡氣沖沖的美麗模樣一眼,體貼地為非歡關上門。
滴答!
門輕輕的關上,隔絕非歡和許掠濤的視線。
屋子立即變得寂靜起來。電視里傳來的聲音忽然大得讓人受不了。
呆呆望著門發愣一會,非歡低聲詛咒著,轉身躲進浴室,背靠在浴室的門上發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我希望你只要我一個,我要你只要我一個!
非歡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樣嫉妒的心,可是這由不得自己。同性戀總是喜歡不斷更換夥伴的,而許掠濤更是個中翹首——不,他不但喜歡男人,連女人他都不放過,反正只要引起他的興趣的,他從來就不會忍耐。
為什麼要象一個可憐巴巴的棄婦一樣躲在浴室里流淚!
非歡厭惡這樣的自己。
和許掠濤上床才幾天,就這樣無法離開他了。也許,不過是因為他是非歡的第一個。是不是多找幾個夥伴,就可以解決這個讓人煩惱的問題?
非歡皺著眉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這一整個晚上,都非常難熬,非歡一直在緊緊皺著他英挺的眉毛,思考這個問題。
我怎麼會象個想尋死覓活的女人?
都是許掠濤!都是許掠濤!
接下來的幾天,非歡實在是落落寡歡。
他呆著臉坐在辦公室,不耐煩地應付所有問他是不是有心事的同事,對待審問中的犯人暴力到了極點,好幾次被小少他們拉出審問室…………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手機,不,是因為許掠濤!
每次手機響起來,他都匆匆地掏出來,迫不及待地看上面的來電顯示;但每一次,都失望得想把手機狠狠砸在對面的牆上。
很想他很想他……….
恨得咬牙切齒,非歡一百萬次問自己許掠濤有什麼好。
找不到答案。
喧鬧的警局餐廳,人聲鼎沸,很多人伸著脖子尋找座位。
但是沒有人敢靠近威名遠播,最近幾天又覆蓋著嚴重低氣壓的非歡。可是…….坐在他附近,欣賞美色的還是大有人在。
冷冰冰的暴躁美男子,今年似乎特別受歡迎。尤其是進了毒品專案組不到一年就連立大功的英俊酷男,更是有個性得讓人尖叫。
臉色陰情不定的坐在桌里,非歡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愛慕眼光毫無感覺。他冷冷望著眼前的咖啡,那樣子似乎與這杯可憐兮兮承受了他恨恨目光的咖啡有十冤九仇。
童平和小少笑鬧著端著咖啡走近,坐在非歡身邊。
「你的咖啡快燒著了。」小少挪開在非歡視線下的咖啡,搖頭感嘆。
非歡淡淡掃他一眼,把咖啡移回自己的面前。
「有人失戀,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被暴風尾巴掃到。」童平懶洋洋地煽風,惹來一記殺人的眼光。
滴滴滴……….
手機響了起來。
非歡全身一震,急忙掏出來看。
熟悉的號碼!
雖然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去理睬這個沒有良心兼沒有節操的混帳,但嘴角卻不由露出一絲甜蜜蜜的笑。
不理會身邊兩個充滿好奇的男士,非歡拿著手機就急奔了出去。
小少他們當然知道非歡的性向,彼此對望著大大嘆息一口,同時對著非歡離去的方向搖頭。
唉……原來最酷的人是這麼容易被情網給俘虜的。
非歡,愛得這麼認真,你會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