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堂,多丟臉的事。我從小到大都是乖寶寶好學生,從來沒有試過這麼丟臉。
整整兩堂高數課,我象木頭一樣坐得直直看著黑板,目光呆滯。何永祺還是坐在我旁邊,我很想把這個害人精一腳踹開,但是踹開他後八成輪到我被全體同學踹死。我雖然呆滯,還沒有失去理智。
今天早上只有兩堂高數課。下課後,全體同學非常識趣地迅速離開。老師扶扶鼻梁上的眼楮,從講台上朝我走過來。
「滾。」這一個字當然不是對老師說,而是對身邊賴著不走的何永祺說。
他搖頭︰「我陪你。」
「滾。」
「不滾。」
在滾與不滾的爭論中,老師已經走到面前。
「梁少瞳,知道我要你留下來嗎?」
我點頭,努力裝出一副知錯的樣子雖然我一點錯也沒有。
「在課堂轟然大笑固然不好,但老師覺得你最大的錯誤在于對待同學的行為有偏差。何況何永祺是你的表哥,你說你取笑他做得對嗎?」
我做得最不對的就是沒有好好的、痛痛快快地海扁他一頓。
我點頭,繼續努力裝出一副知錯的樣子當然我還是一點錯也沒有。
何永祺在旁邊,誠摯的說︰「謝謝老師關心,其實我們兄弟從小就是這個樣子,鬧著玩的。」
「何永祺,你對你表弟也太放縱了,愛護弟弟不是不可以,可是……」
「老師,瞳瞳為人直率,沒什麼不好。」何永祺露出燦爛笑容軟化對手︰「而且我喜歡看他笑。」
百發百中,一試即靈。
老師立即被軟化︰「那……梁少瞳,以後還是注意改進一點。好了,沒有事了。」
看著老師輕快地走著離開,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瞳瞳……」何永祺扯扯我的袖子。
我驀然轉頭,露出一副凶相︰「干什麼?」
「你昨晚去哪了?」
「少管閑事!我愛上哪就上哪。」我重重哼一聲,站起來收拾書包,扔下他朝門外走。
「姨媽昨晚打電話過來,你不在,她語氣不善地問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在外不歸。」
咚!我直接撞在木門上。
揉揉頭,臨近崩潰邊緣的我轉身,一字一頓,輕聲問︰「你怎麼回答?」
他唇邊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令我更加緊張。
「我說……你最近自學VB,到學長的寢室請教去了。」
呼……我僵硬的肩膀垮了下來。這樣下去,我的心髒會提早退休。
「瞳瞳……」
「又什麼事?」我警惕地看著他。
「今天星期二……」
「然後?」我揚眉,如果他再說什麼刺激我的話,我一定扁。
「記得打排骨。」
我松了一口氣︰「排骨,沒問題。」現在只要他不鬧事,當保姆我也認了。
中午,拼死拼活擠到飯堂打來排骨,他吃得非常香甜,一個勁地瞅著我笑,象偷了雞的黃鼠狼。
當然應該笑,我被他制得死死的,再無翻身之日。
我開始認命。
認命了三個月,期末考漸漸逼近。
不順眼的東西看多了也會順眼,我現在對何永祺順眼了很多。除了要為他干大量的活外,他也沒有什麼大的劣跡。
只要熬過第一個學期,我會在下個學期開頭就提出換寢室的申請,即使要用所有的生活費賄賂老師也在所不惜。
老媽不斷打來電話指示我這個那個,十次有八次都是為了何永祺,使我不止一次嘆息為什麼我不是小阿姨的兒子。
這一次的電話,是指示我為何永祺辦生日。
「以前每年都是你小阿姨她們為永祺辦的。現在永祺在學校里,瞳瞳啊,你好好幫他請同學吃上一場,再訂個蛋糕,一定要熱熱鬧鬧的,听到嗎?」
「是。」我乖乖听話︰「辦生日,訂蛋糕,熱鬧。」記在小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