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感嘆自己的悲慘生活,一邊神不守舍地在大學的小路上亂晃。
眼前忽然覆上某個高大陰影,我呆呆抬頭,發現永祺怒氣沖沖地站在前面。
「到哪去了?」永祺豎起濃眉,激動地揮著手上裝滿稀飯的飯盒,騰出一只手指指著我的鼻子︰「隔壁的說你和譚妙言有說有笑地出去了。說,你和他到哪去了?」
一听到譚妙言三個字,我也立即把眉毛豎起來,指著永祺的鼻子,用比他更憤怒的聲音吼道︰「不許提那個混蛋!」
「混蛋?」永祺被我一吼,立即癟了下來,而且很快眉開眼笑︰「呵呵,瞳瞳你說那個混蛋是混蛋啊。瞳瞳真聰明,知道認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扭過頭︰「少跟我惡心,你們兩是一樣的貨色。」
永祺立即嚴肅起來,認真的說︰「不一樣。我對你是真心真意,他對你是不懷好意。」
「咦?」我又把頭轉回來,上下打量永祺︰「你怎麼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
「哼,」永祺一提起譚妙言,鼻子就喘粗氣︰「那家伙和我從小斗到大,連上廁所誰先誰後都要爭一下,怎麼可能不和我爭你?」
我為什麼會和上廁所擺在同一水平線上了?真是無語問蒼天。
永祺見我沉下臉,似乎也發覺說錯話,抓耳撓腮一會,又嬉皮笑臉地補了一句︰「當然,瞳瞳比上廁所重要多了。」
「永祺。」
「啊?」
我輕聲輕氣地問︰「你平時對著老師和女生,嘴巴象抹了油一樣,光會說甜言蜜語,為什麼一對著我就沒有一句好話?」牙齒開始磨得吱吱作響。
永祺呆了一下,似乎領悟到什麼,臉上忽然笑得放光,甚至手舞足蹈起來,驚喜道︰「瞳瞳你吃醋啊?」
人與怪物果然是無法溝通的,我愣在當場,目光呆滯幾乎吐血。
永祺興奮過頭,不斷圍著我繞圈圈,把頭從後面伸過來,挨在我肩上,一臉甜蜜的說︰「你總算開竅了,唉,你總算學會吃醋了。」
我當時正處于情緒爆發的邊緣,而且永祺站的位置方向又那麼恰到好處,于是,我不由分說地朝後揮了一拳。
「嗚……」
身後傳來哀鳴。
今日,計算機班全體女生加老師心疼無比。
因為本班兩只白馬都受了一點有礙雅觀的小傷,兩人分別多了一左一右的黑眼圈,永祺是右邊的,譚妙言是左邊的。別人也就算了,永祺和譚妙言相見時,都愣了一下,然後兩人同時指著對方的黑眼圈譏諷地哈哈大笑起來。
典型的蛤蟆笑青蛙。
我在一旁冷冷看著,何東平從後排探頭過來小聲問︰「他們兩是不是偷偷打了一場?弄得一人一個紀念品?」
我噗嗤笑了一聲,點頭道︰「不錯,他們昨天在操場上為了爭奪本校第一美男的稱號,展開一場生死較量,我剛好在場,做了評判。」
「一定很有看頭。」何東平信以為真,嘖嘖嘆道。
我笑得更高興︰「當然,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誰贏了?」
「不告訴你,你自己問他們去。」
「那贏的有什麼獎品?」
「獎品?」
何東平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嘿嘿地說︰「一般武林比武,都是和美人有關的。你既然在場,有沒有說定哪個贏了可以獲得瞳瞳香吻一個什麼的……」
話音未落,眼上已經中了我無敵雙拳。
何東平哀叫一聲,全班視線集中過來。
一左一右兩個正宗「瞳瞳牌」黑眼圈,出現在何東平臉上。
我正沾沾自喜最近伸張正義的功力大進,何東平可憐兮兮帶著哭腔說︰「我知道永祺和譚妙言的黑眼圈是怎麼回事了。」
不妙不妙,我立即環視四方,果然,全班女生的憤怒目光,已經象劍一樣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