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的夜,一條黑影以無比迅速的身手一次次閃過紫外線探測燈的來回巡測。
倏地一個不小心,身形被探測個正著,霎時間警鈴大響,十幾個獄警追了出來……
「來啊,快啊!有人越獄了!先封鎖住四方出口!」
一番風聲鶴唳,人聲喧嘩之後,監獄里的夜晚似乎又歸于安靜,相信明天的報上大概又會登出某某犯人又越獄……等等的新聞。一思及此,躲在陰溝排水道中的石如不覺一陣莞爾。
又在里頭待了約莫一個小時,等真正平靜之後,他這才爬出排水道。
才一出排水道他立即發現在約莫二十余公尺處有人拿著槍正瞄準他,二話不說他立即趴下,然後一個躍地起身立即往前逃命。
可惡!躲了那麼久竟然還會有條子,真他媽的陰魂不散!
他邊逃邊想起了一件事……呃……不對啊!條子的配備手槍一般而言都是短距離的射程,為什麼方才那人在二十多公尺外也開槍?難道不怕打草驚蛇?又,對方開槍時他有感覺子彈打在路旁的堤防,為什麼開槍時卻沒有子彈發射時該有的巨響?是消音手槍?嘿!獄方的配備啥時候升級了?
不對!他又想起一件更驚訝的事,方才那持槍射擊的身影……是……是弗雷塞爾?!
老天!
弄了半天真正想殺他的人竟然是弗雷塞爾,那麼……弗雷塞爾是有計謀地激他越獄的嘍!
那聶雨和小藍的事人成是假的!在心里一陣澄明的剎那,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身子……
在子彈穿過他的身子時在體內激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仿佛是爆裂一般的痛苦,剎那間他終于明白了,他方才絕對沒有看錯人,是弗雷塞爾沒錯!只有弗雷塞爾會使用這種在國際間已明文禁用、喪心病狂的達姆彈。
痛苦!好……痛……苦!
他倒在地上翻滾抽搐,隱約中他看到弗雷塞爾立于遠方,始終不曾走近的身影。他知道,弗雷塞爾現在一定在笑,笑得很得意。
他恨啊!為什麼最終他還是栽在這種人手中?石如閉上了眼,承受體內巨大的痛苦。幾乎令他暈眩過去的折磨。他現在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否則他會一槍了結自己。他現在身上所受的痛苦,一槍斃命對他而言是奢求、仁慈的。
忽地他感覺有人正一步步走向他,石如理智全失的大吼,「弗雷塞爾!你有本事就一槍殺了我,老子二十年後還是好漢一條!」
「石如?你怎麼會在這里?」來者不是弗雷塞爾,而是聶雨。
弗雷塞爾約了他,說如果想見石晴藍的話就到這個地方來,他才剛到這里就發現前方的路上似乎躺了一個人,這才走近看。
沒想到竟是石如!他此時不該出現在外面的,八成他又越獄了。
石如一抬起頭看到一張令他備覺心安的臉。「聶……雨。」他握緊了聶雨的手。達姆彈打在心髒周圍,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回天乏術了,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把一些話交代清楚。「聶雨,我把我最疼愛的妹妹交給你了,無論如何,請你答應我不……不要辜負她。」
聶雨發覺地有些不對,仔細…看才發覺他背後一大片血跡……
怪!一般槍傷該是出處比入處大才是,何以石如的入處是在身後,子彈卻沒有出處?就他處理槍傷的經驗,會造成這種傷口的子彈並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已被列為禁用武器的達姆彈。
「你傷得不輕,」聶雨有些沉重的說。
根本就是沒救了!「達……達姆彈,弗雷塞爾用來對付我的是……達姆彈。」石如額頭的冷汗一顆顆地直滲,「他的達姆彈里頭還加有非洲的蠻毒。」
聶雨知道他此刻正承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對不起,我無法救你。」
石如淡淡一笑,「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他看著聶雨,那雙澄澈而具正氣的眼眸仍和當年初見時一樣沒變,聶雨還是當年那個聶雨,可見弗雷塞爾的話不可信,原來他這雙眼楮看人仍是很準的,聶雨……和小藍站在一塊一定登對得很,可惜,他看不到了,「聶雨,你……愛我妹妹嗎?」就算看不到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他還是想听到聶雨直接對他承諾。
「我愛她!」聶雨毫不遲疑的說,除了這是真心話之外。他也知道這是石如要他承諾會給晴藍幸福。
「這樣我就放心了。」忽地石如眼中露出決絕而堅定的神采,「聶雨,我最後再求你一件事情,」他緊抓著聶雨的手。「給我痛痛快快。干淨俐落的一槍!」聶雨的槍法他見識過,一槍索命對聶雨而言不是難事。
聶雨緊鎖著眉似乎在考慮……
石如抖著身子,閉上了眼,「求你,求求你。」他張開了眼。「能死在自己崇拜的人手中,我能含笑九泉。」
聶雨無奈地站了起來,掏槍……
在他掏槍的當下有一部轎車就在距地的莫二十多公尺的地方停下來,一名女子匆勿地由車上走了下來……
「砰!」一聲巨響劃破了夜的寂淨。
「不要——」石晴藍捂著嘴看著她在世上僅存、唯一的親人在槍聲中緩緩的倒下,她腿一軟跪倒在地,接著意識也波黑暗吞噬了。
這個冬夜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