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軒把車子拋棄在一條巷子口後,便叫了部計程車載著他們兄妹倆一塊回家。
這回折騰了大半天總算回到家。
只是回到家中都已經快十點了。季軒打開屋內的燈,整理房子的鐘點佣人早已回家去了。
抱著風舞蝶來到她暫居的房間,季軒把她安置在床上。看著她沉睡的面容,他想起了方才唐世禮的那屬下說的話。
看來對方好像還亂給她服了什麼藥。呃……沒關系,他給她打了鎮定的對抗藥了,應該不會有異常反應才是。
現在令他傷腦筋的是,該由誰來替她換上衣服?
看著由她衣櫥里搜出來的休閑服及那一套令人臉紅心跳的貼身衣物……真是的!怎麼眼楮一觸及到那些衣物,心跳就忍不住呈等加速度地跳得很快?!他的心思真是太不純潔了。季軒懊惱地想著,不禁托著下巴,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來。
唉!真是。若在白天還好,起碼有幫佣的歐巴桑可以幫她換衣服,可是現在這麼一大棟房子里就只剩他一個大男人了。難不成要打電話叫戢穎的老婆過來替她換衣服?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過替人換個衣服嘛。就當在給洋女圭女圭換衣服而已,It'seasy!
正動手要把貼身衣物往她身上套時,風舞蝶突然迷迷糊糊地說了一些話。
「放……放手……不……不要……」她皺緊了眉,雙手死命地捉緊著裹在身上的床單,豆大的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下滲了出來。「求……求求你。」
風舞蝶的淚沿著臉龐滑落,也落在季軒的心坎上。
心中復雜交纏的情緒令季軒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他想好好地守護著她,此刻他心中盈滿愛憐的感受,這是他對于其他女子不曾有過的。
是妹妹也好,是情人也罷。此刻他承認他是喜歡她的,甚至……有些愛她!
若不是有了這種不同于往常的真情感,任他思想再開通、行事作風再邪門,自己也不容許「兄妹」相戀這種事?就算他清楚彼此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
從他放任小蝶偷吻他那刻起,他早就失去為自己辯護沒為她心動的借口了?
「我……怎麼會愛上你呢?小蝶。」看著她潸然而落的淚水,季軒溫柔地用手帕為她拭去。
對于一個小他近十歲,一個他可以說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竟就是他戀愛的對象……老天!真是對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一直以來,以為冥王四月中會陷入情愛這種凡人的平凡游戲中的,大概不會有他皓月季軒的份,因為看遍了美女,任何人都激不起他想追求的。卻沒想到——
他第一回賭輸,竟是輸在小蝶手中!
他這回真是認栽了。
☆☆☆
折騰了一個晚上沒睡好,季軒一早醒來就向歐巴桑要了一杯提神的黑咖啡。
「先生早上起來都還沒吃東西哩,喝這東西好嗎?」歐巴桑遞上咖啡時問。在這兒幫佣也許多年了,她一直把季軒當成家人在照顧。
「沒問題的。」他淡然一笑。
「小蝶小姐還沒醒嗎?我方才叩了門,沒人回應哩。」
「她昨天沒睡好,今天睡晚一些是正常的。」他昨晚守在她身邊,一直到凌晨四點多才回房。
結果昨天他仍沒替她換上衣服。沒法子,她死命摟著床單,一副與床單共存亡的悍相,他也只有由得她了!只是她一早醒來,若發現自己什麼也沒穿,只裹著一條床單了事,不知有何反應?
季軒正如此想時,樓上適時地傳出尖叫聲。
「MyGod——」
唉……真準時!季軒作了個無奈的表情,他手按在額上,極力忍住笑。
「先生,樓上……小蝶小姐……」歐巴桑的表情好像樓上發生凶殺命案一般。
「她……怎麼了?」
「沒事。」他將杯中的黑咖啡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說︰「請再幫我煮一杯同樣的咖啡,謝謝。」話一說完,他踩著階梯上了樓。
他叩了門,推門而入,迎面而來的即是一個枕頭,季軒手腳俐落地側身閃過。
「唐世禮,你這超級大變態!」
季軒閃過了一個枕頭,赫然發覺太陽穴上擱著一冰涼涼的玩意兒——槍。
風舞蝶不知何時已整裝完畢地站在他身旁,而她,正是那把槍的主人。
「說!你昨天到底……到底把我……」她咬著唇,極力控制著發抖的聲音。她一覺醒來,發覺自己一絲不掛地裹在一條床單內……這教她能怎麼想?
「親愛的小蝶,你一覺醒來就把老哥我叫成別個男人的名字,這太過分了吧?」季軒臉上掛著風舞蝶所熟悉的笑容。「昨天除了把你從唐家扛回來,你以為我還能把你怎樣?」他輕輕地將抵在他太陽穴上的玩意兒移走。
「真的是你嗎?」風舞蝶心上大石仿佛落了地。她環顧了四周環境……果然!
她果然是在季軒家,是她反應過度了。
身子一軟,她跌坐到地上去,季軒及時扶住了她。靠在他懷里,她感到安全和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她抬頭看他,在他溫柔的眼中,仿佛感受到呵護。
「軒——」她如同置身幻夢中的月兌口而出。
「噓——」他抱緊了她。「有我在身邊,不必害怕。」他的吻如雨般,輕輕地落在她眉宇間,一路索來……最後落在她欲語還休的朱唇上。玫瑰花瓣般嬌艷的唇使得季軒情不自禁地流連再三,烙下最深情的吻及甜蜜的探索。
季軒的吻不具掠奪性,既溫和而斯文,一如他予人的感受一般。
他的舌尖恣意地索取她口中的蜜津,而大手也沒閑著地輕柔撫觸著她身上柔美的曲線和甜蜜的嬌軟。雖然隔著衣服,他仍敏銳地感受小蝶在他的挑逗下,漸漸燃燒起來的反應。
倏地,他修長的手指由逗弄著她胸前花蕾轉移到輕觸她發紅的臉龐,眼神由方才的陰暗深沉轉為明澈,一切的激情漸褪了。
「你……為什麼……」風舞蝶尚未從激情中抽身而退。
季軒坐了起來,一拂落在額前的發絲。他嘴角仍是那抹淡雅的笑意,輕輕地拍了拍風舞蝶如隻果般的臉頰。「小女孩不該玩這種禁忌游戲的。」
「我不是小女孩了!」風舞蝶有些氣惱!任何人都可以說她小,可是她不希望季軒說她小。
「小我八歲不叫小女孩,該叫什麼?」他捕捉到她臉上欲求不滿的表情,有些惡質地挑著眉取笑。「我還記得八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叫了你一句小女孩,你還不甘示弱地叫了我句老頭兒哩。」
他方才差一些失控了。雖然他承認喜歡她,可是男歡女愛這種事對于一個年滿二十歲的女孩來說,還太早吧!
他知道她會是他的,可是那必須是等她完全成熟之後。到那天,他會使她成為他的女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風舞蝶紅了臉,有些不甘心地扁著嘴。
瞥見她擱置在床頭的槍,季軒若有所思地看著風舞蝶。「你昨晚怎會出現在唐家?」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問明白。
「我……我有一個朋友認識唐家人,他的我一同出席宴會。所以……我就去了。」她撒了個謊。暫且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密警的身分!
「是嗎?」季軒一挑眉,淡淡一笑。
「是……是啊。」她作賊心虛地低下頭。
「已經知道那是對你意圖不軌的唐世禮家所舉辦的宴會仍是前往?」他可愛的小蝶在說謊。若連他這點小伎倆都看不穿,他季軒也真白混了。
「年輕人愛玩嘛!」她自圓其說,「你不覺得這很有挑戰性?」
「是挺有挑戰性的,差些連貞操都給試丟了!」
「我……我是一時不小心嘛。」她當時根本沒看到唐世禮那人渣,而且她正為任務的事情傷神,所以才對服務生遞來的果汁不懷戒心地仰頭喝盡嘛!誰知她才上化妝室補個妝就不省人事?!
現在一回想起來唔……那杯果汁果然是有問題的。
那可惡的下三濫唐世禮,他有本事就別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一對一的「釘孤枝」,她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還真是不小心!」季軒差些沒翻白眼。「從小到大,我好像已經很習慣為你收拾善後了!原以為這幾年你已經稍稍長大了,可以不給我惹麻煩了,誰知——」他很認命地輕嘆了口氣。
「你不是說我是小女孩嗎?」她雖然很不願承認。「是小孩的話,就難免會惹麻煩嘛!」
「就只有在這時候,你才會承認自己是小孩。」季軒失笑地搖了搖頭。「對了,你方才拿的那把玩具槍的姿勢,還真像是煞有其事哩。」她既然什麼都不願透露,自然又會對方才拿槍的事作一番說解了。
與其又要她絞盡腦汁地掰理由,還不如想好理由,直接給她個台階下。
只是就憑他從小模槍模到大的經驗,若是一把槍抵在他太陽穴上,他還辨不出其真偽,他還真可給自己一顆子彈——死了算了。
他可以確定方才小蝶拿在手中的那把槍是真貨,而他也了解,在這個亂極的社會,只要有錢、有門路,要得到一把槍並不是難事。
令他百思不解的是小蝶拿槍的姿勢,那俐落的動作不是偶爾拿槍到射擊場作練習可以練出來的,那扎實的動作必須是長期的演練。但小蝶哪來這種機會?
「呃……那把是玩具槍……你看出來啦!」風舞蝶勉強地擠出笑容。「買把玩具槍在身邊,有時可以嚇一嚇歹徒嘛!」幸好!她那精明的哥哥!這回看走眼了。
否則一時間,她過真掰不出理由哩!
「嗯,看來那把槍,你可以隨時帶在身邊了。」
「是啊……是啊。」她快速地把槍放好。
「你昨天折騰了一天了,再休息一下吧!」季軒站了起來。「繼續睡吧。」
「你……你要走了嗎?」她忽然覺得有些寂寞。「呃……昨天……昨天的事真的謝謝你了。」一想到他扛著只包了條薄被單的她回到這里,她就覺得……唉,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我習慣替你處理善後。」說著,他突然壞壞地笑了起來。「其實能這樣把你扛回來也不錯,起碼可以免費看些限制級的鏡頭。」說著,他哈哈大笑,等著她把另一只大枕頭給扔過來以泄恨。
出平意料之外,風舞蝶並沒有把枕頭扔過來,只是沉默地紅著臉,然後說︰「因為是你,我不介意。」
季軒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地向他坦露心聲。他先是一怔,接著眼楮對上她燃著愛戀的眸子。
「因為是你——我介意。」季軒沉沉地說。她只屬于他一人的,除了他之外,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聖潔的身子。
一想起唐世禮那幾個屬下竟把風舞蝶身上的衣服剝去,他就——那些人真是該死!
「你的介意是因為在乎我嗎?」不知為什麼,就算季軒已經吻了她,甚至進一步地了她,可是她還是覺得掌握不住他對她的情感。「我是說……」她咬著唇,「你對我所作的一切……是因為喜歡我嗎?」
「這重要嗎?」
「重要!」
兩人四目一交接,風舞蝶屏氣凝神地等著他的回答。季軒深沉的眸子仿佛透視到她的靈魂深處一般。良久——
「是的。」在對風舞蝶深深一望之後,季軒轉身離開。留下此刻恍若漫步在雲端的風舞蝶。
她拿起花瓶中的一朵紅玫瑰,輕嗅著花朵濃郁的芳甜,傻呼呼地喃喃自語,「他還是愛我的——」
☆☆☆
戀愛中的情侶該是像蜜里調油才對吧!放眼在街上走動的情侶,哪個不是拉著手或搭著肩,甚至偶爾還會看到熱吻鏡頭哩。
說到熱吻,風舞蝶就有些給它哀怨!她和季軒已經有多久沒有打Kiss了呢?
唔……少說有一個多星期了吧?
從彼此承認喜歡對方到今日,他還真是許久沒吻過她了。每天同進同出一個屋檐下,居然連個吻都不可得,這叫情侶嗎?
怎麼才覺得自己戀愛了,卻馬上有種棄婦的感覺?是她這幾天比較閑,才會胡思亂想,還是她和季軒的愛情真的有些問題呢?
談戀愛原來這麼累的!
喝著歐巴桑為她沖好的女乃茶,風舞蝶滿腦子都是她和季軒的事。一大早,心情就被這事兒弄得有些糟。
「這麼早就起來了?」季軒下了樓,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你今天臉色怎麼那麼臭?誰又招惹你了?」他拿起放在她前面的餐包咬了一口。一抬頭,正巧看到她用有些怨懟的眼神看他。「干啥?我吃了你一口餐包也不需要用那眼神看我吧?吶,還你。」他把咬了一口的餐包放回盤子。
「情侶是不是最親密的呢?」她問。
「是啊。」
「所謂的親密是指什麼狀況?」她必須把她的不滿說出來,而且不吐不快。
「牽手、搭肩、接吻……」他喝著熱咖啡,一聳肩,「視情感不同而有不同的親密舉止。」
「那我們呢?」她看著他問。
季軒失笑,「小蝶,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呢?為什麼我感覺不出來你對我的感情?」她壓低聲音,「你……你好久沒吻我了。」
「呃……是嗎?」他最近忙于一個實驗。所以,往往一起床就想著實驗的事,從實驗室走出來後又已經是三更半夜了,他連自己都快忘了,怎會記得有多久沒有吻小蝶?
「好吧,那麼……就香一個好了!」季軒開玩笑地把唇湊過去。
原來他冷落她那麼久了?!
「你——」風舞蝶感覺到他的不正經,生氣地站了起來,「你太過分了!」她一頓足上了樓。
女孩子有時真的挺麻煩的。方才他那玩笑也許有些惡質,可是……他心里真的只有她啊!他還打算等手上這實驗完成之後,要找段時間好好陪陪她呢!誰知她今天就發飆?傷腦筋?
季軒看了下表,是該到實驗室的時間了!可是……他往梯口探了一下。唉,還是先公後私吧!
他從口袋模出了便條紙,在上頭寫了些貼心的話,然後把歐巴桑找了過來。
「待一會兒剪束玫瑰給小蝶小姐,並把這紙條拿給她。」
「先生——」歐巴桑欲言又止,把那紙條握在手上。
「怎麼了?有話直說啊。」
「呃……其實沒什麼,我知道你忙,可是,多留些時間陪陪小蝶小姐吧,有時候我覺得她挺寂寞的。」
「知道了。」
風舞蝶上了樓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當她听見車子發動的聲音,她知道季軒又到實驗室去了!
站在落地窗前,她看著他駕著車子揚塵而去。
「我還是比不上他的實驗的。」一提起實驗,她想起了她的復制人。不知道「她」成長得如何了?一切可順利?
當風舞蝶想著心事時,歐巴桑拿了束玫瑰花上來了。
「小姐,這是季先生要我送上來的,還有這紙條。」
站在落地窗前的風舞蝶連頭都沒有回。「放著吧,待一會兒我再看。」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向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大人只要施舍一些糖,小孩就該高興得不得了!
季軒這回估計錯了!對于愛,她是一個十分貪心的人。她不會只是要他偶爾在她耍脾氣時給束花就了事,她會要更多!
「小姐,季先生他……其實很在乎你的。」雖然相處日子不長,可是風舞蝶的甜美及和善使得歐巴桑很快就喜歡上她。其實歐巴桑也不是很清楚風舞蝶和季軒之間到底交往到了什麼地步,只是知道他們是情侶而已。
「我知道。」她淡淡地苦笑。「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不必為我擔心。」
「喔。」
待歐巴桑走後,別在風舞蝶腰間的Call——機突然響了。
任務有新的眉目了嗎?她看著小型螢幕上所顯示的字幕——總部有事,速回美國。
回美國?什麼事情那麼要緊?風舞蝶猜測著。
☆☆☆
進了實驗室的季軒是全神貫注、六親不認的。也只有在這里,他那時時微揚的嘴角,總是噙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才會暫時褪去。而當他抿成一直線的嘴角時,總是嚴肅得令人不敢接近。
所以在他實驗室里工作的Min員工,總是戲稱他為「雙面人」,更惡劣的是,冷硯還說他「人格分裂」。
在實驗室中的他是標準的工作狂,出了實驗室時便是他放松自己的時候。
一整天忙碌下來,到了傍晚總算為這些日子以來忙的產品作了個Ending。
在季軒悠哉游哉地勾著西裝外套搭上專用電梯下褸,電梯門一打開,意外地發現龍騰正站在外頭。
「龍騰?」他頗為訝異,「你現在不是該在美國?」一兩個星期前他才告訴自己的,不是?
「我去美國,就不能回來?」
「找我有事?」
「拜托,你現在已經出實驗室那工作煉獄了,別再開口閉口都有事沒事行不?
工作狂。」兩個高度相仿,龍騰搭上他的肩,「先放輕松地去喝一杯荼,我再告訴你一些事。」
「難得,你也會享受人生吶。」龍騰一向是冥王四月中的大忙人,少有機會那麼休閑的。
兩人一路閑聊,來到了一家裝潢雅致、頗有口碑的茶樓。
待服務人員為他們沖好茶,欠身離開時,龍騰開口說︰「我上一次回美國的機上遇到一個人。」他賣關子似地打住話。
「是誰?」
「國際密警組織的龍頭。」
「龍將軍?」季軒輕易地從記憶中將他搜索出來。他和國際密警的龍頭有過數面之雅,和那綽號「龍將軍」的家伙有了不錯的交情。「這倒是挺巧合的。」
「我問他最近忙些什麼?他說正著手幾個麻煩的案子,不過,其中唐文的毒品案應該快有眉目了。」
「他和你倒是無話不說。」
「冥王四月中大概是我生活形態和他比較有交集吧?」龍騰自嘲地說,「沒法子,兩個都是訓練特極殺手的。」頓了一下,他說︰「他也和你不錯。」
季軒喝了一口上品烏龍,看了眼龍騰,「你不會無緣無故對我提到他。說吧,談起他是要作為什麼話題的引子?」
「一件有關你寶貝妹妹的身分。」龍騰清楚地感受到季軒從容的笑容有數秒的僵硬。
季軒低垂下長密的睫毛掩飾眸子中透出的真實情感。「我妹妹的真實身分?一個搞醫學的還有什麼真假身分?」
「如果,我說她是密警一員,你信不信?」
季軒一挑眉,「世上無奇不有,我沒有理由不信。」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她那些俐落的持槍姿勢果然其來有自,怪不得!
「如果我沒記錯,你一直小心翼翼地想給她一個平凡的生活。」在風舞蝶小時候,龍騰曾提議讓她到冥王門學習一些東西,可是季軒卻堅持不肯。
冥王門雖不屬黑道,然而其本身卻無可避免地會與黑白兩道人物有所牽扯。
季軒給了風舞蝶一個全然和冥王門隔絕的生活。這也就是為什麼同是冥王四月,風舞蝶卻只和季軒熟,而對其他三人都僅僅只是數面之雅而已。
「而她也一直過得再平凡不過。」季軒淡然地說。從他一如往常般從容的舉止,真令人想不透他現在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季軒,舞蝶與生俱來的優異天資就不適合平凡。一個二十歲就能獲得美國頂尖醫學學府的博士,這種天才世上又有多少?」
「盡管她天資優異,她仍是之軀。」季軒暗示風舞蝶加入密警組織的危險。他清洌的眼楮然著火焰。「密警組織並不是什麼進得去、出不來的地方吧?」一張密警證並不是賣身契。」
龍騰一怔,「你……你要她退出密警組織?」
「你以為我辦不到?」
「這不是辦得到、辦不到的問題。而是——」龍騰現在處境有些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老天!他這回真不該在下了美國飛機之後,和龍將軍約時間在密警總部下棋。
如果沒去那里也不會遇見風舞蝶,繼而知道一些驚爆內幕。重點是,他也不會被風舞蝶纏著回國之後,還要幫忙她說服她大哥,讓她繼續當密警。龍騰頓覺自己接了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記憶中,季軒是冥王四月中挺好講話的一位。怎麼遇到他老妹的事情,就變得那麼不好講話?
「而是什麼?」
「我答應過你妹妹,代她向你求情。」這時候還能不招供嗎?龍騰泄底坦白。
「你見過小蝶?在哪里?」季軒皺著眉想了想。他也不過待在實驗室幾天沒回家而已,她……還在家里吧?
「前天我要回這里時,曾到密警總部一趟,我就是在那里遇見她的。」若不是當時她和龍將軍走在一塊,正在商量一些案子事宜,對于加入密警一事,她會打死不承認吧?
「這丫頭!」她果然又偷偷地回到美國去了。
「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季軒把目光調往電磁爐上沸騰的水壺,目光是暗沉的。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付任何人他多的是辦法,但是對于小蝶——這個美麗、任性又帶著濃濃孩子氣的妹妹情人,他真的是挺沒轍的。
「季軒,你不會真的要小蝶退出組織吧?」頓了一下,龍騰說︰「組織里都是俊秀分子,更何況密警訓練出一個成員所花費的心力可多著,我不認為他們會輕易放人。」其實當初冥王四月也曾被密警組織看上,只是後來知道他們出自冥王門,且都沒意願加入而作罷。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唔……看來季軒這一回是真的鐵了心的要把風舞蝶帶出密警組織了。龍騰心里暗道,小蝶,龍騰我可是真的為你說話了,可是……你知道的,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祝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