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齊家,齊君赫並未和夏寧去采買兩人將同住的物品,而是應她的要求,直接送她回家,可她一路上均未與他說話,到她的租屋處樓下時,更未等他熄火就下車,不理他直接上樓,嚇得他匆匆停好車,慌忙追上二樓。
「夏寧——」他在她關上門之前擠進屋里,伸手要拉她,她卻向後躲開。
「我在生氣,你別踫我。」一路上不理他的人兒終于開口,清靈麗眸含嗔帶怒的瞅睇他。
「你在氣我向女乃女乃表示我們要同居試婚?」
「你還好意思說!在咖啡館你就不該提前講出我是你老婆的假身份,我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得提前去見你女乃女乃,好不容易過了女乃女乃那關,我的壓力暫時可以解除,你竟胡亂宣稱我們要同居試婚,讓女乃女乃對我們的婚事投入更多的期待,你存心增加我的壓力是麼?」夏寧伐得秀眉幾欲打結。
他擅自表示他們要同居,更在齊女乃女乃面前吻她?
撇開她的困窘不說,他月兌軌的表現將增加將來他們分手的困難度,也會增加日後她面對他父母以及女乃女乃的壓力,只要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氣他的胡來。
「先別跟我生氣,我也沒想到我二哥會突然出來來攪局。」見她動怒,齊君赫亂了方寸,心急的想攬她入懷解釋,她卻隨著他的上前退後,怕她絆倒身後椅子跌倒,他只得站定不動。
「你二哥攪什麼局了?」她在跟他算胡亂爆出他們要同居的帳,他扯到他二哥做什麼?
「哪里沒有?他一看到你就要邀你吃飯對你使出泡妞那套,為了保護你,我才月兌口說出你是我第六感的老婆,哪曉得他動作那麼快,立刻通知女乃女乃。二哥還好死不死猜中我借你當老婆的內幕,女乃女乃要他別亂猜,他還說只是合理的懷疑,兩眼直勾勾盯著你看,一副就是想打你主意的樣子——」
「有嗎?你二哥有直盯著我看?」夏寧狐疑插話,怎麼她當時完全沒感覺。
「有!」他語氣滿含在意,「我二哥是情場浪子,為了杜絕他繼續懷疑你是我情商來的客串嬌妻,對你出手,我只好宣稱我們要同居試婚,徹底讓他死心。」
一想起自家二哥打從見到夏寧就大喇喇展露的欣賞目光,齊君赫便覺得心里一陣不舒坦,渾然未察這正是吃醋的情緒,更未發現他名為保護夏寧的舉動,其實是對她獨佔的表現。
「我想是你感覺錯誤,你二哥對我並無特別的意思,就算他說他是合理的懷疑,但後來並未再追問,你實在不該貿然以我們要同居試婚來應對。」他今天太沖動了。
「你這麼替我二哥說話,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他?」听她偏袒他二哥,齊君赫凝著眉,無比介意的問。
「你胡說什麼?我喜歡的——」
她喜歡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他!心底清楚浮現的聲音令夏寧整個人愣住,胸口鼓動著萬般震撼的節拍。
她還是愛著他,那份她認為已將它退回普通情誼的愛戀,根本從未消失、也不是過去式,而是埋藏在她心中,這麼多年來始終傻氣執著的默默進行著。
「天啊,怎麼會這樣?」
「難道你真的喜歡上我二哥?!夏寧,你不能喜歡他,不能紅杏出牆。」完全誤會她愕然低喃的意思,齊君赫胸口緊束的扳住她雙肩,急切拋出他的反對。
「紅杏出牆?!」出乎意料的指控教她由依然愛他的紊亂思緒中回神,睜大水靈瞳眸瞅著他,他是說她「爬牆」?
仿佛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用了過于嚴重的句子,他語氣微緩的解釋,「因為你是我老婆啊,怎麼可以喜歡別人。」
雖然是他借來的老婆,但她既然答應出借,表示這段期間她的所有權都歸他,她當然只能把心放在他身上,而他自然也要捍衛他的所有權,保住他男人的尊嚴。他想,這正是听見她可能喜歡二哥,他難以忍受,激動提出反對的原因。
夏寧的心因為他那句她是他老婆,不爭氣的顫悸著,很納悶這男人為何能一臉無辜,講得好像她是他真正的老婆一樣。
明白跟他爭論這個沒用,她直接澄清他的誤會,「我沒喜歡上你二哥,之前我說的怎麼會這樣,是指……你怎麼會問這種爛問題。」
「太好了!你沒喜歡上別人我就放心了。」他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大大松了口氣,那壓在他胸口的成團介意與莫名的不舒坦,瞬間全部消散。
「放心就放心,你干嘛摟我?放開我啦!」夏寧手足無措的推他。
她其實沒搞懂他在放心什麼,只知道他突來的摟抱讓她的心跳全亂了節奏。她已經發覺自己依然愛他,他這樣摟著她,是想讓她更心亂如麻嗎?
齊君赫未放開她,雙手在她腰後交握,牢牢地將她圈鎖在懷里,額頭輕抵她肩頭,軟聲低語,「別跟我生氣,就算我不該在女乃女乃面前提出我們要同居試婚,但你從離開齊家就不理我,對我的懲罰已經夠了,拜托別再跟我生氣了,好嗎?」
從大學成為哥們兒開始,他們從未吵過架,她突然生氣不理他,他便直發慌,整個方寸大亂,這種感覺比起以為她喜歡二哥的緊窒難受,好不到哪里去。唯有她消氣,他的心才能平靜。
無法掙開他,夏寧只能將微顫的手貼抵他寬厚胸膛,稍微拉開兩人過于親近的距離,「你跟女乃女乃說我的家人反對反對我們同居,取消試婚,我就原諒你。」
事實上她已經不氣他,然而在發現她仍然愛著他的情況下,她不適合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只好對他施加一點壓力。
他急抬起頭看她,「不行,女乃女乃正高興我們要試婚,若听到你的家人反對,她很可能會叫你帶她去見你母親,請她別反對我們試婚。」
她柳眉頓蹙,了解他說得極有可能發生,倘若真這樣,媽也許會認為她瞞著她要跟男人同居,天,到時事情會一團糟。
「我知道我沖動提出的試婚聲明,使我們要面對我女乃女乃和我爸媽跟多的關注,但我爸媽也都很好相處,你不用緊張今晚要和他們見面,也不用對他們的關注感到壓力,就當是暫時搬新家,至少在我那兒住到女乃女乃生日過後,我再想辦法結束我們之間的試婚關系。」
「你說得好輕松,你就都不怕——」不怕她會愛上他?
夏寧沒將想問的話問出口,只因她想起這個問題對他是多余,從以前他就只當他是哥們,若怕她愛上他,哪敢借她當老婆?而假設她坦白愛他很久了,他只會認為她在跟他開玩笑?還是嚇得奪門而出?
「嗯?什麼?」他突然好奇的追問她突地打住的下文。
「我是想說,你都不怕我們同住以後,你爸媽會馬上向你催婚?」沒勇氣坦白對他的感情,他隨口找個問題搪塞。
「這你放心,我會對他們說不許對我們催婚,等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結婚,否則他們老把我的老婆嚇跑,後果他們自己負責,這樣能減輕你的壓力,你可以別再對我生氣了吧?」心里還是七上八下,齊君赫緊張的望著她,等著她回答。
教他的凝視惹得始終未平靜的心跳又快了起來,夏寧瞥低視線,盯著他襯衫扣子道︰「我答應搬到你的住處,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表妹還不曉得我們的事,你不要跟她說我們要住在一起,那樣很尷尬。」離開咖啡館時君赫只說他們有事要辦,請政芬提前關店,齊仲安大概還不確定她是否真是君赫第六感的老婆,索性就繼續瞞著政芬。
「OK,依政芬的個性,若知道你是我老婆,搞不好會昭告所有客人這個好消息,就先瞞著她。第二個條件呢?」
沒空追究他怎會又將她是他老婆講得如此順流,夏寧輕咬紅唇,提出第二個條件,「從今天起,除了在你女乃女乃他們面前,你都不能隨便摟我。」
「為什麼?!」他不滿的驚問,雙手下意識更摟緊她,「我們早就講好,你每天至少要讓我抱兩分鐘。」
「那是在還沒見齊女乃女乃之前為防穿幫所做的練習,今天我已經見過她,她並沒對我的身份起疑,我們私底下當然毋需再做這項練習。」
在還未發現她依然愛著他時,與他的親密接觸已是她砰然心跳,如今她必須努力的課題是如何消除對他的愛,豈能讓他再這樣恣意摟她,徒甜他的心悸無措。
「可是……」他喜歡攬著她,喜歡她在他懷里的寧馨感受啊!怎奈他還來不及說出這項心聲,她就攬斷他的可是。
「你要是不答應,在今晚見你父母之前你都別再跟我講半句話,之後我要跟你生氣多久,你也管不著。」
「好好,只要你別生氣,我什麼都答應你。」一听她大有跟他冷戰的意思,齊君赫嚇得趕緊妥協。
「那你還不放開我?」
她好想繼續抱著她,無奈怕她生氣,他只能不甘願的放開她。
終于月兌離他令人依戀卻也令她心慌的懷抱,夏寧轉身就要走向她的臥房。
「夏寧。」齊君赫一把拉住她,「你說好不再對我生氣的不是嗎?」
她轉身就走開,難道又打算不理他了?
「我只是準備等會兒搬到你那里的簡單行李,你先在客廳等會兒。」
他總算安下心,讓她回房收拾行李。
夏寧走進房間關上門,忍不住輕抵門扉無助低嘆,這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債?為何經過多年,她竟還愛著他?她又要如何在即將與他同住的情形下,完成不再愛他的困難任務?
「齊君赫,我上輩子到底是欠你多少?」喃喃自語著,她不禁想,當年如果沒答應他,和他當哥兒們,是不是她的心就不會淪陷了?
***
夜里,早過了就寢時刻,齊君赫仍了無睡意的躺在地鋪上,今晚,他被下令在自己的房間里打地鋪。
晚上爸媽和女乃女乃一起來他住處看夏寧,如他所料,爸媽也好喜歡她,很高興他終于感應到他的未來老婆。在他事先請女乃女乃提醒爸媽,千萬別一見到夏寧就問他們幾時結婚,所以爸媽並未提這事,夏寧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應對得體,爸媽他們直到離去前都未懷疑她的身份。
托夏寧的福,今晚他們算是又過了一關。
由于避免穿幫的風險,夏寧的衣服全擺在他房里,而為了以防哪天女乃女乃他們來訪,兩人來不及收拾客房的床褥等東西,引起女乃女乃他們的懷疑,他告訴她兩人必須睡同房,夏寧為難扭捏的答應了,可沒想到她會要他打地鋪。
「你要我打地鋪?」當時他有些不確定的問。
「本來我應該睡客房,可是擔心女乃女乃明天一大早也許會心血來潮跑來看我們,我睡你房間比較保險,但我們又不是真夫妻,當然要分開睡,你要是有意見,那我打地鋪好了。」她臉兒微紅的這麼說。
開玩笑!他哪可能讓她睡地上,于是只好在房間打起地鋪。
他記得大二那年暑假兩人到郊外露營,當晚他不放心她獨睡一個帳篷,堅持睡她身邊,當時她並沒反對,即使他們現在扮演未婚夫妻,可還是交情深厚的哥兒們啊,同床共眠有什麼關系?同處一室卻必須和她分開那麼遠,他就是覺得渾身不對勁,怎麼樣也無法入睡。
齊君赫再次翻了個身,掀被爬坐起來,想看床上的人兒睡著了沒,一望,他頓時莞爾,寬闊的雙人床上,夏寧背對他這邊,竟然整個人縮睡在床的邊邊,之前她比他先就寢,好像沒睡這麼旁邊,怎麼這會兒睡到那麼角落去。
「夏寧。」他低喊。
床上的夏寧沒有回應,原本擔心今晚會難以成眠的她,或許因為連著見齊家老女乃女乃與齊氏夫婦的緊繃壓力得到釋放,稍早已不知不覺沉入夢鄉。
見她沒反應,知道她已睡著,齊君赫輕悄的爬上床,動作輕柔的將她攬過來睡中間點,免得她不小心摔落下床。
望著她宛如天使的嬌憨睡顏,他眼里滿是不自覺的寵溺與柔情笑意。
有點不公平吶,他因為她見外的要他打地鋪輾轉難眠,他到睡得香甜。
他就這麼凝視她好半會兒,突然不想睡地鋪了,他鑽入被窩躺睡她身旁,極小心地攬動她,當她嬌柔的身子教他圈摟進懷抱里,一縷熟悉的淡雅清香飄入他鼻息間,他滿足的笑了,之前所有的輾轉反側的煩躁不對勁,霎時全消失不見。
他決定今晚要睡在床上,萬一她醒來發現他爬上床,他就說……
說天氣冷,他迷迷糊糊上床的,這個軟心腸的哥兒們應該不會怪他。反正,他一點下床的意願也沒有,就是想這樣摟著她睡。
稍微將她攬近他些,他滿意的閉上眼,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都怪他和夏寧太麻吉惹的禍,這一夜,齊君赫依然渾然未察他對夏寧早已深刻心底的情愫,依然錯將她當成最契合的哥兒們。
****
三天後,夏寧趁著'晴空咖啡館'休假,約齊君赫外出,只說有件重要的事要辦。
「緣來聯誼婚友社?你不是說有事要辦,怎麼到婚友社來?」齊君赫困惑的望著映入眼前的招牌。
「這幾天我組細想過了,你的第六感既然失靈,無法感應出你命中嬌妻在哪里,不如到婚友社挑個喜歡的對象交往,這樣你就有對象可以當老婆了。」夏寧忍住心底的酸澀,鎮靜的說出約他來這里的目的。
「我已經有你,不需要別的女人來當我老婆。」他眉頭立蹙。
「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不可能一直借你當老婆,你必須為之後打算,來婚友社挑個你喜歡的對象是最快的方法,你也能借此談場戀愛,這樣很好不是嗎?」
夏寧逼自己堅持表態,因為她已經沒有退路。
這幾天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再愛他,怎奈一顆心依舊無法自制的為他悸動,這幾日本該難以入眠,她竟意外的睡的極沉,更要命的是,她還夜夜在睡夢中聞到屬于他的好聞氣息。
她對他的感情非但未消減分毫,反而夢中全是他,這使她更加心慌,苦思許久,她想到他可以上聯誼社找對象,唯有趕緊找到能接手當他未婚妻的人選,她才能盡早離開他身邊,這個方法對他們兩個都好。、
齊君赫一點也不覺得她提的方法好,可她確實不可能一直借他當老婆,他也必須為兩人結束假鳳虛凰關系那天鋪路。可是該死的為何想到她將來會是別人的妻子,他的胸口會這樣窒悶難受。
「這件婚友社是我上網找的,口碑極好,且經由婚友社安排與對象見面才需付費,看在我這個好友幫你這麼多得分上,你就听我一次,進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怎奈听見她的軟聲央求,他實在沒辦法狠心拒絕。
咬著牙,他勉強點頭。
夏寧牽強的擠出一抹微笑,拉他進入婚友社。
「歡迎光臨,兩位好,有什麼需要我們婚友社為你們服務的嗎?」婚友社的負責人鄭太太笑容可掬的上前招呼兩人。
「我表哥想挑交往對象,麻煩你幫忙介紹一下。」
「表哥?」齊君赫眯眼昵她,他什麼時候變成她表哥了。
夏寧以手肘輕踫他手臂,要他別亂抗議,她不說他是表哥,難道她要說他是她未婚夫?她連忙向奇怪看著他們的鄭太太說道︰「我們平常都喊對方名字,突然喊他表哥,他不習慣。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哪里,你們坐,這位先生先填個資料,我馬上找出合適對象的資料讓你挑選。’
「我不填資料。」齊君赫酷酷的說。
「嘎?可是有你的資料我才好幫你進行配對。」
「唉……我表哥的意思是等他挑到對象,再留資料讓你們建檔。他姓齊,大學畢業,今年二十七歲,經營了家咖啡館,能讓你先拿照片給他看嗎?」夏寧再次幫身旁男人說話,避免因他不填資料而功虧一簣。
鄭太太展現極親切的服務笑容,「沒問題,請稍等。」
「齊君赫先生,能不能請你配合點?」等鄭太太走開,夏寧拉身旁男人坐入沙發,小聲擺月兌他。
「現在社會詐騙橫行,個資本來就不能亂留。」他回答得理直氣壯,不承認自己不配合。
她搖搖頭,沒再和他爭辯,心想只要他能選出喜歡的對象就好。
夏寧萬萬料想不到,鄭太太拿來的一疊資料相片中,他居然沒有一張滿意的。
「怎麼會?這張不錯啊。」沒時間理會自己胸口縈繞的心酸,夏寧拿起相片資料本,指著其中一張溫柔清雅女子的照片說道。
「眼楮太小。」他只瞄一眼就挑剔的說。
「還有這張……」
「嘴唇太厚。」
「那這個……」
「腳太大。」
鄭太太傻眼,他們婚友社準備的相片是全身全身生活照沒錯,但她執業多年,還未踫過客人光看照片就嫌人家腳大的,這位陽光型男會不會……挑剔的過火了點?
夏寧直瞪他,她每指一張相片話都還沒講完,他就有意見,更嫌人家穿了雙流行長筒靴的腳大,哪有人這樣雞蛋里挑骨頭的。
「別說我胡來,既然要挑對象,我就得挑看得順眼的人。」齊君赫不覺得自己存心找茬,那些相片中的女人,全都無法像夏寧這樣順他的眼。
這時湊巧有名男士上門,他趁勢青拉夏寧起身。
「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我們得走了。」沒讓夏寧有發問機會,他再向鄭太太說了句,「謝謝你親切的服務,不妨礙你招呼客人了,佔用你不少時間,抱歉。」
說完,他隨即牽著她的小手離開。
夏寧掙不開緊握住她的大手,只能被動的由他牽往他的停車處,在他體貼為她打開車門時,終于得以抽開手坐進車內。
「你如果想罵我,現在可以罵了。」由另一頭坐進駕駛座,齊君赫坦蕩的望著身邊的人兒,知道她很不滿他在婚友社的表現。
「是你答應我要進婚友社挑對象的,為什麼又借口有事先走?」夏寧不客氣的伐他。
「介紹人剛拿的資料本,一定是他們社里最好的女性人選,那些我都沒興趣了,你想再換其他對象有用嗎?我不想實話實說的批評令介紹人難堪,自然要借故離開。」
「什麼實話實說的批評?依我看你根本沒認真在挑,那些相片中明明就有好幾個條件很好的女生,那卻瞄一眼就翻過去。」
他是沒認真在挑,但豈能承認,「若真有感覺,瞄一眼就夠可,再說我開咖啡店,每天見到的女人難道不夠多?我都不覺得有哪位特別吸引我了,婚友社里那些與本人極有可能有極大誤差的相片,又怎能讓我輕易看上眼。」
夏寧無話反駁,大學時他直到大四才與段亞純交往,而'晴空咖啡館'每天都又女性顧客光顧,可他遲遲未有感應,亦不覺得有特別吸引他的女人,身邊也沒女朋友。
是他對感情過于淡然遲鈍,還是他挑選女友的標準太高、太異于常人……等一下,異于常人?難道……
「我問你,你老實說哦,你喜歡女生嗎?」轉身面對他,她認真的問。
「什麼意思?」
「你對女生的反應有點平淡,我是在想,你之所以一直未能感應出你未來的老婆,會不會是因為連你都沒發覺,其實你並不喜歡女生。」
齊君赫好看的濃眉隱隱抽挑,「你是說,我是同性戀?!」
夏寧小心措辭,「我是說,也許有這個可能。」
他一把拉過她,在她一聲低呼,撲入他懷里的同時,俯下頭吻住她,在她楞然傻住之際,伸舌直探她檀口,攫吮住她柔女敕的丁香,放肆的吻她。
叫他去婚友社挑對象就算了,竟還懷疑他是愛男生!不親自證明,不還他清白怎麼行!
當他舌尖親昵的夠吮住她的,從未經歷過這種親密對待的夏寧,只覺渾身輕顫的軟倚他懷中,她完全無法思考,鼻息中滿是他魅惑人的氣息,四肢無力,一片天旋地轉……
她的味道太甜美,令齊君赫忘了只想證明一下的初衷,緊摟著她越吻越深入,貪婪的吮吻她小嘴里的每一寸香甜,仍欲罷不能,直到發現她連聲嬌喘,需要透口氣休息時,他才戀戀不舍結束這個吻。
剛柔相應和的喘息,一時間曖昧回蕩在整個車廂內。
「你……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身體仍有些無力,夏寧偎著他,小臉上綴滿羞紅,一顆心踫挑不已,他莫名其妙吻她,究竟是怎樣啊?
「我很清楚自己喜歡女人,你卻想象力豐富的懷疑我得性向,我當然要吻你,以茲證明。」
只是為何她小嘴里的清甜芬芳這樣醉人?為何讓他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又為何他覺得這個吻似乎早就應該屬于他?
「你!」她不過是說有可能,又沒說他一定是同性戀,哪有人向他這樣胡來以茲證明的?但深怕他又亂吻人,夏寧沒敢抗議。
「我要回桃園。」她心慌的離開他的懷抱,轉身就要開車門。
「夏寧!」齊君赫急忙拉住她,無暇再細究胸中連串疑問,亦沒空追究心里似乎有份難以言喻的異樣情感,他一徑急問︰「你在氣我冒犯你?」
她困窘咬唇,只是搖頭,他是不該亂吻她,然而對于他的吻,她竟怦然心動,絲毫不氣他。
「那為何要回桃園?」
「上個禮拜我都沒回去,想利用今天休息回去看我媽。」
真正的原因是,經過剛剛那意外的一吻,她對他的感情又加深了,她需要離開他,好好沉澱她如月兌韁野馬的感情。
「我送你回去。」
「不行,我媽不曉得我借你當老婆,也不曉得我現在住你那兒,萬一引起她不必要的誤會就糟了你送我去搭客運,我自己回去。」因為他,她的心已經夠亂了,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適合讓他送她回去。
「好吧,我送你去搭客運。但你明天一定要回到我身邊,否則我會發布緝捕逃妻的聲明。」她有無故失蹤的前科,得提出警告防範她不見,他才安心。
緝捕逃妻?夏寧哭笑不得,他又忘記她這個老婆是假的嗎?
望著車窗外逐漸飛退的景物,夏寧愁苦的在心中自問︰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