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最大的力量重拾信心,你別擔心這麼多。」輕聲低哄著,他直懊惱該早點發現她來到PUB,也不致說了不該說的話,徒添她的難過自責。
她連連搖頭,強顏歡笑,「夠了,別再為我勉強你自己,我相信……你會遇見比我更值得你愛的女孩,你們會很幸福。」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說過我要的妻子只有你,難道你忘了?」
「我沒忘,但是我這個你認定的妻子,只會為你帶來為難痛苦,無法讓你自由的做自己啊!」她無助吶喊著,無法再強忍悲傷,眼淚成串滾落,「討厭,人家不想哭的,想在你面前留下完美的形象,都是你……」
教她的眼淚逼出滿懷心疼,他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固執的聲潮,「無論你說什麼,我絕不答應和你分手。」
「煒烈一一」她才喊一聲,話就被截斷。
「我們現在就去找你爸。」
「找我爸?」帶淚的小臉上添上怔愕。
他邊為她抹去頰上淚痕邊說︰「我要去跟你爸把話說清楚,看他是要把你嫁給我,還是我帶你私奔。」
私奔?「不行,我是借口幫媽買點心,繞過來找你的,爸要是知道一定會很不高興,若再讓他知道你想帶我私奔,他會更生氣,搞不好會拿掃帚轟你出去。」
「那就讓他轟,反正無論如何今晚我非得到一個結果不可。」
眼見心愛女人已經想委曲求全和他分手,他再也無法顧慮那麼多,非得找倪奎量攤牌,表明他娶定語霏的決心。
更何況听語霏的語意,她爸已經開始對她做了某種程度的限制,他再不跟對方把話說清楚,只怕會因為她爸的反對,再也見不到她。
牽起她的手,他帶她往他停車的地方走。
「煒烈……」
「靳煒烈,真的是你?」
一道喝喊蓋過倪語罪的聲音,她和靳煒烈隨聲望去,看見了曹鈞城。
「表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全拜你這個可惡的男朋友所賜,害我心情糟糕到得出來找朋友喝酒,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見這家伙!靳煒烈,你好樣的,今天這樣陷害我了。」冤家路窄,曹鈞城惡狠狠的怒瞪他。
「惡行被揭發不自我檢討,還反說我陷害你?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是那些病患家屬心甘情願送我紅包,我有什麼錯?要不是你在醫院嚷嚷,我不會被舅舅開除,更不會失去腫瘤科主任這個寶座,這不是陷害是什麼?這筆帳不找你算,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曹鈞城氣吼著,拿著手上未開封的酒瓶砸向他。
靳煒烈迅速將女友護衛至身後,冷著臉迎向他的攻擊。
「表哥,是你自己做錯事,別把氣出在煒烈身上!」倪語霏急得跳腳。表哥拿著酒瓶亂揮,不僅敲到煒烈他會受傷,萬一瓶子破掉,更將成可怕的利器!
「是這家伙害我職位不保,全是他的錯,他欠揍!」
連連被靳煒烈躲過攻擊,曹鈞城更是憤怒,握著酒瓶就往他頭上敲去,結果依然被他敏捷的避過,且這回靳煒烈抬腳踢向他的手,反守為攻給了他右臉一拳。
酒瓶落地的碎裂聲響與曹鈞城的悶哼聲同時響起。
「欠揍的是你!做錯事不但毫無悔意,還把錯全歸咎在別人身上,你根本就沒資格當醫生。」怒斥間,靳煒烈已再賞他肚子兩拳,讓曹鈞城狼狽的摔跌在地。
他氣憤難消的要上前再給他幾拳,緊握的拳頭猛地教一雙柔荑覆住。
「冷靜下來,他不值得你浪費這麼多勺氣。」倪語霏柔聲安撫他的激動。
望著她柔情似水的雙眸,靳煒烈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對,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沒時間浪費在這種爛人身上。他輕攬著她轉身,沒注意到曹鈞城撿起破掉的酒瓶,踉蹌的站起來,眼里滿是不甘忿懣。
「打了我就想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靳煒烈,你給我站住!」
靳煒烈沒搭理他。
倪語霏也不想理會他的叫囂,然而她眼角余光不經意瞥見他沖上來的身影,還有一抹奇異的刺眼光芒……
「煒烈,危險!」
看清表哥手中拿的東西,她驚駭大喊著要沖上前阻止他,靳煒烈卻先一步推開她,導致左手臂教曹鈞城手中的尖銳酒瓶劃出一道狹長傷口,腥紅立現。
「煒烈!」
「別過來!」
「還沒完呢,靳煒烈。」曹鈞城嗤笑著,突然朝靳煒烈丟出之前隨手撿來的小石子,趁他閃躲石子之際,舉起酒瓶再次朝他刺去。等那張俊臉留下傷疤,他倒要看看趙小于還能多囂張。
但他刀萬料不到,表妹竟然會沖過來擋在靳煒烈身前,他的攻擊煞不住,尖銳的酒瓶就這麼刺進她左胸口。
「不!語霏一一」
時間與空間在靳煒烈的駭然嘶吼聲中,倏地全部凍結一一
倪氏醫院手術房外,靳煒烈心急如焚的站在那兒,倪語霏正在里頭進行手術,情況未知。
想起她胸口遭刺,衣襟迅速暈染成一片血紅的一幕,他的心便狠狠揪住,他氣曹鈞城傷了她,更氣自己沒保護好她,當她昏撅在他懷里時,他幾乎快崩潰。
「語霏,你不能有事,你听到了沒有?」一動也沒動的站在手術房前,他哽咽的低喃。
「靳大哥,語霏會平安無事的,你別這樣。」瞧見他臉上濃烈得教人不忍的憂心,顧厚諍來到他身旁輕勸。
倪語霏出事時,要到店里的他剛好開車經過,當時他趕緊抓住嚇得跌坐在地的曹鈞城,並立刻打一一九叫救護車,等靳大哥陪同坐上救護車,他和他大哥也一起趕來倪氏醫院。
倪語霏進手術房已經一個小時,靳大哥的心情緊繃得夠久了,再繃緊下去,他還真怕他會撐不住。
「坐著休息一會兒,你總不希望等一下語霏平安無事,卻換你倒下吧。」顧厚謙向弟弟使個眼色,合力將他壓坐到椅上。
靳灼烈無力和好友爭論,也無力理會闖不大禍,自己搭計程車趕來的曹鈞城。
他只是坐望著手術房,在心里祈禱心愛的女人安然無恙。
直到一陣急促責問傳入他耳里一一
「靳煒烈,你到底對語霏做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受傷,被送進手術房?」倪奎量氣沖沖的揪住他胸前衣服。
在家接到醫院的電話,他和妻子驚駭得差點沒昏倒,旋即慌慌忙忙的趕來醫院。這個小子也在這里,語霏出事一定和他有關。
「倪院長,語霏的傷是曹鈞城傷的,煒烈的手臂也被他用酒瓶劃傷了。」
猜到眼前的夫婦是倪語霏的父母,顧厚謙連忙拉開倪奎量,為好友澄清。煒烈手臂的傷也不淺,還是他抬出倪語霏會擔心他,他才肯讓護士包扎。
「鈞城!」倪氏夫婦這時才注意到一旁的外甥。
「舅舅、舅媽,我完全無意傷害語靠,我要找靳煒烈算帳,是她自己沖出來,不關我的事……噢!」
曹鈞城話未說完,月復部已經挨了靳煒烈一拳,申吟著跌坐在地。
「該死的你還敢說不關你的事?要不是你把索賄被開除的事全怪在我頭上,毫無悔意的想偷襲我,豈會連累語靠?你最好祈禱語霏平安無事,她要是有什麼萬一,我絕對拿你的命來賠!」
見他失控的又要上前海扁曹鈞城,顧厚謙兄弟趕緊左右架升他。在他們看來,對付這種人實在沒必要弄髒自己的手,最好直接移送法辦,揭穿他的惡行,讓他的醫生執照被吊銷。
倪奎量听了則痛徹心扉的甩外甥一巴掌。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做錯事不反省,還想找人報仇,連語霏都拖累,你就這樣回報我和敏芝這麼多年來對你的關愛與提攜?」
曹鈞城無法再辯駁,他失手錯傷表妹是事實,確實鑄下難以原諒的大錯。
就在這時,手術房的門應聲開啟。
靳煒烈立刻奔上前問醫生,「情況如何?語霏是不是平安無事?」
醫生望向憂心忡忡的他,再望向也圍上前的院長大婦,面有難色的說︰「院長,副院長左胸的傷口很深,有塊玻璃碎片嵌在心髒血管間難以取出,且大量出血,恐怕……有生命危險。」
眾人聞言莫不倒抽口氣,曹鈞城更是一臉慘白。
「你胡說什麼!語靠不會有事,你趕快進去把手術給我成班完成!」靳煒烈嘶吼著拽緊醫生的衣襟。他的語霏會平安無事、她才不會有生命危險!
「煒烈,別這樣。」見他情緒幾近瘋狂,顧厚謙急忙拉開他。
「很抱歉,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終于得以喘口氣的醫生遺憾的表示。
「奎量,余醫生已經是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現在怎麼辦?」曹敏芝淚如雨下的抓著丈夫的手臂。听見女兒有生命危險,她的心擰成一團。
「現在只有煒烈能救語霏了。」顧厚謙想到什麼似的開口。
包括靳煒烈在內,所有人全都因他的話怔住。
「哥說錯了吧,靳大哥又不是醫生,怎麼救語霏?」
「煒烈不但是醫生,更是享譽英國的醫界聖手一一歐烈菲斯。」
「你是歐烈菲斯?」不僅倪奎量與為倪語霏動手術的醫生,就連曹鈞城也訝異的問。
英國知名的醫界聖手、心髒科權威,就在他們眼前?
但被詢問的男人凝著眉,沒有回應。
「煒烈,靜下心來,現在你唯一要想的是語霏,她是你最心愛的女人,她的命,只有你能救。」顧厚謙知道他在糾結什麼,開口勸道。
這話如同當頭棒喝,令靳煒烈由狂亂的情緒中醒過來。沒錯,他必須靜下心來,當年他沒能為母親動手術救回她,如今,他無論如何都要救回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是的,我是歐烈菲斯,我絕對要讓語霏平安無事。」似自語又像回答,而後他挺直背脊,毅然進入手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