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段寧晞後,洪拓、嚴顥與鐘佳愛,直覺她和半年多前沒兩樣。
「洪姊說妳不記得關霽飛,是真的嗎?」鐘佳愛心有疑惑的問。她今天會來關霽飛辦公室,正是他請洪姊讓她過來,試試對寧晞的記憶是否有幫助。
「洪姊沒騙妳。」段寧晞尷尬回答,眼里閃著無肋。
「現在呢?想起什麼沒?」
她很想點頭,無奈僅能苦笑搖頭。
洪拓與嚴顥互望一眼,隨即上前架起靜坐辦公桌前,始終凝視著段寧晞的大帥哥。
在關霽飛要發火大喝前,洪拓搶白,「借一步說話。」
嚴顥接腔,「抱歉寧晞,妳們兩個聊,我們到外頭談點事。」
兩人直將老友帶至離總裁室有些距離的回廊,才放開他。
「別瞪得像要吃人,我跟洪拓有話想問你,怕你不好在寧晞面前說,只好拉你出來。」
關霽飛冷凜的瞳眸視得人渾身發寒,洪拓趕忙丟話,「姜阿姨告訴我姊,你很愛寧晞。」
關霽飛一怔,低聲嘀咕,「媽在搞什麼,跟人說這個。」
「你早在半年前就愛上寧晞,這些日子的反常不對勁,也全是因為她,對吧?」嚴顥料不到好友失常的原因,真讓洪拓蒙對,不但和寧晞有關,還扯上最令人震撼的愛情。
「是又如何?」都到這節骨眼,也沒必要再隱瞞。
「這就奇怪了,你的愛為何會讓寧晞忘了你?」就算想破頭,洪拓也想不透。倒是乍听他姊說阿霽愛上他一向有意見的寧晞時,他驚得下巴差點掉了。
「她不知道我愛她。」
兩人听了傻眼。
「寧晞愛你嗎?」嚴顥追問。
「不清楚。」關霽飛微垂眼睫,無法確定所愛之人台風夜的獻身,是同樣愛他,或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不是吧!嚴顥與洪拓面面相覷,看起來分明情投意合的男女主角,卻不知彼此的心意,那女主角是做啥把對男主角的記憶抹滅掉,討厭他嗎?
一陣沉默後,鐘佳愛的詢問忽然插入,「不好意思,你們談好了嗎?」
「有事?」關霽飛極其自然的摟過一道前來的段寧晞。就算不清楚她對他的心意,他對她也決計不放手。
「我問小愛,洪拓與嚴顥要辦多少酒席,菜色的款式選擇哪些,她說要問兩位準新郎官才知道。」已習慣他總愛攬著她,段寧晞沒推開他擱在她腰上的手。
鐘佳愛向兩位準新郎官聳肩,他們又沒真要結婚,她哪曉得如何回答寧晞的問題。
「其實……我和嚴顥跟女朋友對婚禮都還有意見,所以婚禮很可能會延期。」
「就是這樣,妳就當是回來度假,不用急著張羅婚宴。」嚴顥也沒敢坦白是阿霽撒謊拐她回台灣,若是因而氣走她,他跟洪拓真會被他當沙包K。
「這樣可以嗎?」段寧晞怕擔誤大事。
兩位當事人猛點頭,不約而同睇向關霽飛。假使不可以,難不成要他們兩個真倉卒的在半個月內跟女友進禮堂。
「他們都這麼說了,就不必理他們,妳盡管放松心情當是來度假。」
洪拓實在有點想抗議那句「不必理他們」,敢情這位老兄忘記是誰替他和嚴顥擅自決定婚期的?還好意思講得這麼不中听。
眼角不經意一挑,瞥見一道柳腰款擺的身影朝他們走來,他頓時在心中暗叫不妙的提醒,「阿霽,你的老相好來了。」
聞言,其它人皆隨洪拓的視線望去--
是李臻臻。嚴顥暗抽冷氣,她怎麼挑這時候來,阿霽慘了。
「那句老相好是什麼意思?」提出疑問的是鐘佳愛。眼前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莫非跟關霽飛有一腿?
關霽飛眉頭深鎖,犀利的眸子狠狠瞪向洪拓。
「關總裁。」李臻臻來到眾人跟前,嬌媚的跟關霽飛打招呼。
無暇搭理她,關霽飛急忙轉頭向身旁的人兒解釋,「別听洪拓胡扯,她是閑雲廣場一位股東的女兒,我們清白得很,妳別胡思亂想。」
段寧晞沒有開口,視線打從剛才就一直停在李臻臻臉上。
她不認識這位美女,只不過見到她時,腦子里好似有什麼要蹦出來,一下子又消失不見。好奇怪。
「關總裁,這位小姐是……」光听他對她的定義,李臻臻就知道他很在意這位年輕女子。
關霽飛依然只顧看著一語不發的人兒,「寧晞,妳听到我說的話沒?」
他跟李臻臻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事,他不要她誤會他!
「呃,听到了。」段寧晞終于回神答話。
「既然大帥哥和這位小姐清白得很,你做啥說引人遐思的話?」鐘佳愛冷不防又爆出足以引燃導火線的問話。
「你要是敢再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關霽飛寒冽的威脅全射向洪拓。
洪拓退後一步,「哪能怪我,這陣子你都是和李臻臻出席商務聚會。」這樣的關系難道不曖昧?
「那是因為我需要個女伴,在李小姐的同意下,由她陪同出席所有宴會,順道制造兩人在一起的假相,好杜絕其它女人的糾纏。」
原來如此。嚴顥和洪拓還當是他敵不過美人關,改變初衷跟人家打得火熱。
「關總裁說得真無情。」李臻臻擰眉嬌嗔。
事實上她和關霽飛確實只是很單純的宴會伙伴。當然她會答應他的邀約,無非是想趁機和他親近,進而誘惑他,期望得到關夫人的寶座,怎奈她的魅力對他全然不管用,這麼久以來,他連吻她半次都沒有。
「不然妳想怎樣?我找妳當女伴的原因事前就跟妳說得一清二楚,難不成妳想栽贓我非禮過妳?」
「阿霽,別這麼凶。」見他俊臉冷得駭人,段寧晞將他拉開些。
李臻臻無話可說。依關霽飛狂霸的性子,縱使她膽敢冒著李氏企業被閑雲廣場排除繼續合作的危險,誣陷他曾跟她發生關系,只怕也得不到他。
「對不起,他不是故意凶妳。」段寧晞無心機的代關霽飛道歉。
「傻瓜,妳沒必要跟她說對不起。」這單純的小女人哪里看得出李臻臻想釣他這個金龜婿的不良企圖。
他轉向兩位好友道︰「公司交給你們了,我和寧晞有事出去。」
「關總裁別忘了下午要參加得利企業董事長的生日會。」李臻臻趕緊提醒他,她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
「嚴顥會代我去。」現在沒有一件事比得上讓寧晞找回失去的記憶重要。
「小愛,妳先回去,我再找妳。」被帶離開前,段寧晞只來得及說這幾句。
人去影空,李臻臻不忘追根究底的問︰「那位叫寧晞的是誰?」
三人相視一笑,嚴顥代表發言,「一個唯一能令關霽飛動心的女孩。」
夠直接、夠具震撼力的句子,李臻臻明了,她不切實際的關夫人夢,該醒了。而她父親妄想她將關霽飛變成自己人的夢,也甭作了。
既然鐘佳愛與洪拓他們沒能令寧晞憶起什麼,關霽飛索性改變原欲帶她去找羅紹梁的計劃,直接帶她來到海邊別墅。
這里有他倆親密擁有彼此的回憶,或許能刺激她尋回對他的記憶。
「對這里有印象嗎?」牽她進屋里,他期待的問。
「好像有種……奇怪的感覺。」段寧晞眉心微蹙,據實以告。
「怎麼說?」他不解她的奇怪所指為何。
微搖頭,她踱向一旁仔細環顧偌大的客廳,眉頭依然凝鎖,不知該如何告訴他,打從她瞧見這棟雅致氣派的白色別墅起,心頭便無由的彌漫一股奇異的緊揪感。踏進屋里後,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令她微戚透不過氣。
他說這別墅她來過,為何她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沒關系,到這個房間,也許能令妳想起我。」
關霽飛溫柔的帶她進他的臥房--他們曾經纏綿一整夜的天地。
自從她離開台灣,他獨自來過這里無數回,想念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歡愉,也讓對她的濃烈思念啃噬著他的心。這間對他們有特別意義的房間,應該多少能勾起她的記憶。
他滿心希望的拿出櫃子里的水果造型蠟燭,不管現在是大白天,依舊將燭火點上,無非是想重現他們恩愛那夜的場景,讓她有更深的印象,以激出她遺失的記憶。
他太專注于「現場重建」,以致沒發現站在他右後方的段寧晞,從進臥房開始臉色就逐漸泛白。
她直感覺一陣陣的難過涌進心里。
入眼的寬敞房間與大片玻璃長窗,讓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同時也莫名的令她感到沉重,尤其是那張鋪有深藍色床單的床鋪……
她的心猛地又是一陣揪刺,不明白為何眼前的大床會讓她……想哭……
「點好了,妳看……」
關霽飛欣喜的話語猛然頓住,只因他回過頭,竟見她淚流滿腮。
心一驚,他匆匆起身攬過她,邊拭著她的淚邊問︰「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我不知道,只覺得很難過。」段寧晞無助的搖頭,淚水控制不住的滾落,腦子里有莫名的模糊影像閃過,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告訴我,哪里難過?」他方寸大亂,她的每滴淚都燙進他的心。
小手緊抓胸口,她說不出那難以形容的傷心感受,每多望床鋪和燭火一次,心便更疼、更亂,腦際像有什麼要鑽出來一樣的不舒坦,讓她直想逃離這問令她喘不過氣的房間--
「寧晞,妳去哪兒?」見她突然推開他轉身就跑,他愕喊的追出房外。
她沒停下腳步,此刻只想離開這里……
「寧晞……」駭喊一聲,關霽飛在廳門前及時接抱住昏厥的嬌軟身子。
十分鐘後--
望著床上昏睡的人兒,關霽飛一顆心全亂了。
他原是帶她來別墅找記憶,怎知她會無緣無故昏倒,令他措手不及,且甚至在昏迷中教他心疼又心慌的流著眼淚。她若再不醒,他是否該送她上醫院?
終于,她沾著淚霧的密長眼睫緩緩眨動,睜開雙眼。
「老天,妳總算醒了!」伸手輕撫她耳鬢,他慌亂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
不料,她睜望著他半晌,然後痛苦申吟的閉上眼。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關霽飛才緩下些許的心又懸吊起來,連忙捧著她的小臉問。
「你不該帶我回台灣。」揮開他的手,段寧晞爬坐起來,垂首退到靠牆的角落。
他直教她淡漠的語氣以及退避的舉動怔愕住,「妳說什麼?」
「說你不該帶我回台灣、不該帶我來這里。我都已經依照你的意思忘了你,為什麼還要逼我想起你?」
她終于抬頭看他,他卻教她眸里的深沉痛楚震得心狠狠一揪,而後在她那句「我都已經依照你的意思忘了你」里,記起自己當年的留言。
「妳的記憶恢復了?」他不確定的問。
「對,包括你是怎麼嫌棄我,如何迫不及待的丟下我,我全都記起來了。」
「妳到底在說什麼?我哪有嫌棄妳、迫不及待的丟下妳?」爬上床想摟過她,怎料教她一把推開。
「你如果嫌棄我,就不該要我。」隱忍的晶瑩珠淚滑了下來,「我心甘情願將自己給你,且那夜分明很美好,你卻說那是個錯誤,連跟我道別一聲都沒有,丟下我就走。你讓我覺得……覺得自己好可恥、好不要臉。」
椎心的記憶如潮涌上,她所有的不堪痛苦,全化作止不住的淚水泛濫、潰決。
「不許妳那樣說自己。」關霽飛震駭揪心的擁住她,懊悔滿胸。他當初究竟傷她多深?「事實不是妳想的那樣……」
「我不要听。」
「妳不听我就直接拿刀子將我的心剮下來給妳看!」
撼人的語句震住她的掙扎,淚眼迷蒙的望進他執拗堅決的眼里。擔怕他來真的,她安靜的垂下眼瞼,等他開口。
「我愛妳。」
更教她驚愕的話語落下,她抬起淚眼愣望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抬手抹去她頰上淚痕,他柔聲低訴,「早在要妳那夜之前,我就已經愛上妳。可是妳大概不知道,我母親跟你叔叔結婚,其實已是她的第四度婚姻。」
全然不搭的話鋒轉變,她听迷糊的眨了下眼。
他憐惜的吮去她眼角滑下的淚水。「因為我母親的多次婚姻,讓我不相信真愛也不信任情感,總以游戲人間的態度看待男女關系。可惜情純如妳,不是我能佔有的對象,我只能將對妳的感情壓抑在心中。」
「那你……為什麼還要了我?」羞赧的咬咬唇,她問。
他苦笑,「妳絕對想象不到我有多渴望擁有妳!當我克制不住的佔有妳那夜,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無奈激情過後,我對感情的迷惘仍在,不知該如何面對妳,于是選擇留言離去,並非妳所講的那樣,明白嗎?」
他眼里一片坦然,教人無法懷疑。段寧晞輕輕偎進他懷里,以行動代替回答。
關霽飛悸動的摟緊她。「妳是因為心里對我的誤解,傷心之余而自我封鎖住對我的記憶?」
「不是自我封鎖,是找催眠大師幫我作記憶催眠封鎖。」
「記憶催眠封鎖?!」他訝異的微扳開她。
「是你要我忘了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內疚再起。
「問題是我不知道啊。」段寧晞無辜的傾訴,「回到香港,我只要一想到你、想到你的留言就想哭,可偏偏又忘不掉你。有天突然記起有位叔公專門鑽研催眠術,于是跑去找他,請他幫我徹底忘了你。」
結果,很成功。
她忘記所有有關他的一切,叔公為了讓她生活與平常無異,也催眠讓她忘記找他催眠的事。然而催眠封鎖得住她的記憶,卻無法封閉她對他的感覺。與他在英國重逢,那教她迷惑的熟悉感,不停撩撥她的心,最後甚至敵不過對他深埋的情絲,沖破記憶封鎖,重新記起他。
「妳就舍得徹底把我遺忘,將對我的記憶封閉得丁點不剩?」真相終于大白,關霽飛卻感覺不是滋味。好歹她也留一咪咪的想念給他!
「你自己還不是舍得放我走。」她嘟嘴嬌嗔。
「那不一樣,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這兩百多個日子我一點也不好過……」略顯激昂的聲調一頓,他突地低嘆了聲,輕揉她頸後道︰「算了,相思的滋味著實煎熬,也許妳封鎖住對我的記憶,反而好過些。」
都怪他自己沖不破感情迷障,平白折磨自己這麼多日子。
「那現在呢?」遲疑會兒,段寧晞望著他眼里的疼惜問。
「什麼現在呢?」他被問胡涂了。
「你說你不相信真愛,不信任感情啊!」她好愛他耶,想永遠與他長相廝守。
「小笨蛋,在我跟妳坦白所有的一切後,妳還不明白就是妳讓我相信真愛、相信感情的嗎?」
段寧晞的心抑不住的怦跳起來,阿霽的意思是他也願意與她相守嗎?
「可是,那個李臻臻怎麼辦?」她擰起眉頭。
他濃眉跟著蹙起,「妳不相信我在公司說的話,認為我跟她有曖昧關系?」
她低頭絞扭手指,訥訥地說︰「就在我們、我們發生關系那天,我曾看見你們很親密的在一起。」
「在哪里?」他忍住氣托起她小臉。
鬼才跟李臻臻親密!就算與她共赴宴會,他也未對她有過半次踰矩行為。
「在閑雲百貨餐廳,那天楊主任請我幫忙料理你要宴客的食物,我看見她很親密的為你抹掉嘴角的污漬。」難怪她今天見到李臻臻時,會覺得心怪怪的。
「哪有這種事。」他壓根不記得。
「有,就是這里。」她伸指點著他左嘴角。她記得一清二楚。
「拜托,我只記得那天吃的牛排讓我想起妳,之後滿腦子全是妳的影子,我哪知道她什麼時候雞婆的踫了我。」
聞言,段寧晞的心一陣悸動。他吃得出那天的牛排是她料理的!
「怎麼,不信我跟她是清白的?」他滿眸郁悶。
「我……她是個大美人。」與那樣的美女相比,她沒半點自信。
她的回答真夠氣人,關霽飛直想將她的小腦袋敲得機伶一點。
忽地,他唇邊揚起一抹壞壞的笑。
見狀,她的心漏跳半拍,「你笑什麼?」他的笑很迷人,卻令她莫名感覺不自在。
唇邊的笑痕咧大,他一吋吋俯近她,「我會讓妳知道我有多愛妳。」
「你……啊!不行……」
「除了妳,我誰都不想要。」
溫熱的雙唇封堵住她羞窘的嬌呼……
心情甜蜜愉悅的回到姑媽家,段寧晞直教屋前的人影怔住。「邱大哥!」
倚站鐵門前的人,正是由香港趕來台灣的邱仕麟。
他溫和一笑,「突然很想見妳,所以就搭機飛來看妳。」
段寧晞頓覺尷尬,連笑容都變得勉強。她怎麼忘了自己還有個未婚夫。
「邱大哥在門外站很久了吧,先進來再說。」開門請他進屋,她暗自盤算該如何向他坦白心有所屬。
「妳剛剛上哪兒去?」將她的緊張不自在看入眼里,他狀似不經意的問。
「呃……隨便逛逛。」
「跟關霽飛一起。」他用的是肯定句,炯亮雙眸像要看穿她般直瞅著她。
心事被說中,段寧晞雙頰微微泛紅。她和關霽飛在海邊別墅耳鬢廝磨了一夜,他要到公司忙,她便自己先到姑媽家。
「邱大哥請坐,我去泡咖啡。」不知如何開口與關霽飛的情事,她索性采遁逃法。
邱仕麟眸光一沉,橫身擋住她,伸手撫上她的臉。
「你做什麼?」她倏地往後退,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可怕。
他邪肆的揚起嘴角,「我是妳未婚夫,自然有權利跟妳親密。」
她被逼得跌入沙發,「我們一開始就說好……」
「說好不吻妳、不踫妳?」他單膝跪入椅中,雙手扣住她的肩膀,「為了成為段家女婿,我是這麼答應過妳,不過關霽飛的出現讓我改變計劃。妳以為我看不出妳喜歡他?只有先得到妳,我才能保住妳未婚夫與段家女婿的地位。」
夜長夢多!這正是他跑來找她的原因。
兩片寬唇不想再浪費時間地,直接欲欺上她的紅唇……
「不要!」她駭喊的別過頭,「你是為了我爸的公司和財富才接近我?」
「現在才發現,太遲了,我馬上讓妳成為我的女人。」邱仕麟雙唇湊近她頸項,手也婬邪的在她身軀上下撫模。
「不要踫我,你走開!」
驚懼的淚水滑落臉頰,段寧晞極力推阻掙扎著。她的身子是阿霽的,她不要別的男人踫她。
「由不得妳。」單手將她的手箝制她頭頂,他壓坐她身上,另一只手用力的拉扯她的襯衫。
「不!阿霽、阿霽……」即將被玷污的恐懼,讓她聲淚俱下的嘶喊。
「等那小子來,妳跟我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妳認命吧!」佞笑著,他魔掌罩上她出乎他意料的飽滿胸脯。
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別踫我!阿霽,救我……」
倏地,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用力推開。
邱仕麟尚未弄懂發生什麼事,臉上已結實挨了一拳,身子跟著摔飛出去。
「阿霽!」看清來人,段寧晞哭喊著撲入他懷里,渾身顫抖。
「別怕,沒事、沒事了。」關霽飛邊安撫邊拉整她半露酥胸的衣衫,指尖微微輕顫著。倘若不是他心生眷戀,想再看看與他剛話別的小女人而折返回來,她就被邱仕麟侵犯了!
將余悸未消的她環護到身後,他冷利眸光足以殺人的瞪向仍倒在地上申吟的惡棍,「你向天借瞻,竟然想染指寧晞!」
「笑話。」邱仕麟狼狽的站起來,「她是我未婚妻,我愛怎麼要她你管不著。」
「從我帶她回台灣那刻起,她就不再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你听清楚了,她是我關霽飛的妻子,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邱仕麟著實教他凜冽的氣勢駭住,可他不甘心--
「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你別想妨礙我奪得段氏企業的大計。」隨手抓過矮櫃上的水果刀,他失去理智的沖向他。
「阿霽,小心!」
「你別傷了寧晞……呃!」
「阿霽……」
醒目的血紅由關霽飛摀住的左臉沁出,段寧晞慌急得淚如雨下。
「這是你自找的,不關我的事。」
教那怵目驚心的鮮血嚇住,邱仕麟理智乍醒的丟掉手上刀子,自知闖禍,沒命的往門邊沖,不意,撞上一堵人牆。
「邱仕麟?!你怎麼在這兒?」段哲疑惑的看著一臉慘白的他。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迭迭喃念著,他跟艙的逃奔下樓。
「搞什麼。」段哲納悶的跨入廳內,一道嬌喊立即傳來--
「哥,幫我送阿霽上醫院。」
關霽飛左臉上多了一大塊顯眼的白色紗布。
「我沒事,笑一個。」他若無其事的輕拍身旁人兒愁凝的小臉。打從他受傷她便淚流不止,他都已經由醫院回到住處,她仍是一副隨時要掉淚的惹人心疼樣。
段寧晞笑不出來,反而眼眶泛紅,「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
邱仕麟發狂的拿刀子沖向他時,她若不驚惶失措的擋到他面前,他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而只顧推開她,以致讓邱仕麟有機可趁的劃傷他臉。
「傻丫頭。」關霽飛摟摟她肩頭,「幸好妳毫發無傷,否則我不會原諒自己。」
「想不到邱仕麟是個虛有其表的偽君子,不過他這會兒玩完了。」
段哲已將邱仕麟意圖強暴妹妹、對段氏企業與段家別有所圖,以及殺傷關霽飛的事,全告訴父親。父親震怒之余已取消寧晞和他的婚約,也馬上下人事命令開除他。
「哥,等他回到香港知道爸的決定,會不會對爸不利?」
「放心,爸在香港認識不少高階警官,邱仕麟也很清楚。爸是不想妳的名字見報對妳造成困擾,沒要警察朋友通緝他已算對他網開一面,他不敢亂來的。」
況且還有他這個目擊者,邱仕麟怎麼也賴不掉他蓄意傷人的罪狀。不想身敗名裂,他也只好模著鼻子離他們遠遠的。
不過說來也巧,他是因為在九龍偶遇久未見面的叔公,得知寧晞找他催眠封鎖記憶的事,趕來欲告知他們事情真相,不料會撞見邱仕麟圖謀不軌。不過,更令他意外的是妹妹的記憶已然恢復,不必請叔公替她解除催眠了。
「這樣我現在就只擔心阿霽的傷了。」
「就說我的傷不礙事,妳還擔心。」關霽飛輕捏她鼻尖。
她眉頭緊蹙的輕捧他左臉,「你的傷又深又長,一定很痛,還很可能留下疤。」
這也是段哲擔憂的問題,關霽飛若因此毀容,他承受得了嗎?
關霽飛一臉的不在乎,「傷口因說話的牽動是有些不舒服,但不要緊,至于疤……」他戲謔的朝她眨下右眼,「妳不是最欣賞臉上有疤的男人?」
「可是你不喜歡,而且你是大家公認的帥哥……」咬住唇,她問不出若他臉上留下疤,他是否會怪罪全是她的錯,不再愛她。
伸指撫開她含咬的柔唇,他深情的望進她憂慮的水眸里,「告訴妳,其實我對皮相不是挺在意,當初會老挑剔妳欣賞男人的眼光,是因為我們初相遇妳就惹我生氣,加上妳又在洪姊面前說我不帥,我心里氣不過,才處處與妳唱反調,不是真多自戀有張令女人尖叫仰慕的臉。」
一旁的段哲淡揚嘴角,之前的擔憂盡數消散。他早該知道關霽飛不會執著膚淺的外貌,否則也不會舍棄其它大美人,鐘情他有著小雀斑的丫頭妹妹。
關霽飛又道︰「再說到時若真留下難看的疤,找整型醫生處理掉就好。還是,妳現在不喜歡臉上有疤的男人,想甩掉我,不想嫁我了?」
方才段哲偷偷轉告他,他父親可是很同意他與寧晞締結連理。
「誰說!我要嫁,我想嫁的一直都是你。」段寧晞急忙抱住他。」
回摟她,關霽飛笑意滿滿的睨向段哲,「你看到嘍,你妹妹很急著嫁我,且非我不嫁,你得替我作證,她只能當關太太了。」
「阿霽!」聞言,她羞紅臉捶他胸膛。她哪有急著嫁他!
「妳要告訴妳哥妳有多愛我嗎?」
「你……」
「好,乖,我知道妳很愛很愛我。」
望著妹妹被逗得又羞又惱,只能沒轍的賴在關霽飛懷里,段哲笑得欣慰。他相信將寧晞交給關霽飛,她會很幸福,因為他瞧見他未來妹婿的眼里,全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