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車速穿梭于霓虹閃爍的台北街道,找到「暢懷PUB」,無視店門外暫停營業的掛牌,邵霖天只管推門邁步而入。
一位狀似服務生的大男孩看見他進來,臉上帶著尷尬迎向他。「抱歉,先生,我們今晚暫停營業。」
「我找水藍。」簡明有力的道出來意,炯黑深眸毫未含糊的梭巡四周,只見明亮寂清的室內,幾位年輕人或搬或抬四散場中的桌椅,殘桌斷椅中夾雜玻璃碎片的情形恍如這里剛經歷一場械斗。
這是水藍的杰作?她人呢?
「彥哥,來帶水藍大-的救星來了!」听見他的話,招呼他的男孩揚聲朝吧台喊。
「小林!小聲點……等一下,水藍,別扔了——」
來不及,一只高腳杯隨著余舜彥緊張急促的叫喊由吧台後飛擲而出,匡郎一聲碎了。
「噢,我的酒杯。」他心痛的申吟哀悼。這是第幾個無辜的祭品了?
「不會吧?大姊又發楓了!」小林驚嚷著,趕緊和其他同事退到角落的安全距離避難。
此時,邵霖天終于瞧見由吧台後搖搖晃晃站起來的縴細人影。
「臭阿霖,本小姐要休息你居然敢喊那麼大聲吵我,欠修理啊!」眼神迷茫的她惡霸的嬌叱。
余舜彥感覺頭痛的又低逸出一聲申吟,醉酒的水藍只要听見任何風吹草動,就以為是什麼臭阿霖,不是找人單挑,便是隨手破壞店里的東西,好不容易剛剛鬧得有點累,坐在地上想睡,結果小林一喊,她又像彈簧一樣跳起來,準備再找她的臭阿-大戰十回合。天殺的那個讓她拿他的店出氣的臭阿-到底是誰?
「我哪里惹你了。」舉步朝她走去,邵霈天濃眉皺得死緊.一個女孩家在夜店喝得酩酊大醉成何體統,欠修理的根本是她。
「噫!」這聲音……余舜彥總算注意到邵霖天,也記起小林適才的叫喊。他是十多分鐘前打電話給水藍的那個人?好英俊的男人哪,而他就是那個臭阿霖?
「你從頭到腳都惹到我。」眯起醉眼迷蒙的雙眼,水藍努力捕捉在她視野里晃動的影子,「我們再來單挑,這一次我一定揍得你倒地不起。」
「該吊起來打的是你,居然跑來PUB鬼混,還喝得醉醺醺的。」
「我才沒、沒有醉。」
「站都站不穩了還沒醉?」
「屁啦——」
「不準說粗話。」
「不要命令我!」醉吼著,她手上的玻璃杯直砸向他。
見狀,余舜彥倒抽一口氣。他底下的工作人員小許之前才被她砸到後腦勺,幸好沒受傷,這位膽識過人,從剛剛就不閃避反而逐步接近水藍那顆地雷的帥哥,不會被砸破頭吧!
只見他脖子輕輕一偏,漂亮的閃過飛扔向他的杯子。
「嘩……」小林這頭響起驚嘆低呼。這位面對水藍大姊危險的攻擊,眉頭也未皺半下的帥哥真是酷呆了。
「你鬧夠沒有!回家了。」雖然不氣她拿杯子砸他,但總不能任她在這里醉鬧下去。邵霖天長臂抓向她手腕,她卻用力甩開,身子踉艙的倒向弧形吧台。
「水藍——」
該死的她想摔傷自己?她腳下四散著玻璃碎片哪。
「我不要回家,今天我要跟彥哥睡。」雙手揮出雜亂無章的拳法,企圖格開仿-蚊子般時而踫觸她的障礙物,視線格外清楚又似分外模糊的感覺到自己從小熟悉到大的俊顏,在她眼前搖晃下定的閃動,頭,好暈。
「你說什麼……」邵霖天火了,因為她口無遮攔的驚人之語。
「你耳朵放口袋喔?我……我要跟彥哥睡——」
「你休想!」
怒喝著,他一把拉過她,當她顛躓的撲向他時,狠狠的吻住她,蠻橫又霸道、熾烈又執拗,直到她承受不住的癱倚他懷中,直到她嚶嚀的醉睡過去,他才攔腰抱起終于安靜下來的她。
PUB里包括余舜彥在內的所有人莫不看傻了眼,幾個人想到的不是眼前大膽的就給他吻下去的帥哥是水藍的誰,而是嘆為觀止的頓悟,原來要讓他們的水藍大姊徹底停下嚇人的酒瘋,得用吻的這招。
「呃——」一道銳利凍人的視線逼人的射來,站立吧台外的余舜彥打了個寒顫。這個長相斯文,氣勢卻迫人的老兄做啥一副想宰了他的神情。
「出來,我有話問你。」冷冷的撂話,邵霖天抱著懷里的人兒率先走往門外。
余舜彥暗感不妙。瞧這男人對水藍的佔有姿態,兩人的關系肯定匪淺,莫非他介意她嚷嚷著要跟他睡的醉話,準備到外頭對付他?
「彥哥,要不要我們陪你出去壯膽?」小林小聲詢問。那位三兩下便制住水藍大姊的帥哥看起來不太高興。
「你們負責整理店里就好。」他可無意將排場搞得像他們想以多欺少,何況他心知肚明,他們欺不了屋外那個男人。
深吸口氣,他硬著頭皮定出店外,看見邵霖天將水藍抱進路旁一部深藍色座車,繼而轉身面對他。
「水藍之前說的純屬醉話,你別當真。」迎上前,他豁出去的開口,該來的總得面對。
「你跟水藍究竟是什麼關系?」邵霖天直截了當的問,不弄清楚這位看似彬彬有禮的男子與她的關系,他的心里就是無法舒坦。
這句話是我要問的。即使心中如此。余舜彥還是識相的回答,「我叫余舜彥,是水藍的大學學長,她曾在學校替我教訓過說渾話污辱我的同學。後來我休學回到台北開店,這家PUB開幕時,我曾邀她和同學上來慶祝過。」
「只是學長?」他只在意這個重點。
「只是學長。」他不敢在此時要幽默亂答對方預期外的答案,免得他微微收握的拳頭招呼過來。
感覺莫名盤旋胸口的郁快稍微舒解了些,但他還得解決另外一個問題。「水藍怎麼會突然跑來找你?」
余舜彥唇邊有抹苦笑,被找的他又有錯了?「她說自己在街上閑晃,忽然想起我也在這個城市,于是便過來找我敘敘舊,結果兩杯調酒一下肚,唉,就像你看到的,我的店被她砸了。幸好剛開始營業,客人不多,打發他們後索性暫停營業。」
邵霖天漆黑如子夜的深瞳含帶苛責的看向車內酣睡的容頓。「真是的,不會喝酒也敢貪杯。」
「她是不能喝酒,兩杯就醉,但上回她也僅拉著同學跳舞,豈料今晚醉了的她逢人就問人家工作得快不快樂,無論答案是什麼,她都罵人臭阿霖……呃,水藍是這麼罵的。」記起對方即是臭阿霖,他忙補上一句解釋,「然後她就找人單挑,也未等對方反應過來就揍人家。」害他還得花錢安撫被揍的倒楣鬼。
這丫頭是怎樣?別人工作得快不快樂關她何事,又與他何干,做啥口口聲聲啐罵他。
「她的身手仍然像幾年前那樣矯健,所幸未惹到什麼難纏的家伙,否則真正要命哪。」余舜彥低嘆。今晚店里最難纏的就屬這位此刻睡得像沒事人的大姊。
彎身由車子置物盒中取過便條紙,邵霖天寫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交給他。「估計完你店里的損失後打電話給我,這筆費用我會付。」
接下紙張,看清他的大名,余舜彥略微遲疑的問︰「請問你混哪里的?」
混?這男人把他當黑道大哥?「混醫院,腦科醫師。」
愣了下,余舜彥恍然大悟。他是腦科醫師,難怪在電話中威脅他惹敢踫水藍一根寒毛,就要劫他腦袋。「你是——」
「厚,走開啦,我扁你喔!」一串低啞嬌喝阻斷他「你是水藍的男朋友」的問話,就見邵霖天由敞開的車窗穩穩接擋住她睡夢中朝車門揮出的拳頭。
「你這丫頭,睡著也這麼暴力。」無奈低喃,他將粉拳輕放回她身前。
那唇邊淡揚的沒轍寵溺,余舜彥盡收眼底。看來他若非水藍的男友肯定就是未婚夫,會于台北住一段時間的她八成是和他吵嘴,以致醉酒後連連數罵他。
「她大概再過不久就會醒了。」有點羨慕的看著邵霖天替她掃上安全帶。戀愛真好,可惜前陣子他剛失戀。
「什麼意思?」站直身子,邵霖天疑惑望向他。
「水藍醉得快,醒得也快。」
「你很了解她?」眯眼,他胸口無由的不快再度蔓延。
余舜彥清楚感覺到周遭的空氣因他的質問瞬問凝結。明哲保身,他微退一步道︰「說是經驗談比較貼切,我記得上次她喝醉大約一個多小時就醒轉,她的身體構造就是如此……喂,別露出這種嚇人眼神,我發誓我沒見過水藍的身體,我的意思是地應該是嚼于醉得快,醒得也快的特殊體質。」
天啊,為何他覺得背後冷汗涔涔7謝天謝地水藍之前僅嘴上胡嚷著要跟他睡,沒沖上前抱住他,不然他此時九成九被剖腦了吧!
「水藍的皮包在店里,你稍等,我去拿。」說完,他轉身進PUB,決定盡快送走這個一提及水藍便展露男人霸道一面的帥醫師,以免他誤解兩人有曖昧關系,繼水藍之後毀了他的店,還順便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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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舜彥沒說錯,水藍確實屬于醉得快,醒得也快的特殊體質。
當邵霖天載她回住處,將她抱放在客廳沙發,為兩手手心各有幾道細小傷痕的地處理好傷口,再泡杯茶回客廳里,躺臥沙發上的她已睜開眼。
「小心。」他及時接抱住差點翻落椅下的嬌軀,扶她坐好。
「你回來了。」美眸掀眨,看清近在眼前的俊逸面龐,這是第一個閃入她腦里。
「把這杯茶喝了。」他將為她泡的茶端給她。酒醉方醒,她需要濃茶驅除殘留的混沌意識,他們才有辦法好好談。
沒問他為何突然端茶給她,恰巧感覺口渴的她接過杯子對著氤氳熱氣的杯沿吹幾下,一連喝掉半杯茶。慢慢的,她的思緒轉動,察覺出不對勁。
「我怎麼回來的?」烏黑大眼梭巡廳里一圈,停在佇立她跟前的頤長身影上。
「很好,看來你已經完全清醒。」抽走她手中杯子放置桌面,他一落坐她面前的方桌,板著臉開始他的審問,「為什麼跑到PUB去?」
「你怎麼知道……」
「如果我沒打電話找你,余舜彥沒接你的手機,你是不是要我把台北翻過來找你?」
原來是學長告訴他的,可是他做什麼一副她犯下滔天大罪似的興師問罪語氣。倔強被挑起,她繃著臉回嗆,「我又沒叫你找我。」
「你住我這里就是我的責任,我能不管你嗎?」
「責任?你想說的是包袱吧。」
「別像刺蝟一樣曲解我的關心!」邵-天動怒的將她提抱至他大腿上,「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了,在一屋子全是男人的店里有多危險。」
掙不開他,水藍眸里同樣烈陷四時的與池對峙。「我找學長訴苦,有他在,我半點危險都沒有。」
「你就這麼相信他?」環鉗她細腰的大掌不自覺的收束,胸口有團他尚未察覺的護火迅速燎竄。
「我就是相信他。」學長護衛學妹本就天經地義。
「所以你寧可大聲嚷嚷今晚要跟他睡也不願和我回家……」
水藍聞言呆住。「我哪可能說要跟學長睡。」她完全無印象。
「你有!而且一連說了兩遍。」回想起她的醉話,灼熱的胸口險些悶爆。她是他的情婦,卻在他面前揚言要跟別的男人過夜,簡直不像話到極點!
她真的這樣講?有點心虛,偏偏又不甘示弱。「那又怎樣?即使我真跟學長睡也沒什麼。」
天殺的她說沒、什、麼!怒極,邵霖天一張臉寒冽得宛如地獄來的羅剎,深眸里冰火交雜,雙掌帶氣的探向她胸前用力一扯,刷的一聲她身上的咖啡色印花絲棉襯衫被粗魯撕開,露出白皙的胸前肌膚與包裹著渾圓的淡粉褻衣。
「啊——」突來的狀況嚇壞她,水藍驚呼的要拉回衣服,他卻蠻橫的將衣服往她肩頭褪,「你……邵霖天,你干什麼!」
「你不是不介意你學長這樣做?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男人能對女人做什麼。」語氣激烈,薄唇俯下便吻印上她性感鎖骨。
「呀啊!等一下——」她慌喊著撲抱住他,小臉埋在他頸邊急語,「學長是同性戀,他愛的是男人!」
聞言,邵霖天驀地停下欲吮-她柔皙頸項的攻勢。「余舜彥愛的是男人?」
「大學時我就知道學長的性向,那時有同學很過分的說些難听話取笑他,被我揍了一頓。愛人又沒有錯,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他所愛的對象,即使性向異于一般人也該被尊重包容不是嗎?如果我真說了要跟學長睡的醉話,也是潛意識里知道他很安全,不是你以為的不自愛,你竟然……王八蛋。」
她嗔罵得有點沒氣勢,這一刻才發覺該死命掙逃開的自己,競笨笨的往他懷里鑽,這豈非自投羅網的請人享用?要命的她還在醉?
「你確定他不是雙性戀?」
「你這樣無異是一污辱我學長。」
「我沒有污辱他,對他的性向更無輕視之意,但即便他是同志,仍是個男人,記得以後別再說你要跟他睡之類的話,我不愛听。」
他不愛听7多專斷的話。水藍不服的退開他的懷抱,嗔瞪他,「你憑什麼說你不愛听?」
他眼底閃過一抹奇異光彩。「你是我的情婦,卻當著我的面嚷喊你要跟別的男人睡,你不覺得過分?你以為我有那麼大的度量听你一而再的想紅杏出牆?」
他辦不到!縱使當初要她當情婦很純粹是基于保護動機,兩人之間亦很清白,但再怎麼說名義上她是他的情婦,有哪個男人能眼睜睜見自個的情婦,挑明想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而無動于衷?
他想,自己今晚滿腔無法解釋的火氣就是這麼來的。
「紅杏出牆個鬼!說得好像我是水性楊花的——」激動的抗議陡然煞住,只因她忽然發現他的眸光格外熾熱的看著她的……
噢,天啊!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她連耳根都泛紅的搗住他雙眼,終于遲鈍的隨他的視線察覺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跨坐他大腿上的她襯衫己被褪至雙臂,形同半果,該看不該看的,全被看光了。
邵霖天莞爾的抓下她的手,積壓胸中的慍快點點消散。「公平點,你看了我果胸兩次我可半次也沒向你討。」
「這哪能相提並論,我是女的。」兩手被抓住,又羞又窘的她好想咬他。
「是哦,這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女的了?當你只身跑到PUB喝酒,大膽的找人單挑時怎麼就沒想到自己是女的,會在你學長不注意問被別人下藥、被押出去而發生危險?」她白玉凝脂的肌膚太迷人,弧形優美的包裹在淡粉貼身衣物內的渾圓太誘人,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決定不再捉弄她,為她拉妥衣衫,遮覆魅惑人的春光,再將她抱坐沙發,好平穩悄悄為她紊亂的呼吸。
「亂講,我哪有找人單挑。」抓來抱枕擋住胸前,水藍在心底啐罵他毀得她的襯衫半顆扣子都不剩,嘴上則反駁著自己毫無印象的事。
「你不但有,還差點把余舜彥的店砸了,我去接你時PUB已經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你手上的傷正是你搞破壞的最好證明。」
張開手,她果真在手上瞧見好幾個OK繃。她真的在學長的店鬧事?「我會到學長的店純屬意外,本來我是想踹古太太家的大笨狗——」
「咳……你本來想踹古太太家的狗?」隨手端過她喝過的茶啜飲的邵霖天,被她突然講出來約話赫得嗆了下。這丫頭的意思是地今天原本有意去找佔太太的碴?
他忙不迭放下杯子,避免教她下一句難料的驚人字句驚得摔落手中茶杯。
水藍埋怨的瞅他。「誰教你無緣無故要我想自己的興趣、希望從事哪種工作,我想破頭也想下出來,那只笨寶多福卻悠哉的在院子曬太陽,我當然想踹它。」
「你——」他哭笑下得。狗狗曬太陽也惹到她?
「可是我沒踹它喔。」她及時阻止他可能會有的數落,「懶得再跟古太太發生解釋不清的爭執,我直接到街上晃,突然想到學長便跑到他的店,喝了兩杯調酒,然後……就回到這里了。」
別怪她過程跳得太快,實在是喝酒後的記憶一片空白。不過她真這麼具破壞力,差些砸了學長的店?
邵霖天著實不知該氣該笑。「該怎麼說你才好?就因為我要你想想你的工作興趣而你沒個譜,醉酒的你便公然在PUB罵我臭阿霖,逢人就把對方當成我找人單挑、砸杯子。小姐,我有這樣罪大惡極嗎?讓你連自身安全都不顧也要撂倒我?」
听他一說,水藍才明白自己在PCB如何大顯身手。然而僅有她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臭阿霖的醉罵里,恐怕也包含了從小到大對他的積怨之氣。
「誰要你胡亂丟問題煩我。」算來算去,錯的人還是他,若他白天未跟她提工作的事,也不至于在今晚引爆她積怨的燃點。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他很無辜,哪里料得到自己的隨口一提會引出意外風波。
水藍頓時無語。他的確只是要她想想自己的興趣所在,她毋需理他,可她卻發神經的將他的話烙印心中,思忖到發愁發悶的地步,她到底在干什麼啊?
心底一悶,她沒好氣的道︰「對,你沒逼我,是我吃飽撐著胡思亂想,是我不學無術又乏善可陳到連半點工作興趣都擠不出來,你想笑就盡管笑吧!」
她就是糟糕到連自己想做什麼都搞不清楚可以嗎?
「水藍!|」邵霖天連忙起身拉住落下成串自貶語句就往客房走的她。
「放開我!」
「你不介意大半的春光再被我看光?」簡單一句話就讓她停止掙扎,她左手揪住衣襟,臉兒微紅的仰首瞟著他。
「你到底想怎樣?」
他低嘆,溫熱的大掌壓上她頭頂,無奈的拍了拍。「別老是對我有偏見的歪曲我的意思,我壓根沒有想取笑你的意思。對工作興趣的量悟本就因人而異,有些人不必考量即明白自己想做什麼,有些人卻必須經過多方模索才明了自己最企望的是什麼工作,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你何必說話嘲諷自己?」
奇異的暖流由他溫厚的大掌緩緩傳入她心里,水藍直覺得別扭不自在,歙動下嘴唇,卻不知該說什麼。
「找工作的事慢慢來,你的脾性要先改一改。」
暖流中斷,別扭蒸發,她啪的一聲拍開他仍輕放她頭上的手,眯眼嗔他。「我的脾氣要改?」
隨著她犀利嗔視,他直言陳述,「倔強又沖動,未計後果的想到就做,這樣恣意妄為,遲早要出亂子。」
她紅唇才掀動,他又拋出一串話,「不要否認,今天你在PUB喝酒鬧事就是一例,明知自己不會喝就該滴酒不沾,更別提你還找人打架、砸人杯子,今天只受點小傷算你運氣好。」
「我說過今晚的事不是故意的。」
「倘若事前你能三思而後行,收斂一下爆沖個性,今晚的意外同樣能避免。」
「我個性爆沖……你——」修長食指沒讓她嚷完便點住她唇辦。
「別讓我擔心你,水藍。」他一點都不喜歡為她擔驚受怕的感覺,一顆心揪絞得令人難受。是他帶她上台北的,她若出事,他如何向水女乃女乃交代。
心口沒來由的一跳,水藍揪抓衣襟的小手跟著一顫。他說擔心她?
「听到沒,丫頭?」她沒說話,邵霖天想也沒想的輕拍她小瞼。
「有听沒有到!你又不是女乃女乃,干麼隨便叫我丫頭。」讓她心髒莫名其妙又跳快好幾拍,「不跟你說了……不對——」忽然想起他剛才踫她唇辦又拍她瞼,踅開的腳跟又轉了回來,「以後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否則我會將沒踹到笨寶多福那腳踹到你身上。」
朝他扮個鬼臉,她轉身走進客房。
看著她縴細背影,他啞然失笑。他說話有對她動手動腳嗎?總想動手動腳扁他、踹他的是她吧。
要這嗆辣的丫頭收斂脾性,依他看可有得等了。然而說真的,她扮鬼臉的功夫從以前到現在都沒進步,一樣沒創意,一樣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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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水藍撥了通電話給余舜彥,為她在他店里造成的騷動道歉。
「抱歉,學長,我會賠償你店里的損失。」自首無罪,既是她砸的場,賠償自當算她頭上。
「不用,邵-天承諾過等我估算出損失金額,找他請款即可。」
「耶?」水藍微訝,繼而想到這筆錢八成要由她的包養費里扣,香肩垂垮的低語,「沒差,都一樣。」
不知情的余舜彥笑著接腔,「的確是,反正你們是一體的,誰賠都一樣。」
「什麼我們是一體的?」
「男女朋友難道不算一體?你有點不夠意思,交了個這麼優秀的男友也沒早點帶來給我認識。」賞心悅目一下也好。
「學長想偏了,我們哪是男女朋友啊。」她急忙澄清,然而詭異的是她在陳述事實,為何心跳會加速?
「嘖,你們果然是未婚夫妻。」
「學長!」
嬌喝驟落,余舜彥拿開手機,掏掏被震得發麻的耳朵,換邊接听。「親愛的學妹,你們都已經在眾人面前接吻了,有必要害羞到險些喊破我的耳膜嗎?」想不到這個學妹個性大剌刺,談起感情卻這樣害臊。
水藍錯愣。「我們在眾人面前接吻?」
「就你發酒瘋亂砸杯子,不但要找你的臭阿霖單挑,更向他撂話你今晚要跟我睡,結果邵大帥哥就吻下去啦。嘿嘿,那畫面美呆了。」
天啊。「他又吻我!」頰上暈滿紼紅,不知是氣或羞出來的。
「何只,他還抱醉睡的你上他的車,看你的神情流露出一派的寵溺。」真令人羨慕。
「屁啦——」她尚未啐完話就被截去。
「你最好小聲點,邵大帥哥不喜歡你說粗話。」
「赫!學長怎麼知道阿霖討厭我說粗話?」疑惑震驚當頭,她沒發現自己很自然的喊邵霖天為阿霖。
余舜彥笑笑的再負責實況轉播,「他說你喝醉當時,你就是回他屁啦這句,接著他就板起臉非常生氣的低叱你不準說粗話。」
慘也,這不就代表她這個月的包養費又要扣五千?但是她的金主並末提及這事,是他忘了或念在她喝醉,好心對她網開一面。
「你們小倆口上床「滾」過後,誤會冰釋了吧。」余舜彥說得曖昧促狹。
小瞼熱得她都感覺熾燙。「學長,我們沒上床滾啦!」她只是被他看去大半個身子……一思及此,她羞窘心跳之余不禁也困惑,那個臭阿霖帶著懲戒意味強月兌她衣服,按理自己該生氣揍他,甚至奪門而出,怎她僅是羞窘、不知所措,現在還留在他的屋子里為此跳岔心跳節拍?
「了解,你們直接在浴室洗鴛鴦浴。」唉,可惜他失戀了,不然也能和愛人在浴室里調情。
「學長搞錯了,我跟他不是這種關系,我們是從小到大的鄰居,我……北上找工作,暫時住他這兒,如此而已。」她紅著臉忙不迭解釋。由談話問水藍明白自己並未因酒醉供出她是邵霖天的情婦,邵霖天亦未張揚此事,然兩人並非情人的事實她有必要說明,否則不曉得學長又要扯出啥令人臉紅心跳的限制級情節。
他有沒有听錯?「你和邵霖天只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對,青梅竹馬,不過他長他的,我長我的。」他們可是死對頭,誰要跟他一區長大。
余舜彥眉峰挑著饒富興味。水藍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時急欲撇清和邵霖天關系的語氣,含著小女人特有的賭氣與嬌俏,他對她面言是特別的吧?只不過她還未開竅。
既然這樣……
「學妹,請你幫個忙。」
「嗄?什麼忙?」
「幫我問問邵霖天喜不喜歡男人。」
不是吧!學長看上阿霖……直到結束通話,水藍仍處于震驚中。她知道學長失戀了,可是他和阿霖……光想像兩人親密站在一起的畫面,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不是排斥同性戀那種嫌惡感,而是覺得阿-身旁該挽的人不是學長。
那是誰?他未來的女友?這麼一想,她渾身的不對勁匆轉為窒悶不舒服,但她在不舒服個什麼勁?
甩甩頭,水藍決定不再虐待自己醉酒過後殘存混沌的腦子,睡覺要緊。怎奈時間分分秒秒流逝,困倦的她輾轉反側,硬是無法入眠,就如同昨夜一樣。
遲疑半會,她轉身走出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