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暑假期間白天的課已經排得極滿,白鄀薔並未接晚上的課,而今晚班主任托她代上一堂暑期輔導課,當她離開補習班已是八點多,于是決定到弟弟的事務所探班。
「果然,我就知道你還沒下班。」推開門,她輕聲朝在辦公桌那頭專心研究案子的大律師說道。
「鄀薔!你怎麼會來這里?」聞聲抬起頭,段君恆訝異的迎向她。
「我剛下課,經過蛋糕店,猜想你這個衛作狂大概還在事務所加班,特地買條法式香橙蛋糕給你當消夜。」
「肚子餓我自己會找吃的,你一個女孩家下班就趕快回去,繞到我這里萬一發生危險,你叫我怎麼向爸媽交代。」
「段律師,我只是繞點路過來你這里,能發生什麼危險?」他們一個從母姓,一個從父姓,是親姐弟沒錯,可她常覺得這個愛操心的弟弟,還比較像是她哥哥。
「這還需要我說嗎?親愛的俠女姐姐。」接過蛋糕放至小桌上,段君恆假笑的回問她。
論起正義感,他這個姐姐從來不輸他,三番兩次告訴她女孩子見義勇為的風險難以預料,要她收斂些,她老是不听,要她搬到他的住處,她也以兩人難得有各自的私人空間,堅持住原來的地方,這個姐姐實在很令人擔心。
「安啦,你姐姐正在學跆拳道,以防萬一。」
「你在學跆拳道?上次我叫你去學防身術,你才說自己不是學武的料,這會兒怎會想通,跑去學跆拳道?」
被逼的啊,而且那個逼她的男人每天都要她練抬腿,左右腳加起來得抬三十次,更要到達他要求的高度才行,她被操的必須熱敷大腿才能消除酸痛,真像找個人吐吐苦水,無奈家里住進個男人的事得保密。
「就我一個同事想學,她一個女孩子不好意思去,拉我陪她去。」
「學得怎樣?」
說到效果……白鄀薔皺下柳眉,拍拍他的雙臂道︰「你站好,別亂動哦。」
段君恆正想問她要做什麼,她的粉拳已筆直撾上他胸膛,他悶咳的撫胸質問︰
「白鄀薔,你沒事干麼K我?」還叫他站好別動。
「會痛嗎?」
「廢話,你有出力好不好!即使你的力道比野蠻女或男人差得多,但一般人心口突然遭到槌擊,怎麼可能好受?」
她困惑的看看自己的小拳頭。「可是索……我的教練被打時,半點也不覺得痛耶。」
昨天晚上索傲在她拉完筋後,說要試試她的攻擊力,可她卻屢踢不到他,還被譏笑平常八成連只蟑螂也踩下到。後來索傲干脆站定位,要她握拳攻擊他的胸膛,她被激得用力朝他左胸揮出一舉——
「噢,好痛。」她直甩著又麻又疼的右手。
「被你襲擊的人完全沒事,你還好意思喊疼,丟不丟臉啊你?」他一副被她打敗的神情,輕抓過她的手探看她的狀況。
白鄀薔無辜的瞪他。「你還說呢,你根本是鐵做的。」胸膛硬邦邦的。
「你才是豆腐做的,依你這種不及格的攻擊力,想扳倒任何一個壞蛋簡直是天方夜譚,從明天起,你每天多做一項揮拳練習,在我驗收許可前,不準你又去管阿貓阿狗的閑事,免得你小命不保。」他邊幫她按摩手指,邊霸氣的下命令。
即便自己的攻擊力真不合格,可一般人突遭拳頭擊胸,也該是像君恆剛剛的反應才算正常,而一般男人胸膛的硬度也應該像君恆這樣,有點硬又不會太硬,槌起來手雖然有些發麻,可不至于發疼不是嗎?
「人家是教練,你當他的身手練假的。」段君恆沒跟她客氣的睨她。最近他忙得沒時間上健身房運動,肌肉的結實度當然有差,耐打度自然也跟著下降。
「說的也是,有練有差。」她都忘記了索傲從以前就開始練打架,體魄壯碩得很。
「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盡管你有練防身術,但以你目前的程度,能否自保仍是個問題,老話一句,收斂點正義感,千萬別為自己招來危險。」
「知道,我可不想被劈昏。」她嘟噥得有點不情願,索傲昨天已經撂話,倘若她無視他的叮囑又任意行俠仗義,以致受任何傷回來,他就一掌劈昏她,讓她見識他的跆拳道有多厲害。
矛盾的男人,既然怕她砸了他這個師父的威名,做啥非要她學跆拳道。
「難得,你總算上道了點。」
是哦,她能坦白她是身不由己嗎?
「對了,你的教練沒趁教拳之便吃你豆腐吧?」段君恆猛地思及這個重要的問題,他姐姐可是令男人心動的清秀佳人。
白鄀薔心頭驚跳了下,連忙搖頭。「沒有,道館有其它學生,我同事也在,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事實上,索傲確實未對她有「其它」輕薄行為——除了這兩天依然天天給她猝不及防的早安吻及晚安吻。
每當她跳腳抗議時,他都泰然自若的表示不過是打個招呼,他吻得很自然,讓她只能瞠目結舌,完全拿他沒辦法,只好挫敗的告訴自己,他吻得很自然,那她就自然的習慣被他吻吧,不然能怎麼辦。
「那就好,如果那位教練做出什麼令你不舒服的逾矩行為,記得告訴我,我會告得他吃不完兜著走。」誰敢欺負他段君恆的姐姐,下場絕對會很慘。
點頭回應,白鄀薔心里想的是,對于索傲擅自的親吻,為何她從未感覺到不舒服,羞窘倒是一籮筐。
「時間已不早,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搭車回去就好,你應該還有事要處理,早點忙完早點回家休息。」
他抬眼望向自己的辦公桌。「我是還有件暴力討債的案子尚未研究完。」
「暴力討債?是私人恩怨還是討債公司?」一听見討債兩字,她很快就聯想到索傲的工作,于是難以放心的探問。
「一家叫全能討債公司的杰作,凌虐債務人的手段極為凶殘。」
「全能?」不知道是不是索傲工作的那家公司。
「我會小心處理這件案子的,你不必擔心,我先送你回去再回事務所研究案子。」將她的凝眉沉思當是她擔憂他遭被告報復,段君恆輕拍她的肩頭安撫。
「別這麼麻煩,這時候有很多人搭公車,我坐車回去很安全,你忙你的,早點回家休息,蛋糕記得吃哦!拜。」不想弟弟花時間送她,更不想他這一送發現她的住處有男人,白鄀薔說完即匆匆離開。
至于索傲在哪家討債公司做事,她得趕快回去當面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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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原來的住處巡視一趟,索傲正想打電話到荷蘭,手機湊巧于此時響起,是他阿姨的來電。
「阿姨又想查勤,看我跑到哪里混了嗎?」率性的將長腿蹺放在客廳里的茶幾上,他語調慵懶的接應。每回阿姨來電,開口的第一句,常是大剌剌的一句——小子,你現在在哪兒鬼混?
被外甥一逗,魏良雁爽朗的笑開。「這回你猜錯了,我要問的是你為什麼突然搬家?」
微頓,他低啐,「奕川和振綱這兩個大嘴巴。」
「別這樣說他們,阿姨習慣向他們探問你的近況,你又不是不曉得。」這個孩子即使生病也會告訴她一切安好,有過一次經驗,她便養成不定時向杜奕川與崔振綱探問外甥近況的習慣。「家里這麼大,你一個人住可自由了,為何跑去租房子?難道真像奕川說的,你是沖著那位有著優秀廚藝的房東便當而搬出去的?」
「你听他在蓋,我不過是突然想租房子住住看,恰巧那里的房東親切的做便當請我,哪是奕川講的那樣。」那家伙是不是吃飽撐著,干麼胡亂猜他搬家的理由。
「有點古怪,你回台灣都兩年多了,怎麼到最近才興起租房子的念頭?」
因為令他興起這念頭的白鄀薔前幾天才出現。這實話若說出來,還得解釋一堆連他自己都無法搞懂的問題,所以他打起馬虎眼,「反正我又沒做壞事,不想住外面的時候自然會回家,你就別像個老媽子一樣問個不停。」
「你這孩子,我是關心你,竟然嫌我像老媽子。」魏良雁數落的語氣中,縱容多過一切。
「本來就是,你放心,我正好回來巡視房子,阿姨家沒被扛走。」阿姨移民荷蘭後,他一直都住在她在台灣的家。
「就算被扛走,你也會送我一棟更好的,是吧?」
「你想要多大間的別墅,我都買得起。」
她莞爾,又有些不舍的道;「傲,阿姨知道你事業做得很成功,但你要經營產物中介公司,又要分神管理荷蘭這邊的金控集團,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索傲是知名的費德爾金控集團幕後老板的身份,只有與他親近的少數人知道,這孩子是在穩扎穩打于金融界闖出名號後,才回台灣成立傲霸產物中介公司,兩邊的事業他都親自負起監督、管理的責任,她很怕他累壞自己。
「我沒事,台灣這頭有奕川和振綱幫我,荷蘭那邊也有葛瑞迪跟姨丈幫忙,我只要做決策、下指令就好,沒阿姨想的這麼辛苦。」接電話之前,他就是想打電話給他的特助葛瑞迪,問他費德爾的業務情形。
她豈會不明白他把事情輕松化了,光是金控集團的各項決策與企畫,就夠他每天透過網路處理多時。
略微猶豫,魏良雁緩聲勸告,「可以了,你幫助的人已經夠多了,你爸媽在天之靈想必相當以你為傲,縱使你現在結束手頭上的事業,他們也會贊同的。」把討債公司當成慈善事業經營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
胸口輕震,索傲收起蹺放的腿,眼睫低垂。「我都說我的身體很好,應付得了該完成的工作,阿姨怎麼把話題扯到這點。」
「我只是希望你過得輕松快樂點,畢竟你父母已去世這麼久——」
「阿姨,我想出去買點東西,你若沒其它事,我們改天再聊。」
明了他不願談雙親自殺的過往,魏良雁也只好暫時打住這個話題。「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盡早休息。」
「阿姨也是,再見。」
結束通話,索傲怔仲的想起他的父母。十幾年前他們經商失敗,向地下錢莊借錢周轉,後來在討債公司的催逼下,走投無路雙雙服藥自盡,留下他孤獨一人,他恨過怨過,如今終于有能力幫人,卻已救不回他的父母……
心里漫過低迷情緒,不想沉溺住沉逗的回憶里,他霍地起身出門,騎著黑色機車沒入暗黑的夜色中。
奔馳許久,他赫然發現自己正在往白鄀薔住處的巷子里,一道走在前方的縴細身影忽地映入眼簾,他未假思索的將車子騎向她,炫黑的車身以漂亮的弧度在她身前停住。
「啊!」白鄀薔被猛然靠近的機車嚇一跳,驚叫的同時看見那張取下安全帽,在月光與路燈的映照下益發引人注目的俊帥臉龐,她忍不住糾正他,「索傲,在巷子里別騎這麼快,萬一有小朋友突然沖出來會很危險。」
「笨蛋。」不怕自己被撞到,淨擔心其它人的安危。
「什麼啊,我有告訴你今天會晚點回來,又不是在哪兒路見不平到忘記時間,干麼又罵人家笨?」她低聲反駁。自從上回她在公園為狗勸架受傷後,索傲便規定以後她若晚歸得向他報備,讓他曉得她並未又在某處當會令他吐血的和事佬。
「明天早上你第一堂有沒有課?」他天外飛來一句。
「我明天十點半才有課,做什麼?」
「我想去夜游,上車吧。」
「上車?我?」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要去夜游的是他,為啥叫她上車?
「這里有其它人嗎?」長臂一伸拉過她,他逕自把手上的安全帽往她頭上戴,酷酷的再問︰「要坐前面或後面?」
「後面。」超怕被他抱上車,她忙不迭扶著他的肩膀跨上後座。
搭機車側坐實在是項高難度考驗,尤其是坐他的車,上回她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被甩飛出去。幸好今天她穿長褲,坐後面比較有保障,當然,得抱緊他,否則等會兒若摔下去,這男人可不會管她——上次他就這麼可惡的聲明。
察覺她雙臂緊扣住他的腰,索傲滿意的催油門離去。他突然想去個地方,但留她一人在家他得分心猜想她的安全,很麻煩,索性帶她一同前往。
緊抱著他,白鄀薔已不像初次坐他的車那樣害怕,然而他呼嘯的車速依然令她敬謝不敏。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呆,應該拒絕並趕緊回住處才對,怎會傻傻的上車,會不會有天被他載去賣掉,還笨笨的替他數鈔票?
車子一路向前奔馳,她並未費心留意索傲要帶她去哪兒,橫豎人已在他車上,介意也是多余,只覺得他寬闊的背靠起來好舒服,害她差點在他背上打起盹。
「我沒想到你會來這里。」還以為他或許會去海邊或漫無目的的閑逛。
「嗯,下次我會考慮帶你到亂葬岡逛逛。」
想得美哩,誰要跟他去那種恐怖地方!她在心底嘀咕,跟著他進入一家有著南洋島國風情的夜景餐廳。
索傲向老板打過招呼,隨即熱門熟路的帶她走往無人打擾的IP包廂。
「天啊,好美!」入眼所及是一片散布于敞開落地窗外的耀眼夜景,白鄀薔驚艷的發出贊嘆。
她快步跑至窗外的露天看台,被眼前的如畫美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從不知道,入夜的喧囂台北城是如此璀璨華麗。
「你怎麼曉得有這麼棒的地方?」她回身詢問亦走到看台的他,早忘記先前曾在心里嘟噥他硬將人載出來夜游。
索傲靠倚欄桿,眸光幽深的眺向遠方。「早在十幾年前,這里還不那麼時興夜景餐廳時,我就常跑來這里。」
「想不到你這麼懂得尋幽攬勝。」她好意外,十幾年前他最擅長的除了打架鬧事,原來還懂得欣賞美景。
「哪是這麼爛的原因,我會來這兒是因為這里離天空比較近。」
「啥?」白鄀薔愣然瞅他。這里離天空比較近,是什麼奇怪理由?
眸心微顫,他頓時驚覺自己對她透露太多,正想回答她听不懂就算了,服務生的喊聲適時岔來——
「索先生,請問你的餐點要放看台或包廂內?」
「放在外面。」
服務生很快將推車上的餐點一一擺至設置于看台的玻璃桌上,隨後向兩人點頭行禮,退出包廂。
「這里的東西還不錯,過來嘗嘗看。」索傲率先入座,沒有提起原先話題的打算。
「你今天心情不好?」跟著坐人他旁邊位子,白鄀薔覷眼看他片刻後問。
訝異被她看出自己極力隱藏的情緒,正添倒紅酒的他表面上若無其事的道︰「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心情不好。」
「你總是一臉酷樣,平常除了生氣以外,是看不出其它情緒變化,可我就是覺得你好像有心事,不太開心。我知道自己沒權利干涉你的心情如何,只是你若想渴酒沉殿心情,淺酌兩口就好,別忘了回程你遺要騎車。」
撫著高腳杯的杯沿,他若有所思的凝視她的粉女敕小嘴。「不過是紅酒,也不能喝嗎?」
「別喝太多,酒駕容易誤事……哎呀!」
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他毫無預警的拉住手腕,微帶力道扯向他,她整個人驚呼的撲跌到他身上,還未來得及問話,索傲溫熱的唇瓣已猝然疊上她的。
以為他又固執的給自己晚安吻,她想開口抗議這里的時間與地點不對,豈料紅唇輕掀,起好讓他燙人的靈舌放肆闖入。
摟著她萬分契合他懷抱的縴柔身子,索敖只想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白鄀薔毫無反抗能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當他霸道的唇舌纏卷住她的柔女敕丁香時,她只覺渾身的氣力瞬間被攫定,只剩心悸與乏力,僅能輕顫著任他態意嘗吻檀口里每一吋甜膩。
仿佛經過一世紀那麼久,他終于肯停下對她的親昵舉動。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在他懷里嬌喘,白鄀薔羞窘交加的嗔問,不明白他怎會這樣放肆吻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對他的深吻不具半點招架力。
「今天天氣特別熱,我的心情特別不好,托你的福,現在我的心情好多了。」呼吸和她同樣紊亂,他的回答卻顯得一派輕松。
他很驚奇的發現,她芳美清新的滋味,比紅酒甘醇百倍,奇異的振奮了他低迷的情緒。
她錯愕的睜大水靈瞳眸。難不成他把自己當成消暑的甜點了?天啊,這人的行為舉止也太不按牌理出牌了吧?
他的深吻對她有股脆異的魅感力,她壓根無力抗拒,看來她得預防再次發生的可能。
「我先跟你說好哦,以後你心情不好,不許再像剛才……剛才那樣吻我,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被他攫走的氣力恢復,白鄀薔慌亂的挪離他的懷抱,坐回自己的座位。
「什麼後果?」索傲微蹙眉頭,低瞥自己少去她寧馨身子的胸懷。他抱得很順手,誰叫她坐回去的!
「我弟是律師,如果他知道有人胡亂吻我,一定會為我出頭。」
「你弟是律師?」無關懼意,純粹下意識回問。
她美麗唇畔漾出與有榮焉的笑花。「段君恆律師事務所就是我弟開的。」
「段?為何你們姐弟不同姓,他該不是你的小情人吧?」而這項猜測沒來由的令他不快。
「亂講,我們是親姐弟,只是我外公要求我爸媽的第一個孩子得跟我媽姓。」
「我還以為你沒事跟人家趕流行,談起不倫不類的姐弟戀。」心底沒來由的介意像變魔術般消失,他開始有心情品嘗蒲燒鰻魚蛋包皈。
白鄀薔無聲輕嘆的搖頭。別人談姐弟戀哪里礙著他,竟說人家不倫不類,若引起公憤他就知道!
對了,一提到她弟,她有件重要的事要問他。「你工作的產物中介公司叫什麼名字?」
「傲霸。」隨口回答著,他的眉心一凝,發現自己似乎吃到討厭的食物。
她聞言松了口氣,因為他工作的地方並非君恆手上那宗案子的討債公司。傲霸,這間公司的名字跟他還真搭。
「你的工作需要教訓債務人嗎?」這是另一個令她不放心的疑問。
「不用,傲霸向來以和平討債為主……該死,我就知道!」
「什麼東西你就知道?」
「這個蛋包飯加了該死的紅蘿卜。」
她看見了,蛋包飯已被他挑開蛋皮,內餡悉數可見。「有什麼關系?你已經敢吃啦。」這幾天她總會在便當里加入他不喜歡的食物,索傲抱怨歸抱怨,但都乖乖的吃完了,怎麼這會兒的反應這麼大?
「不是你煮的我不吃。」他像瞪仇人一樣怒視蛋包飯。
即使是他討厭的食物,只要由她烹飪,他就能一口接一口吃光光,可若由他人做起來,他光嘗半口味蕾就極端排斥,這種吊詭的事他懶得花心思研究,只知道他吃第二口含有紅蘿卜的蛋包飯,免談!
他此時的神情像極了任性的大男孩,而那句月兌口而出的話,在她听來有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令她改變勸他別挑剔的念頭,拿走蛋包飯,把墨西哥起士牛肉卷端至他面前。「不想吃就算了,換嘗午肉卷吧。」
「你不吃?」他這時才注意到白鄀薔完全沒動筷的打算。
「我不餓,也沒吃消夜的習慣。」
「才吃一頓消夜,不會讓你的身材走樣的,再說把自己養胖點也是培養行俠仗義本錢的方法,胖子和瘦子,你想壞蛋畏懼哪一個?」她太縴細單薄了。
「哪有這樣比喻的。」她頭一次听見能否行俠仗義是以體重來衡量,「真正的壞蛋即使遇上一百多公斤的大胖子也不怕。」
「是啊,那種蠢蛋就等著被壓死,到地獄去後悔。喏,這些是你的,你負責解決。」索傲將盛了一半的吉士牛肉卷、三條炸得金黃的金沙酥蝦以及一半地中海色拉的盤子端給她。
白鄀薔頓時傻眼。「這麼多東西都要我解決?!」
「這有一杯酥皮玉米濃湯也是你的。」伸指朝她左手邊一指,他大啖起墨西哥吉士牛肉卷。
「你真想把我養成胖子啊。」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你的擔心是多余的,晚點回家你還要練跆拳道,我會把拾腳次數提高,另外再教你練側踢,你該擔憂的是吃太少,回去沒體力應付一連串的訓練。」
不會吧,要她解決一堆消夜後,回去還得進行魔鬼訓練?!她要不要打電話給君恆,告訴他自己被個狂霸的男人綁架到陽明山,叫他趕緊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