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美女同學,即使多年未見,偶然相逢認出她極為平常,但藍澄心沒想到顏築會記得她這個平凡的高中同學,更在她們重逢互留電話的隔天,來電邀她上她家烤肉。
雖是假日,可她並無意赴約,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庭聚會,她一個外人貿然加入總不妥當,怎奈顏築無視她的婉拒,熱情的說要問曾佩晨她家的地址,開車過來接她。
結果,不想麻煩人家專程來載她,她只好問了她家住址,自個搭車上顏家。
然而她萬萬料想不到,當顏家管家帶她至寬敞的庭院找顏築時,她赫然發現單靖揚也在場。
「藍澄心!你怎麼會在這里?」就在她瞧見他的同時,單靖揚也看見她,站在距她兩步遠的地方,先一步問出他的疑問。
「你們兩個認識?」
「嗨,又見面了。」
「你是靖揚哥的誰?」
藍澄心尚未回半句話,另三道各異的聲音不約而同朝她擲來,就見顏築、上回在馬路邊遇見的斯文眼鏡兄,以及一位很年輕的女孩均停下手邊工作走向她。
下意識退後一步,她很自然的將視線調向單靖揚,「我跟顏築是高中同學,她邀我過來的。」
「你跟顏築是高中同學?」他的語氣十足驚訝。
顏築接話,「是啊,好幾年不見,昨天才踫面。知道我媽今天安排我們兩家聚會,我順道請澄心過來敘敘舊,想不到這麼巧,你和單大哥也認識她。」
藍澄心微看向單擢安,听顏築的語意,他和單靖揚是兄弟?
看出她的疑惑,單擢安笑道︰「我是靖揚的大哥,這位是顏築的妹妹。」伸手比向顏箏,繼而再向兩姊妹說明,「我和靖揚曾在街上與藍小姐有過一面之緣,最近因公司員工團體保險的事,藍小姐和靖揚再度在公司踫面。」
「原來是個賣保險的,她今天來只怕也是想跟我們家拉保險吧!」
「小箏,你怎麼這麼失禮。」顏築微板起臉低責話語充滿輕視奚落的妹妹。
「呃,沒關系,我本來就是賣保險的,不過我並不是來找你家人拉保險。」藍澄心沒放在心上的笑笑,可不想人家歡樂的聚會因她弄凝氣氛。
「說的好听,如果不是別有企圖,哪有人昨天才跟我姊踫面,今天就厚臉皮的跑來,這是我家跟靖揚哥家的私人聚會,你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來插什麼花……」
「你胡鬧夠了沒有!」
一句冷然大喝陡地喊斷顏箏迭串的數落,同時令在場其他三人怔住。
不僅藍澄心和顏築,就連單擢安都相當驚詫,當靖揚的哥哥這麼久,他幾時見過他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大吼,對象還是他一向視為妹妹的顏箏。
「我哪、哪有胡鬧。」顏箏被吼得瑟縮了下脖子,她的靖揚哥從不曾這麼大聲凶她,她有點被嚇到。
「沒胡鬧你擺什麼任性的高姿態?她好歹是你姊姊的同學,更遑論請她來的是你姊,不尊重她這位客人等于不尊重你自己的姊姊,連這種道理你都不明白?」
「我——」她無話可說,入耳的指責句句屬實,再怎麼說藍澄心都是姊姊請來的,她對她不客氣,是丟姊姊的臉。
見氣氛一片僵凝,藍澄心尷尬的望向繃著臉的單靖揚,「你別怪她,我來是有點像插花。」
「不必你假好心幫我說話!」面子掛不住,顏箏出口又沒好話。
「小箏,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顏築扯扯一再失態的妹妹手臂,以往她的朋友來訪,她皆笑臉迎人,為何對藍澄心這樣沒禮貌?
噘著嘴,顏箏不作回答。她哪有怎麼了,不過嫉妒心作祟罷了,誰教這個藍澄心一出現,他們所有人均未發現她,靖揚哥已經注意到她,而當姊姊、單大哥和她同時問她話,她投注視線的對象竟然不是姊姊,而是靖揚哥!這讓她心里覺得不是滋味,總感覺藍澄心和靖揚哥的交情比她還要好。
她沒忘記靖揚哥表示過只拿她當妹妹看,可她就是壓抑不住胸中的醋意,對藍澄心開炮,這些小心眼要她如何當著眾人面前坦白。
「顏築,其實我還有客戶要接洽,只是過來謝謝你的邀約,這就告辭了,改天再請你吃個便飯,到時我們再好好敘舊。」眼見自己的出現破壞一群人聚會的雅興,藍澄心再不聰明也明了她該立刻消失。
顏築正要開口,單靖揚的話先她而落——
「我送你。」
「你送我?」藍澄心一臉吃驚,這個平常對她不是挺友善的帥哥,之前會訓斥顏箏對她的態度已夠教她訝異,現在竟還要送她?
沒理會身旁同樣訝望他的三人,他泰然自若的走向她,「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忘了你要接洽的客戶是我?」
他?!「我什——」
「再多嘴,等會就收你一千元便車費。」成功的拿話堵住她傻傻的辯駁,單靖揚轉向他大哥道︰「幫我跟爸媽及顏伯父、顏伯母說我有事出去,沒辦法參加今天的聚會了。」他父母與顏世伯兩夫妻在屋里聊天。
再向顏築點個頭,他未假思索的伸手攬過肯定還在為他開價一千元便車費而瞠目結舌的小女人,不由分說的帶她走往他的座車。
「靖揚哥居然摟她的腰耶!」直到銀色轎車朝庭園大門駛去,顏箏方從錯愕中回神,哇啦大叫。那個藍澄心又不是靖揚哥的女朋友,他怎麼可以摟她!
顏築同樣震撼,昨天她調侃靖揚不知能令他心動的是什麼樣的女孩時,他並沒說自己有女朋友,怎麼他對澄心親昵得那樣自然?「單大哥,靖揚和澄心是一對?」
單擢安將視線由失去弟弟座車蹤影的大門調回來,嘴角噙滿玩味的笑,「我沒听他提過。」含笑的眼眸別有深意的望向氣鼓雙頰的顏箏,「就算藍澄心不是靖揚的女朋友,他也會有其他女友,你說是吧,小箏?」
少女情懷總是詩,顏箏會拿帥氣迷人的靖揚當白馬王子仰慕沒什麼,只是明知這是場終究成空的夢幻,她還是早點面對現實的好。
有趣的是,他發現靖揚只要一遇上藍澄心便會出現耐人尋味的反應。像剛才,不但出聲維護她,更主動送人家,他可沒听他說今天要跟藍澄心談團保,尤其那只大掌實在攬人家攬得佔有味十足。
嗯……他唇邊的玩味笑弧又揚深幾許,腦中忽有個念頭閃動——讓靖揚跟藍澄心發展,好像挺不錯的!
這頭,顏箏嘟嘴嘟得更不情願了,單大哥說的是事實,縱使藍澄心不是靖揚哥的女朋友,他也會有其他女友。問題是那個藍澄心該不會剛好就是他女友吧?她比她丑ㄋㄟ,靖揚哥的眼光沒那麼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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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車停在路邊,我自己搭公車回去就好了。」觀望駕駛座上從離開顏家即不發一語的酷哥無數次,藍澄心總算提起勇氣開口,無奈的發現第二次被挾持進他的車里,她的壓力如同昨天一樣大,不曉得自個又觸犯他什麼禁忌。
沒答腔也未停車,單靖揚仍一逕專注開著車。
她只好再說︰「你就這樣跑掉,你家人和顏築的父母也許會怪我。」依兩家聚會聯誼的情形,這兩家人交情必定匪淺。
「那你干麼答應顏築的邀約,別去不就什麼事都沒有。」單靖揚終于吐出沒好氣的回話,她若沒到顏家,就不會受顏箏奚落,他也毋需替她抱不平,更不願她繼續在那兒忍受難堪的場面,借口他們要談保險,帶她離開。
令他耿耿于懷的是,他確實不滿顏箏任性得近乎無理取鬧的行為,可這個坑錢敘財、佔人便宜樣樣都來的品行不良家伙,也沒讓他滿意到哪里去,為何他毅然決然的維護起她,為她解圍?
上車後他靜默無語便是在思索這個問題,可惜車子已遠離顏家好一段距離,他仍未有答案,只知從遇見這個麻煩丫頭開始,他的情緒即多次出現反常波動。
果然,問題全在她。有點不想理她,偏她非要提及之前在顏家的事,讓他忍不住想說說她。
聞言,藍澄心心里無由的滑過一縷低落,他在怪她貿然赴約,將單、顏兩家才開始的聚會搞得烏煙瘴氣,更連累他因為她,和那個不知為何對她存有敵意的顏箏惡言相向?
「對不起。」眼瞼低垂,她輕吐歉意。
「沒事干麼道歉。」他皺眉,不喜歡听她教人感覺胸口沉窒的對不起。
「我沒想要赴顏築的約,奈何拒絕不了她的熱絡,所以——」忽地想起這時的任何解釋皆可能成為矯情的馬後炮,她自我解嘲的撇唇,抬眼眺向窗外,「算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顏築的妹妹不歡迎我,要不到時看見你們兩家人和樂相處,失態的可能是我。」
一家人幸福的相守,這輩子對她而言注定是個遙不可及的泡影……
「什麼意思?」她最後一句低細得猶如夢囈,但耳尖的他听見了,疑惑頓生,為何看見他們兩家人相處和樂,她會失態?
藍澄心恍若未聞他的詢問,兀自沉緬自己的思緒中。
她原本也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誰知父親在她出生不久,便失足墜落建築工地過世。她的大伯母暗諷她是掃把星轉世,會克親人,媽雖斥為無稽之談,但在她十歲時卻也被重物壓斷左腿。
媽說那純粹是意外,和她的命底好壞無關,怎料後來她又罹患腎病,需長年洗腎,即使媽仍堅稱那是她向來就體弱多病的關系,然她會克害親人的陰影已深植她心底,加上三年前姊姊與姊夫發生車禍,雙雙身亡,留下他們磁褓中的女兒,她更認定自己是個命底不良的掃把星,專克親人,只會為他們招來不幸。
自此,她明了自己必須遠離所有的親人,久久才容許自己見他們一面。她努力賺錢,拿給不嫌棄母親跛腳又有腎病,仍執意娶她、照顧她的正煌叔,作為母親的洗腎費用,同時也將另一部份錢匯給好心收養外甥女,對她視如己出的表姊,作為外甥女將來的教育基金。
幸福的家,對她來說是個充滿沉重罪惡感的代名詞……
「喂!我在問你話你听見沒有?」許久未得她的回應,單靖揚索性將車停靠路邊,伸手扳過她的身子面對他,不意卻教她眼底一層濃濃的哀傷怔住,猛然憶及就在昨天,他依稀也曾捕捉到她眸中一閃即逝的感傷。
「你說什麼?」藍澄心很快拉回不小心飄遠的思緒,連帶迅速眨去眼里的異樣情緒。在外人面前,她一向是堅強開朗的藍澄心。
然而她靈亮眸底那片蒙朧的哀傷隱去得太快,快得令他起疑。她有心事?
「為什麼你說看見我們家跟顏築家兩家人和樂相處,你可能會失態?」她的不對勁似乎是吐訴這些話之後才出現,他刻意重復先前的疑問,旁敲她的心事。
呃,糟糕,她有這樣講嗎?
不自在的挪動身子,她強作鎮定的找話搪塞,「因、因為聚會的氣氛太好,我很可能忍不住犯職業病,像顏築的妹妹說的那樣,向你爸媽還有她父母拉保險。」
「是嗎?」頗合理的理由,但也僅能解釋她的可能失態,至于半刻前浮現她眼底,他肯定不會錯看的哀戚呢?她是愛錢,可他不信沒做成四人的保險生意會讓她顯現教人震懾的悲傷。
「當然是呀!我們科長說飛揚是你們單家的事業,你是總經理,你爸應該是總裁吧?我如果跟他談團保,說不定一次就OK,所以我若在顏築家待下來,絕對會跟你爸拉保險,這豈不是很失態。」只要能轉移他仿佛看穿她的謊言,大有執意追究到底的打算,就算不是也要掰成是。
她若跟爸談團保,說不定一次就OK?「你指桑罵槐暗喻我難溝通?」
「你是不怎麼好溝通……我是說,呃,我請你喝咖啡。」她誠實的有問必答在他凜銳的眯睨下倏轉為慌亂急語,在心底暗啐一踫上他,她身為業務員的機伶總會出錯,泛起要命的小迷糊。
隨她比指的縴指望向路邊的精致咖啡館,單靖揚雙眸不覺又是一眯,「你要請我喝咖啡?」
「是你說我今天要接洽的客戶是你呀,到咖啡館談保險不好嗎?」
她其實沒要和誰接洽保險業務,怎奈再在車里和他獨處下去,她怕他又要追問她雖以啟齒、剛才發愣出神的原因。到人多的咖啡館,或許可藉其他美女引開他的注意力,反正她的背包里隨身攜帶著保險資料,隨時可跟他談保險。
「很好,我就看看你都是怎麼工作的。」看她和男客戶喝過咖啡後是如何好聚好散,徹底驗證那通匿名電話密報的真假。
沒听出他的話中有話,藍澄心如釋重負的暗吁口氣,「我工作很認真。」下車關上車門,她望向正下車的他道︰「你的西裝外套我拿去送洗了,等拿回來再還你。」
他挑眉回望她,「哦?我還以為已經被你賣掉了。」
「我可不想被掐昏。」假如告訴他她想請他付一半送洗費用,會不會被掐?
「你有這麼乖嗎?」會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
什麼話!「我一直都很……天啊!危險——」
低頭關上車門之際,單靖揚只听她發出驚聲呼喊,奇怪的抬頭再看向她,赫然見她倉皇的奔進大馬路,而後是教他駭然心驚的刺耳煞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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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突發狀況能嚇死人,單靖揚相信自己已死過一回,而那個嚇死他的罪魁禍首就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莽撞。」他身旁忽傳來一道低低怯怯的聲音。
他頓時橫眼厲視她。就是她!那個讓他在不久前猶如死過一回的罪魁禍首,就是現在這個跟他講話的笨丫頭。
「我沒想那麼多,看見有人有危險,腦里只想到要救她,所以——」
「所以就不要命的沖進大馬路撲開那位險些被車撞的婦人,自己卻差點閃避不及的被車輾過,成為車下亡魂?該死的你存心嚇死我?!」
她是當真差一點就成為車輪下的冤魂,幸好及時滾了開去,而那樣的驚險畫面駭得他的心髒有片刻停止跳動,直到疾奔向她,扶攬她入懷,確定她仍有呼吸,他才再次感受到他胸膛如擂鼓的心跳。她該死的就算跟他有仇,也別用這種方法嚇他!
藍澄心被吼得小腦袋連連低垂,這些話早在事故現場他便在她耳朵旁吼罵過,沒想到此刻他們已由一家私人診所出來,他又重罵一次。
怎奈她無話可說。她是出手相救得太過沖動,所幸那位婦人毫發未傷,她也沒啥大礙,否則即使她救了人,自個反遭被輾斃的橫禍,那位向她道過謝離去的婦人,恐怕會一輩子難安,他也會感到內疚吧!畢竟是他強要載她離開顏家,她若出事,他難免會覺得他也有責任。
「我沒事,下次救人時會小心點。」這樣他應該可以比較心安了。
「下次?!」這丫頭以為他的心髒有多強壯,能承受她再一次如同今天的可怕驚嚇?
氣不過的,他伸指微帶力道的壓向她左手背上的OK繃,惹來她的痛呼——
「你做什麼,會痛ㄟ。」拍開他的手,她搗住那道擦傷瞠瞪他。
「知道自己怕痛,連讓醫生檢查身上的傷都能疼得呼天搶地,你還希望有下次像今天的意外?不怕到時疼死你!」這小女人當自己是福星轉世,每次都能像剛才那樣只受皮肉傷?
「亂講,我哪有疼得呼天搶地。」臉上偏偏不爭氣的映現沒說服力的紅雲。
「是啊,你只是哎哎叫得讓那位女醫生以為她壓斷你的骨頭,讓我以為她準備拿你當解剖的活體實驗教材。」
三十分鐘前,當她說她沒事,僅手腳幾處擦傷,他無論如何就是不放心的送她到醫院做詳細檢查,怎知這丫頭的呼痛聲淒慘無比,令他再次被嚇得沖進診療室,就見醫師如遇救兵的要他幫忙制住她,好讓她治療她確實只有擦傷的傷勢。這個丫頭實在是……很丟臉。
藍澄心被糗得小臉更加羞紅。「我跟你說過沒事,誰教你硬要我看醫生。」結果她的腰和大半個肩膀全教他看光,她都沒向他討遮羞費,他還好意思取笑她。「怕失面子,你別理我就好啦,理了又要訓人家。」
哼,沒同情心的家伙,雖然她身上多處的擦傷瘀腫不算很嚴重,但她總是個傷患,一般人對傷患都嘛輕聲細語,哪有人像他對她這樣大吼大叫,半點都不溫柔體貼。
單靖揚直听得眉心逐漸兜攏,並非惱火她的不馴回嘴,而是突然想到,他的確沒理由從頭理她到尾,可他不只硬帶她上醫院,當她大聲喊疼時沒請醫生替她注射麻醉劑迷昏吵死人的她,反而小心將她環抱在懷里制住她的掙動,軟言低語的哄她別怕痛,讓醫生順利為她上藥。
見鬼了,他嫌自個的時間多是嗎?
還有個他這時才思及的重點,依她處處佔人便宜的劣根性,竟然會連命都不要的見義勇為,她忽然轉性了?另外,當他堅持送她上醫院,她則堅持選女醫生看診,問她為什麼,她劈頭便回答她是女生啊。
廢話,她不是女的難道他才是,令他疑竇暗生的是,倘若她真如那通匿名電話所述那樣不愛惜自己,何必扭捏介意男醫生為她看診?
她曾評論他難懂,他卻覺得今天不好懂的是她。不過他此際無意再探究她任何一項反常的原因,免得被這個不知好歹嫌他多管閑事的妮子氣死。
「你呀,需要人家訓的地方多得是。記住,以後無法保證自己平安無事,不準你像今天這樣不要命的救人,不然我會在你的傷口撒鹽巴,痛死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開車。」
驚愕得小嘴微啟,藍澄心不敢相信她听見什麼。敢情他將她當不良少女,居然說她多得是需要人教訓的地方,更當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她有把握安然無恙才能見死相救?上次想掐昏她,這次換恐嚇要在她的傷口撒鹽巴?
厚,霸道、泯滅人性、有虐待狂的暴力份子!
開闔的小嘴無聲的對背對她,欲過馬路到停車處開車的俊拔身影嘀咕一長串,她決定轉身觀賞四周賞心悅目的商店櫥窗,平息她想拿包包砸向那個每次都威脅她的酷男人的沖動。不經意瞥見一家蛋糕店,她微怔,緩緩的走近它,愣愣的站定在透明櫥窗前……
擔心被他獨留下來的她又會發生什麼嚇人的意外狀況,臨時改變主意,回身打算帶她一起到停車處取車的單靖揚看見這一幕,心想,她不會真又出什麼狀況吧?他加快步伐走向她。「你干麼?為何發愣的站在蛋糕店前?」
「今天是不是十二號?」沒回頭,她輕聲回應身旁的熟悉嗓音。
「是十二號。有事?」
細致唇畔有道幾乎看不見的澀然紋路,「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微訝,「這麼巧。你多老?」
他的話終于惹來她一記瞪視,「二十三,絕對不會比你老。」
「嗯,以你處事總欠思量的個性,是看不出有二十三歲。」他輕松的挖苦她不夠成熟,將回一軍,在她反駁前再道︰「想買蛋糕就進去,杵在這里發什麼呆。」
眸心一顫,藍澄心轉過身子背對著蛋糕店,狀似不在意的說︰「我只是看看,沒有要買,我沒過生日的習慣。」如果二十三年前她沒來到這世上,她的父母和姊姊,想必到現在都過得健康又幸福。
說不上來,單靖揚直覺得她的話里有所隱瞞,總感覺她轉身轉得有些狼狽且無奈。因為她花錢如流水的不良習慣使她這個月辦不起狂歡生日派對,干脆連蛋糕也甭買了?
「走吧,你的車呢?你不是去——」
「等我一下。」沒讓她將話說完,他低道一聲,也不知哪來的沖動,毫不猶豫的走進蛋糕店,選了個典雅精致的栗子慕斯蛋糕,要了代表她年齡的生日蠟燭,等店員包裝好後,再-然的邁步而出。
「你——」仰望停站她跟前的俊朗身影,藍澄心只問得出這個單音。她由落地窗外瞧見他向店員拿了生日蠟燭,他手上的蛋糕是特地買來為她慶生的?或他想起有朋友也是今天生日?
他提動一下手上蛋糕,「念在你今天經歷一場馬路驚魂,身體又受傷,這個蛋糕算替你過生日,順便為你壓壓驚。」
十足意外,但她沒忘搖頭婉拒,「不用,我真的沒過生日的習慣。」
他直當她的拒絕是擔心他向她收蛋糕錢。「放心,這個蛋糕我請,你不必出半毛錢。」
「嘎?你誤會了,我——」
「再羅唆,我不介意按照古老的習俗,當街打你這個壽星幾下。」
威嚇方落,單靖揚成功的堵住她再發出只字半語,大手一撈就牽起愕然瞠眼的她,朝他的座車走去,心底也沒閑著的滾著咕噥——為何每次要她上車,不是靠蠻力就得靠威脅?這丫頭果然是個麻煩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