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晨光燦亮,夏家別墅里的早餐如往常一樣,準時于七點進行。
「允騰有打電話回來嗎?」一坐入餐廳,夏謀遠的詢問立即拋落。
「想也知道不可能。」
「玄之。」阮耘秀低聲提醒坐在對面的小兒子,他大剌剌的回答極可能惹惱他父親。她轉向丈夫,婉轉低道︰「允騰在休假,沒重要事不會打電話回來。」
「昨天婚禮沒舉行完就走人,難道他不用為自己不負責的行為道歉嗎?」
「大哥要是真不負責,昨天的婚禮根本舉行不了。」就算冒著被父親罵,夏玄之也要替手足說話。昨晚大哥能待到婚宴結束前二十分鐘才蹺頭,已是天大的奇跡。
「那他不說一聲就連夜離開台北,更關掉手機是什麼意思!」都還沒去他的住處找他,玄之就收到他已出發到花蓮的簡訊,成何體統。
「是什麼意思,爸應該比誰都清楚。」盡管收到母親要他噤口的暗示,扒著稀飯的他仍舊小聲咕噥。
大哥不迅速走人,難道等爸上門反悔允假決定,再跟他大吵一架?他會留簡訊,是要安媽的心。
夏謀遠刻著歲月痕跡的臉龐又凝肅幾分。他當然清楚大兒子的回避心思,但這讓習慣掌控一切的他不滿。
「你等會兒和宣劭柔聯絡,看你大哥是不是真在花蓮,住哪家旅館。」夾菜到碗里,他邊下命令。昨天他要宣劭柔留下手機號碼。
「這樣做不好吧!允騰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你要是讓玄之今天就問他的行蹤,引起他的反彈,恐怕會讓我們找不到人。」阮耘秀出聲阻止。那孩子平時的壓抑順從全為息事寧人,不想與父親爭執,一旦逼得他忍無可忍,謀遠只怕會失去這個兒子,由這次的聯姻事件,他難道還看不透?
「你就會替他說話。」
「媽說的是事實。」聲援母親反惹來父親凜厲的嗔視,夏玄之識相的改口,「幫腔不行,請教爸問題總行了吧。大哥的婚禮已經勉強舉行完,接下來是否就等三個月後,對外宣布他和藤原千金離婚的消息?」
那個藤原亞奈八成早有意中人,才會放棄大哥這麼出色的男人,發放離婚消息正好還大哥婚姻自由。
怎奈他父親卻說──「這樁婚事不會以離婚收場,藤原岡治表示會積極尋找他女兒,找到就會帶來交給允騰。」
夏氏與藤原兩大集團的跨國合作,是他早已計畫好的藍圖,這場聯姻自有維持的必要。
也正因為藤原岡治瞞到婚禮開始前才告知他女兒逃婚,對他做主找人充當新娘並無話說,而對于他未能及時趕回台灣主持婚禮,則以他被重大合作案絆在國外加以掩飾。
「吃飽你就到公司,允騰不在,你這個總經理給我用心點。」比起被他欽定集團接班人的大兒子,玄之要磨練的地方還很多。
「知道了。」低應著,他將視線望向母親。大哥要是知道爸仍硬要藤原亞奈當夏家的長媳,不曉得會如何大發雷霆。
讀出他眼里的憂慮,阮耘秀微搖頭示意他別提起這事,免得他爸又做出什麼不利允騰的決定。她只希望允騰在爭取來的假期里好好散心,至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蒙的睡意中,宣劭柔听見斷斷續續的喊聲。
「喂,醒醒,宣劭柔。」
好吵,是誰在喊她?
「有沒有听見?別睡了,起來。」干擾的聲音不罷休的侵佔她的耳膜,一只大手跟著輕拍上她的小臉,加入喚醒她的行列。
密長眼睫終于張開,一張好看的俊酷臉龐映入她惺忪的睡眼。這張臉是……
「夏允騰」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她驚呼的由枕中翻坐起來,「你怎麼會在我的住處?」
之前她作了自己成為另類後備新娘的夢,暗自慶幸昨夜的一切原來是夢,怎知一覺醒來床畔就站著俊儻非凡的新郎──夏允騰。
「你還在睡。」雙手環胸,他涼涼的俯視她。這個會賴床的小女人還沒醒?
小腦袋隨著他的低問回想,總算記起昨天他載她回到花蓮已是半夜,他原欲投宿旅館,是她心軟讓他在她的租屋處暫住一晚。
「我想起來了啦。可是你應該在客房,怎會跑進我房里?」她窘促的下床,頭一回遇上一早起來身邊出現個男人的別扭情形。
他靜靜的看著她,她身上穿著向他借的那套米白色休閑服,昨晚他沒注意看,現在才發覺她折起過長的衣袖與褲管,有點滑稽,卻又有點……可愛。加上她長發披肩,素顏卻更顯清純的模樣,他竟覺得他的衣服很適合她。
發覺他打量的視線,宣劭柔揪著衣擺,尷尬解釋,「昨天回來太累,卸完妝我提不起勁沐浴,打算早上再盥洗,所以才沒換下衣服。」
他不會譏笑她是個邋遢的女人吧?
「我肚子餓了。」他天外飛來一句。
「嗄?」
「我肚子餓了,你要準備什麼給我吃?」
愣眨兩下眼,她終于弄懂狀況。「你進我房里叫我起床,就是要我弄東西給你吃?」
「這是你家,早餐當然由你準備,我一餓脾氣就會變差,你再拖下去,待會兒我吼人你可別怪我。」他的濃眉愈皺愈緊。平常他有成堆忙不完的工作,三餐幾乎全在公司解決,知道他不能餓的脾性,他的特助總會適時準備食物到他辦公室。昨天他沒吃什麼東西,早上肚子特別餓,很自然就想到找她解決民生問題。
「哪有這樣的,我怎麼不知道我還得負責你的早餐?」
「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總之趕快進廚房弄吃的就對了。」拿過吊衣架上一件薄外套披上她的肩頭,他不由分說的環著她離開房間,現在沒什麼事比填飽他的肚子重要。
人都被「綁架」了,宣劭柔只能進廚房為他張羅吃的,簡單的做些炒面與培根加蛋三明治。當她倒好給他的柳橙汁與自己要喝的牛女乃,坐在餐桌前的他已將一盤炒面解決大半。
幸好他不挑食,否則他也許會把廚房燒了。
落坐他對面喝著牛女乃,她不禁納悶,昨天她好像听說他是夏氏集團的副總裁,此刻就算他大口吃東西也照樣好看,這樣一個家世與相貌均優越的男人,他的準新娘為何會落跑?
「你肚子餓除了會吼人,是不是還會踹人?」他的未婚妻受不了,所以逃婚?
「你當我暴力狂。」他頭也沒抬的回答。餓過頭,他僅會交代特助和玄之「加倍」工作,讓他們叫苦連天。
「那你還有什麼壞習慣?」
「什麼意思?」
「不然為什麼──」
為什麼你未婚妻悔婚不嫁你?到口的疑問她及時煞住,沒忘記昨晚提到他未婚妻時他憤然的低吼,此時問他這種敏感問題,無異是另一次的殘忍傷害。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聳肩帶過,她拈了塊三明治吃。
夏允騰微抬眼看她,總覺得答案不僅她好奇這麼簡單。
「在花蓮這段時間你打算住哪里?」禁忌話題不能談,這個問題有必要一問。「我是可以分租你房間,但我爸媽知道後會很麻煩。」
「我沒打算賴住在你這里,隨便一間旅館都能投宿,若不巧遇見熟人,追問起你這個新娘,我會視情況應付,不會逢人就拉你出面。」吃完炒面,他抽面紙拭嘴,無所謂的述說打算,其實昨晚他就有意找住的地方。
這該是她樂意听到的回答,可她卻奇異的感到他話里的孤單,胸口一窒,惻隱之心油然而生。
「這樣吧,我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租了間店面,經營咖啡館生意,前幾天房東要出租樓上的房子,如果你有意願,我幫你問問房子租出去沒。」再怎麼說,旅館畢竟不是個療情傷的好地方。
「你經營咖啡館?」
她巧笑點頭。「我一直認為有間咖啡館是很浪漫的事,前年決定完成這份浪漫,于是開了家‘隨緣咖啡館’。」
喝口果汁,夏允騰俊酷的潑她冷水,「不過就是喝咖啡的地方,哪里浪漫。」
嬌笑凍在唇邊,她拿杏眼瞪他,「你絕對不是個浪漫的男人。」說不定他就是不肯陪未婚妻到感覺美、氣氛佳的咖啡館談情說愛,才被判出局。
性感唇畔淡勾著自嘲的紋路輕嗤,「當你每天像陀螺一樣被逼著從早忙到晚,我看你有什麼心情耍浪漫。」
對喔,昨天夏謀遠原本只批準他一星期的假就要他回公司,他肩上的責任似乎很重。
是他太優秀,或他父親對他的要求太嚴苛,即使他面臨新娘缺席的重大打擊,仍要他與後備新娘完成婚禮,只給他少少的時間舌忝舐情殤。
他過得不快樂嗎?那雙深邃中隱現憂郁的瞳眸,不知為何讓她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仿佛心里藏了什麼秘密。
「你好復雜。」心里的疑問如漣漪擴散,她蹙眉冒出這麼一句。她從不會好奇研究他人隱私,唯獨他令她問號四起,可見他是個多難懂復雜的人。
「說什麼?不要講我听不懂的話。」他沒跟她客氣的伸指彈她眉心。突然露出像小狗一樣的困惑眼神瞅他老半天,還迸出莫名其妙的評論,她才奇怪。
「厚,你說謊,還說不是暴力狂……啊!你到底要不要租房子啦?」低嗔到一半見他又朝她伸過手,她低叫的抓住他的手,轉問之前被打斷的話題。他彈人會痛耶,還想欺負她一次?
「如果那位房東願意租,我OK。」話落,他用另一只手拿過一塊三明治,若無其事的問︰「我要追加我的早餐,你抓我的手做什麼?」
一愣,宣劭柔紅著臉松開他的手,很懷疑這個復雜難懂的男人,先前真的不是想再彈她額頭。
隨她又拿小狗般無辜困惑的水靈大眼覷他,夏允騰像沒事人般大啖三明治。也許是飽足感帶來的好心情,他意外發現捉弄這個硬要把他貼上暴力狂標簽的女人,感覺還不賴。
***
當天下午宣劭柔便幫他租下咖啡館樓上的房子,租金比他想的便宜許多,設備一應俱全,完好如新,是個沒得挑剔的暫時棲身之所。
他是該遠走國外度假,然而他就是不想順應爸的安排,得知宣劭柔住花蓮,立刻興起選它做為這次獲得自由的度假之地。
這兒的環境倒也清幽得令他意外,山翠水藍、風光明媚,寧靜的氣息中透著自然淳樸的味道,和他每日感受到的緊湊都會氛圍,有如天壤之別。
他開車隨意逛了一下午,將在台北的紛紛擾擾拋到腦後,準備讓自己融入這無負擔的地方。他──夏允騰的自由新生活,將從明天開始。
沒想到他新生活的第一天,就為宣劭柔的咖啡館帶來騷動──
「宣姊!」瞥見推門而入的老板,徐玟歆興奮的上前拉她。
「小心點,我手上抱著咖啡杯。」她抱緊紙箱提醒,箱里裝的可是前些天訂購的高級進口咖啡杯組,一摔可就全毀了。
「我知道,宣姊出門前有說過。」
「那你還亂拉,平常我對你不夠好?」她沒轍的輕念,將紙箱抱回吧台。
「就是因為宣姊平時對我很好,有好康的事我才急著告訴你啊。」
「好康的事?」
「我們店里來了位頹廢性感的型男,就是角落靠窗那位,他已經……」
「怎麼是他!」宣劭柔的驚呼聲打斷她未完的話,不敢置信的瞪視角落的夏允騰──他手支下顎看著窗外,濃密黑發慵懶散亂,藍色襯衫不羈的露在長褲外,延著修長蹺起的二郎腿往下看,則是一雙普通的藍白拖。
天啊!他居然穿拖鞋來她的咖啡館喝咖啡!
「咦,宣姊認識他?」
「他是……我學妹的哥哥,剛來花蓮度假。」總不能自爆她是他的假新娘。
「宣姊實在應該早點叫他來度假,他一來就吸引住眾人的目光,還有女顧客打電話邀朋友來欣賞這位超迷人的頹廢美男,我們店里的生意早上特別好。」
美眸輕嗔她,「小姐,我們店里的生意本來就不錯。」
「可是我觀察過,在他發呆這將近一小時里,由外面經過的女性看見他,幾乎都會進來喝咖啡。」宣姊這位朋友儼然是他們咖啡館的招牌型男。
「他在發呆?」來咖啡館不是聊天通常也有自己的事做,他居然來發呆?
「對呀,型男果然不一樣,連發呆都好看到不行。你看,又有客人上門了。」
望著上前招呼客人的助手,宣劭柔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瞧她說得好像顧客都是沖著夏允騰才走進她的咖啡館似的。她低嘆的朝他走去,覺得有必要找他談談。
走至他身邊,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他一手揮開她,仍定視窗外,語調沉冷的趕人,「我說過要搭訕請找別人。」
「你在說什麼?誰要找你搭訕啊。」
听見熟悉的清脆嗓音,夏允騰轉過頭,微訝的道︰「是你!我還以為之前想跟我坐同桌喝咖啡的女人又來纏人。」
不是吧,她的店幾時發生過搭訕的事了?她若說他招蜂引蝶的本事一流,只怕他會怪她店里的顧客素質太低。在他對面坐下,她決定和他談正事要緊──
「我問你,你是不是沒吃早餐?」
「你想說什麼?」早餐他早在外頭解決,她不可能知道他差點就去找她,想叫她像昨天那樣為他準備早餐的奇怪舉動。
「你一餓脾氣就變差,所以才不修邊幅跑來我的咖啡館,破壞店里的形象。」望著他連新冒的胡髭都沒刮,她絕不承認眼前的他確實頹廢性感得要命。
「既然注重店里的形象,你的咖啡館就不該叫隨緣。」
「是你穿著拖鞋就來消費,干麼扯上我的店名。」
「隨緣本就包含隨性與隨遇而安的態度,凡事要求太多,如何隨緣?你的咖啡館就在我住的樓下,我干麼盛裝打扮?再說你又沒在門外明訂不準穿拖鞋進來,或者你有階級歧視,穿著寒酸的人不能光顧你的店?」
「才沒有。」
「那不就得了。」
瞧他聳肩聳得多瀟灑,偏偏她無法反駁。可他未免也太隨性,即使住樓上,咖啡館畢竟是公共場所,他就不能穿雙布鞋再來?
「OK,這個問題就算了。」反正店里其他顧客沒人投訴就好。「不過我店里的工讀生說你在店里發呆近一個小時,這又是怎麼回事?」
「平常沒時間發呆,難得有機會便試試。」他很大方的給答案。
她的咖啡館布置得極舒適,很有她清新的味道,柔緩的爵士樂輕輕流瀉,加上透過落地窗可遠眺連綿山景,相當適合發呆。
「拜托,就算再忙,也沒人會試發呆這種事。」
「是嗎?我今天試過,感覺還不錯。」
宣劭柔像看外星人一樣瞅他,而後半被打敗半糗他的說︰「了解,你發呆得很自得其樂。不曉得接下來你還想試什麼?」
他沉吟半晌,語出驚人,「試試放縱墮落的生活。」
傻眼。他說什麼?她正要求證,徐玟歆的聲音已傳來──
「宣姊,有客人指名要喝你調的招牌咖啡,你和你學妹的哥哥講完話了嗎?」宣姊煮咖啡的手藝一流,雖然她不吝惜教她各式咖啡的泡煮技巧,但還是她煮的最好喝,尤其是店里的招牌咖啡──太妃核果咖啡,內行人更是指名嘗她調泡的。
「好,我馬上過去。」
「你學妹的哥哥這個稱呼不妥。」夏允騰隨她站起來。他不介意她對他的介紹,但得預防遇上熟人,他們的婚禮才過兩天,還不是穿幫的時候。
明了他的意思,宣劭柔向徐玟歆說︰「他叫夏允騰,你喊他夏大哥就好。」
「知道了,夏大哥要不要來一杯宣姊親手泡的招牌咖啡?」之前他點的是薄荷卡布其諾。
「改天我再品嘗。」他將視線調回宣劭柔,「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話落,他擱下一張五百元鈔票,沒等宣劭柔喊住他,也無視店里其他投注的愛慕目光,從容離去。
「哇,夏大哥很有當模特兒的架式,早上來我們店里的客人真的賺到了。」
沒有搭理助手無厘頭的喳呼,宣劭柔眺看夏允騰俊頎背影的視線浮現擔憂。他說要試試放縱墮落的生活是玩笑話,或是受未婚妻逃婚的刺激太大,以致萌生這樣的念頭?
倘若如此,他打算如何放縱自己?
***
夏允騰離開網咖時,月亮已高掛天空,他無謂的踏著夜色往住處方向走,不記得在台北是否有過這樣奢侈的閑暇時間與閑情逸致。
走了一段路,瞥見四名少年在路邊吞雲吐霧,他不覺頓住腳步看著他們。想起自己那段最該叛逆、卻被迫壓抑自我,為成為夏氏集團接班人而接受一連串嚴格專業訓練的年少歲月,他突然羨慕他們能在最有資格叛逆輕狂的年紀,任性而為。
「看什麼!想打架?」染著黃發的少年不爽的嗆問。
打架嗎?「好啊。」反正他沒試過。
「靠,你很跩,敢向我們挑釁!」戴耳環的少年甩掉手上香煙就跳下機車。
「挑釁也好,討教也罷,我建議赤手空拳的打,這樣才能展現男人的真本事。」這是激將法,因為他沒武器,也沒任何實戰經驗證明自己的打架能力如何,對方身上若有刀子什麼的,會很麻煩。
「空手就空手,我們四人怕你不成。小林、阿古,上!」
黃發少年一聲吆喝,兩名瘦高小伙子隨即沖上前對他展開攻擊,拳風與腳勁皆凌厲,可惜教他靈活的一一閃過。
「挺能打的嘛,阿道!」
被喚作阿道的戴耳環少年立即加入,三對一的情況下,夏允騰轉守為攻,局勢仍然領先,逼得黃發少年也下場,纏斗更加激烈。
而這混亂的打斗情形恰巧教正要回家的宣劭柔看見,她正想報警有人打群架,兩聲唉叫聲傳來,她瞧見兩名不良少年被踢跌在地的同時,赫然驚見被包圍的人竟然是夏允騰。
「住手!你們做什麼?」她大驚失色的跑向他。
夏允騰心里一震,這聲音是……「小心!」將另一名少年撂倒之際,他駭喊的護住奔近他而險些遭黃發少年誤踢中的她。
「你怎麼在這里?你不該跑過來的。」他蹙眉俯視她,沒想到她會出現。
「她是你馬子?」黃發少年在宣劭柔開口前問。
「她和我們的打斗無關,別把她當目標。」無意解釋兩人的關系,夏允騰將她環掩至身後,不想她卷入他臨時興起的打斗而受傷。
宣劭柔偏由他身後站出來,義正辭嚴的訓示,「你們幾個不好好讀書,居然隨便圍毆人,想進少年觀護所嗎?」
「大姊,罵人也要先搞清楚情況,是你男朋友說要跟我們打架,我們只是奉陪而已。」阿古跳出來自清,鬼才想進觀護所。
沒空管被誤會的身分,她愣望向夏允騰,「你找他們打架?」
俊顏點頭點得磊落。是他想試的沒錯。
「了了吧,大姊,別只會怪我們。」黃發少年不馴的昂首。
「我明白了,謝謝你們的奉陪,不過如果你們還要再打,我會馬上報警。」
「啐,女人就會把事情搞得天下大亂。」世故的嘟囔著,他向夏允騰一揚下巴,「跟你打架滿過癮的,改天若遇到,你還想打的話,我們再來過招。」
「沒問題。」夏允騰慨然允諾,目送四人騎著機車呼嘯離去。
等他回過身,便驚見宣劭柔揉著額際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