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醫院少去白日的嘈雜,多了幾分肅穆的靜寂。
仲玄愷見半分鐘前奇怪的要他跟他過來一下,領著他往病房走的老友,終于忍不住叫住他,「齊哥,我說過我不用住院,如果你幫我辦了住院手續,麻煩請你退房。」
「明白你的堅持,我哪敢多此一舉。」楊梓齊的語氣有點沒轍。該說吉人天相吧,玄愷駕的車車頭雖整個撞壞,但他除了額頭擦傷及手背上幾處刮傷,很幸運的無其他傷勢,為了安全起見,他希望他能留院觀察,檢查有無其他內傷,無奈教他一口回絕。
「那你帶我往病房的方向走做什麼?」
「華薇听見你出車禍的消息嚇暈了,現在人在685號病房里。」之前他幫忙劉雨欣送華薇到醫院,他忙著探看玄愷的傷勢,劉雨欣則負責請醫生診查華薇的情況。
「是嗎?」雙眸緊緊注視就在前方的病房,他卻淡淡吐出這兩宇。
「什麼是嗎?你不去看她?」這小子,眉眼問分明全是放不下的擔憂,虧他還能答得如此無關緊要。
「你只要轉告她我活得好好的就行了,她手上的委托案已全部完成,香港那邊還有事等我回去處理,我想回她住處收拾行李,今晚離開——」
「你誤會她了,華薇愛你。」楊梓齊出聲打斷他打算回香港的敘述,一並止住他踅身的腳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微訝的挑動眉梢。齊哥知道什麼事了?
「你跟華薇兩個人瞞得可真緊,要不是今天听劉雨欣提起,我還不曉得你和華薇原來四年前就曾是男女朋友,且她為了你的前途著想,居然謊稱不愛你,好逼你遠走香港,接受你外公的磨練栽培。」
這幾天他一直未打攪仲玄愷,是想讓他和華薇多些時間培養感情,怎知今晚會接到他通知他出車禍,被路人送往醫院的嚇人消息,更連帶扯出他與華薇曾經交往過的事實,害他今晚受到的驚嚇震撼可不小。
聞言,仲玄愷怔住好半晌,然而立刻噙著自嘲的笑搖頭,「不,假使她愛我,今天又怎會為我安排該死的相親。」
「那是因為她有姊弟戀心結,認為年輕女孩比她更適合你。她要是不在乎你、心里不掙扎,又何需為你掉淚?」
他心底一震,「小薇哭了?」
「就連昏迷眼角也有眼淚流出。」他也是直到今晚才知道,在工作上表現果斷俐落的華薇,一遇上感情競這樣放不開。
靜下心仔細一想,仲玄愷憶起當年他向小薇告白,以及這次要她重新當他女友時,她的確均曾提過年紀比他大的問題,莫非她伯他終有一天會離棄她另尋新歡,因而無法坦然愛他?
「哎呀!華薇——」
一道由病房傳來的驚嚷打斷他的思緒,他想也沒想的朝病房奔去。
「拜托你坐在病床上等就好,仲玄愷真的沒事,等一下你老板會帶他過來。」病房里,劉雨欣正扶著一醒來便急著下床找人,差點摔倒的好友輕勸,醫生說她的情緒起伏過大,需要保持心情乎靜,否則很可能再暈倒。
「你騙我,玄愷的車撞上分隔島怎麼可能沒事,我要去找他!」推開她的扶持,華薇固執的要離開病房,腳步一個踉蹌,身子直往前撲跌。
甫進病房的仲玄愷眼明手快的攬住她,「這麼不小心,你想摔傷自己?」
「玄愷!」听見熟悉的嗓音,華薇仰首低呼,小手顫然的模上他右額的殷紅擦傷,「這里撞到了,要不要緊?遺有哪里受傷?」
「奇跡,攆我出門的你也會關心我?」深眸定定凝視她淚盈于睫的泛紅雙眼,嘴上卻說著出人意料的奚落。
「你怎麼這樣說,楊先生難道沒告訴你,四年前華薇是故意逼你到香港的?」劉雨欣為好友抱不平,正驚嘆著仲玄愷好看養眼得過份,心想他會浪漫的吻華薇,安撫她的不安,豈料他竟出言挖苦她。
華薇正震訝于好友的泄密,就又听見楊梓齊撂下驚人話語——
「那麼重要的事我當然全告訴玄愷了,他剛剛跟華薇說的話沒惡意,劉小姐毋需動怒。」他猜玄愷是在試探,想逼華薇道出她的心始終在他身上的真心話。
天啊,他全知道了,知道她騙他不愛他!抬首覷向仲玄愷,華薇局促心慌得不知該說什麼。明了一切的他會怎麼做?
「我想我們得回家好好的算算帳。」
仲玄愷低擲了句不容妥協的句子給她,然後二十五分鐘後,她被安置在住處客廳的沙發上,安靜的捧著他泡給她的甜橙洋甘菊茶,小口小口啜飲。
「你都沒話跟我說嗎?」坐在她身旁的他低沉開口,聲音透著壓抑的風暴。
她捧茶杯的雙手一緊,小聲回道︰」你不是一直嚷嚷提拉米蘇要減肥,還倒那麼多食物給它吃。」
「該死的你存心氣死我?」拿過她的杯子放置桌上,仲玄愷粗魯的扳過她的身子面對他,」我要听的是你四年前就欠我的解釋,你居然跟我扯到貓,不倒那麼多東西給它吃,它要是過來搗亂,我會火大的將它當球踢,懂嗎?去他的,我干麼跟你講這些,該給我解釋的是你!」
「你、你講粗話!」她驚愕的睜圓眼。
「你再不說你該說的話,等會兒我保證講一大串髒話給你听!」
「你!所有的事你不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是故意逼我到香港,更要你親口承認你是愛我的!」
縱使劉雨欣和齊哥均作證小薇是愛他的,但那不夠,他要听她親口說,這樣他心里才會踏實,對這段感情才覺得有保障。
「是,我是故意逼你到香港接受你外公的栽培,因為那樣對你比較好,姑且不論這些都是陳年往事,我們這次重逢你不過是要報復我,追問我愛不愛你根本沒意義。」她慌亂的站起來,邊說邊退。
仲玄愷又火又惱的欺近她,「到這節骨眼,你還認為我對你的親近是想報復你?沒錯,我承認我對你要了心機,誤導你我得了局部失憶,但這一切的一切只因我要讓你重新愛上我,拿真心來償還我當年受到的傷害,這是你欠我的,天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
「可是四年前……你曾說過你會開始恨我。」她猶豫的提醒他,迂回的問著自己耿耿于懷的問題——他不恨她嗎?
「我是想恨,可惜當我回台灣見到你的那一刻才恍然明白,自己這幾年從未真正的恨過你,對你的愛也從未消失過,誰知你不屑我的感情到替我安排相親,巴不得把我推給其他女人!」
「不是那樣,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有不屑過。」
「只是跟不屑差不多的不希罕?」他一把將絆到地毯險些跌倒的她拉進懷里,語氣絲毫不放松的激她。
「玄愷——」她心慌無措的埋首他胸懷,「我一直沒忘記你,也始終只有你一個男人,難道這些還不夠說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的雙臂因心的撼動擁緊她,偏偏仍堅持听她說愛,「不夠,我需要你的承諾。」
她在他懷里僵顫了下。他要的承諾她無法貿然輕給呀……
「說話,小薇。」
「你難道從沒考慮過我比你大的現實問題?」被逼急了,她仰起小臉反問。
很好,這小女人終于肯談她的心結了。「有什麼好考慮,那根本不是問題,別告訴我你怕我們的戀情影響我的身份地位,對我而言你勝過一切,你明不明白?」
「可是——」
「還可是!四年前你已經不顧我的感受逼得我負氣遠走香港,乎白讓我們受了多年折磨,四年後你休想再以勞什子的身份地位問題計畫甩開我!」
「我沒有計畫甩開你,而是沒辦法不在意自己北你大的事實,也無法完全不在意別人對我們姊弟戀的異樣眼光。」心里一堆介懷,她如何給他等同誓約的神聖承諾?
「人家差十幾、二十幾歲的姊弟戀都談得嚇嚇叫了,我們只相差三歲,你跟人家介意什麼。」
「我心里就是有疙瘩,有什麼辦法。」人總有豁達不起來的某些介意點,女大男小的戀情正是她的罩門,
凝起眉,他環在她腰上的大手亦收緊力道,「你的意思是,有一天你還是會逼我離開你,或是該死的再叫你朋友幫我安排相親,我告訴你,今天我沒受重傷是我幸運,你要是敢再有甩開我的念頭或舉動,下次我若再撞車,也許——」
「不許你口沒遮攔的詛咒自己!」華薇在他說出觸自己霉頭的傻話前搗住他的嘴,「我答應你努力消除心里對姊弟戀的疙瘩,你也得答應我,以後不能開快車。」
「你要努力多久才肯說愛我?」拉下她的小手,他向她討要期限。
「別逼我,否則我會哭給你看。」說清楚比較保險,免得他無時無刻逼她給承諾。
「你!可惡。」竟然拿眼淚要脅他,她知不知道在醫院見到她眼眶含淚,他一顆心揪得有多緊。
華薇難得撒嬌的輕拉他腰際衣服,「我肚子餓了,你煮拿手的牛肉面給我吃好不好?」
「那麼不听話、不溫柔又不合作,我為什麼要煮面給你吃?」
他微快的數落聲仍在屋里回繞,但十五分鐘後,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仲式牛肉面便出現她眼前。
甜蜜窩心的品嘗男人為她下廚煮的面,華薇唇角含笑的想,經過一夜的折騰及混亂,她和他之間總算暫時雨過天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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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天氣晴朗,華薇將被單與床套取下清洗,換上新的,純白為底的床巾和被套上是桃紅花朵與象征幸運的三葉車所組成的圖樣,相當素雅,也為臥房里的冬意替換上柔暖的早春氣息。
她想,玄愷應該也會喜歡。
他去找楊梓齊了,因他執意賠他一部新車,自己也打算買部車子,所以兩個男人約好今天到汽車代理廠那兒。才想著他,忽然傳來清脆的門鈴聲。
「忘記帶鑰匙了嗎?」她狐疑的走進客廳里應門。
「你好,這是府上租閱的小說,請簽收。」門外,一位戴著棒球帽的大男孩清楚的說明來意。
華薇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遞上來的一袋書,「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並沒有租什麼小說。」
他謹慎的翻看手中單據,「請問你是華薇小姐嗎?」
「我就是。」
「那就沒錯啦,這幾本羅曼史小說是一位仲先生到我們出租店請我們替他挑的有關姊弟戀的作品,他有事,請店里幫他送來這里給一位華薇小姐。」
她愕然,完全猜想下到這些小說是仲玄愷租的。她在單據上簽收,好奇的問︰「小說出租店也做外送服務?」感覺上她跟小說的接觸已是八百年前的事。
「這是我們店里的經營方式,顧客只要在網路上預約,我們便會派專人將其所租的各式書籍送到家,看完還可以請我們收回去。簽收單上有你的遺書日期,希望小姐多多惠顧。」
華薇笑笑的目送男孩離去。走回客廳里拿出小說,從《就是愛你,怎樣》、《你是我的小男人》《注定愛你》……到《真的好愛你》,她愈看書名愈莞爾,約莫了解玄愷突然租小說,且七本全是姊弟戀作品給她看的原因——這些天他當真未再逼她說愛,卻轉而想利用羅曼史浪漫的力量,讓她看了之後在悸動之余開口說愛他。
這男人又在耍小心機了。
難怪這幾天家里的報紙常攤在桌上,她原以為是他忘記收好,現在想想,他是故意的,因那些攤開的報紙上恰好都有醒目的姊弟戀新聞,他是有意令她在不知不覺間接受姊弟戀很稀松平常的觀念,以便藉此逐步軟化她心中的顧慮。
還有昨天下午——
「我一直忘記問你,這幾年你在香港定居,那麼在台灣的家呢?」兩人閑聊時她問起這個問題。
「賣掉了,誰教有個小女人傷了我的心,讓我只想拋開台灣的一切,于是就托我外公幫忙賣掉房子。」他狀似無所謂的回答。
她直教他淡然的指控牽動心底的內疚,好難過的向他道歉,「對不起。」
「我希望得到更有誠意的表示。」他如此回應。
仔細一想,玄愷昨天應是存心挑起她曾傷了他的歉疚,企圖以此誘她道出她愛他的承諾,只可惜她當時並未听出他意有所指的暗示。可她雖未向他說愛,卻傻傻的獻上紅唇主動吻他,結果從頭到腳被他「吃干抹淨」,這樣難道還不夠誠意?他今天竟又使出租羅曼史為她洗腦這招。
「真虧他想得出來。」她直對著小說啞然失笑。
這幾日想起自己比玄愷大三歲這事,她心中的疙瘩雖不像從前那樣明顯,但要她說出代表她將無視年齡差距,完完全全坦然接受他的「我愛你」,尚需要一些時間。
正當她將小說放至桌上,門鈴忽又響起。
「赫,不會又是玄愷請人送什麼東西回來吧?」她低喃的再度上前開門。
「媽咪!」一聲童稚喚喊隨著打開的門拋向她。
「彤彤!」彎身抱起高興的跑向她的小身子,她未注意有道躲在牆角的人影在見到她之後迅速溜走。」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誰帶你來的?」
「媽媽帶我來的,不過她說看到媽咪就要趕快跑,不然會趕不上飛機,這是媽媽叫我交給媽眯的。」她將捏在小手里的白紙拿給她。
華薇有很不好的預感,等她抱彤彤坐進沙發後攤開紙張,果然見到紙上令她差點暈倒的留言——
嗨,美麗堂姊︰
朋友邀我列日本賞雪,康平剛好到新加坡出差,我只好把彤彤托給你這位干媽帶。我去玩五天就回來,彤彤麻煩你照顧嘍!
PS.︰我去趕飛機了,拜。
你親愛的堂妹華菲
「我的天,華菲居然為了到日本玩把你一個人留在台灣!」她曉得這個今年才二十五歲的堂妹玩心重,也因此遲遲未點頭下嫁她的未婚夫左康平,未料她都當媽了還這麼愛玩,怕被她罵,競把女兒帶到她住處就偷溜,真是……不像話。
「沒辦法呀,媽媽說她超級愛玩,上次她去爬山也帶我到婆婆那里住兩天。」已經蹲在地上跟提拉米蘇玩在一起的彤彤仰起小腦袋,稚氣的補充。
柳眉輕蹙,華薇決定改天要說說堂妹,請她少玩些,多陪女兒一點。
「對不起,媽咪這陣子沒空,一直沒去找你。」她蹲子疼愛的輕拍彤彤發頂。這將近一個月來,她的生活全教玄愷打亂與佔滿,令她無暇記起有個三歲的干女兒。
「沒關系,我知道媽咪要工作很忙,像把拔出差我也好久看不到他。」
「乖,彤彤最乖了。」對于這孩子言談里無意問表現的早熟體貼,她著實心疼。」對了,你的衣服呢?」
「在這里啊。」她天真的拉拉身上衣服。
華薇好笑的牽起她,「媽咪是指你的替換衣服,但想也知道你那個只顧落跑出國的媽媽忘了幫你準備,走,媽咪帶你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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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不算熙攘的街上,仲玄愷剛與楊梓齊分開,兩人的新車過兩天才取得到,楊梓齊要去見客戶,他遂婉拒他繞道送他的好意,準備搭計程車回華薇住處。正想打電話告訴心上人等會兒他就到家,雙眸卻不經意瞥見前方一抹娉婷縴影。
「小薇?」這麼巧,她也上街來了。不過她手上牽的那個綁著兩條小辮子的粉女敕小女生是誰?
他大跨步走向她,正想叫喚她,不料竟听見小女孩喊出令他震驚的稱呼——
「媽咪。」
小女孩喊小薇……媽、咪?!
「嗯?還有什麼事想跟媽咪說。」華薇低頭溫柔的看著她。
「提拉米蘇胖嘟嘟的,彤彤抱不動,要減肥。」有著紅紅隻果臉的她說得好認真。
華薇咯咯嬌笑,「你玄愷爹地也說提拉米蘇要減肥。」
「爹地?」骨碌碌的圓眼閃閃發亮,「媽咪是說我有爹地?!」
明白彤彤指的是她有另一個爸爸可以疼她,華薇含笑點頭。既然都已直覺介紹玄愷是爹地,也就沒要她改口喊他叔叔。
「那爹地人咧?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他?」
「他……噫?玄愷,你怎麼會在這里?」華薇詫異望著意外映入她眼簾的俊頗身影,她和彤彤說話間抬頭察看童裝服飾店到了沒有,赫然瞧見她們談論的主角就站在她面前,且臉色有些不對勁。
「媽咪,他就是你說的爹地嗎?」听見華薇喊出她所說那個爹地的名豐,彤彤扯動她的手問。
「對,他就是爹地。玄愷——」彤彤是她堂妹女兒的解說句子尚未出口,她的話就被攔走,
「你居然一直沒告訴我有個這麼大的女兒!」仲玄愷落下難以置信的指責。
「媽咪也是剛剛才跟我說我有爹地耶。」彤彤雀躍的童言童語跟著逸出,眼前這個爹地跟她把拔一樣好看,她喜歡哦。
「彤彤乖,你先別說話,讓媽咪跟爹地說。」她得跟玄愷解釋,彤彤不是他們的女兒。
他卻一把抱起小丫頭,逕自和她說起話,「別理你媽咪,你今年是不是三歲?」
「對呀,爹地好厲害,一猜就中。」
大手扣住她的縴腕,微微一扯便將她整個人困進他懷里,「那倒是,你是個蹺愛慣犯。」
听著他宣判罪名,華薇登時睜大眼。他指的難道是……
「沒錯,我指的就是你現在心里想的意思。」仲玄愷猶如能看穿她心思一樣的開口,「你有用過我的前科,前幾天也想把我介紹給別的女人,到現在更是沒對我說出愛我的承諾,這些正是你蹺愛的證明,所以當你帶彤彤出去散步不小心被我撞見,便佯稱她不是我們的女兒,這樣一來,你就不用擔心我會因為孩子而逼你嫁給我,對吧!」
他愈分析愈收緊鉗扣她柳腰上的力道。下午他的確氣她隱瞞他有女兒一事,原本他想她會為這事向他道歉,豈料她競謊稱彤彤不是兩人的骨肉,她以為這樣她若拋不開對姊弟戀的無謂顧忌,要跟他說莎喲娜啦比較容易?
休想他會上當!
「你亂講,哪是這樣啊,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問雨欣。」
「少來,她是你的死黨,當然會跟你一起串供。」想諶他,門都沒有。
那麼如果彤彤說她有把拔、媽媽,他豈非要認為是她教唆她做偽證?「你——」
他直接用唇堵住她的辯駁。」現在不管你再為這件事找任何借口,我都不會信,你只要告訴我,看一本小說你需要多少時間。」
「嘎?我怎麼知道,你扯到小說去干麼?」
他沉吟了下,「七本小說五天的時問應該看得完,等你看完,能受感動並且丟開心中不必要的顧忌,坦然說愛我當然最好,否則無論你給不給我想要的承諾,你都準備認命當我的新娘。」
華薇傻眼,「你說什麼?」
「齊哥這幾天推不掉幾件指名要你負責的委托案,我會幫你處理,你不必擔心。」
「不是這個啦!」
「你去看小說,我去洗澡了。」再吻她一下,他不顧她的嬌喊,瀟灑的往浴室邁步。
華薇直瞅著他桀騖不馴的背影瞠目結舌。好極了,他不逼她說愛,反而改成逼婚?!天啊,彤彤真的不是她生的嘛,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番」?她還沒有和他結婚的、心理準備好不好……
厚,她會被堂妹給害死,現在只有祈禱華菲當真五天後就回來,消弭玄愷的誤會還她清白,不然……媽呀,不然她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