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髒沒問題,初步檢查,身體也沒什麼可疑狀況。」
想著醫師告訴他檢查的結果,晏風只覺得迷惘,這已經是第三位醫師這麼說了。但看她痛苦難當的捧心模樣,甚至再一次昏厥在他懷里,要他如何相信,她的身體無恙?
此刻雲菀正沉睡著,一只手下意識的緊抓著他的手,他伸指輕輕撫上她唇上的傷痕,更覺得不舍,這回他沒來得及在心痛一發作時便在她身邊,讓她忍不住疼得咬傷自己……
「大哥,雲菀姊怎麼了?」
霍然傳來的急喊聲,讓他轉頭望去,「媽、晏靈……」入眼的另一道身影教他一訝,「晏軒?」
是他打電話請母親過來醫院一趟的,但沒想到晏軒也會來。
「我剛好在家,所以就送媽和晏靈來。」他上前幾步,打量著病床上蒼白的小臉,是個有著姣好秀美五官的清麗佳人,原來她就是雲菀。
「她還好嗎?」康素君關心的問。
晏風眉結再現,「醫師說沒事,不過我不放心。待會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才麻煩媽過來照顧一下。」
「別擔心,有任何狀況媽會請醫師來。」
晏風稍微緩下心地站起身,左手卻仍教床上人兒抓著,他俯近她,低柔說道︰「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奇異的,像是將他的話听進去似,原本緊抓著他的小手緩緩放松力道,他小心抽回手,輕柔的替她拉好被子,才轉向母親說:「如果小菀醒來,吵著要回家,媽就帶她回我們家,才有人好照看她。」
「嗯,有事趕緊去辦。」
再回望床上人兒一眼,他拉著始終靜站一旁的晏軒走出病房。「有件事要麻煩你一下。」
「你愛上了?」沒理他的話,晏軒劈頭就問。
他愣然,「什麼愛上了?」
「你愛上了雲菀。」他索性直接說出。
晏風心里輕震著,他承認自己對雲菀的疼惜不舍逐日加深,但是愛不能輕易、敷衍的掛在嘴邊。
「這個問題等我想清楚再回答你。先幫我個忙,查一下佟氏企業佟宇閔的私人聯絡電話。」他記得晏靈在街上踫見佟紀雍那次,說過她曾听雲菀提到佟氏公司與佟宇閔,也許從這兒著手比較快。
「到底什麼事?你什麼時候也對企業人士感興趣?」晏軒聞到不尋常的氣味。
「你先別管,這件事很重要,你有辦法查到嗎?」晏風一臉肅然。
「你等會兒,我請特助幫你查。」他拿起手機撥打給他的特別助理……
推門進入咖啡屋,佟宇閔仍無法確定,究竟是誰找他。
十五分鐘前他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要他只身外出一趟,說想跟他談雲菀的事。他雖然質疑對方的身分,但對方表明說要談的是雲菀,因此他沒多想便答應赴約。
正當他舉目環顧時,一位眉清目朗、俊逸挺拔的年輕人由角落緩步走向他。
「我叫晏風,是我找佟先生的。」晏風微微頷首,心里很感謝自己的兄弟,一通電話便查到佟宇閔的私人聯絡電話,讓他得以約他出來。
「我好像……不認識你。」仔細回溯記憶,佟宇閔不記得自己有看過這張溫文爾雅的俊臉。
「其實我和佟先生曾有過一面之緣。」他邊說邊領他到先前坐的位子。
落坐後,佟宇閔隨意向前來的侍者點杯咖啡,然後納悶說道︰「抱歉,我沒印象。」
那是當然,當日他被不願見他的女兒給「請」出家門,根本沒注意到就待在大門邊的他。
沒點破他們初次相見的情景,晏風無所謂的淡笑,「我認識雲菀,她是我妹妹的英文家教老師。」唇邊笑意忽而一斂,他轉而凝重的說︰「今天找佟先生來,是想拜托你別再讓你那對兒女去打擾雲菀了。」
「紀雍和瑋瑋去打擾雲菀?」
侍者恰巧在此時端來咖啡,讓佟宇閔有時間消化他的震驚。
「實不相瞞,我曾親眼目睹令郎與令嬡放狗咬雲菀。」
「什麼?!」沖口而出的驚嚷驚動其他桌客人,他只得朝他們點頭致歉,繼而轉向晏風,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紀雍他們曾做過這件事。」
只怕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晏風低低再道︰「我妹也曾和雲菀在街上遇見令郎,他對雲菀的態度很不好,甚至還想輕薄我妹。今晚,我在雲菀住處巷口瞥見你的一雙兒女正要離開,我想,他們應該又是去找雲菀的。」
佟宇閔听得又驚又怒,原來紀雍和瑋瑋常去騷擾雲菀?紀雍那混小子,竟然還想輕薄人家妹妹?
「我並非存心告狀,也非圖佟先生什麼,而是令郎他們若總想以傷害雲菀為樂的接近她的話,那麼佟先生似乎是最有立場出面制止的人。況且雲菀這陣子的身子並不好,禁不起刺激。」
「她怎麼了?」他問得急切,想起妻子上回遇見雲菀的地點,正是醫院。
「貧血,有時會昏倒。」略微遲疑,晏風避重就輕的答。雲菀心痛的毛病仍查不出原因,還是暫時別說。
不過他今天會找佟宇閔,卻真是為了她的身子著想。親眼見她在自己懷里昏厥兩次後,他怎可能再讓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她,老教佟紀雍兄妹刻意的造訪,激起滿腔怒氣,弄壞身子。
「我猜,當年的恩怨,令郎和令嬡並不知道吧?」
突來的問語,令佟宇閔一怔。當年的恩怨?他指的是……
「身為局外人,我沒資格評論什麼,但我知道,雲菀是無辜的,她想要的,也不過是平靜的生活,這點你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你知道我當年……」所犯的錯事?剩下的話,他驚問在心頭。
他明了的點頭。「剛才提的事,還請佟先生幫著注意。很抱歉讓你跑這一趟。」向他頷首致意後,晏風隨即起身買單離去。他還得趕回去看雲菀的情況。
然而直至他俊挺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外,佟宇閔震蕩的心情仍末回復。這個年輕人竟然知道當年的事,他和雲菀之間究竟是何關系?
將車停在院里,晏風直往屋里走,才踏入家門,晏靈便蹦到他跟前。
「大哥,雲菀姊在洗澡,你要不要去看看?」
微頓,他輕推胡亂說著引人遐思話的妹妹額頭一下,「亂來,胡說什麼?」
一旁的康素君莞爾的幫著解釋,「晏靈的意思是,雲菀現在人很好,要你放心。」
「就是說,媽可是好不容易才讓在醫院醒來,說要回家的雲菀姊答應來我們家住一晚,知道你一進門肯定會問她的情況,所以我就先告訴你啊,是你自己想歪,還推人家。」不甘心的碎念一大堆,未了她還稚氣的輕哼了聲。
「才一進門,你就語意不清的要我去看人家洗澡,當然會誤會嘍。」他帶著寵意的說,隨後轉問母親,「小菀真的沒事嗎?」
「她說自己已經不礙事。」
小菀說的?晏風不禁攏起眉心。「我去看看。」沒親眼見到她,他怎麼也無法安心。
「等一下,」晏靈擋住他,「裘姊剛才派人送彩繪用具來,要你記得事先幫雲菀姊做彩繪,我已經將東西拿到客房給雲菀姊。」
「知道了。」低應一句,他匆匆往客房走。
「媽,你有沒有覺得大哥好像很緊張雲菀姊?」她直望著他的背影,小聲的說。她今晚才發現,大哥已經很親匿的叫雲菀姊「小菀」了。
「這樣不好嗎?」康素君別帶深意的笑說。
「當然好啊,最好能擦出什麼火花……」
而另一邊,晏風推門進入客房時,一眼就望見已洗完澡靠坐床頭的縴秀身影,心底一緊,他急趨上前。
「小菀?」輕攬過闔閉雙眼的她,他喚得心慌,她不會又因為心疼而昏迷過去吧?「小菀、小菀……」
連著拍喚幾聲,雲菀密長羽睫終于慢慢掀開。
「是不是心髒又在痛?」他焦急的望進她迷蒙混沌的眼里。
好半晌,她聲音微啞的道︰「我在等你。」
「你在等我?」他微怔。
「等你畫彩繪,可是我好想睡覺。」她懶懶地倚向他懷中。
上回她受心痛襲擊那夜,睡意就特別濃,隔天也睡晚許多。
「心髒完全不痛了?」輕扳起她,他仍然掛懷的問。
「嗯。這次的心痛好像沒上次那麼厲害。你畫好了?那我要睡了……」像低喃又像夢囈的說著,她一個勁兒又往他溫暖的懷抱里偎。
晏風直教她惹得撇唇而笑,瞧她不但說著夢話,還反常的直往他懷里鑽,可見她的意識一直在昏懵中。低望向她平順的眉心,她說這回的心痛減輕許多,應該是真的。
不過她睡得那麼熟,現在要怎麼辦?
猶豫片刻,他悄悄伸手,拉開她睡衣的系帶……
在滿足了睡意後蘇醒,雲菀睜開眸子就望見一雙好深邃的瞳眸,她眨了眨眼,「啊--」
驚聲的叫喊全教猝然疊上的唇密密封住。
「噓,別叫,不然我媽和晏靈會以為發生什麼事。」急忙在她唇上低語,不自覺壓上她身子的晏風,望著她驚愕的水眸再道︰「我無意冒犯,是你突然大叫,情急之下,我很本能就用嘴封住你。」
真的是很本能,他幾乎連想都沒有,就動口吻住她。而且他得承認,即使只是短暫的接觸,他也能感受到她雙唇的柔女敕美好。
「狡辯!」她啐罵的撾打他,臉上染上一片紅暈,剛剛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先讓記憶稍微回想一下,再定我罪也不遲。」他輕制住推打他胸膛的小手,一貫徐和的說。
小腦袋一頓,她的記憶自動回到昨晚--她遇見討厭的佟紀雍兄妹……她的心髒突然問又撕痛起來,他抱起了她……伯母和晏靈要她回晏家……她洗了澡,之後就沒印象了。
「我洗過澡,然後呢?」
「你睡著了,我幫你做人體彩繪,之後我累了,就這麼睡在這兒。」晏風淺笑著幫她補上遺漏在她深沉困意中的記憶。
「我記得有穿內衣的。」伸手撫上胸口,雲菀自語的低喃。
「我幫你月兌掉的。」不意的他接了這麼一句。
震愕、傻住,然後她雙頰徘紅的推他,「!」
「小菀--」拉住嗔罵著就要翻身下床的她,他將她困在身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你的內衣肩帶會妨礙到彩繪,所以我才動手解下它,而且整夜穿著內衣,你也睡得不舒服。」
「那你也不該、不該動手,」她稍稍停下掙扎,臉上紅雲依舊。
「我喊過你,可是你睡得很沈。」
「你可以叫伯母或晏靈幫忙啊!」
「你不介意我媽她們看見你肩上的疤?」
雲菀頓時無語,他是在替她著想?
「放心,不該看的,我全沒看見。」
「愈描愈黑。」嘟噥著,她連耳根都紅透的移開視線。
沒跟她抗議,晏風知道她不生氣了,眼角無意問瞥見她之前掙扎滑開的睡衣,他雙瞳一顫,眸光就那樣定在她鎖骨上。「這次你的鎖骨上多了只小蝴蝶。」
他沒說出昨夜是個折磨人的夜--要幫睡得香甜、渾身軟綿綿的她做人體彩繪,是困難了些,更困難的是,不知是因為在床上這個曖昧地點,還是睡著時的她特別魅惑人,他得格外專注心神,才能定下心順利作畫,但還是有閃神的時候,她鎖骨上那只不在計劃中的小蝴蝶,就是他一個不小心紊亂呼吸時,為了彌補點錯的筆畫而添上的,所幸,效果意外的好。
「你在看什麼?」見他眼神變得恍惚又熾熱,直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如墨深瞳鎖住她雙眸,再也不想移開。「我在看你。」
看她的嬌羞、她的嫵媚;看她的倔強堅強、脆弱無助;她不知何時已深深住進他心底,看來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
雲菀一顆心止不住地怦跳著,他說、說在看她,是什麼意思?
「你、你--」她心慌無措的問話陡地被突然插入的話打斷。
「大哥,裘姊來電,問你什麼時候帶雲菀姊到展示會場……」
詢問聲戛然中斷,晏靈呆愣地望著大床上--雲菀姊嫵媚的仰躺著,大哥親密的向她彎俯著身子……
「啊,你們慢慢來,反正還有時間。」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床上兩人有些怔愣,然後--
「呀!大!」
一句嬌唱後,呃,有人掉下了床鋪。
「被推下床的是我耶,你還要氣多久?」望著已來到服裝展會場,換好禮服卻始終不發一語的美人,晏風在心里輕嘆著。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菀臉上霎時染上薄薄紅暈。
她抬眼用力瞅他,「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讓晏靈誤會我跟你--」紅暈又深一層,她不由得懊惱的撇開視線。
「好啦,別氣,兩枚星星亮片換你一個笑。」
她愣看著伸到她眼前的大手上,那細致美麗的星狀亮片。「這要做什麼?」
「你昨天咬傷嘴唇,我買來好貼遮你唇上咬傷的痕跡。」說著,他將事先黏好不傷肌膚的附著紙的亮片,輕柔地貼往她唇辦。
她微微一悸,想起從認識至今,他好像總是很細心,就連稍早他們來到服裝展會場,她什麼都沒說,他已經跟裘娜茵要來一間獨立的休息化妝室,讓她使用。
「心髒真的不痛了嗎?」貼著第二枚亮片時,他柔聲低問。
她忍不住又是一陣感動,輕輕點頭。今早他其實已經問過了,沒想到他還會再問-次。
晏風緩下了心,也許她突如其來的心痛,真只是如她所說,被佟家人氣出來的。「OK。」他將她扳向穿衣鏡,「笑一個吧。」
雲菀定楮看著唇上細致的亮片,驚嘆他將它貼得如此自然。然後她的視線落在彩繪的圖騰上,無法否認,他的繪畫技術真的令她既驚艷又贊佩。
至于她左手臂被狗咬的傷,已經復元得差不多,雖然上頭仍纏著紗布,但他在紗布上靈巧的系上淺藍的中國流蘇繩結當綴飾,教人無法看出她手臂上原來有傷。
「謝謝。」她由衷低道。
他溫和的眸光與她在鏡中交會。「你今天比仙女還漂亮,」在她靦腆垂眼時,他拿過桌上的蝶形面罩,小心替她戴上,「等會兒就輪我們上場。別緊張,有我陪你。」
如風輕柔的安撫,仿-拂散她所有潛在的緊張,「晏靈不是說你沒走過秀,怎麼你看來一點也不緊張?」望進他幽深雙眸,她暗暗奇怪自己最近面對他時,心跳怎麼老是跳快許多?
「我跟台下的人又沒有仇,他們也不認識我,別去理他們就好。」順手攏苦她披散肩上的長發,他忍不住以指月復纏卷住她一繒滑柔發絲,「以後只有我在時別綰發,我喜歡看你長發披肩的樣子。」
她的心跳節拍驟地跳岔好大一拍。他喜歡?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休息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你來這里做什麼?」晏風眉頭頓皺地看著冒失的闖入者,下意識將雲菀攬護住。
她暗訝,不知道他竟會認識佟瑋瑋。
「你這個無禮的家伙!早內定好人選當模特兒就直說,何必硬扯我和這件禮服的氣質不合!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找個見不得人的人戴面罩穿它,你和裘娜茵真沒眼光。」犀利的攻訐著,佟瑋瑋不甘心的視線全定在晏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是特地溜進這問休息室,想看是誰穿那件她中意的禮服。遇見膽敢批評她的晏風是意外,而當她瞧見他身旁的模特兒時,不禁掀起一肚子妒意。
那件她連踫都沒踫到的小禮服,居然如此高雅迷人的穿在這陌生女人身上,而且還有那教人無法不贊嘆的人體彩繪、平添神秘氣息的面罩,簡直讓人見了就嫉妒!這一切本來可以由她佟瑋瑋驕傲展現的。
沒管她的貶損,雲菀暗松口氣,看來佟瑋瑋沒認出是她,她實在不想理她,因為那只是徒耗她的心神而已。
晏風卻是看不過她的囂張跋扈,非要挫挫她的銳氣。「沒眼光的一直是你,我妻子的容貌由我一個人欣賞就夠,沒必要讓不相干的人見著。你該感謝這副面罩,否則你恐怕要自慚形穢,因為你就算去整個一、二十次容,也無法及得上半分我妻子的清美容貌,還有她天生純雅的氣質。」
「你!」從來沒被這樣嫌棄過,佟瑋瑋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聰明的話就別在這里自取其辱,還有,下次對人記得有禮些,否則你遲早被人以侮辱毀謗罪逮進警局。」
「我看你妻子鐵定是個丑八怪。」要羞辱人反被堵得臉色鐵青,佟瑋瑋怒擲下一句,便憤然甩門離去。
「她真的很差勁。」晏風連連搖首,撇回頭卻見身旁伊人睜著靈亮雙眸直瞅著自己,「怎麼?你不這樣以為?」
「原來你也會生氣?」比起他隨口胡說她是他妻子的錯愕,雲菀更震撼他怒責佟瑋瑋的一幕,印象中他總是一張溫和的笑臉。
他愣了下,「人總有脾氣呀。」
「那怎麼從不見你對我生氣?我一直對你很凶不是嗎?」她傻傻地問。
他憐惜地輕拂她的發,促狹低道︰「你也知道你對我凶?以後要對我好一點。」
對她生氣?他好像從沒想過。也許打從初次見面開始,他就明白她是需要人呵疼的吧。
「什麼啊?」她又教他莫名溫柔的凝視惹得心跳不已,她為什麼……要對他好啊?
「晏風,你們準備好了嗎?輪到你和雲菀上場嘍。」
「知道了。」裘娜茵在門外的敲喚,打斷他對佳人專注的凝眸,他拿過與她配對的面罩戴上,而後笑笑地將手伸向她,「別怕,有我在。」
是呀,不用怕,有他在。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雲菀安心的將手交到他溫厚的大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