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很希臘,藍得很純粹。
正跨出計程車準備上班的裴宗濤抬頭看著天空,心情卻遠比天空還好上一百倍。
這樣的天空藍,讓人一望,心靈便已直邀游上天際。這樣的天空藍,像是可以把人內心的凌亂給徹底洗滌干淨一樣。
呵呵,瞧瞧他心情好到差不多可以吟詩作對了。
今天傍晚,聶曉蕾要來台北找他了,而他們的寶寶也已經四個多月了。
裴宗濤拿起手帕,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唇邊的笑渦卻遠比陽光還燦爛。
真要說他有什麼煩惱,那也是因為聶曉蕾在台中的事業始終抽不開身,他實在心疼她這麼南北奔波。有空之余,他很願意像從前一樣地台北、台中通勤,可她不許。她說,她要體會他當初追她的所有辛勞。
裴宗濤挪動腳步走向辦公大樓,點頭和大樓警衛打招呼,走到主管專屬的電梯前,按下等待鍵。
當。
他走進電梯,看著電梯鏡子里的自己。
他今天穿了曉蕾上星期送給他的霧灰色襯衫及藍黃色交錯的斜紋領帶,平時儒雅造型的專業形象,居然意外時髦了起來。她畫設計圖畫久了,果然在造型配色方面也就順理成章地得心應手了起來。
這個造型,應該還滿適合求婚的吧。
裴宗濤對著鏡子里的傻男人微笑著。
他現在真的完全可以理解什麼叫做因禍得福了。
分手,讓她冷靜思考他對她的意義。而她懷孕的消息,則意外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導火線--
一條導起愛火的姻緣線!
當然,破鏡重圓的甜蜜不可能天天持續,所以爭吵當然難免。
就像當她第二次搭凌晨的夜車到台北來「追」他時,他終于忍不住發飆,對著她碎碎念了半個小時關于夜車司機晚上開車集中力不好等一百個理由,要她發誓以後改搭白天的車班。
她要知道當他一大早看到她站在門口時,他感覺到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啊。
而他對她叨念到口干舌燥的結果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聶曉蕾當時只說了那麼一句,便自動自發地走向床鋪,表演她三秒鐘入睡的本領。
「我真是上輩子欠妳的--」裴宗濤回想著那段往事,不自覺地對著空曠的電梯自言自語了起來。
幸好,他的嘮叨也不是全沒代價。那次之後,聶曉蕾就沒再搭過夜車了。
所以,他今天要給她一個驚喜的獎勵!
裴宗濤模著口袋里的GEORGJENSEN戒指,心里緊張地怦怦猛跳著。
當!電梯門開啟。
裴宗濤走出電梯,還來不及再多想,朝著他迎面走來的總機陳小姐,已經滿臉笑意地遞上了一朵玫瑰花。
「一定要幸福喔!」陳小姐說道。
裴宗濤直覺地接過玫瑰花,面對著陳小姐的笑臉,他錯愕到連眼楮也沒法子眨。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老大,祝你快樂噢!」工程師小王第二個擠到裴宗濤身邊,圓臉脹得通紅,滿眼興奮地把玫瑰花塞到裴宗濤手里。
裴宗濤又接下了玫瑰一朵,雙唇微張地站在原地。
究竟是什麼日子?
他皺了下眉,看了下腕表的日期。
啊哈--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難怪這些伙伴全都要起寶來,把現場搞得像是要跟他求婚一樣。
裴宗濤對同事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他的笑容很無邪,嘴唇右下方的性感小梨渦不小心地勾走了不少女員工的心魂。
同事們看到他笑了,以為他龍心大悅,于是第三朵玫瑰擋住了他的去路。
然後是第四朵玫瑰、第五朵玫瑰--一堆玫塊困得他動彈不得!
裴宗濤一挑眉,眼睜睜地看著前僕後繼的玫瑰,將他的胸前變成了一座玫瑰園。
「你值得最好--」、「你一定會是最佳伴侶」的祝福話語一窩蜂地朝他涌來,除了「早生貴子」、「恭喜發財」這種吉祥話還沒出籠之外,他收到的祝福多到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樂透。
「停--我有話要說!」裴宗濤笑著把玫瑰花隨手往一旁的辦公桌上一放,朗聲對大家說道︰「感謝各位同仁選在愚人節這一天向我表達各位滿腔的愛意。我以後自當在合伙人雷家驥面前,更加不遺余力地為各位在工作進度上說情、並極力爭取加薪機會。今年暑假的員工旅游,就去歐洲,眷屬費用一律公司負擔。如何?」
「老大,你真的是上天送給我們的天使!」有三個孩子的小王,第一個沖上前和老板握手。
「今天是愚人節,所以本人的言論一概不負責。」裴宗濤雙手一攤,因為強忍著爆笑的沖動,所以眼楮更顯得晶亮無比,甚至還摻著幾分小男孩的淘氣,讓人不得不動容。
「裴總!」抗議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裴宗濤笑著抱起玫瑰,在花香中吹著口哨,走到他位在公司最內側的辦公室,表情愉悅地推開了門--
「你上班遲到了。」一聲清脆的指責直接劈向他的臉面。
裴宗濤手里的玫瑰花錯愕地全落到地上,玫瑰濃甜的香味里突然滲入了幾分詭計的味道。
他怔愣地站在門口,看著聶曉蕾坐在他的辦公椅里,並將一雙修長美腿堂而皇之地擱在他的辦公桌上。
「妳穿短裙!」
裴宗濤月兌口說道,目光沒法子從她那雙只有在夜深人靜才願意呈露在他床單上的長腿挪開。
「好看嗎?」聶曉蕾一聳肩,放下擱在桌上的長腿,一躍起身走向他。
她穿了件藍色條紋的洋裝,配上及肩的短發,清爽得像服裝雜志中走出來的模特兒。藍色讓她的膚色更顯白皙,更別提那雙白色羅馬式的涼鞋,讓她的小腿看起來有多性感了。
裴宗濤看著她婀娜多姿地朝著自己走來,他的心跳聲音陡然大如雷鳴。
他怎麼從沒注意過她走路姿態優雅得像個模特兒?
裴宗濤抿緊唇,雙臂交叉在胸前,試圖讓自己鎮定。可他的視線卻不小心瞄到她涂了護唇膏而顯得瑩亮的柔軟粉唇,心神不禁重重地一蕩。
他們有多久沒親熱了?知道她有了小孩子之後,他根本恨不得把她捧在手掌心中呵護著。就算耳鬢廝磨到最高點,他也會硬生生地忍住。因為醫生說至少要四個月之後,夫妻間的恩愛才會比較保險。所以,他是打算要等到他向她求婚成功後,才和她恢復親密關系的。
今天的時機該算是成熟了吧!
裴宗濤眸光滲入了的黯影,他驀然伸手攬住了她的縴腰,讓兩人的身軀頓時密合。
「我今天好看嗎?」聶曉蕾看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一手擱在他的胸膛上。幸虧他也心跳如擂,否則只有她一個人窮緊張,那不是很糟糕嗎?
裴宗濤一手攬上她的腰,低下了頭--
「請隨手關門,除非你想進行現場實況轉播。」聶曉蕾在他們的雙唇相距只有一公分時,推了下他的肩膀,嘴巴朝他身後一努。
裴宗濤驀地回頭,視線正巧對上了身後那群正在傻笑的好奇員工兵團。
「老大,請慢用喔!」小王笑咧開嘴,為他們關上了門。
裴宗濤睜大眼,一手拍向自己的額頭,耳根開始發紅。
他抬頭看著她也正泛紅的小巧耳廓,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擺出這麼大的陣仗,而且還把舞台設在他的辦公室。
「妳--」嚇!
裴宗濤倒抽了一口氣,因為她的手指居然開始解起她洋裝上的鈕扣了!
隨著鈕扣的松解,她修長的頸間隨之露出一條造型優雅的銀煉,而她優雅的琶琵骨正不遺余力地對他散發著蠱惑之音。
聶曉蕾短發下的雪白容顏泛上了一層不自在的紅暈,可她還是抓住他的手,讓他的大掌撫住了她的胸口。
「妳……妳想做什麼?」裴宗濤的喉嚨干得發痛。
「我想跟你求婚。」
聶曉蕾拉著他的手掌,扯出了她洋裝里的項鏈,項鏈上正掛著一枚GEORGJENSEN的男戒。
裴宗濤怔怔望著那枚戒指,嘴巴張開了一個戒指般大小的縫隙,久久沒法子合上。
「妳……妳說什麼?」裴宗濤推了下眼鏡,很努力地想把他的目光從她胸前柔女敕的粉肌上挪開。
聶曉蕾伸手解下頸間的戒指,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動作讓她胸前的曲線變得繃緊且誘惑。
裴宗濤听見心上那根自制的弦驀地斷裂的聲音,他情不自禁地朝她逼近。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啦!」聶曉蕾拉住他的大掌,稍嫌粗暴地把戒指塞入其中,她辣紅著臉,聲如巨雷地朝著他的臉大叫了一聲--
「我們結婚吧!」
這回,裴宗濤二話不說,直接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不是一個淺嘗輒止的甜蜜淺吻,而是一個勾引人靈魂與的深吻。他對她的渴望,被壓抑了太久,唇舌間的纏綿便激切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全都揉入他的身體里一樣。
聶曉蕾被吻得喘不過氣來,可她今天要的不只是這些。
「不要以為把我吻得昏天暗地,就可以拒絕回答我的問題。」聶曉蕾別過頭,扯住他的衣領,著急地逼著他要一個回答。「說你願意跟我結婚啊!」
裴宗濤雙手置于她的肩上,儒雅輪廓無一處不是喜悅。
「你干麼一直笑!」她被笑得有點惱羞成怒,睜大了眼怒視著他。
「因為我也幫妳準備了一個戒指啊。」
裴宗濤從他的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絨布袋,將一只同款的GEORGJENSEN女戒,放到她的手里。
聶曉蕾瞪著那枚戒指,嘴巴一時片刻根本就閉不起來。
「現在妳知道我看到那枚戒指的感覺了吧?」裴宗濤把屬于她的女戒,放到她手里,眉眼問盡是溫柔。
聶曉蕾看著她手里的女戒,再看了一眼原本掛在她胸前項鏈上的男戒。她抬頭對著他大笑出聲。
「搞什麼嘛!幸好我搶先你一步,把戒指拿出來了。」她握緊拳頭將女戒攏在其中,感覺戒指在發燙。
「這樣求婚的大陣仗實在不像妳的風格。」她居然還知道要發動群眾力量哩。
「不瞞你說,我參考了好幾本愛情小說,才想出這種橋段。」她一挑眉,眉眼間有著揮散不去的幸福韻味。
她不知道這些日子,她是不是更愛自己了,可是她很確定地知道她是一天比一天更容易快樂了。
「妳參考愛情小說,真的假的?」裴宗濤笑著問道。
不知道她是否發現了她比以前活潑開朗了許多呢?在外人面前冷眸冷語的她,現在多了些笑容,模樣較以往更顯動人。
「當然是假的。我才看到第二章,就開始翻白眼了。那個男主角霸道到該抓去槍斃,幸好你和他一點都不像。」她凝視著他淨雅的五官,贊許地啄了下他的唇。
「我如果霸道的話,就不會成為妳的男主角了。」他笑著說道。
「這句話代表你接受我的求婚了嗎?」她月兌口問道。
裴宗濤沒有回答,他拿起那枚男戒,套住自己的無名指。
聶曉蕾咬住唇,莫名地覺得很想哭,眼眶又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妳願意嫁給我嗎?」他抬起她的下顎,炯炯地凝視著她。
聶曉蕾點頭,眼眶里的晶瑩眼淚卻隨之滑下臉龐。
他拿起她掌中的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大掌亦隨之與她修長的手指糾纏。
兩只樣式一樣的男女對戒在他們彼此手心的溫度間耳鬢廝磨著。
聶曉蕾低頭看著戒指,眼里的淚光更加璀亮了。
「都是懷孕害的,我平常根本不會為這種事哭……」她捶了下他的肩膀,哽咽地說道。
「沒關系,妳哭起來的樣子很可愛。」他用拇指輕拭著她臉上的淚水,眼里閃著淘氣的光芒。「那……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嗎?」
「不,是新娘親吻新郎--」
聶曉蕾勾住他的頸子,讓她的話消失在他的唇間。
她吮著他的舌尖,調皮地與之嬉戲。不讓他捕捉住她,可她卻又放肆地在他的天地里漫游著挑弄著他的感官。直到他穩住了她的頸子,愛憐地加深了這個吻。他用他的溫柔馴服她頑劣的玩性,將她在他唇間融化為一波春潮。
他的吻沒有終點,一路從她的唇蔓延到她敞開的洋裝領口,滑過她嬌女敕的蓓蕾、雪白的胸月復,繼而將她放平在辦公桌上,更加肆無忌憚地探入她的女性……
她申吟了一聲,半睜的眸子正好看見自己迷醉的臉孔反射在他的電腦螢幕上--這里是辦公室啊!
「停--」她抓住他的發絲,硬是止住他在她身上的挑逗。
「上星期醫生不是說可以有親密關系了嗎?我正打算要身體力行。」裴宗濤吮著她的大腿,在那層粉白上勾惹出一道又一道的快感。
「裴先生,這里是辦公室耶!」她雙腿往前奮力一踢。
她沒踢倒他,反倒將已掀至大腿的洋裝更往上撩起了數寸,修長的美腿更加一覽無遺地進入他的眼中。
裴宗濤拔下眼鏡,往桌上一擱,他墨眸中的于是更加清晰地讓她臉紅無比。
他雙手撐在她的臉頰兩側,傾身向前,俯低身子,讓他的灼熱身軀置于她的敏感處,壞心地模仿著相愛的動作,挑逗地刺激著彼此的熱情。
聶曉蕾的理智開始渙散,她漸漸忘了她剛才為何要阻止他了。
此時,她咬紅了唇,興奮地蜷起腳趾尖,身軀不由自主地上仰,頸胸處的肌膚也被激情染出了紅暈。
她無處施力的雙手,隨手往旁邊一抓--
咦,是只滑鼠!
「裴先生,這里是辦公室耶!」聶曉蕾倒抽了一口氣,伸直手臂,用力地推著他的胸膛。
「妳別叫得太大聲,他們就不會知道。」他大掌伸至她的身軀下方,握住她柔女敕的臀部。
「不行,那樣我待會兒會沒臉見人!」聶曉蕾睜大眼,所有實際念頭全回到腦中了。「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如果我們真做了,你的員工會看不出來我們剛才做過什麼吧!而且,肚子里的孩子還要做人啊!你可不想以後他們拿這件事來消遣我們的孩子吧。」
聶曉蕾每說一句,就戳一下裴宗濤的肩膀,硬是要把他的熱情全都戳到外太空,才肯罷手。
「別說了……」裴宗濤挫敗地申吟了一聲,懊惱地把臉埋入她的頸間。
他深呼吸著,她的手則輕拍著他的背。
等到他的激情稍褪時,他慢慢地直起身,滑下了辦公桌。
當然,他也順手把姿態仍然撩人的她一並拉起,並為她拉好了裙子,扣好了鈕扣。
聶曉蕾仰頭對他一笑,抓下他的頸子再給他一個火辣的吻。
「停!」這回先抽身的人變成了裴宗濤,他可不要再痛苦一次。
她笑了,坐在辦公桌桌沿,晃動著長腿。
「我為妳控制了我的,不在辦公室與妳親熱,所以妳得答應我一件事,當成補償。」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不合理吧,我顧及的可是你孩子的面子。」她不以為然地反駁道。
「我沒刁難妳的追求,妳也該給我一個方便吧。」現在時機正好,氣氛正妙,正適合把未來的條件談攏。
「說吧。」聶曉蕾一挑眉,朝他勾勾手指頭,為他戴上眼鏡。
「妳知道的--我們現在有了孩子,而且也快結婚組成家庭了,為了不讓孩子活在一個不快樂的環境,我們應該盡量在他出生前把所有的溝通做好,對嗎?」他推了下眼鏡,先來了一段發語詞。
「哈!你現在是威脅我最好答應你的條件吧,這算什麼溝通嘛?我想,我們結了婚之後,我八成會任勞任怨地由著你牽著鼻子走。」聶曉蕾喃喃抱怨,覺得自己被他制得死死的,一點戰斗力都沒有。
「哈哈!相信我,『任勞任怨』這個形容詞應該只會出現在我的身上。」裴宗濤指指自己,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丫頭還真吃定他了!
「不要賣關子了,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八成沒好事。
「我們結婚後,妳得搬到我這里。」裴宗濤正經地說道。
「為什麼是我搬來台北,不是你搬到台中?」聶曉蕾馬上皺起眉,雙臂交叉在胸前,凶巴巴地問道。
「妳一個人住既睡不好,作息又不正常。妳答應過我十二點以前要上床睡覺的,妳在台中的時候,做到了嗎?」他開始逼問。
聶曉蕾直挺的背脊開始往後曲縮,方才的氣勢也在瞬間被束之于高閣。
「我已經盡量在兩點以前睡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無比。
「妳沒偷抽煙了吧?」他瞇起眼,口氣咄咄逼人。
「沒有啦!」聶曉蕾得意地大聲說道,她只是偷聞過幾次香煙過過癮而已。
「說--妳有沒有偷喝咖啡?」裴宗濤的手指差一點戳上她的肩膀。
聶曉蕾的下顎縮到脖子,這次連吭都不敢吭了,提神難免需要一點刺激嘛,她已經從黑咖啡改成拿鐵,夠犧牲了。
「我的公司人口眾多,沒法子遷移,可妳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要我怎麼能放心讓妳在台中呢……」他眉頭一擰,嘴巴開始停不下來。
「吵死了,反正孩子就是比我重要嘛!」聶曉蕾冷哼一聲,惱羞成怒地抬頭瞪他。
「胡說!」裴宗濤敲了下她的腦袋,嚴肅地看著她。「在我心目中,誰都不會比妳重要。年輕時候的健康是拿來當老本,不是拿來消耗的,所以,我要妳留在台北,留在我身邊。」
她抿緊唇,知道他說得沒錯,可還是覺得不甘心。
「老頭子,我知道了啦。」她瞥他一眼,口氣小小地哀怨了。
「我明天先陪妳回去收拾一些行李搬到台北。」見她同意了,他松了l大口氣。「我會在台北幫妳成立一個工作室,妳什麼事都不用擔心,只要專心把妳台中的幾個案子忙完就可以了。不過,妳這陣子可能要辛苦一點,如果需要和客戶溝通或監工的話,我會請個司機載妳在台中、台北兩地跑。」
「那我的工作室怎麼辦?我當初就是看準台中的商業設計願意給新設計師發展空間,所以才舍台北到台中的。現在你要我一切從頭開始嗎?」她皺著眉頭,憂郁了起來。
「我可以幫妳在台北介紹商業設計的案子,這樣子,妳不但可以完成夢想,而且還可以離我及筱寧近一點。」裴宗濤微笑地扔下賄賂炸彈,還附贈一個保證實現的夢幻笑容。
「你現在是在賄賂我?」她最恨別人走後門,她也不需要這種幫襯行為。聶曉蕾眼冒火花,沈聲說道。
「不,我只是在幫助妳發揮實力。」之前知道她不愛別人干擾她的事業,所以從沒提過。
可是,現在的時機點不同了--他們互相信任著,不是嗎?
「我的實力不用別人幫助,我是真金不怕火煉。」她立刻反彈地說道。
「那麼妳就更不該拒絕我的幫忙。對有實力的人來說,機會只是一個幫襯的工具,我如果不認同妳的實力就不會幫妳介紹了,畢竟我可不想毀了我介紹人的名聲。」
聶曉蕾沈默了,因為知道他說的有道理。而且,有了孩子之後,她也確實不想離他太遠。
「我知道要妳到台北從頭開始,真的是對妳很不公平,所以我才會想試著多幫妳一點忙的。」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額頭輕觸著她的。
聶曉蕾凝視著他的眼,心里感動地揪動了一下。他對她,實在是用心良苦啊!
如果她可以跟上帝訂做一個男人,她實在是想不出比裴宗濤更適合她、更懂得她的男人了。
「好嗎?把工作室搬到台北來,好不好?」他試探地問道。
她很快地啄了下他的唇。
「隨便啦,只要你不怕我飛黃騰達後甩了你,你就盡管介紹商業設計案給我吧!」她故意一本正經地抬起頭,唇邊的淺笑卻泄漏了太多的情感。
「我想那我以後只好更加愛妳,好讓妳舍不得甩開我了。」裴宗濤故意愁眉地嘆了口氣,唇邊的笑渦卻閃動地十分快樂。
「你知道就好,哼!」她嘴角一扁,又是一臉她往日慣有的招牌譏諷笑容。
只不過,這個笑容譏諷的成分已是少之又少,因為她眼中幸福的感覺已經沖淡了她冷笑里的煙硝味了。
此時的她,只純然是個即將結婚的快樂人!
「走吧,我們出去跟大家宣布我們要結婚的消息吧。」裴宗濤攬過她的肩,低頭對她一笑。
聶曉蕾點頭,伸手攬住他的腰。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
幸福原來如此地觸手可及啊!